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宋金成不意外杨宗保会发现，牙印太明显了。
杨宗保得到肯定答案之后，再次蹲了下去，把一具尸体的脸扒向一边，露出了脖子。
脖子上的皮肤都几乎化成水了，用手一摸一块皮肤随着粘手的黏液从尸体上剥脱下来。杨宗保把皮肤拿到宋金成的面前说：“36颗牙很完整啊。您有什么解释？这是一出闹剧吗？”说完把皮肤按回了尸体身上：“死者全身血液一点都没，那证明是是血死的。可是要我相信这么圈牙印就能致人死亡，那是不可能的事。所以说肯定是被人放血死亡的，是被谋杀的。既然是被谋杀的，那应该属于你们国家警察的事情吧，把我们弄来干什么？”
“杨医生稍安勿躁。我曾经也和您一样的想法，认为是有人故意作案，引发恐慌。可是经过我们多方了解，这些事死亡之前确实没有被放血。全身上下，出了这圈牙印什么伤口都没有。”宋金成解释说。
“内脏出血的情况考虑过没？”杨宗保思考了片刻问。
“请不要怀疑我们的专业素养，和医学能力。我们解剖过了，内脏出了缺血没有任何异常，没有任何内出血的迹象。”宋金成保证说。
“是嘛？那就奇怪了。”杨宗保的脑子开始迅速的思考。
“是很奇怪。咬人者呢？”杨宗保问。
“……”宋金成指了指地上的尸体：“他们都要人，而且生前发病的时候，都像吸血鬼一样咬住别人的脖子不放，甚至试图从伤口吸血。”
地上的人都有咬人的嗜好，杨宗保首先想到的是这个。身体缺血，希望吸血，这个似乎很正常。但是咬人的话……杨宗保记得被狗咬了之后得了狂犬病的人会咬人。那么现在自己所要解决的是会吸血咬人的变异狂犬病？如果是狂犬病的话，那真的是感染上的人只有等死。并且消灭传染源。
“有活的没？”杨宗保想了片刻之后问。
“有，请跟我来。”见杨宗保似乎有些真才实学，宋金成才把他当回事。
活的感染者都被关在了另外几个屋子里。
杨宗保还没靠近就闻见了排泄物的味道，并且听到了兽吼的声音。那是人在绝望里窒息的声音。
宋金成和守在门口的对面士兵打了个招呼，就带杨宗保他们进去了。
一进门杨宗保还以为进了某某斗狗场，感染者紧脖子都被绳套套起来，手脚都被绞在了一起。很多身底下都有尿渍……
“怎么不送医院？”杨宗保有些看不惯虐待病人。
“我们这里的条件你也看到了，根本没办法对每一个感染者好好照顾。只能像现在这样和狗一样的拴着。其实我们也不愿意这么对待他们……”宋金成无奈的说。
“我知道了。”杨宗保转头对赵亮说：“让医疗队下去，搭建医疗帐篷。”
赵亮有些犹豫不愿意离开。
“放心吧，和宋先生在一起，我很安全。”杨宗保保证。
赵亮这才跑着去吩咐了。
“杨医生，有眉目了吗？”宋金成问。
“完全没有，但是我觉得可能是某些细菌通过了牙齿，进入了体内，然后迅速的分解红细胞，导致体内缺血死亡。”杨宗保从宋金成的态度上觉得他应该是同行。
“这样？我怎么没想到？我们这里还一直称之为‘吸血鬼’病呢。”宋金成对杨宗保算是佩服不已。
“没有，因为见得多，所以敢想。想一般的医生也不敢提出有吞噬红细胞的细菌的存在。我也就是发散的想下。起码是个方向。当然猜测有可能完全是错误的。但是医学上的事情往往存在的奇迹和偶然，所以不妨先这样设想一下。”杨宗保完全放开了自己的思维，非常敢想。比如设想一个人要飞需要什么，正常的人首先想到的是人不会飞，而杨宗保先想到的是人需要飞那就需要翅膀，和小孩子的思维有些相似。
“可是我就没有你的思维。”宋金成大方的承认自己的不足。
“嗯，我先采集写标本。”说罢，杨宗保就提着注射器走向了最狂暴的一个感染者。这个感染者一直在嚎叫，怎么也停不下来。口水浸湿了胸前。这对杨宗保来说简直太好了。因为他现在正需要采集口水。
可是还没等杨宗保靠近，对方就闭上了嘴巴，警惕的看着他。
“他嘴巴闭上了。”宋金成有些可惜的说。
“海子固定他的头。”杨宗保吩咐海子。
“说了没用的，他不张开嘴巴……”宋金成还没说完，就被杨宗保的动作给震惊了。
杨宗保直接拿着注射器，从感染者的嘴巴外面直接下针，穿透嘴唇，直接探进口腔吸取口水。当5ml试管混着血液抽满之后，海子才放手。
“你当真很残暴。”宋金成觉得杨宗保的心肠有些可怕。
“嗯，如果不残暴的话，会浪费很多时间。我需要抽取20个样本，海子……”杨宗保让孩子挨个的把感染者的头固定。自觉打开嘴巴的还好，拒不打开嘴巴的，一律直接穿刺。动作非常的迅速。一个小时不到，20个样本就完成了。
“走吧。”杨宗保对还愣着的宋金成说：“去搭建的帐篷医院。”
“哦，好。”宋金成有些恼火自己示弱了。
当杨宗保开到搭建医用帐篷的场地的时候，发现没有一顶帐篷搭建好了。立刻找来，王鹏程询问。
“一个多小时了，还没搭好？”
“帐篷很大，有些难度。”王鹏程不以为然。
杨宗保用肉眼看了看帐篷的大小之后，然后说：“我40分钟和海子、赵亮一起完成。如果我们完成你们每人给我1000个俯卧撑。并且还需要在40分钟内搭好帐篷，要不然今天没饭吃。”
“不可能。”王鹏程嘲笑杨宗保的肤浅。医用帐篷40分钟搭好？开玩笑呢。
第四百三十六章 体罚
杨宗保没有理会王鹏程的挑衅，而是带着海子和赵亮走向了进度最慢的一顶医用帐篷。
帐篷的骨架完全就是随意丢弃的，根本毫无顺序，甚至很多骨架都放错了位置。如果杨宗保要做的话，必须把这些放在错误地方的软钢架骨架先弄出来，才能重新开始。
王鹏程在一年完全是讽刺，虽然自己有故意放慢动作的成分，但是大部分医疗队的队员还是在正常做事。40分钟之内搭建这样一个帐篷，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见杨宗保和海子，赵亮三人蹲在了地上研究图纸，研究了大概5分钟。
王鹏程心里笑抽筋了。这样就浪费5分钟，杨宗保就算多几双手脚，都不能在40分钟之内完成了。
可是杨宗保却并不着急，吩咐了海子和赵亮几句之后，就开始了。
看起来三人之中最不着急的是杨宗保，每次就做一件事，似乎并不赶时间一样。海子做事利落了一点，非常的军人作风。倒是赵亮经验不足，有些手忙脚乱，看起来很赶。
三人虽然是初次合作，但是好在分工明确，各司其职，速度倒也很快。
本来王鹏程态度很悠哉，也很淡定，因为百分之百的确定杨宗保不能完成。
可是随着杨宗保他们进度的进行，王鹏程这脸色可就不好看了。
“完成了。”赵亮愉悦的说。
“时间多少？”海子到底比赵亮年长几岁，也算是在大人物的身边混了不少时间，所以还是经验丰富许多，知道重点是什么。
“38分钟。”王鹏程艰难的说，似乎是从牙缝里抠出来的字眼。
“38分钟，那好，你们现在必须在40分钟之内建完帐篷。完成不了的，今晚别吃饭了。”杨宗保走到医疗队和警卫队的面前宣布说。
“可是……”一个警卫队的战士表示了抗议：“我们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执行任务。”
“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我现在是你们的最高指挥官，我的命令就是圣旨。如果不服的，回去尽可以告我的状，那随便你们。但是在这里，一切都得听我的。你们知道我的名声不好，军法处置你们也不是不可能……”到最后杨宗保是近乎于威胁了。
“可是……”还有人想要辩解。
“没有可是。”被杨宗保一票否决：“现在立刻去搭帐篷，留下一队人警戒。你们只能喝自己带来的水，只能吃自己带来的压缩饼干。其它的一切食物都不许碰，所有人都不能随便离开我们所搭建的这个区域。”
杨宗保一系列法西斯一样的暴、政，让医疗队和警卫队一时之间全部被镇住了。
就在全场沉寂的时候，海子突然站出来了，行了个军礼，大声说：“是。”
警卫队都是海子带过来的，既然海子表态了，当然也全部敬礼，大声说是。
只是军医们，平时的纪律比较的散漫，所以虽然不啃声，但是还是有很多不满的，这些以后都会是隐患，只是现在杨宗保不许自己的队伍里面有两个声音，只能充当恶人。
宋金成一直在旁边看着，心里也是暗暗佩服。原本对杨宗保的印象就是个残酷的杀人恶魔，没想到，这个恶魔对待自己人也是毫不留情。
“我反对，我们是医生，不是囚犯，我们需要自由，我们需要走访这里的村民。”王鹏程跳了出来。
杨宗保松了口气，就是怕没有出头鸟，现在有只小鸟飞到自己面前，不用枪打打那就是对不起这个机会了。
“你是医生，也是军医，还是副队长，不但不以身作则，还带头惑乱军心……海子，军法……”杨宗保眯着眼睛，脸上毫无表情。
“是。”海子没有任何的迟疑，立刻就拿下了王鹏程。
“我是副队长，你们不能体罚我……”王鹏程不停的叫嚣，不停的反抗，那和海子的手像是老虎钳一样，纹丝不动。
“管你是不是副队长，揍的就是你。”赵亮早就看王鹏程不顺眼了，这下子有机会当然是抡圆了巴掌，一下子就甩在了王鹏程的脸上。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过后，一只肥短的巴掌印出现在了王鹏程黝黑的脸上。
赵亮兀自不知，一巴掌下去之后，后面就没停。
啪……啪……啪……啪……
一系列十八个巴掌下去，全部的人都不敢有反抗之声。主要是赵亮的样子太过于凶残，打了人还当是没事人一样。
其实这也不怪赵亮，因为这在部队里是常事。虽然不体罚，不体罚，但是一般长官给不听话的战士一点教训，那都是不成文的潜规则。只是这在对面的群众和杨宗保这边的军医看来都是残暴，不可理喻的表现。
十八个巴掌下去，王鹏程被放开了，脑袋一阵晕眩，一时之间伏在地上，根本无法起身。这也造成了重伤的假象。
杨宗保一直看着，也没让军医们去救治，显得不近人情。
终于，王鹏程脑袋的晕眩好了一点，从地上支起上半身，吐出了一口血痰，目眦欲裂的看着杨宗保。
外围已经围了一圈对面的群众，大家都在窃窃私语，时不时的对杨宗保指指点点。
“哼……”杨宗保扭头就走，走进了自己的帐篷。
海子和赵亮被留在了帐篷外面。
“宋先生，这个杀人恶魔也太过分了，连自己人都不放过。”宋金成旁边的士兵说。
“你懂什么？”宋金成瞪了一眼自己的人：“那个杨医生是大智若愚。他知道他们医疗队到我们这里日子绝对不好过。因为那次冲突，双方都在敌视。现在他这样做，对自己人也毫不留情，我们这边的群众就对他们除了他以外的人就无形之中转移了矛盾和焦点，起到了一个移情的作用。对他仇恨更深了，但是你看看我们的群众，对待医疗队的其他人是不是眼神善意了很多？”
“真的呢？”士兵经过宋金成的提醒，马上就发现了这边和那边医疗队之间的气氛的变化：“不过，他有那么聪明吗？他可是杀了我们的兄弟呢？”
“记住天朝有着很悠久的历史，比我们国家悠久的多。他们的智慧也比我们更加久远，在历史上天朝出现了无数的军事家和智者，到了现在虽然他们丢失了很多文化，可是不乏还有那样的智者存在。或许我们眼前就有一个。虽然不可以与那些天朝历史上的智者有所交集，但是现在却能近距离的接触那个杨医生，这或许是个机会。”宋金成盯着杨宗保的帐篷，眼睛闪闪发光，就连他身边的士兵都被吓到了，宋先生这次又上瘾了。
“可是他杀了我们的兄弟呢。”士兵不服气，像是要证明杨宗保是个坏人一样，拼命的强调他杀了这边的战士。
“我们难道没杀他们的士兵吗？”宋金成一句话，让周围的人都思考起来。
“可是，我们的兄弟都有家人啊。”
“难道被我们枪杀的对面战士没有家人吗？”宋金成反问。
“可是是他们不好啊。”士兵还在狡辩。
“上次是我们的士兵过去抢救护车的。”宋金成不想再讨论下去，只能真相。
“啊？”士兵一直把自己这边摆在了正义的地方，忽略了事实，没想到一下子被宋金成提出了，也觉得很可耻了，底气不自觉的弱了许多：“可是可是……”
“没有可是，难道你想我把一切告知群众吗？”宋金成皱起了眉头，知道部队为了保护自己的形象对外不会真相。可是群众不知道真相，难道他还不知道，有的时候自己这边虚伪的令人想吐。还不如那个杨宗保来的真实，起码是个铁铮铮的汉子。
“……”士兵终于闭上了嘴巴，但是还是不服气。
宋金成没说话，而是走到了杨宗保帐篷的外面对门口的赵亮说：“我必须和杨医生在一起，这是上面交代的。”
“请。”
宋金成没想到赵亮那么好说话，一下子就让自己进去了：“你不检查下我？难道不怕我对杨医生不利？”
“嘿嘿嘿嘿……”赵亮憨直的挠了挠光头：“你打不过我们军医的。”
“哦？”宋金成不信，自己体格看起来比杨宗保大上了不少。
掀起门帘，走进帐篷。宋金成就看到杨宗保在啃压缩饼干：“杨医生就吃这个？”
杨宗保举了举手里的饼干：“不错。”说完还把纸袋子里的碎屑扫在手里吞了下去。
宋金成看了汗颜，就算在缺吃少穿的自己国家，也没有几个军人像杨宗保一样简朴。
“事情有进展了吗？”宋金成不抱希望的问。
“没有，但是已经派人下去调查，收集情况了，外面的帐篷搭建好了没？”杨宗保问。
“放心，有你那种立威方式，杀鸡儆猴，还有谁敢不动作快点，帐篷都搭好了。”宋金成笑了笑。
“宋先生快40了吧。”杨宗保突然转移话题。
“呃？嗯。”宋金成立刻点头承认：“40有2了。”
“刚才一直没说，宋先生似乎天朝语说得很好。”杨宗保微笑的说。
“嗯，我从少年时代起，就对天朝的文化和历史非常有兴趣，还去留学过。”宋金成很愿意和杨宗保攀谈。虽然对方年纪不大，但是感觉非常的儒雅。甚至在简陋的帐篷里，有了一种亭台楼阁的意境。
“有机会，宋先生可以去我家乡，我带你好好的游玩一下。”杨宗保也闲聊着。现在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也只能闲聊着等待。
双方喝的都是矿泉水，但是都觉得很甘甜，或许和心境有关。
“杨医生最好不要离开我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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