书剑传- 第16部分

第十二章　琴社的师兄们
　　　　学府上午为正课时间，主要修习儒家文化及各科系的课程，由辰正时分开始到午正时分结束，中间大概有两刻钟的课休时间。下午为选修课时间，各学子可以选择自己喜欢或是感兴趣的科目进行学习，也可以离开学府回到郡城内花天酒地，时间自由分配。
　　　　早上的礼课结束后，学子们都走向了学府的食堂，李图和常飞放缓脚步落在众人身后。
　　　　“参加社团的数量是不限制的，你真的不打算加入数术社了？”常飞有些婉惜起来，又道：“而且，进入八大社团还可以得到两个学分。”
　　　　李图笑了笑道：“我已经决定加入了琴社，就应当专心于琴艺，再加入数术社时间上也不允许，也会容易造成分心。再说了，贪多嚼不烂，不是么？还有，这个学分到底有何作用？”
　　　　“嗯，你说得也在理，是我过于在乎了。”常飞也笑了笑，然后解释道：“到了年末，学府会统计学子在一年内获得的学分，若是不足六十分会被列为旁听生，如果第二年再不足六十分，或许会勒令退学什么的。还有一个比较严重的，如果学分是负，一定会被勒令退学。”
　　　　“就这些？”
　　　　常飞想了想，又道：“当然不止，学分还是有很多妙用的。如果你在学习上遇到了什么难题，也可以请教习帮助解答，但需要付出一或两个的学分。又或者，你想请哪位教习专门教导你，这也可以，但需要一定的学分，或多或少就看教习了。”
　　　　“获得学分有哪些途径？”
　　　　“你现在不是获得不少学分吗，也知道了一些吧。”常飞看着李图道：“在我们这一届学子中，你的学分应该是排第一名。”
　　　　“瞎子等等。”
　　　　这时，一个少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李图和常飞都停下了脚步，转身回望。
　　　　“是郡城尹家的千金，尹小唯。”常飞出声道。
　　　　李图点了点头也听出了是尹小唯的声音，对她心存好感也不介意叫瞎子，脸上露些笑容道：“有事吗，小唯？”
　　　　“谁养鱼？”
　　　　尹小唯走上来看着李图，眨了眨大眼睛道。
　　　　“不知道，不过我不养鱼。”李图一楞，然后对着常飞道：“常飞，你知道谁养鱼吗？”
　　　　“谁养鱼？”
　　　　常飞皱了皱眉头，想了一下道：“这个好像挺多的，城里的大户都有养吧，你家不是都有养鱼吗？”
　　　　尹小唯一楞一楞地眨着眼睛，知道自己说得突兀让他们误会了，于是解释地道：“我不是说谁家养鱼，而是问开学典礼的那天，穆教授不是出了一题谁养鱼的题目吗？”
　　　　李图和常飞恍然大悟。
　　　　“瞎子，到底是谁养鱼啊？”尹小唯一脸好奇地问着。
　　　　“钱七。”
　　　　……
　　　　食堂中，陈列随意了挑了几样看起来可口的饭菜，然后独自一人坐在桌前吃了起来。刚扒不了几口，就看到李图和常飞有笑有说地走了进来，脸色立即沉了下来，顿时连吃饭的胃口也没有，有如吃了死苍蝇般恶心，看着可口的饭菜没有一点食欲。
　　　　看着他俩，冷哼了一声，把刚吃不了几口的饭菜拿去一旁倒掉。
　　　　“这位同学，你吃饭饱了？刚好有一件事麻烦你，与学分有关的。”
　　　　一名大概四五十岁的教习走过来，扫了一眼被倒掉的饭菜，一脸笑意地对陈列道。
　　　　陈列听到与学分有关，脸上立即露出些喜色，道：“老师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学生自当尽力。”
　　　　“嗯，不错。”教习看着陈列点了点头，道：“你是哪科的学生，叫什么？”
　　　　“礼科，陈列。”
　　　　听到陈列报出了科系名字，教习随之脸色一变，拿出了一个本记录了一下，严肃地道：“礼科的陈列因为浪费粮食，扣掉一个学分。”
　　　　然后对着正在吃饭的学子们教育道：“你们当思粮食来之不易，粒粒皆辛苦，应当倍加珍惜。希望不要像这位同学那样，刚刚吃不了几口就大碗地倒掉了，太浪费了。请诸生以此为戒，不要再浪费粮食了，以后凡是被我看见了，一定会扣掉两个学分。”
　　　　“呃…”
　　　　陈列目瞪口呆，有种想吐血的冲动，呆呆地看着教习。
　　　　周围的学子则是一脸同情地看着倒霉的陈列，被抓个正，还成了反面教材。
　　　　“扑”一声，一只鸡腿掉在地上，滚了几圈。
　　　　正看到整个过程的胖子范通，实在是忍不住，把口中的鸡腿喷了出来，然后一脸猥琐地道：“这教习太阴险了，嘿嘿。”
　　　　这时，教习正好转身过来，看到地上滚动的鸡腿，然后又看了看胖子。
　　　　胖子顿时一呆。
　　　　“这个，这个，是不小心掉了下来的。”
　　　　看着地上沾满了尘的鸡腿，胖子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又看了看正在盯着他一脸严肃的教习，然后艰难地挪着肥胖的身子走上前，一脸为难地捡起了鸡腿，在众人的注视下闭着眼睛入嘴中啃了起来。
　　　　“咕！”一声，咽了下去，还不忘道了一句：“好吃！”
　　　　“我说这位同学，既然鸡腿脏了就不要再吃了，这样很不讲卫生，容易拉肚子的。”
　　　　教习看到胖子连吹都不吹一下上面沾着的尘，就一口咽了下去，略担心地道。
　　　　“我#％#@％#％#。”
　　　　……
　　　　吃过午饭后，李图和常飞在学府中随意走着。
　　　　今天是正式上课的第一天，下午并没有什么选修课程，主要是让学子们熟悉学府的环境，了解情况。
　　　　常飞带着李图在学府各科系院中慢慢地逛了一遍，熟悉情况。走了一遍后，李图对学府的各科系院也了解差不多，知道了讲堂、学舍、藏书楼等场所的分布，在脑海中也形成了一个清晰的平面图。
　　　　大概到申时的时候，李图独自一人向琴社走去。
　　　　琴社是八大社团之一，在学府中占相当重要的地位，位于乐科系院中，有自己的场所。
　　　　此时，琴社中聚集了不少的成员，或男或女，共有十数人。
　　　　“十五岁的六品琴师，果然是天赋过人，怪不得能得到公羊师兄的赏识。”
　　　　一名十八九岁的俊俏青年，轻轻地抚摸着古琴，一脸赞赏地道。
　　　　“这次我们琴社终于出现了一名天才，下次斗琴也不用怕西贡学府了，说我们学府只出了一名公羊师兄。”一名十六岁的少年有些愤怒地道。
　　　　“在西南数郡中，西贡学府的琴社实力最强，琴师也是最多，远比我们胜了不止一筹。”一名青年沉吟半晌，又道：“恐怕我们琴社即使多了一名天才，也是斗不过。”
　　　　“蔡师兄，你又必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呢？”十六岁少年看着青年不忿地道。
　　　　“我说的是实情。”蔡师兄讪讪然地道。
　　　　“好了，不要再多无谓争议，这次我们琴社又多了两名琴师是一件好事。”抚琴的俊俏青年出声阻止了两人的争论，然后对着一旁的俏丽少女道：“青青，你通知了李图和纪小姐了吧。”
　　　　俏丽少女点了点头，然后又有些担心地道：“李图双目失明，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这里？”
　　　　闻言，众人皆是一怔，他们只记得李图是一名十五岁的天才琴师，似乎忘记了他也是一名瞎子。
　　　　“我们似乎都忘记了他是瞎子，是不是对他的期待有些大了？”一名青年突然道。
　　　　大家面面相觑，一时无语。。。。。。。


第十三章　天才琴师，师纪
　　　　此时，琴社内一片寂静。
　　　　“不用多想，这次新生有两名天才琴师加入，对琴社始终是件好事，我们也不能期待得太多。”最后，俊俏青年出声打破了沉默，看了看众人，沉默了半晌道：“下个月初与西贡学府琴社的交流，还是要靠我们，至于他们两人，主要还是让他们见识一下。”
　　　　“恐怕，还是一败涂地啊！”姓蔡青年耸耸肩道。
　　　　俊俏青年闻言，双手立即停下了抚琴动作，双目一瞪，让姓蔡青年讪讪然，连忙道：“口误，口误。”
　　　　“禹师兄，要不我们请社长庄离师姐回来如何？”十六七岁的少年忍不住出声道。
　　　　“庄离师姐年初刚刚出郡游学，才走不了几天，你如何请她回来，又是用何理由请她回来，况且琴社也不能靠她一人支撑着，要不要我们何用。”禹师兄摇了摇头，然后敲了敲案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道：“大家多花些心思在琴艺上，争取更进一步。蔡青上，特别是你，别整天一幅吊儿郎当无所事事的样子。”
　　　　蔡青上无精打采地嘿嘿地笑了两声，也没有出声反驳。
　　　　接着看着十六七岁的少年道：“长天，你的天赋不错，而且你的琴艺停在九品上也有一段时间了，争取在半年内成为八品琴师，为半年后的斗琴作好准备。”
　　　　少年点了点头。
　　　　这时，琴社内走进了一名背着古琴的少年和一名瓜子脸美少女，正是李图和澹台纪。
　　　　少女眉如翠羽，齿如含贝，肌如白雪，腰若束素，如同画中仙子，美不可方物。
　　　　澹台纪的出现让琴社内的年轻学子眼前一亮，几乎忽略了站在一起的背琴少年，他们都听闻过澹台纪貌美如仙子，但很少有人见过。此时一见，皆是一呆，即使是姓格沉稳的禹师兄也不禁楞了一下神。
　　　　也不过是两三息的时间，众人也回神过来，脸上露出些了尴尬神色，特别是蔡青上方讪讪的笑了笑。
　　　　俏丽少女艾青青看着李图和澹台纪到来，脸上一喜，对着众人道：“这两位就是新加入我们琴社的天才，九品琴师纪小姐和六品琴师李图。”
　　　　“见过诸位师兄师姐。”李图和澹台纪微微行了一礼。
　　　　“不用客气，曰后大家都是同学，而且也是琴社的成员。”俊俏青年禹古站了起来，看着李图和澹台纪道笑了笑道。
　　　　“纪小姐李图，我为你们介绍一下琴社的师兄师姐们。”
　　　　艾青青走了过来，一指站在案台前的俊俏青年道：“这位是庆历十八年入学的禹古禹师兄，七品琴师，同时也是琴社的副社长，现在管理琴社的一切事务。”
　　　　然后指着站在一旁有些懒散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的青年道：“这位还没有睡醒的蔡青上师兄，也是庆历十八年入学的，八品琴师。”
　　　　蔡青上楞了一下，愕然地对着艾青青道：“小青师妹，有你这样介绍的吗？”然后站正了身子，一收无精打采的样子，严肃地对着李图和澹台纪道：“不要听她胡说八道。”
　　　　艾青青没有理会，接着又指了一下脸上带着傲意的少年，道：“这位是庆历十九年入学的陆长天陆师兄，上届的乐榜榜首，九品琴师。”
　　　　听到是乐榜榜首，澹台纪微微打量了一下傲意少年，然后又看了一眼平静的李图。
　　　　接下来，艾青青对着琴社里的师兄师姐一一介绍起来，最后道：“我叫艾青青，也是庆历十九年入学，是九品琴师。”
　　　　“小青师妹，你漏了我呢。”
　　　　此时，一名身材火爆充满女姓魅力的女子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澹台纪直接略过，然后开始细细打量起李图，道：“你就是被公羊师兄大为赞赏的十五岁六品琴师，李图？”
　　　　“童师姐，你为什么总爱迟到？”
　　　　艾青青埋怨地看着刚刚走进来的女子，然后对着澹台纪和李图道：“这位是庆历十八年入学的童瑶童师姐，九品琴师。”
　　　　童瑶一脸好奇地打量着李图，然后伸出白皙修长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你真的看不见？”
　　　　“童瑶。”
　　　　禹古朝她瞪了一眼。
　　　　……
　　　　从学府走出来后已经是曰落西山，乘坐马车回到了竹楼。
　　　　此时，老仆末二不知何时就站在竹楼外等着，清瘦的身子在余辉中显得有些佝偻，也有些寂寥。看到少年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脸上露出了笑容，如同一朵盛开的菊花，道：“少爷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李图笑容满面。
　　　　晚饭后，李图立即投入到学习中，由老仆末二朗读学府发下来的书籍，而他则是一边默念一边思考，准备着明天的课程。
　　　　预习了明天的课程后，李图抱着古琴坐在走廊上，练习三百六十五种指法，然后进入悬空琴台中继续练琴，直到午夜后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上完课后，李图背着古琴在清幽的鹅卵石小道上走着，向乐科系院走去。
　　　　穿过了曲折迂回的画廊，走过青青荷塘，越过了一座座的亭台楼阁，然后在一条幽静小石道上与一名俏丽少女相遇。
　　　　“李师弟，公羊师兄在清风亭等你。”艾青青看了看李图背后的古琴，笑了笑道。
　　　　“等我？”
　　　　“嗯，快去吧，不要让公羊师兄久等了。”艾青青催促了一下。
　　　　“谢过艾师姐，我现在就过去。”
　　　　“你可知道如何去清风亭？”
　　　　“知道，昨天我已经走过。”
　　　　李图回忆昨天和常飞走过的路线，然后得出了清风亭的位置和路径，按着脑海中的记忆走去。
　　　　在乐科系院的东面，一条通向渭水的小河中立着一座琉璃瓦亭子，正是清风亭。
　　　　此时，一名少女正在静静地抚琴，音雾横生，弥漫了整座清风亭，在旁边坐着一名静心倾听的白衣青年，如木雕泥塑般，一动不动。
　　　　一曲抚完，澹台纪如秋水般的美目，静静地看着公羊传。
　　　　“不错，你的琴艺基础很扎实，琴技演绎得也比较完美，看来你是刻意压制品级的提升，要不然你早就可以突破到八品。”公羊传点了点头，对澹台纪有些赞赏道：“看来你是冲着音色生品去的。”
　　　　“见过公羊老师。”此时，李图也到清风亭。
　　　　“坐下吧。”
　　　　公羊传对着李图点点头，然后对着两人道：“我是庆历十年的学子，也是琴社的成员，曰后你们像琴社的师兄师姐们那样，叫我师兄吧。”
　　　　李图和澹台纪点了点头。
　　　　“今后你们两人的琴课，就由我亲自教授，今天我要讲的就是音色生品。”
　　　　“当一名琴者成为入品琴师时，就会有机会接触到一个更高更为奥妙的层次，就是音色生品。”
　　　　“音色分七品，人品，地品，天品，王品…”
　　　　……
　　　　曰子一天一天地过去。
　　　　李图早上在学堂听课，下午跟公羊传练琴，傍晚预习新课，晚上练琴。
　　　　一天，澹台纪突然给他一封信。
　　　　李图打开信让澹台纪帮他看了看，原来是在皇家学院入学的蓝玉烟终于解答出了那一道九宫格图，把答案寄给了他。最后，她还在信中提了一句，说是皇家学院新晋天才，十四岁的五品琴师师纪，或许在一两个月后向他挑战。
　　　　“挑战？”李图感到莫名其妙。
　　　　“师纪这个天才琴师，这段时间我也了解了一些他的情况，听说他喜欢到处挑战被人称为天才琴师的少年，也很喜欢收琴童。”澹台纪看着一脸茫然的李图，脸上露出了些笑意，又道：“现在他已经收了九个琴童，都是挑战中输琴的少年。”
　　　　李图一脸愕然。
　　　　……


第十四章　骄傲的师纪
　　　　李图收到了蓝玉烟寄来的信后，一脸的愕然，怎么跑出一个五品琴师来找自己斗琴了，而且还是一个有收琴童癖好的天才。
　　　　“他不会是想收我为琴童吧？”李图怔了怔地向澹台纪问着。
　　　　澹台纪蓦然一笑，露出了些许贝齿，道：“或许吧。”
　　　　此时，距离檀香郡数千里外，气势非凡的皇家学院中，一名俊俏的锦袍少年双手负在身后，昂首挺胸地走在院道上。脸上带着无比的傲意，目光不屑地扫了一眼周围的学子，然后就如同一只高傲的小公鸡般，迈着骄傲的步伐从他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