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舰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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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舰喋血-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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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会向布莱船长开枪射击的。他和汤普森开始*我们,嘴里说些不三不四的话,麦考伊和约翰·威廉斯也在一旁帮腔。有一阵子,我们和他们差一点举拳打起来。毫无疑问,如果真的干了起来,非叛乱分子肯定是要吃大亏的。我们很幸运,克里斯琴很快平息了这个剑拔弩张的局面。他来到船首,两眼射出愤怒的光芒。
  “去干你的活去,汤普森!”他喝道。“伯基特,要是你再胡闹,我就给你戴上镣铐关起来!”
  “原来是这样啊,嗯?”汤普森答道。“对不起,克里斯琴先生!我们可不吃这一套。我们起来造反,可不是为了让你取代布莱舰长骑在我们头上!”
  “对!老天作证,我们不吃这一套!”马丁趁势火上加油。“你走着瞧吧!”
  克里斯琴默默无言地盯住他们看了一阵,任何对手都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完全具备控制当时局势的能力。这四个无理取闹的家伙脸色阴沉地垂下眼帘。当时还有几个水兵在场,其中有亚历山大·史密斯。“命令全体水手在船尾集合,史密斯!”克里斯琴道。他转身走到后甲板;水兵集合的时候,他在那儿来回踱步。集合完毕,他转过身来面对着他们。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十章 弗菜彻·克里斯琴(2)
“有一件事我们必须明确一下,”他神色平静地开始说道,“谁来做这艘船的舰长。为了驱逐一个百般蹂躏我们的暴君,在你们大伙的协助下,我一举夺下了这艘船。从现在起我们就不应该再自找麻烦了。我们是叛乱分子,一旦被皇家舰只发现并捉拿归案,我们所有的人就只有死路一条。这种可能性不是你们有些人所想象的那样不存在。如果布莱先生顺利返回英国,那么只要他一上岸,他们就会立刻派军舰来追捕我们。如果他们经过一年或者至多两年还听不到‘本特’号的消息,他们也极有可能派船出来了解它失踪的原因。这一点你们大家可要牢记啊!我们不仅是叛乱分子,而且还是海盗,因为我们夺走了一艘皇家海军的武装船。如果不是命里注定我们将作为囚犯被押送回国的话,我们就永远同英国一刀两断了。
  “太平洋一望无际,无人知晓的地方还多得是哩,只要我们发挥聪明才智,就一定不会让人捉住。眼下当务之急就是,我们得有个头儿,也就是说,这个人的意志大家都必须
  无条件地服从。我想,无须向英国的水手说明,没有哪一艘船,且不管是不是叛乱分子驾驶的船,能在无组织无纪律的情况下出海航行。如果我来指挥‘本特’号,我就要求你们都服从我。这里不允许存在不公正的行为。没有正当理由,我绝不随便罚人。但是我也绝不容许任何人跟我讨价还价,顶顶撞撞。
  “我乐于由你们自己来决定谁来指挥‘本特’号。如果你们大多数人喜欢哪一位来取代我,就把他提出来,我乐意让位。如果你们希望我来当你们的头儿,那就请你们记住我刚才所说的那些话。我要你们都服从我。”
  丘吉尔首先站出来说道;“弟兄们,你们选谁当舰长啊?”
  “我选克里斯琴先生!”史密斯叫将起来。
  所有的叛乱分子都立即热烈地赞同史密斯的意见,唯有汤普森和马丁例外;然而当克里斯琴要求举手表决时,连他们两个也都跟大家一起举起了手。
  “还有一件事要确定一下,”克里斯琴接着说;“现在有一些未参加夺船的人跟我们在一起。如果条件许可,他们这些人本来都是要跟布莱先生走的……”
  “把他们铐起来,先生,”米尔斯叫道。“一旦有机可乘,他们会跟我们捣乱的。”
  “在这条船上,没有正当理由是不随便铐人的,”克里斯琴答道。“我们不能因为这些人不跟我们一起干而怪罪他们。他们认为应该怎么干,完全由他们自己拿主意,我尊重他们的意志;然而一旦发现他们有什么伤害我们的行为,我也知道如何动作。现在由他们表一下态;今后如何跟我们相处。”
  于是,他挨个儿点了我们的名;扬格是第一个被点到的。克里斯琴问他,只要我们这些人还呆在“本特”号上,他是否愿意作为船上的一员提供合作。扬格当场表态要和叛乱分子同呼吸共命运。
  “形势替我对这件事作出了决断,克里斯琴先生。”他说,“要是我在事发的时候醒来,我不妄说我会出力帮助你们夺船,但是现在你们已经把船夺到手了,既然如此,我想说,事到如今我还是满意的。我并不很想再回英国。不管你们走到哪里,我都将跟你们在一起,这一点你们是可以相信我的。”
  在我们取中立立场的人当中,他是唯一这么表态的人。其他人只是保证:只要我们在船上一天,就服从命令一天,尽力帮助操船,不做任何有害于他们的事。他们在数量上成倍于我们,我们只能如此。克里斯琴料定我们不会窃机逃跑,所以没有对我们提这方面的要求。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章 弗菜彻·克里斯琴(3)
“这就够了,”他听我们讲完后说道。“对你们,我只要求做到这样就可以了。但是你们要明白,我必须保护我自己和这些弟兄不受追捕,要做到这一点,我就得在顾及了我们的自身利益之后才考虑你们的,你们最好还是别指望我会倒过来。”
  接着,他任命了官职,扬格被任命为总管,斯图尔特任大副,我当了个军需官,莫里森任水手长,亚历山大·史密斯任副水手长;丘吉尔和以前一样,还当他的纠察官;伯基特和希尔布兰德都被任命为助理军需官,米尔沃德和伯恩当伙夫。我们被分成三个站岗小组。
  这几件事解决以后,我们都各负其责起来。大舱的一部分腾出来作为克里斯琴的寝室,一等收掇停当,他们就把武器箱搬了进去。他把它当床睡,箱子钥匙随身携带。通往大舱的门口,有一个叛乱分子昼夜站岗警戒。至于克里斯琴本人,他独自一个人进餐,除了下命令以外,很少跟人讲话。对一个舰长来说,深居简出是必要的,但象弗莱彻·克里斯琴那样离群索居的,却也称得上绝无仅有。那个时候,尽管我心里对他有所不满,可是当我看到他一个钟头接一个钟头、没日没夜地在后甲板上徘徊踱步,我的心就软下来了。昔日欢快的容颜从他脸上一扫无遗;人们看不到他嘴边有一丝微笑……有的只有阴郁和忧愁。
  斯图尔特、扬格和我三人还和以往一样,同在一个伙食小组吃饭,但是以前吃饭时的那种快乐气氛却没有了。船上的空荡和寂静使人难忍难熬。我们避而不谈那些跟大艇离去的伙伴,就象人们忌讳谈论新死亡者一样。但我们却无时不在想念着他们,一想到他们和我们自己今后的命运,我们就十分沮丧。然而斯图尔特和我的沮丧程度,较之扬格要甚一些。对于我们命运中出现的转折,他似乎不怎么遗憾,而事实上,他确实很想得开;他正喜滋滋地期待着在南太平洋的某个小岛上消度余生哩。
  “凡事要想开点,小伙子们,”一天夜里,我们聚在一起谈论未来时,他说。“如果能从理智的角度来看待问题,那你们就会觉得这件事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生活中,我始终奉行这么一条:随遇而安。自从我读了沃利斯舰长和库克舰长写的《太平洋探险记》以后,我就一心向往着热带岛屿。当我如愿以偿地随‘本特’号出海时,我觉得自己是全英国最幸福的人。不瞒你们说,当初要有机会,我肯定会在塔希提离船逃走的。”
  “我们休想再见到塔希提了,没指望啦!”斯图尔特口吻消沉地说。“克里斯琴不到走投无路的时候是不会考虑留在那里的。他心里很明白,早晚会有军舰到那儿去搜捕我们的。”
  “那有什么关系?”扬格问。“还有那么多别的岛屿哩,在那里我们照样可以过得幸福愉快。我奉劝二位,不要老想着回家了,抛开这些念头吧。返回英国的希望不大了,还是正视眼前的现实吧。”
  是啊,希望是不大了。和大艇分手后,我们照原路朝西北偏西方向航行。到了下午,我们转舵向东,从那以后,我们的主要航向是正东偏南。我们进入了一个不知名的海域,据我所知,以往来太平洋探险的船只是不走这里的。很显然,克里斯琴是在寻找尚未被人发现的岛屿。我们夜间停船,免得黑咕隆咚地看不见,让岛屿从身边漏过。在我的记忆中,那些日日夜夜还算太平。布莱不在船上,对我们大家,不论是叛乱分子还是非叛乱分子,都是个非分之福。现在,无论舰长何时出现在甲板上,大家再也不会因为担心出事而惶惶不安了。克里斯琴执法如山,大家对他的公道没有任何怨言。他天生就是领袖的材料,很有点治人之道,而不象布莱那样,把挞人骂人视作法宝。在叛乱发生之后,船上出现了平静的气氛,对此,船员们似乎都很高兴。微风不断从东北方向拂来,“本特”号在静静地探路前行,好象它懂得自己的使命,因而自己行动起来,无须人去驾驶。半个月后的一天早上,太阳刚刚升起,我们便在正西偏北的方向上发现了陆地。

第十章 弗菜彻·克里斯琴(4)
时近黄昏,我们开到了离礁脉不到一英里远的地方,礁脉似乎把岛屿团团围在中间,组成一个浅浅的环礁湖,湖上的许多独木舟来往穿梭。岛子看上去有八英里长。和塔希提一样,岛的腹地也是重迭的山峦,不过这里的山不如塔希提的那么高耸,但簇拥起高地的那片低地上的草木却和塔希提的一样苍翠竞茂。和太平洋那一带海域里的大部分岛屿一样,礁脉附近的水很深。我们离岸边很近的地方行驶着。几条独木舟……每条上面有十至十二人……从海滩向我们划来,一转眼便赶上了我们。这些印第安人的肤色、体格以及衣着风格,都跟塔希提人的一模一样。看得出来,他们从未见过欧洲船。我们试图说服他们跟我们并排行驶,最后好不容易才使其中的一条划到了与我们并行的位置上,离我们约三十码远。
  这些人身强力壮,面目英俊,体格匀称。按照克里斯琴的命令,我用塔希提语向他们询问这个岛屿的名称;他们听懂了我的话,回答这岛叫拉罗通加(南太平洋库克群岛中的一个岛屿,是该岛的首霄。一译腊罗汤加。)听我说塔希提语,他们脸上都显出十分惊讶的神色。他们当中的一个人用相差无几的语言作了回答,但是他的话文理不通。我们做尽了表示友好的手势,可就是说服不了他们跟我们靠近些。克里斯琴把准备送给他们的小件饰品包在布里,绑在一块船壳板上放到水里。当船壳板漂得离我们很远时,他们才划上前去取包裹和船壳板,可是他们把包裹放进小舟后并不打开看里面包的是什么东西。
  一切劝说……请他们靠近我们的尝试都告失败后,克里斯琴只好下令继续上路。这个岛跟塔希提一样富丽,从独木舟里的人的举止来看,岛上的土着是不会拒绝我们上岸的;我们就此离去,颇有点遗憾。我始终迷惑不解;为什么克里斯琴不选择这个岛作为他的避身地。拉罗通加位于塔希提的西南面,两岛相距约七百英里。到那时为止,除我们之外,任何欧洲人都还不知道这个小岛的存在,这一点他是清楚的。他或许有他的理由,在沿岛的一侧航行时,没见到可供抛锚的地方,要不,就是他当时心绪未宁,胸中尚无明确的计划。
  一天傍晚,他派人来叫我跟他共进晚餐,这使我感到十分意外。大舱的后半部分被隔开为他专用,我发现他坐在餐桌前,面前摊着库克舰长用过的一本海图。他拘礼迎接我的到来,但等他支开了门外的哨兵并关上门后,他重又象叛乱之前一样,和我亲热起来。
  “我请你来同我共进晚餐,拜厄姆,”他说:“不过你如果不愿意来,可以不必勉强。”
  对他这番友好的开场白,我违心地作出了反应。我对他给我们大家带来的灾难一直耿耿于怀,可是不知怎的,在他那诚挚而和善的态度的感染下,我发现我心中的怨恨渐渐化为乌有了。站在我面前的是弗莱彻·克里斯琴,是我的朋友,而不是那个把十九个生灵逐入离故乡几千英里远的小船上的叛乱分子。如果有人因此对我加以责怪,那么,我只能说,他们一点都不了解此人。
  他亟需有人来听他吐露心事。我进大舱不过五分钟,他便讲起了这次叛乱。
  “想到布莱,”他说,“我并不为他感到遗憾,无论如何我都不遗憾,我在他手里吃的苦太大了,他落个什么下场我不在乎。不过对于那些随他同行的人……”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十章 弗菜彻·克里斯琴(5)
他双目紧闭,把指关节捂在上面,象是要抹去脑子里那幅装满无辜人的、几乎快到吃水极限的无篷小船的画面。他那凄楚无告的心情明显地流露在他的音容上,我深深地可怜他。我知道他的心绪将永远无法宁静下来……直至寿终归阴的那一天。他要我从这件事中记取教训,决不要感情用事。尽管我同情他,但还是忍不住说,策划得如此周密的叛乱怎么能说是一时冲动呢。
  “天哪!”他叫苦不迭,“你认为这是经过策划的吗?在布莱被逮起来十分钟以前,我还和你一样,丝毫没有想过什么叛乱不叛乱的事。这难道是次预谋的行动吗……你想想看,这可能吗?”
  “难道还有别的解释吗?”我回答,“事情发生在你当班的时候。被丘吉尔弄醒后,我发现:你已经完全控制了这艘船;舱口和甲板上下都布上了全副武装的人,我怎么也不相信这一切是在毫无预谋的情况下发生的。”
  “町是事情恰恰如此,”克里斯琴答道,神态恳切得很。“总共只是五分钟的事情。我来给你讲讲……你还记得出事前一天夜里我们在佩科弗那一班岗期间进行的那次谈话吗?”
  “当然记得。”
  “我当时不是求你一件事,万一我在回故乡的航行中有个三长两短,就请你到了英国后去向我家里人说明情况吗?之所以我要言及此事,是因为我准备在早晨上岗之前离船出走。除了军需官约翰·诺顿之外,我对谁都信不过,我知道他是可以信赖的。我不愿意当时就让你知道此事,我怕我人还没走就影响你,再说你肯定会试图劝说我别那样干的。诺顿悄悄地给我做了个小筏子,我指望用它划到托弗阿岛去。那天夜里风平浪静,我有绝对把握到达那个岛上。”
  “你当真想同故乡和亲朋永远隔绝吗?”
  “是的。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拜厄姆!布莱暴戾恣睢,我吃尽了他的苦头,实在是忍无可忍。那天中午他诬赖我偷他的椰子时,我简直受不了啦。”
  “我知道,”我说,“你心里很痛苦,可我们大家都和你一样,处境也可悲得很哪。”
  “我没想那么多,只想着挨骂的耻辱,想着他竟然对自己手下的军官骂得那样不堪入耳,还想着摆在我们面前的漫长航程。我不能,而且也不愿意这样忍气吞声地再受一年罪。”
  遗憾的是运气不佳。那夜风平浪静,景色美丽,真可以说那是个赏心悦目的良宵。然而跟我作对的正是那夜的静谧和美景。你知道,当时大部分船员都呆在甲板上,并且都是跟我们差不多的时候下舱休息的。很显然,要想悄悄地乘筏子离船已不可能。最后我不得不放弃原来的计划,至少得暂时放弃一下,等到再往西经过其它岛屿时另想办法。
  甚至到了四点钟我从佩科弗手里接过岗的时候,我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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