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军的统帅平信秀正是侵朝扶桑大军的最高统帅,他出自东海扶桑国最为显赫的名门望族,精于用兵,在扶桑朝野享有崇高声望。在平信秀督统下,平壤城内七万倭人上下合心。抱着背水一战的心态守城。
平壤城内外战云密布,寒风肃杀,压抑的气氛使人透不过气来。此战即为天朝与扶桑的决战,谁胜,谁将拥有整个高丽。
整个朝鲜半岛人地注意力都汇聚于平壤,高丽老百姓无不为此默默祈祷。
对于城内倭人统帅平信秀来说,定州城失手的消息来得太过突然,太过不可思议,他很清楚天朝八万援军还在开赴高丽的半途中,当时定州城下只有一万多天朝军队。兵力上还占劣势,怎么也想不通几个月都坚持过来了,却突然间失陷,事先一点征兆都没有。
由于定州之战中,城内的倭人被全歼,没跑出一个,他对那场战事的具体经过一无所知。
后来,平信秀得刺探军情的忍者回报。据说当日天朝皇帝亲率大军攻城时。乃是在深夜。这个洁息更让他错愕不已。
按说古代攻城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其过程非常复杂,并且须要各兵种间严密配合,进攻方在黑暗中怕是连云梯都架不好,更别提多兵种协同作战了。是以,古代攻城通常都会选择在白天,万万没有深夜发动的道理。
而结果偏偏却攻下了城池。还真是让人瞠目结舌,平信秀说什么也想不通其中原故。
消息传开,平壤城内的倭人得知天朝皇帝是深夜亲率大军攻陷的定州城,不禁议论纷纷,啧啧称奇,为这个不可思议地一战更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在一般倭人的眼里,他们的天皇不是人,而是神,而比天皇还要至高无上的天朝皇帝,自然也是神了。这使他们守城的信心蒙上了一层阴影。
倭人大将平信秀自然不相信天朝皇帝是神。他看不透天朝皇帝的计谋,不敢轻易出城反攻,而是打算一味死守,勒令手下士兵拼命加固城防,做好一切守城淮备。料想皇帝就算再用兵如神,足智多谋,也不可能飞进城来,如此就立于不败之地。
为防重蹈定州的覆辙,平信秀每晚都派很多士兵在城头戒备,这还不算。他后来干脆自己卷被褥到城墙上睡觉,亲自坐镇。以防不测。
城墙上站岗的倭人见主帅都这样了,也不敢疏忽大意,一入夜,便一个二个瞪大眼睛盯着城下,生恐天朝皇帝率兵来夜袭,虽说他们打破脑袋也想不通夜袭怎么能袭上城墙……
不料,一连多日过去,天朝军营一无动静。
城外萧若见倭人聚某重兵于平壤,摆开决战地架势,他也不敢大意,用手中劣势兵力莽撞攻城,带来地三大箱黑火药已在定州之战中全用完了。他命令手下将士加紧淮备攻城事宜,却并不立刻发动进攻。
就这么平静的过去了十余日。这一天,八万天朝援军终于到来,抵达平壤城外,与围城大军会师。所有天朝将士登时欢声雷动,十多万人的欢呼声非同小可,直如春雷炸响,令城内倭人心惊胆战。
时至此刻,城外的天朝军队人数已高达十二万,对他们占据了兵力优势,只怕不日便要发动总攻了。
倭人大将平信秀仍然对守住城池非常有信心。自古攻城方一般至少要比守城方多一倍以上的兵力,才有可能攻破城池,这还是对普通的城池来说,而坚固到平壤这种地步的巨城,攻城方要是缺乏有效地攻城手段,纵有百万大军,也不管用,该攻不下还是攻不下。倭人在城内囤积了大量粮草,撑几年都不成问题。
城外生力军到来,全军将士士气大振,军中不少将校迫不及待向皇帝请缨,要即刻攻打城池。
而萧若依旧胸有成竹的样子,婉言拒绝了,让他们先修整准备几天。攻平壤绝非易事,需要周密妥善的部署,才能大举攻城,最好一次性破城,要不然,若攻城不利,平白损失了大量将士,只怕挫伤全军的锐气。
这时候,一直受冷落的高丽国主王植又跳了出来,提议由他们高丽军打先锋,试探攻城看看。他以为皇帝之所以不愿即刻攻城,是因为不想看见手下将士伤亡太大,他便自告奋勇提出由高丽军发动攻城,反正死的是高丽人,皇帝用不着心疼。而他自己一心讨好皇帝,就更加不会心疼了,反正高丽平民在他眼里,从来是一文不值的。
谁知皇帝白了他一眼,冷冷道:“高丽亦联子民,朕一视同仁,不许冒然攻城!”
皇帝的话令高丽国主一阵羞愧,他不敢再说,灰溜溜退下。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段小插曲很快便传到高丽军的营地,高丽士兵无不对他们国主恨得牙痒痒地,多有不逊犯上之言,而对天朝皇帝越发越感思戴德,死心揭地。
接下来两日,十多万天朝军队做好了一切攻城准备。
城内倭人也骤然紧张起来,静静等候着天朝军总攻的时刻来临。
这一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是个好天气。
一大早,天朝军营里战鼓声大作,号角齐鸣,盔甲鲜明的士兵一队队出营,在平壤城长达数十里的城墙外列队布阵,同时,或大或小的攻城器械也推出军营,即将大举攻城。
巍峨坚固的城墙上,倭人大将平信秀默默观察敌情,见城池东北西三面俱是天朝军的密亲阵势,只有南边城外的兵力较少,而且衣甲军容与众不同,他与高丽军队打了不知多少场,一眼就认出那是高丽军。
这么看来,皇帝将进攻重点放在东北西三面城池,派天朝精锐攻打,而轻视南边,只交拾战斗力低下的高丽负责。
倭人从上到下都瞧不起高丽人,对高丽军队的战斗力极度不屑,数月前地侵略战中。高丽军每每一触即溃,曾发生过一千多倭人打得几万高丽人狂逃数百里的奇景。要是城外只有这支高丽军,那城内就算数百倭人,也敢开城主动进攻,直突高丽中军,多半这支军队就要全军崩溃了。
根据对方地部署,倭人大将平信秀很自然作出针对性的调整,将绝大部分兵力放在东北西三面城墙,以应付天朝大军的强猛攻势,至于南面进攻的高丽军队,部置个两千人,意思下就行了。他从不放过任何羞辱高丽人的机会。
高丽短短半个月就亡国了,自始至终都没有反攻的机会,今儿个还是头一回看见高丽人进城,怪新鲜的。
平信秀精通兵法,若天朝皇帝只攻打三面城墙,而有意无意的空出一面,他一定会觉得其中有诡计,反而会多部署兵力在南面,以防不测。
可是今日高丽人负责攻南面,他就觉得十分正常,不虞有他,所以作出了这番部署。他对天朝军队究竟有多强的战斗力心里没底,缺乏必胜的信心,反而认为南面是最安全的一面,最没有悬念的一面……
第十一章 战术性欺骗
相对于东北西三面城墙上精神紧绷的守军,南面城墙的倭人反而是最放松的,他们还有闲工夫在城头对高丽人大声叫骂,耀武扬威,哄笑声此起彼伏,甚至做出种种不堪入目的手势,面向城外狂妄的挑衅不已,充分表达对高丽人的极度蔑视。
却不曾想,城外高丽人对此没有任何反应,既不害怕畏惧,也不气愤回骂,似乎什么也没发生。
他们并常的镇静令城头倭人有些意外,这是垃圾一般高丽军吗?他们看着看着,忽然感觉到一股难以形容的杀气……
城下高丽人阵前一员中年将领面含冷笑,挥挥手,轮子声轧轧作响,手下士兵推着一百多个黑布包裹的物什上前,在队伍方方分成三行排开,共有一百五十多座,正对着南面城墙最薄弱的一段。
城头上倭人看得不明所以,交头按耳,议论纷纷,谁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估计是高丽人弄出来的某种攻城器械。
“呼呼”声中,其上包裹的黑布被后面士兵同时揭开,迷底也随之揭晓,原来这些神秘事物却是一百五十多门新式大炮!
这一支高丽军也并非其正的高丽军,而是天朝将士换上高丽人的军服假扮的,发号司令的中年将领乃是皇帝的爱将裴剑。
城上倭人做梦也想不到,这一万多的“高丽军”,却是由天朝包括先锋营在内的最精锐的将士组成。
一百五十多门大炮在艳阳照射之下,闪烁着摄人心魄的寒光,黑黝黝地炮口正对着城墙。
城头上的倭人犹不知死期将至。为城外“高丽人”奇怪的举动感到不解,对大炮指指点点,大声谈笑,没一个人认出那是什么玩意,自然更不会采取任何防范措施。
也难怪,这个时代火炮还属于最新式的武器。就在前两年,还只有天朝拥有少量火炮,而且用途还极为有限。绝大多数倭人别说见。听都没听过,极个别听说过火炮这种超级武器的倭人,也因先入为主之见,一心以为对方是没出息的高丽人,不会往火炮上头去想。
这一幕,活像对方已将磨得锋利地钢刀架在他们脖子上,而他们却还搞不清楚状况。嬉皮笑脸的骂对方。
皇帝銮驾位于城池正北面的阵势后方,显然这一面是主动方向。相应地,倭人大将平信秀也亲自坐镇北面城墙。
总攻在即,城内城外一片寂静,紧绷地气氛压抑得人透不过气来,东北西三面城墙的倭人手心里满是冷汗,只有南面守军一派轻松。
“三军将士,进攻!”一个清朗的声音冲天而起,响彻四方。
随着皇帝一声令下,战鼓声震天价响。杀喊声惊天动地,东北西三面的天朝士兵同时发动,抬着(推着)各式各样的攻城器械,潮水般冲向城墙。大地在颤动。血液在沸腾。
三面城墙上的倭人守军也疯了似的哇哇大叫,一个两个两眼泛红,手中紧紧握着兵器,看着天朝军越来越近。
平信秀为鼓舞士气,显示与城共存亡地决心,在城楼内当众脱下盔甲。裸露上半身,盘膝而坐。身旁摆放着一长一短两柄锋利倭刀,不停的以白色绸缎擦拭。意思每个倭人都明白——城池一旦被攻陷,他便当场切腹自杀。
东海倭人的疯狂被全面点燃,所有倭人都意识到城池若被攻陷,对每一个人他们来说,都将是不可抹去的耻辱,只有鲜血才能洗刷……一时之间,倭人空前团结,士气也达到顶点。
然而平信秀万万想不到,他已一头栽进皇帝的圈套之中。皇帝巧妙利用倭人对高丽人的不屑,布下了声东击西之计,使平信秀将主力部署在了东北西三面,而在南面,倭人最薄弱的防守部队面对的,却是天朝最精锐的突击力量……
胜负其实在一开始,就已轻决定。
东北西三面城墙的总攻已然开始,而南面城下地“高丽军”却还没有动静。城头上的倭人怔了一怔。突然间哄堂大笑,以为高丽人又临阵退缩了,吓得不敢攻城……这简直,简直太滑稽了!
倭人的笑声未落,猛听得“轰隆隆”一阵巨响,直如天崩地裂。
一百五十多门新式大炮同时开炮,吐出道道火舌轰向城墙。轰隆隆之中,地动山摇,巨大的冲击力使不少倭人摔下城墙。
平壤的城墙虽坚固,可也经不起一百五十多门新式大炮的集中轰击,直按命中的一段城墙顿时产生了龟裂,摇摇欲坠。
城墙上的倭人简直蒙了头,一个二个呆若木鸡,兀自搞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东北西三面城墙上的倭人正全力应付天朝大军的攻城,顾及不到这边,就算意识到南面城墙地危机,也来不及增援。
新式大炮填装速度非常快,在炮兵熟练的操作之下,根快填装完毕,准备发射。
“开炮!”随着裴剑一声令下,又是一轮齐射,亲中轰击那一段较为薄弱城墙。
硝烟滚滚中,平壤高耸地城墙终于在狂猛的轰击中倒下,轰然坍塌下来,沙石瞬间将护城河填满,南面城墙顿时敞开一个老大的缺口。
城下扮成高丽人的天朝将士齐声欢呼,争先恐后冲向缺口,仿佛出笼的猛虎,势不可挡。
与此同时,一声难以形容的巨吼声冲天而起,有若虎啸辕啼,震动山谷,城池的厮杀之声一时都被盖过。吼声未落,就见一道铁塔也似的巨大黑影,自队伍后方疾冲上来,当先冲入城池。
这条巨汉一身厚重元比的精钢铁甲,手提一条巨型镇铁狼牙棒,恶形恶状,好似洪荒巨兽。正是皇帝收服的昆仑奴。
后面裴剑与崔玉紧紧跟随,率一万多精锐突击将士一涌而入……
第十二章 困敌于绝境
后面裴剑与崔玉紧紧跟随,率一万多精锐突击将士一涌而入。
城墙上的倭人大惊失色,眼看对方就要冲进城内了,他们大叫大嚷着疯了一般冲下城墙,拼死也要挡住缺口,要不然就大事已去了。
昆仑奴体形充大,身高过丈,宛如黑色巨塔一般,身上的盔甲共器重达数百斤,他一旦全速狂冲起来非同小可,巨大的劲风甚至可以把人刮到,似乎没有什么能阻挡他的前进,简直不是人,而是人形坦克。
寻常天朝男子身高才到昆仑奴腰际,而以矮小闻名于世的倭人就更不堪了,跟他一比,活像一群活蹦乱跳的小猴子。
昆仑奴一马当先冲进城内之际,城墙上最先冲下来的几个倭人也堪堪赶到缺口处,双手紧握刀枪,大喝一声,想挡住昆仑奴。
却不料,昆仑奴理都懒理得他们,照样撇脚飞奔,挟着一阵狂风疾冲而至……
“砰”的一声闷响,鲜血飞溅,两个倭人被昆仑奴一脚踢飞了,好似断线的风筝一直飞过几重屋顶。跟按着,他这一步落地时,又活生生睬死一个倭人,这倭人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便给睬成肉饼。
昆仑奴速度不减,蹬蹬蹬跑进城内,看也没多看一眼。
众倭人大骇,这还是人么?他们忽然有一种世界末日的感觉。
随后,裴与崔玉并肩冲至,后面是一万多最精锐的先锋军。裴剑霸王枪纵挑横扫,崔玉四尺长剑出剑夺魂。几个试图堵住缺口的倭人立时尸横就地。
阻挡被突破,天朝将士一涌而入,如洪水冲破泥堤,南面城墙的倭人再也无力阻止。
天朝军沿着道路朝墒内突入没多远,忽见一队倭人骑兵迎头疾驰而至。
原来倭人大将平信秀用兵老到。虽在城墙防御上部署得固若金汤,以防万一,又在墒内布置了一支四千人的骑兵,作为快速反应的预备队,哪里出现险情,便第一时间冲过去增援。
这一刻,天朝先锋军与四千倭人骑兵迎头碰个正着。倭人骑兵见南面城墙已被突破,惊怒交加,厉声怪叫着冲杀过来。
这边天朝先锋军冲速不减反增,正面迎击上去。
昆个奴一马当先。仰天大吼,冲到倭人骑兵面前,抡起一百多斤重的巨型镇铁狼牙棒,“呼”地一声,猛地横扫过去……
东洋扶桑岛国的水土难产骏马,岛上的马匹又矮又小。与中土马匹相比。也就是与马种最差的滇马藏马不相上下——说白了,跟毛驴子差不多。不过倒是与倭人白身的身高很相配。所谓的倭人骑兵,不知道的人乍一看,还以为是猴子骑毛驴。
在昆仑奴足有千钧力道的一扫之下,就听得马匹悲嘶。倭人惨叫。两骑连人带马被扫飞了。一篷血雨暴射开来。溅了昆仑奴一身,使他看来起越发狰狞恐怖,有如来自地狱的嗜血魔神。
倭人骑兵还来不及恐惧。昆仑奴狂性大发,孤身一人杀入对方人群当中,手中根牙棒左挥方扫,巨力如山,劲风呼啸,就见血肉横飞,倭人骑兵被扫得人仰马翻,一片狼籍,仿佛虎入羊群一般,在街道上硬生生杀出一条血淋淋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