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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刹那，她合十的掌心间溢出了一缕红光，光芒耀眼夺目，环绕着她全身，美丽非凡。她的脸庞在红光之中显得闪亮神圣
黑发人鱼的眼神迸出冷光，“这是我们人鱼最神圣的起誓，如有违背，就会受到神明的惩罚。那抹红光便是表示誓言生效。”
我半信半疑地看着她们，五六秒过去，那抹红光顿时消失。那个“我”将双手缓缓放下，侧脸看向我，眼里的眸光清明而凌厉：“信不信由你。我该做的已经做了，现在，轮到你做决定了，是被吃掉还是留下？”
我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足足盯了五秒，才一字一顿地道：“我暂且信你们。”
她的眼里漾着似笑非笑的神色，似乎早已料到我的这个回答。黑发人鱼则是鼻子冷哼一声，满脸的不屑。
协议一旦达成，她们便很快带着我上路了。马车早已准备好，护送的人鱼国卫士也早已在旁站立等候，只等着“我”缓步走上马车。我和黑发人鱼也坐上了同一辆。
我被喂服了一颗小药丸，经历了短暂的裂痛，鱼尾变成了双腿。靠在马车上，我痛得直咧嘴。
黑发人鱼也服了一颗，虽然双腿也痛，可仍不忘对我冷言几句：“这种药可是很珍贵的，只有皇族中人才有资格服用，普通的人鱼连见都没见过。为了让你身上的人族气息消褪点，给你的还是最珍贵的那种。除了掩盖人族气息外，还能把你的腿管上十年。”
“我”对着我冷淡道：“真不知你身上的人族气息怎么那么重，明明已换了身体。”
“她可不是普通的人族中人，”黑发人鱼痛得呲牙咧嘴，可还不忘道，“来自我们大陆之外。”
“我”斜倚在马车一角，懒懒地笑道：“难怪把两个英俊无比的男人都迷住了。要不是欧伊密王子的利用价值不大，我还真不愿先去凤凰族。”
原来，她还真是一个迷恋男色的女人。不过这也很正常，我当初也被欧伊密的外形迷住过。或者说，大部分女人见到他的第一眼都会为他的美色所惊艳或迷惑。我打了个哈欠，昏昏欲睡。双腿的疼痛一旦减缓，瞌睡就来了。
马车在路上走了一个多月。这段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占了我身体的黛娜公主收获不小。黛娜真的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很快将我的言行举止学得惟妙惟肖，连我打哈欠半闭眼的模样都学得有模有样。
我常常惊异地观察她，有时会揉揉眼，简直不敢相信那会是另外一个女人而不是我。
她现在就是我，一个和原本的我相差无几的“我”，和曾经的我一模一样。
我有时会觉得我不是我，她才是我。偶尔会陷入迷惘，呆呆地看着她。而她则学着我的模样，呆呆地看着我，表情几乎是从一个模子里倒出来。
我服了，心服口服。
一个飘着下雪，刮着冷风的傍晚，我们终于到穿过妖兽国边境，穿过被冰封冻住的田野和被白雪覆盖的树林，到达了凤凰族。
经过重重关卡和禀报后，马车停在了凤凰族主屋的大铁门前。走下马车的刹那，冷空气迎面而来，片片雪花落在我的身上，瞬间，我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隔着宽阔的庭院，一幢高大华美的紫色房屋矗立在眼前，墙壁上爬着的绿色蔓藤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坚实屋檐下结着晶莹的冰柱，喷泉里当初被我刻着图案的巨大石块，和精致美巧的葡萄架。
远远地，从主屋里奔出几个穿裹厚厚长裙的使女，为首的正是珠儿。多年不见，她原本略嫌刻薄的脸上带了点仁厚，眉眼间多了抹贤妻良母的味道，或许是已经结婚并育子了。
“她叫珠儿，”我低声对黛娜公主道，“从前是我的近身使女。”
黛娜公主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悲喜交加的神情，嘴唇动了动，欲说还休。我差点要对她竖起了大拇指，真是学得太像了。
珠儿带着几个使女奔了过来，一直奔到黛娜公主面前，脸上带着激动：“夫人，真是您，真的是您。”
“珠儿，我……”黛娜公主的眼里浮现出了泪珠，只说出两个字便再说不下去。
我的心中再次感叹，默默地站在几个人鱼中间。黑发人鱼巧妙地掩住了我身体。
紧接着，主屋门口出现了一个高大修长的挺拔身影。他结实得如矫健豹子般的身躯在华美黑色衣袍的映衬下，优美强健得让人无法呼吸。
只不过一个眨眼，他如同黑色旋风般袭卷而来，瞬间便来到了我们面前。
他站在黛娜公主面前，雪花飘落在他俊美性感的侧脸线条，下巴带着雄性美的立体感。他的蜜糖色肌肤在飘落的雪花中透出奇异的魅惑和yin，光艳迷人，炫彩流光。
他的眼神依旧清澈冷峻，真情深蕴，深邃不见底。
黛娜公主的身体颤抖着，脸色带着些微苍白，表情冷淡却又带点酸楚。他猛地拥住了她，紧紧地抱着她，抱得那么紧，以致公主都发出了轻微的呻吟。
我的心里泛起莫名的酸意，身体也轻微地抖动了一下。黑发人鱼敏锐地察觉，伸出手，将我的手心狠狠捏了一下。我强忍住痛，甩开了她。
这时黛娜公主传来一声惊呼，她已被那个颀长健壮的美男打横抱起。那个美男把她抱在怀中，大步朝主屋走去。黑发人鱼连忙拉着我跟在后面。
主屋的白色大厅的布置和从前一模一样。白色的壁炉里熊熊燃烧的火焰，壁炉旁柔软精美的地垫，以及长形红木餐桌和几张漂亮精致的软椅。靠近螺旋形木梯附近还有一张宽大舒适的淡金色安乐椅。
此时天色已暗，庞大的银制烛台上点燃了烛火，整座大厅灯火通明。使女们已在摆放银制餐具和刀叉，准备随时上晚餐。
“这是……”黛娜公主来到穿戴不凡的黑发人鱼面前，淡淡地道，“人鱼王国的黛娜公主，正是她救了我。”
黑发人鱼满脸骄傲的笑容，下巴微微抬起：“艾洛尔族长，久仰。”
艾洛尔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语气比较客气：“多谢”
“不用多谢，”黑发人鱼继续微抬着下巴，“我们之所以救她，并将她送到您的族里，自是有求而来。”
言下之意是，我们也可以把她送到地底王国。
艾洛尔微眯起眼睛，嘴角浮起淡淡的笑：“好说。只是公主既是远道而来，现在天色又已晚，先用晚餐如何？”
我站在黑发人鱼身边，充当她的近身使女，一直低垂眼眸，收敛气息。
天色已全黑了。烛光摇曳灯火明亮，庞大银制烛竖立在大厅一角，壁炉里的火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晚餐很丰盛。烤鸡、肉汤、煎肉、羊腿，水果，以及装在木篮里长短不一的面包。每人面前还放着一小碟黄油和奶油，专门用于蘸面包。
我肚子早饿了，此刻闻着食物的香味，却只能暗暗咽着口水。其他几个人鱼使女也和我差不多，尽量让眼神避开餐桌上美味丰盛的菜肴。
他们吃得很慢，艾洛尔用餐的姿势一向优雅，不紧不慢的，黛娜公主则学着我吃饭的姿势，既不优雅但也不粗鲁，自自然然地，不带一丝造作；黑发人鱼则是标准的皇族人士用餐姿势，端庄谨慎，不让人挑出一点瑕疵来。
他们一边吃饭一边说些无关紧要的话题，黑发人鱼偶尔迸出一两声笑声。黛娜公主极少说话，偶尔抬眼时，与艾洛尔的目光相遇。黛娜公主身子轻轻一颤，别过脸，装作什么也没看到。
我简直对她心服口服，学得实在太像，令我自己都有些恍惚。也许她才是我，而我不是我。
终于熬完了他们的晚餐，我和几个使女被带到地下厨房里。在几块干面包和几块肉的招待下，我们吃得肚皮圆滚滚。
寒冷的午夜，我被人从使女房间里叫醒，被黑发人鱼秘密带到了黛娜公主的房间。在那间铺满柔软地毯，挂着精美窗帘的宽大房间，我对黛娜细细说了这间主屋几个有影响力的人的名字，比如莫纳。
“听说你曾经中了天鹅公主的情蛊，和一个天鹅族女孩纠缠不清，那个女孩是谁？”黛娜问。
我心中一震，没想到她连这个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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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回到凤凰族是
第八十九章 意外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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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你得把你和她的故事完完整整地告诉我。”她的神态疲惫，半靠在床头。黯淡的烛光照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我看到了我的那双透出沉静和柔和的眼睛。
太像了，实在太像。我在心中感叹，她的模仿天赋惊人，学我实在学得太像了。
我也有些累了，便半躺在安乐椅上，对她细细诉说着事情的全部经过。黑发人鱼站在一旁怒瞪着我，示意我应赶快起来，我却装作没看到。
她轻柔地笑着，也学着我的神情，只是一瞬，虽然没有镜子，但我也能感觉到竟有分神似。
时间过得很快，故事较长，我对她很长时间。接着她又问了一些问题，多半是关于凤凰族的事情，我也详细地告诉了她。
在我的潜意识里，我竟不想让她被艾洛尔揭穿。我只想隐藏在一个角落里，被所有人都看不到，然后默默观察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天色慢慢微白，讲述了大半个晚上，我回房时累得瘫软在床上，再也不想起来。一个蓝发人鱼见我这般模样，一脸鄙夷：“真是娇生惯养，才这样就累了。”
黑发人鱼皱眉道：“她的身体现在是公主的，就由她。今天你跟在我身边。”
“知道了。”
黑发人鱼名叫乔姬，蓝发人鱼名叫萝拉。她俩梳洗了一下，乔姬换上了一条崭新的丝质长裙，将微厚的格纹披肩搭在肩上，便与萝拉一起去了白色大厅吃早餐。
我则躺在公主房旁边使女小间的床上，睡了整整一天。醒来时已是傍晚，雪花依旧在窗外飘荡飞舞。刚穿上黑色使女长裙，就听到门外的两个人鱼在说悄悄话。
“我刚从庭院过来，发现庭院打扫得真干净，树上被挂上一些装饰用的漂亮小明珠，还在各个角落分别放置了几座螺旋形的庞大烛台。”
“听说公主和族长婚礼被安排在了明天晚上。”
“明晚？这么快？”
“可能是怕夜长梦。”两个人鱼低低笑着。
我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才推门走了出去。两个人鱼看到我，立时闭了嘴，装作看着窗外的雪景。我站立了两秒，问道：“有没什么吃的？”
其中一个指了指桌上编织篮里的干面包，“就这些。”
“没有肉？”我问道，早已饥肠辘辘。
“没有，”那人鱼懒洋洋地道，“你现在不过是使女，哪有肉吃。”
我只得坐了下来，抓起面包往嘴里塞。才吃了两口，房门吱呀开了，黛娜公主和黑发人鱼乔姬走了进来，萝拉跟在她们身后。
乔姬支走了所有人鱼，独留我和黛娜单独在房中。黛娜优雅地坐在我对面，看着仍吃面包的我，半天不开口。待我吃完后，才慢慢地问道：“我问你，你和凤凰族长认识多久才会……”
她欲言又止，脸上泛起可疑的潮红。我暗自冷笑，又抓起一块面包，装作没有听懂。
“喂，你说……”她有些气急，脸上的红润更艳。
我边吃面包边不紧不慢地道：“你给我肉吃，还有牛奶，我就告诉你。”
她瞪眼看着我，看了好几分钟，见我仍不开口，只得叫来乔姬，让她拿肉和牛奶过来。乔姬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带着几分意外，还有几分不屑。我x在椅子上，只是冷冷地笑。
肉和牛奶很快端过来了。我慢慢地吃完了后，才抹着嘴道：“我在新婚之夜是不会与他什么的，因为心里有气。他也不会强迫我。”
“那什么时候会发生？”她的眼角含羞，唇角带笑，脸上的潮红更盛。
我心下了然，原来她竟希望发生，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怒气，“喂，你可别胡来，我没那么开放的。”
“告诉我，什么时候？”她又问了一遍。
“最其码一两个月后。”我保守地预估了一个数字。
她看起来有些怅然若失，但什么也没说。我暗暗松了口气，这下能暂时守身一段时间了。虽然那具身体里的人现在不是我，但是一想到那个，不知怎地，我的心里酸酸的，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觉。
婚礼在我们到来的第三天晚上举行。虽然天气寒冷，庭院的积雪厚厚的，却丝毫不损婚礼的欢乐气息，飘荡飞舞的雪花还增添了几分节日的气氛。
所有篝火架都点燃，喷泉怪石上的夜明珠亮闪闪，宽阔庭院亮如白昼，美丽非凡。
老巫师给两位新人祝福过后，仪式便正式完成。漂亮性感的凤凰女郎在庭院中间跳着妖娆的舞蹈，凤凰男们的欢呼声一片。
新娘和新郎盛装坐在最大的餐桌前，面前摆满了美味的食物和浓香的美酒。这时有人抱了一个小男孩过来，刹那，站在乔姬身旁的我睁大了眼睛，满眼喜悦，激动得全身颤抖。
那个小男孩莫约三四岁，皮肤粉嫩粉嫩，一双蓝宝石般大眼睛灵动透亮，小小的嘴唇如樱桃般小巧，可爱得如同动画里最漂亮的小幼孩。
我的眼泪刹那夺眶而出，滑下脸庞。与此同时，我又想起了我的女儿，分开这一个多月来，我经常想她，她还那么小。一时间，我竟泪流满面。
小男孩被使女小心地放在了地上。小男孩抬着灵动的双眸，看向了餐桌前的“我”。那个“我”一下子激动地站起，泪水夺眶而出，浑身颤抖。猛地，“我”冲上前，半蹲在地，一把抱住他。
“我”的泪水浸湿了他的小脸，也打湿了他的衣领。
角落里的我流泪看着这一切，双拳捏得紧紧，才能制止自己不会冲过去夺我的小凤凰。
事实上，我也不可能冲过去。我面前早已站了两个人鱼，她们不着痕迹地挡住我，并分别用手在衣袖下暗暗抓住我的胳膊，就是为了防止我突然跑出去。
我的双肩颤抖起来，泪流不止。
“母亲”小凤凰脆生生地叫唤着。抱住他的“我”顿时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嘴唇动了动，抽噎着，竟一个字也说不出。
于是“我”更紧地抱住了他，哭得更厉害。他伏在“我”的肩上，小脸正好对我站的方向。就在这时，我发现他的眉头突然小小地皱了一下，我心一惊。
他的眉头很快松开了，仍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母亲”
“我”哭着亲上他的小脸，他被蹭了两下口水，便忙不迭地避开。旁观的凤凰们顿时都笑了。
我已再看不下去，侧过脸，无声地流泪。坐在桌旁的乔姬用极低的声音对萝拉说道：“你们先带她回去。”
我几乎被两个人鱼“架”着离开了。回到狭窄的小间里，我扑在床上，失声痛哭。哭了很久，才慢慢停了下来。我的双眼红肿，头发零乱，独坐在窗前发呆。
萝拉冷冷地站在一旁，见我没事了，才关上房门离开。
不能与儿子相见是我目前最难过的事情，但是，我总算能再见到他。只要能见到他，其他的我都不在乎，哪怕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