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妾不是妻子,而是专供男人在成亲前,解决他们的需要。
男人在成亲娶妻前,身边总会安排几个貌美的侍妾,有时候会从身边的丫鬟里挑个喜欢的收为侍妾,白天侍候,晚上则在床上取悦他们。
侍妾的出身,不需要高贵,因此没有身份地位的丫鬟,若想飞上枝头,唯一的出路,便是想办法成为侍妾。
怀了孩子更好,虽无法成为大房,至少可以有机会做个偏房,后半辈子便高枕无忧了。
姜家三位兄弟皆长得面容俊美,尤其老二和老三,十八、九岁的年纪,正值年轻气盛,一个相貌斯文,一个率性豪气,苏州城的姑娘没有一个不对他们兄弟倾心,甚至分成两派,各自拥戴自己的意中人。
能待在姜家公子身边侍候的丫鬟,皆有过人之姿。
为了能够有机会成为各人心目中少爷的侍妾,玉蝶和苹儿努力打扮自己,一心一意期待幸运之神能眷顾她们。
至于紫薇,她从没想过要当侍妾,只要偷到了秘方,她就离开。
“你不想当侍妾?”
“不想。”她的回答,直截了当。
“不当侍妾?那你进来姜府做什么?”
偷秘方啊,但她当然不会这么说。
“混口饭吃,只要有吃有住,有银两供我全家温饱,就算只当个为主子洗脚的奴婢,我也心满意足。”
“你的野心可真小。”玉蝶耸耸肩。“也好,随你,不然这样好了,若是将来我成了妾,我就让你不用做粗活,专职来侍侯我好了。”
苹儿也附和:“对呀,先说好,咱们要是谁先成为少爷的妾,就照顾其它两人,大家互相帮助,日子也快活点。”
“好主意耶!”
紫薇好笑的看著她们,这两位乐天派的姑娘,虽出身贫苦人家,却生性单纯善良,好相处,没什么心眼,挺讨人喜欢的。
不像有些女人,擅于耍诈,勾心斗角,例如她的后娘。
她虽然与苹儿、玉蝶认识不久,却也相谈甚欢,适才她撒了谎,说自己肚子不舒服,她们却展现关心,这份单纯的善良,令她很窝心。
等会儿就要分派活儿去侍候主子了,玉蝶和苹儿都充满期待,这几日,偶尔二少爷和三少爷会过来这儿逛逛,也只有这时候,她们才有机会见到少爷们,盼的,是能被各自倾心的少爷挑中,以遂心愿。
不久后,刘嬷嬷进屋来,同时身后跟著另外两名丫鬟。
刘嬷嬷看著她们三人,宣布道:“这几日的训练也并不多了,该懂的规矩,你们也都晓得了,我身后这两位,各自侍候二少爷和三少爷,以后由她们负责带你们,你们可要跟她们多多学著点。”
“是,嬷嬷。”
于是,刘嬷嬷命令玉蝶和苹儿,各自跟著指定的姐姐们学习,她们始终开心兴奋,不像一旁的紫薇,则静静观察著。
这两位丫鬟姐姐,姿色也颇佳,但是神态中沾染了些傲气和世故,紫薇一看即知这两名是不好惹的,心下不由得暗暗为玉蝶和苹儿担心。
待她们走后,刘嬷嬷才转头望向她,命令道:“你,跟我来。”
说完,转身跨出门坎,紫薇立刻跟在后头。
刘嬷嬷没说要她去侍候谁,她也没问,安静的跟著,最后还是刘嬷嬷好奇回过头。
“你怎么不问,我要把你分配到哪儿去?”
紫薇柔顺的回答:“全凭嬷嬷安排。”
“难道你不想向我要求,去侍候二少爷和三少爷?”
这些贫民之女,争著来姜家当丫鬟,莫不希望有一天能成为少爷们的侍妾,好为自己捞个偏房的位子,刘嬷嬷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但这个叫紫薇的丫头,似乎并不热衷飞上枝头当凤凰。
“紫薇自知自己有几两重,不敢高攀。”
她低头敛眉,表现得谦虚,心下却在想,如果可以,她才不想来呢!当侍妾有什么好?一堆女人共享一个男人,又不是在吃大锅菜。
难得有一个丫头来当丫鬟,却无意争宠,刘嬷嬷深深看了她一眼,便又转回头,嘴里喃喃自语:“不过这可由不得你,你虽无意侍候两位少爷,却被大少爷挑上,真难得啊,大少爷居然指定要你去侍候他……”
“什么?”她一脸茫然,不知道刘嬷嬷嘴巴在嘀咕什么?
“我说,你运气很好,侍候大少爷的差,就交给你了。”
她心头跳了下,原来自己被分派给大少爷。想起玉蝶和苹儿所说的话,这大少爷脾气阴沈古怪,不好侍候,希望只是夸大其词。
不过也听说,大少爷镇日忙于酒坊商务,有时候连日不在,这样看来,抽中这个签并不算坏,说不定她反而有机会查探秘方所在。
只要自己小心侍候他就行了,思及此,她心安了不少,只不过,为何她的眼皮一直跳呢?
刘嬷嬷领著她来到“聚文斋”,这儿是大少爷的书房,而门外站了个虎背熊腰的男人。
“这位是石樵,负责保护咱们主子的。”刘嬷嬷道。
紫薇小心瞅了那人一眼,同样不苟言笑的方块脸,生得一对单眼皮,紧抿的唇,看得出来不好惹。
她恭敬福身。“樵爷。”
石樵面无表情,刘嬷嬷说明来意,他便让开,让刘嬷嬷进去,而她则在外头先等著。
没多久,刘嬷嬷走出来,叮嘱她。“以后大少爷的起居衣食,由你负责侍候,大少爷身边除了小厮阿宽,从来没有丫鬟,你是第一个;阿宽的母亲生病,回乡去了,所以也没人可教你,该怎么做,你自己看著办吧,现在,进去见大少爷。”
“是。”
向刘嬷嬷弯腰一福身后,紫薇一个人跨入屋里。
说不紧张是骗人的,一想到自己即将面对这位酒业霸主,她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敬畏。
踏进房内,她瞧见书案前坐著一个男人,从这角度瞧去,只看见对方的侧脸,男人似乎正专注在卷宗上。
她谨记刘嬷嬷的指示,站在门过,低著头,谦卑的立著。
“大少爷,奴婢杜紫薇,是新来的丫鬟,特来听候少爷差遣。”她规规矩矩的立著,神态恭敬,等著大少爷进一步指示。
“倒杯茶过来。”
“是,大少爷。”
她轻步上前,始终低首,第一份差事就是倒茶,简单。
茶几上已有沏好的热茶,她斟了七分满,捧著茶盘,小心翼翼的走向大少爷。在快接近时,她稍稍抬起脸,刚好瞧清楚对方的长相,不由得大吃一惊。
“啊!”
由于太惊讶,双手一松,茶盘就这么落下,锵的一声掉在地上,摔成碎片,水也洒了一地。
老天!是他!
眼前的男人,正是在酒库里夺去她一吻的男子。
当那冷峻的面孔,缓缓转过来,深不见底的眸光,像一头猎豹直直锁住她时,她明白这回可惨了!
第三章
他就是姜世庸,她的主子,这玩笑也开得太大了吧?
此刻,姜世庸身上不再是粗布衣衫,而是衣著高贵的长袍,但不减霸气,反而更添权威。
她瞪著眼,张著嘴,由于太过讶异了,一时之间呆住不动。
姜世庸冷冷道:“看够了没?”
她吓得结结巴巴,指著他。“你、你……”
姜世庸瞧了她一眼,再瞧瞧地上碎裂的上好瓷杯。
“新来的丫鬟,连端个茶水都不会?这刘嬷嬷是怎么教的。”
终于回过神的她,忙低下头,惊慌赔不是。“对,对不起!”
她忙蹲下身,心慌意乱的捡拾碎片,完全不敢看他,一颗心,乱如麻,向来伶俐的手脚,变得十分笨拙,连捡个东西都会颤抖。
当她忙著收拾残局时,始终感到两道灼灼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像烙铁一般,灼烧她薄嫩的脸皮。
好不容易收拾好,她战战兢兢的立在一旁,小声地说:“收拾好了,大少爷。”
她没勇气看他,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再去倒茶来。”
“是。”
换了新的瓷杯后,她又重新斟了杯茶,这次非常谨慎的捧著茶,尽管心情紧张得不得了,但她努力强迫自己冷静,不敢有一丝马虎,小心的将茶盘放在桌子上后,便要走开,可她不过才踏了一步,后头低沉的嗓音再度传来。
“站住。”
她僵住,深吸一口气,重新整理好自己的心情,转过身,微微一福礼,摆出丫鬟的姿态。
“请问大少爷有何吩咐?”
他看了她一眼,命令。“研墨。”
“是。”
她缓步来到桌案旁,拿起墨条为他研墨,一颗心七上八下。
相较于她的慌乱,他却好整以暇,批著密密麻麻的账册。
料想不到他就是姜世庸,她负责侍候的大少爷,对于她擅闯酒库一事,他有何打算?
虽然他现在闷不吭声的,但不晓得何时会对付她,这种看似平静无波的沉默,才是最折腾人的。
安静的书斋内,这男人始终专注在账册上,而她,除了研墨,就是为他斟茶。
当时在酒库,光线并不亮,她也没机会将对方看个仔细,趁此机会,她偷偷打量对方;这男人,虽不像其它两位少爷生得那般俊美,却威武无比。
偷偷瞄了他一眼,心想,她还是找个名目溜出去透口气好了。
于是她悄悄走到桌案前,拿起茶壶,看了他一眼,那人依然专注在账册上,仿佛早忘了她的存在,趁这个机会,她轻手轻脚的往门外挪去。
几乎是她跨出一步的同时,身后低沉的嗓音也传来。
“去哪?”
她停住,心惊胆跳的回过头,发现他依然低著头,目光并未抬起,却让人感觉至到,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内,还真让人发毛。
“茶水没了,奴婢再去沏一壶来。”
那目光缓缓抬起,盯著她看,这一盯,仿佛有一个寒冬那么久,令她浑身不自在,都不知道该把自己的手往哪儿摆。
终于,他开了口。
“没我的命令,不准离开。”
“啊,可是……”
“别让我说第二次。”
淡漠的语气,充满了警告,她想趁此溜走的意图,全被他看透了。
贝齿紧咬了咬,逼不得已,只好放下茶壶,待在屋内。
意思很明白,他是她的主子,没他的命令,她便得一直守在一旁,他没叫她坐,她便得站著,他在这书斋待多久,她就得等多久。
传言说得没错,这男人,是不能惹的。
这天,对杜紫薇而言,是漫长又忐忑不安的一天。
姜世庸绝对是故意找她麻烦,一整天都在支使她做这做那,没事的时候也不让她退下休息。
她也不过就是不小心闯进了酒库,他为何要折腾她至此?
说来,是她吃的亏比较大,被他吻了不说,她还记得在酒库时,他是如何欺负她,泄漏他贪得无厌的嘴脸。
直到晚上,她才趁著姜世庸和管家商量事情的空档,得到一些喘息的空间,拖著疲惫的身子回到下人房,用了膳,简单梳洗一番后,又忙著去为他打理内房。
她将床褥铺好,准备好干净的衣物,热水已准备就绪,就等著今晚最后一件差事,侍候她的主子沐浴更衣。
待她转身时,赫然发现,姜世庸已站在门口,正看著她。
她心跳漏了一拍,但随即镇定的走上前,弯身福了福。“大少爷。”
姜世庸没说什么,跨进房里,当他伸开手臂时,她便会意,忙走上前,为他卸下袍衫。
这是她头一回侍候一个大男人,心中实在紧张,以至于向来伶俐的手脚,显得有些笨拙。
她告诉自己要镇定,脱下主子的袍衫后,放到屏风后头,再转回来。
“哇!”
她捣住口,瞪大眼睛,连连退了三步,因为他,雄挺挺的站在她面前,一丝不挂。
姜世庸沈敛如常,对她的大叫冷淡视之,一点也不觉得在她面前脱光光有什么大不了,在那睥睨的眼神下,反倒显得她大惊小怪,惭愧得不好意思。
“对不起。”
她羞赧的移开眼,暗责自己不够沉着,侍候大少爷沐浴更衣,本来就会瞧见他的裸体,只是太突然了,她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才会不小心吓得大叫一声。
姜世庸拿起木盆,舀了一盆冷水,豪迈的从头上淋下,将自己浑身弄湿。
秋末冬初,入夜沁凉,这人居然不畏冷水,她光是看了,都要打咚嗦。
紫薇背对著他,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是好,心想应该没自己的事了吧,她还是离开一下下好了。
但有人可不让她称心如意,她才溜了几步,后头威严的命令便传来。
“帮我擦背。”一根毛刷丢到她脚边。
看著毛刷,她身子仍然僵硬,擦背?她?这这这……
“快点。”低沉的语气里,含著不可违拗的命令。
他是故意的,存心刁难她,好整以暇的享受她、心惊胆战的模样。
对于心存不轨之人,他从不轻饶,就算是女人也不例外,然而,在惊讶于她卓绝的识酒能力后,他改变心意了。
区区一个小酒坊的姑娘,竟拥有如此超乎常人的敏锐嗅觉,令他感到不可思议。他阅女人无数,也见识过千杯不醉的女中豪杰,可是凭嗅觉就能鉴别酒类的人,倒是头一回。
不可否认的,他对她非常有兴趣。
姜世庸坐在木椅上,等著她的侍候。
看来她是没有选择的余地了,深吸一口气后,她硬著头皮转身走回去,拿了毛刷,沾了水,跪在他身后,开始为他擦背。
她告诉自己要镇定,免得让他听见自己飞快的心跳声,只不过,面对赤裸的男人胴体,她很难克制双颊躁热的嫣红。
这男人浑身散发的力量,仿佛随时要爆发出来,即使一丝不挂,也依然充满危险,有如荒野中傲立的苍鹰一般,他拥有南方男人少见的结实体格。
在他身上,闻得出北方人的豪气,据说酒王来自北方,原来是真的。
这毛刷又粗又硬,刷在身上一定痛死了,她禁不住担心,难道他不疼吗?
“你没吃饭吗?一点力气也没有。”
他的冷嘲,令她模大的气怒,咬了咬牙,气愤的加重力气。
可恶!要用力是吧?她就不客气了——刷刷刷!最好刷得他皮开肉绽,哇哇在叫。
“不错,总算像点样。”
他一副享受的样子,还调了个舒服的姿势,最后居然转过身来,吓得她又想逃了。
他背靠著白玉石,舒服的往后卧著,两臂平伸挂著,两腿开开,一点也不怕她看。
“继续刷。”他命令,然后便合上眼,闭目养神。
她又羞又慌,最后逼不得已,只好强压下想逃的冲动,拿著毛刷用力刷他的胸膛,而一双眼珠子绝不随便乱瞟。
既然他不在意,她何必在乎,偏偏一颗心不争气的扑通乱跳。
她为弟妹洗过澡,却没帮一个大男人洗过,而且,是如此阳刚壮硕的男人,每一块纠结有力的肌肉,都让人畏怯它的力量。
幸好他现在闭目养神,不然她一定羞赧得不知如何是好。
那双原本闭上的眸子,不知何时悄然睁开一些,看著她,动作笨拙的为他擦洗身子,娇羞的红艳,将她白皙的容颜衬托得更为动人。
狩猎的眼,落在她被溅湿的衣襟上,浸透了衣料,贴住肌肤,让她胸前的浑圆曲线更加显现,也点燃了黑眸中的欲火。
眼前的佳肴提醒他,他已经很久没碰女人了。
她终于发现他在看自己,不由得一愣,立刻警觉到那眼神透露出的企图,心儿一惊,想要退后,但更快的,另一只大掌抓住她的皓腕,住前一拉,她的人跌入他怀里。
“呀——”
她被困在有力的臂膀里,姜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