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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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之前-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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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臻又急匆匆地下楼去开车,他的车后座上甚至放着一大束红玫瑰,但是,要送的人却找不到了。
  赵臻实在不知道张洹会去哪里,又给薛父打电话,问张洹可能会到哪里去。
  薛父想了想,马上就给出了答案,道,“今天是他父母的忌日,他既然没在学校,他也不会去别的地方,那么,应该是去墓园里祭拜他父母去了。”
  赵臻听薛父这么一说,有种心突然之间亮堂起来的感觉。
  心想难怪张洹之前那么抵触他为他庆生,原来,他的生日这天是他父母的忌日。
  赵臻开始责怪自己的不够细心,他虽然知道张洹的父母已经过世,而且是车祸过世,但是,他却没有去注意他父母过世的时间和有什么因缘没有。
  他想,张洹这一天定然很难受,更加需要人陪伴才对,但是自己却不知道。
  他一时间心里挺难受,只想着赶紧去到张洹的身边,即使无法安慰他,能够在他身边陪着他,也会好一些吧。
  赵臻问清楚了张洹父母所在的墓园地址,然后就亲自开车过去了。
  在路上的花店,还去买了一大束菊花。
  在开车去城郊墓园的路上,风便开始大起来,眼见着雨要下下来了。
  赵臻在心里感叹,这雨早不下晚不下,偏偏要在这时候下,不知道张洹去墓园时到底有没有带伞,不要淋了雨才好。
  大夏天淋雨很容易生病。
  薛父和赵臻说了电话之后,因为担心,便电话把这事也和老婆说了,薛母听了之后,就也担心起来,道,“今天洹洹的确是很不对劲,就怕他真出事,我看,你那边能不能请假,要是能请假,你开车去墓园里看一看,不要真出事才好。”
  薛父想一想,道,“赵先生在急着找他,不知道他找不找得到人。哎,我就该和他说,我们去找,也免得他着急找人,还以为我们家不把洹洹当回事。”
  因为薛父这样说,之后薛母甚至也觉得他们应该赶紧去找人,于是,就让薛父开车去接她,两人一起去墓园里看一看,无论怎么样,也要把张洹找到,不能让他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昨天就该双更的,但是因为有事,到午夜才回来,就没有更。今天会有两更,感谢甄妖娆的长评,亲爱的,乃把所有可能性都给想了一遍啊~~~
sai君的长评的加更放到明天吧,三更什么的,有压力啊        

                  第七十五章 墓园(二) 

  赵臻到墓园的时候,雨已经下下来了,而且不小,甚至城郊的雨比城里面更大一些,哗啦啦落下来,在天地间形成一片雨幕。
  赵臻担心张洹,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在墓园里,或者他在这里,他有没有打伞,但是看雨势,觉得即使打伞,恐怕也会被雨淋个透心凉了。
  赵臻把车停好,打着伞下车,也没有精神去拿那束祭拜张洹父母的菊花了,直接去找张洹要紧。
  才刚下车,风就吹着雨袭来,裤子马上就湿了。
  赵臻望着在风雨里更显得苍凉悲戚的墓园,心中沉沉,忧虑更重。
  到管理处去问了,得知的确有一个高高瘦瘦的帅小伙抱着花进墓园里去了,而且去了不少时间,还没有见他出来。
  这种墓园管理松散,根本不会对来人登记,见人长时间没出来,他们也并不上心。
  赵臻知道这里就是这个模样,但是还是忍不住生气,心想这些人见雨这么大,也不知道去关心一下进墓园里的人要不要出来吗。
  赵臻看了一眼这面积不小的墓园,一块块墓碑似乎没有什么不同,而云低雨大,到处黑沉沉的,能见度不高,要在里面找到张洹父母的墓碑还真不好找,幸好他当时问了薛父墓碑号,找起来要简单得多。
  向管理人员问了墓碑号的具体位置,赵臻就撑着伞往那个方向快步走过去了。
  管理人员还在他后面喊,“要快点出来——”
  赵臻根本没有理睬,要用伞抵制住这风雨已经很不容易。
  雨水浇下来,他的全身基本上已经湿了,不过,这时候无法来在乎这些。
  走在墓园里,看着风雨里依然安静沉寂的一块块墓碑,赵臻心中颇有感触,心想哪一天,他也会变成同样的一块墓碑而已,人们按照墓碑找他,然后能够给他献一束花就算不错了。
  不知怎么,一向并不伤春悲秋的赵臻还想到陶渊明的那首《拟挽歌辞》——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虽然人总有一死,但是,他现在还活着,总还能够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能够保护所爱的人,所以,他觉得也还不错。
  有悲伤,但是,也还能够豁达。
  赵臻在墓园里穿梭了有十几分钟,这才找到张洹父母的墓碑所在的那一片地方,已经靠在墓园的边上了,不过,这样风景倒要更好一点,根据赵臻的观察,觉得这边的风水还要好一些,恐怕一个位置花的钱不少。
  当年张洹的父母突然过世,能有亲戚给他们买一个花费不少的墓地,想来还算难得了。
  张洹坐在风雨里,任由风雨侵袭,岿然不动,他似乎已然感受不到风雨,脑中也想不到任何东西,只是那样静静坐在那里而已,雨水冰凉,让他觉得其实也还不错。
  他就想这样长久地陪着父母,不想去想那些凡尘俗事,不想去羡慕姑姑姑父还有薛露组成的三口一家,不想去想赵臻是不是在他之外还有别的人,不想去想将来的人生要怎么走,不想去想如果和赵臻分开后,他以后的人生里他是否还能够接受有新的人走近……
  雨水进到眼睛里来,眼睛觉得难受,他只好背对着风雨,将头埋在膝盖里,就想化成这风雨里一块石头,也许,一切就好了。
  他从来没有像这次这样突然想逃避一切,想逃到无人能够找到他的地方去,想化成一块无知的石头……
  赵臻在雨里快步走着,在昏暗的雨水充斥的天地间,他总算是看到了那个让他满心担心满心爱怜的人。
  张洹根本没有听到来人的脚步,他将脸埋在膝盖里坐在那里,以一个想逃避伤害的姿势安静地化成了雨中的一个雕塑。
  赵臻看到他的一瞬间,心就像要碎了一样,真真切切的沉重的疼痛让他捏紧了拳头,他快步走上前去,在张洹身边蹲了下来,将伞撑在了张洹头顶,他柔声唤着张洹,“张洹,我们回去吧。”
  因为没有了雨水淋在身上,且身边多了一个散发热气的物体,张洹知道有人来了,听到赵臻的声音,他的心突然一紧,本来已经没有知觉的胸口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不想抬起头来,他不想看这个世界,他就那样依然将脸埋在膝盖里,毫无动作。
  赵臻一手举伞,一手轻轻抚摸上张洹的头发,他知道张洹一定在心里难受,他并没有更好的安慰他的话,只是说道,“张洹,跟我回去吧。你看,你也已经祭拜了你的父母,雨这么大,你在这里被雨淋病了,你爸妈即使在地下不是也要担心你,好了,乖,和我回去了,好不好?”
  张洹因他的抚摸而微微动了动身体,将头抬了起来,眼睛没有什么神采,淡淡地瞥了赵臻一眼,又把眼睛转开了,声音低哑,“你到这里来做什么,你走吧!”
  赵臻不知道张洹误会了他脚踏两只船三心二意,还以为张洹对他这样冷淡是因为他是在伤心他的父母。他拿出手帕来给张洹擦了擦他额头脸颊上的水珠,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在这里淋雨,你让我走,我怎么能够走。我找了你一天了,你到这里来也不和人说一声。乖,和我回去,或者,先去避避雨!”
  说着,就要拉张洹站起来。
  张洹的腿脚和手臂都已经发麻了,并不好动弹,赵臻力气又大,即使张洹想反抗,但是也被他拉得站了起来,因为腿脚发麻,而无法站稳,差点就摔倒了。
  赵臻伸手就把要摔倒的张洹给带住,然后搂到了怀里,手上的伞却被风吹掉了,在雨里颠着飞出好远。
  雨水淋在脸上,感觉很不好,赵臻将张洹抱住,道,“跟我回去。别在这里糟蹋自己。人死不能复生,你在这里糟蹋自己也不会有用。比起总是陷在对死去的人的悲伤里,珍惜活着的人不是要重要得多。”
  张洹皱眉将赵臻看着,雨水进入眼睛,让他只得把眼闭上了,要把赵臻推开,喝道,“你放开我,不要在我爸妈墓前和我拉拉扯扯。”
  赵臻却并不放开他,两只手像是铁钳一样地把张洹的手臂抓紧了,道,“难道我和你的事情不能让你父母知道吗?我倒有话要对他们说。你是同性恋又不是十恶不赦的事情,和我相爱又不是天地不容。我可以向你父母保证,让他们放心,以后,就有我看着你照顾你了。即使你想要孩子,我也愿意你去要一个代孕的试管婴儿,不会让你们张家绝后。这些,我想,你父母也不会有意见……”
  张洹在雨里把眼睛睁开来,但是只能半眯着,看着赵臻在雨里模糊的脸,硬朗而总是带着温柔的面容,黑亮深邃的眼眸,他的心突然如刀绞,这个男人,他可以相信他吗,但是,薛露却说他和别的女人纠缠在一起。
  张洹觉得自己一点也看不透赵臻。
  人要看透另外一个人,真是太难了,有些人,即使在一起几十年一辈子也看不透对方,互相维持两人牢固关系的,除了一定的了解外,只能是信任,无条件地信任对方。
  张洹在赵臻的面前摇着头,还是想挣脱他的束缚,“不,不行。你能够看着我,但是,我看不住你。”
  赵臻将张洹抓得牢牢的,张洹在雨中淋了长时间的雨,加之精神本就不好,根本没有力气来和赵臻对抗,很快就被赵臻牢牢抱住了,他想自由地动一下都困难。
  赵臻冒着雨,大声质问他,“为什么不行,为什么突然就不行了。之前不是还说爱我,能够和我在一起吗?怎么就不行了!”
  张洹将脸转开,也许他已经在流泪,但是,雨那么大,即使是他自己,也分不清涌出自己眼睛的是眼泪还是雨水,他不断摇头,“我是喜欢你,但是,我不是那种喜欢一个人到能够容忍他脚踏两只船的人。你走吧,你不要管我。”
  赵臻因张洹这话愣了一下,手上力气放松,于是张洹就狠狠推开他,退后两步就想跑掉。
  赵臻赶紧上前追上他,将他的手臂抓住了,一把将他又拉回自己的怀里来,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说我脚踏两只船?我什么时候有脚踏两只船。你这话哪里听来的,你是不愿意相信我?”
  风雨如重压袭来,墓地被雨水冲洗,地上已经积了一层水,张洹踢到了地上他买来祭奠父母但是却被风吹到一边的花束,但他顾不得去拾起那花,只把那花又踢到了一边去,张洹在雨里睁不开眼,有一瞬间的颓然,“难道不是吗?你不是和露露的同学有一腿。”
  赵臻将他抓紧,茫然地问道,“什么同学?”
  张洹见赵臻不承认,一边觉得也许薛露说的不尽然,一边又想也许是赵臻不想承认而已……
  他矛盾着,赵臻已经把他拉近了,拽着他去捡被吹到远处的伞,张洹不和他走。
  赵臻把他死命拉着,朝他吼道,“你这个臭小子,给我适可而止,这雨里不是吵闹的时候,回去你要给我说清楚,什么我脚踏两只船,还说我和你那表妹的同学有一腿,MD,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张洹被赵臻把手臂捏得非常痛,不断挣扎,“你给我放开。”
  赵臻被张洹挣扎得生了气,根本不放,还道,“你少在这里和我犟,跟我走。”
  张洹抬腿去踢他,“不走,我不走!”
  赵臻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盯着张洹,看张洹脾气死犟,就突然把他拉到怀里,托着他的后脑就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说是亲,更确切是咬。
  他咬得张洹一叫,抬手就要打他,但是赵臻却加深了这个吻,含着张洹的唇又舔又吸又啃,还趁空说道,“别在你父母这墓前上演全武行,不然我把你就地阵法了。”
  赵臻的亲吻让张洹感受到了一些热度,他的气息熏得他有一瞬间的恍惚,又听他说那些话,不由就抬眼愣愣看着他,突然就安静下来了。
  赵臻拉着张洹去捡了伞,打好伞,又拽着他离开,才走几步,就看到雨幕不远处,张洹的姑父姑姑撑着伞站在那里,呆愣中带着惊讶和甚至一些恐慌地看着两人。
  
      

                  第七十六章 旅馆 

  赵臻在看到张洹的姑父姑母的时候,他愣了一下,然后将张洹搂得更紧,两人同撑一把伞,像个无事人一样地,带着张洹就要从两人身边走过去。
  张洹垂着头,根本没有看到他的姑父姑母,直到走到两人身边,姑姑轻声叫了张洹一声,“洹洹?”
  张洹这才发现有别人,抬了一下眼,看到了呆愣站在一边的姑姑姑父。
  他忡愣了一下,然后就把眉头比刚才还要皱得紧了。
  赵臻并没有给张洹和他姑姑说话的机会,搂着他的腰,将他强行地带走了。
  赵臻气势太足,不怒自威,似乎从他周身散发出的气场,能够让雨也要避开一样,姑姑姑父一时之间根本不知道要怎么阻止带走张洹的赵臻。
  姑姑和姑父刚才几乎是看了个全场,两人在张洹和赵臻拉扯的时候就过来了,因为雨声,两人听不到赵臻和张洹在说些什么,最开始还以为两人是在就什么事吵架,但绝对不会猜想到两人是因为感情问题在争吵,之后看到赵臻突然抱着张洹拥吻,两人才像是被雷击了一样地呆愣住了,成了雨里的石头人。
  姑姑是想说些什么话的,但是,震慑于赵臻的威严,而说不出话来。
  看到赵臻带着张洹径直走了,姑父才拉了呆住的老婆一把,示意她跟上赶紧离开。
  赵臻直接带着张洹出了墓园,在外面的停车场去找了自己的车,这时候,雨要小一点了,虽然还是在不断落到裤腿上,上半身却没有再遭受雨水的侵袭了。
  赵臻开了车门,让张洹坐进后座去,关好车门后自己才去驾驶座,他满身是水,坐在位置上,更加难受。
  不过,现在也在乎不了这么多了,他发动了车,赶紧开了车里的暖风,并且回头对张洹道,“你把衣服脱下来,后面有毛巾,你擦擦身上,这样一身水,很容易感冒。”
  张洹坐进车里来,被热气熏得精神恍惚,听赵臻这样说,他呆愣了一阵,才怔怔地回头去找毛巾,看到一个透明盒子里的确有两块新毛巾,便拿了出来。
  赵臻看张洹在听自己的话,便松了口气,又让他把后座上的玫瑰和菊花撇到一边去,不要挡住他了。
  张洹看了那两束花几眼,把花拨开后,沉默地将一块毛巾递给了赵臻,赵臻愣了一下才接到手里,然后擦了擦脸上和头上的雨水,并且把身上的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了,将颈子上的水也擦了擦,这才开始开车出去。
  张洹用毛巾擦了脸后就把脸捂住了,好半天没有动作。
  赵臻开车一向谨慎,从后视镜看了张洹一眼,见张洹没有动作,他把车速放很慢,才回头对张洹道,“你把衬衣脱了,把身上擦干,听到没?”
  张洹抬眼看了他一眼,默了一下,把头发擦了擦,就真把上身的衬衣脱掉了,用毛巾擦了水。
  过了一会儿,他才低声问了一句,“我姑姑和姑父?”
  赵臻开着车,道,“他们的车跟着我们的,没有事。”
  张洹便再也没有动作,只呆愣地坐在那里。
  赵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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