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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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谋-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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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弥佗佛,保佑他们不要发现她的“失踪”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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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5、第42谋 栽赃嫁祸
  回到阮府的时候,一切如旧,这让阿婉着实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一路回来的时候整个心头依旧禁不住地在跳动,感觉有些忐忑,但是当真的看到一切依旧风平浪静的时候,陡然全身松弛下来,顿时好像没了所有的力气。
  阮慕白还没有回来,府上所有的人都在各忙各事,就连她一路溜达回去,都没有人察觉。
  阿婉捧着自己颤抖的小心肝呼哧呼哧跑到自己的住处,一路直奔自己的温暖的床。
  啊呜,昨天一晚上在那个破地方过的夜,害她一觉都没有睡好,还要蜷着身子,结果一大早起来就是腰酸背疼地各种不适,着实是把她给深深地虐了一把。
  也不管身上是不是还穿着衣服,二话不说一扯被子就准备倒头大睡,还没焐热身子,就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阿婉一个机灵下又陡然跳了起来,警觉道:“什么人?”
  “阿婉姑娘,少爷回来了,让我来通知你一声。”
  “啊啊……阮少爷回来了?”一时间睡意全消,一想到唐青墨可能会有什么大阴谋,阿婉就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手忙脚乱地又下了床,把门一开,“在哪呢?带我去吧。”
  一路跟着丫鬟走,到书房的时候阮慕白似乎刚和人谈好事,里头走出几个商贾模样的人,估计也是对她的事多少有些听闻,撞见后都对阿婉欠了欠身,态度还算礼貌。
  阮慕白正坐下,刚好看到阿婉,随手托起了桌子上的茶杯,抿上一小口:“阿婉,好久不见。”
  一句“好久不见”,说得阿婉一阵胆战心惊。不动声色地把阮慕白的神色打量了个遍,不见他有什么异样,于是笑呵呵地裂了下嘴:“阮少爷去外头办事那么多天,的确是好久不见了。”
  阮慕白看她一眼:“最近在府上过得可好?”
  阿婉应和:“吃好睡好,当然是什么都好。”
  “听家丁说你一直闭门不出,就没想过去外头转转?虽然这个乱世也的确让扬州破败了不少,但是可以游玩的地方还是不少的。”
  “不……不用。在府里头挺好……”阿婉杵在那里,有苦说不出。
  去外头玩?她哪敢啊!前头阵子一直担心唐青墨会突然出现在扬州,她可保不准自己那时出去会不会羊入虎口。再加上昨天晚上那出戏一场,更叫她生生觉得想要眼泪鼻涕一块儿往肚子里流。
  苍天,在唐青墨随时可能做什么手脚的当口,她要是再往外头跑得勤快,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儿,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吗?
  心里正琢磨着,也知道说多错多,于是她干脆把嘴一闭,阮慕白问上一句,她也随口答上一句了。
  “阿婉,什么时候那么少话了,可是病了?”
  话语忽然从头顶上传过来,阿婉回神事感觉到有温和的吐息落在自己的发梢上,顺带着脸上也是莫名一热,一眼瞅见阮慕白近在咫尺的脸,下意识地往后连连退了几步:
  “不不不……没……我没病……哎哟!”
  退到门口的时候没想到后头会突然冒出一个人,来人也没有防备,正急匆匆地赶过来,结果就这样冷不丁地撞上,顿时一片人仰马翻。
  阿婉被撞了个天旋地转,回神时感到自己身下软绵绵地一片,好像垫了一个绒毛毯子。
  阮慕白好笑地看着被当成了垫子压在地上的金沪,问:“阿金,你不在那边管事,来这里做什么?什么时候我只走开那么半天,你就管不妥事了?”
  金沪推推挤挤地把阿婉从自己身上挪下,本来就黑着的一张脸陡然更黑了:“少爷,‘那个’——不见了。”
  阿婉被他不留情面的一推后险些往旁边滚了几圈,晕晕乎乎地从地上爬起来,正听到这么一句,陡然又愣了下。
  “那个”是哪个?
  但是这时一瞥,足见阮慕白的整张脸顿时沉了下去。看来理应是一件重要的东西,而且——很重要。
  “阿金,跟我走。”
  “是!”
  阮慕白二话不说,转眼已经疾步走去,身后金泸从地上一骨碌爬了起来,忙不迭也同跟上。
  阿婉茫茫然站在原地,先头已经渐渐淡去的不安感觉,不由地又慢慢涌了出来。再次挪回自己的房间,第一次面对温暖的床榻没有了睡觉的意思。
  浑浑噩噩地就这样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下度过了一个下午,最后是在门外的一阵嘈杂中醒来的。看一眼外头的天色,已经昏昏沉沉地落下了黄昏,听外头的动静,差不多也已经猜到是阮慕白回来了。
  心里记挂唐青墨可能动的手脚,连衣服都来不及理,阿婉一路小跑到了大厅,有一个人影落入眼中,到了门口的步子生生顿住,没有迈进。
  听到动静,里头的人也转过了身子,女子依旧是一种淡然清雅的气质,视线在阿婉的身上飘然无着地一落,淡淡撇开,显得有些傲然脱俗。
  “阿婉,进来吧,我正好有事问你。”
  来了。心头多了几分警觉,阿婉耐住脸上的神色,不卑不亢地走了进去,吸了吸鼻尖,问:“阮少爷,下午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
  阮慕白点了点头,应道:“看来你很关心。”
  柳寒烟在一旁坐下,唇角轻抿着一抹笑,无由叫人有种看好戏的错觉。
  这种态度来得着实有些莫名其妙,阿婉眉心不由锁了起来:“阮少爷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态度未免太不好了一些。”
  “会么?”阮慕白淡淡一笑,忽然捏起了她的下颌,眼睛眯作下场,很温和的神态间这一瞬,越是儒雅,越是叫人感到危险,“这几天,你没有出过阮府的门,是不是?”
  阿婉感到心跳霎时一顿,咬牙:“是。”
  “真的……确定吗?”
  出门见唐青墨的事是死活都不能泄漏的,阿婉打定了主意绝对打死也不承认,于是嘴硬到底:“确定!”
  她确定偷跑出去的时候绝对没有人发觉,只要她不承认,阮慕白就算用刑,也逼不得她。死鸭子嘴硬那种事,她小时候和林初容天天外头惹事回家,早就已经学地滚瓜烂熟,现在是天王老子都奈何不了她。
  阿婉心里正偷乐,阮慕白却在这个时候松开了她。
  “来人,把六子带上来。”
  阿婉不解。六子?听名字应该是阮府上的下人一人,阮慕白这时候叫他是来做什么?
  不多会就屁颠颠地跑上来一个人,对着阮慕白一阵点头哈腰,态度很是恭敬。
  阮慕白看他一眼:“把你前头跟我说过的话,再说一次。”
  “是的,少爷!”六子这么说的时候,貌似无意地看了一眼阿婉,“昨儿晚上,小的经过后园的时候,无意中看到过阿婉姑娘。因为少爷一早就说过,阿婉姑娘可以随时自由行动,所以那时候看到阿婉姑娘出门,以为是有什么事要办也就没有通传……”
  阿婉的心因为这番话微微一沉。
  阮慕白叫退了六子,又转身看来:“阿婉,你——真的没有出过门?”
  然而阿婉只是直愣愣地看着他。明明昨晚的院子里什么人都没有,更不可能有谁路过。她一路走去都很是小心,怎么可能被人看到。唯一的可能也只能是——
  阮慕白一直都有派人暗中监视她……
  茫然间,阿婉下意识地捂了捂自己的胸口,愣然,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忽然间这里会变得这么的痛。
  “半夜三更,你一个女流之辈,独自出门是去了哪里?”阮慕白的语调很淡,淡地甚至少了一些平时的温度。
  他在怀疑她。她终于知道她在他的眼里究竟放在了哪个位置……理应慌张的时候,阿婉却忽然笑了笑:“什么时候起,我连出门走走都需要向阮少爷汇报了?”
  这样的神色落过,阮慕白不经意地瞥开了眼:“是出去走走,还是——去了东郊别院呢?”
  “我连别院在哪里都不知道,又要怎么去?”
  “那你说,昨晚是去了哪里?”
  一次又一次的问话,阿婉终于沉默了。
  去见唐青墨的事是绝对不能说的,那么,她到底应该如何回答阮慕白才好?如今唯一可以确定只是,东郊处的别院中遗失了东西,但是她还不知道究竟弄丢的是什么。这个时候这么恰巧的有东西失窃,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吗……
  “阿婉,其实你不需要再想办法回避我了……”阮慕白站在门前,背对着她们,莫名感觉背着光线的身影几分萧瑟,“寒烟说,她在别院中,看到过你……”
  一疼一愣之间,阿婉在那句话过后,当真已经说不出半句话来。
  如果说她偷偷溜走的时候被家丁撞见还尚有可能,但要说她去了阮家在东郊的别院,那根本是毫无根据的事。
  转身看向柳寒烟,只见她也正抬眸望来,视线交触的时候,那张清冷艳丽的脸上微微勾起了唇角,一抹淡若不见的笑意,然而那双眼中的神色太神,叫阿婉一时间感到,分毫猜不透这个女子的心思。
  然而心中的年头一闪,有一点却是分明——她被人栽赃嫁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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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6、第43谋 为情所伤
  念头一闪过后,阿婉反而不急着辩驳了。细细咀嚼前头的过往,才发觉自己果然是想地太过简单了。她上哪都被人看到,哪有这样好的事?更何况,那个别院她又是根本没有去过……
  一直以为唐青墨安插在阮慕白身边的人应该是念词,但是她一直以来漏掉的却还有一件事情。阮慕白这次带在身边的女人是落红,念词一直都留在金陵,又怎么可能会成为那一颗至关重要的棋子?
  笨啊!阿婉忍不住暗暗骂了自己一句。
  “你们都退下。”
  阮慕白一句话过,周围的人顿时退了个一干二净。阿婉留意到柳寒烟路过自己身边时微微顿了顿步子,余光从她身边掠过,嘴角有抹似有非有的弧度。虽然是讥笑,但不知为何叫人觉得这个女人的心里却也并不痛快。
  门“吱呀”一声关上,阿婉被最有的一眼视线弄得一愣,一时还未回神。直到有一只手忽然从身后伸上,一把将她整个人倒拉过去,便是感觉背脊靠上了男子的胸膛。下颌被迫抬起,她的眼对上了阮慕白低首的视线。
  他说:“现在没有外人了,你是不是应该把所有事对我交代一遍?”
  那双桃花眼里这一时没有笑意,不知为何,阿婉忽然感觉眼前的这个人有些失落。而失落到了尽头,则是汇成了一种绝望。
  一时愣然:“交代什么?”
  她根本连他们到底丢的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她应该交代什么?
  阮慕白忽然俯□子,一口吻住了她的唇。
  顿时意乱情迷。
  这一吻太深,太沉,阿婉乌黑的眸在这突如其来的一下中顿时睁地老大,只感到自己的喘息越来越重,越来越深沉,一点点地要开始将自己的意识吞噬殆尽。然而就在理智仅存最后一分的时候,她猛然一口咬上了那人的嘴。
  “唔……”阮慕白一时吃痛终于松开了她,伸手擦过唇上溢出的几缕血丝,温温一笑,“我以为我可以信赖你。”
  阿婉脱了空隙渐渐后腿了几步,才回神时听到这句话,才抬眼仔细地看他。一直以来极少看到阮慕白失态的样子,但是这个时候眼前的人,不知为何竟叫人觉得脆弱。狠狠地咬了下自己的唇:“这句话应该是我说的才对。”
  周围霍然一静。
  是的,就在前一晚,她才刚同唐青墨这样说,说他阮慕白,是她阿婉的朋友。但是也就仅仅隔了一夜罢了,她居然就成了“背叛者”?这不过是因为一个女人的信口开河而叫她背上的莫须有的罪名。无故给她安插罪孽的是他阮慕白自己,凭什么现在反过来要来指责他?
  阿婉凝眸看着阮慕白,全身汇聚上来的凉意让她微微颤抖了身子,紧紧把拳握地生疼,她才没叫自己失态,只是笑了笑:“阮少爷,你凭什么认定了我就是那个偷你机密的人?只因为柳寒烟的一句话?”
  “说到底,只是因为柳寒烟同他青梅竹马,而我阿婉却是半路认识的吗?”心头有什么被陡然揪紧,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说什么,“你口口声声说是我没把你当成朋友,那我问一句,只凭一个女人的片面之词你就认定了我的罪,阿婉在你的心里,又到底是什么?”
  呼吸声,落在周围,显得有些急促。
  虽然,她最初接近他的确是“不安好心”,但是除了顶着细作的那个身份之外,她自认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阮家的事。她是有事瞒他,可是这份隐瞒中间从未出现过歹意。
  当初在金陵,只因他的渺无音讯,她可以奋不顾身地赶来,甚至没有顾及唐青墨会不会真的恼羞成怒,将她卖去做一辈子的官奴。
  她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又怎么样?至少她始终问心无愧!
  越想越怒,阿婉的一双眼中险些就要喷出火来,却又在不知不觉中竟然有些潮了。
  “别以为……眼泪可以解决所有的事情。”阮慕白的语调不易觉察地一颤,慢慢撇开眼去。
  所以她才是真的讨厌商道上的男人,真正太过绝情……阿婉狠狠地拧了几下自己的手背,硬是把到到了眼角的眼泪狠狠地逼了回去。发泄过后,她的情绪也微微平息了一点。
  其实既然阮慕白已经不信她,那么不论她再多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的了……抬头看一眼背对着她的男人,阿婉吸了吸鼻尖,终于什么都懒得说了:“如果阮少爷不相信阿婉,大可直接把我给关起来。每天差人守着,再有什么小动作恐怕也都逃不出你的眼睛了吧。”
  半晌沉默。
  “阿婉,其实我很喜欢你,只是可惜……”最后若有深意的一眼,还没待人看清,阮慕白已经阔步走到了门口。就在开门欲出的一霎,又因身后响起的一句话微微一顿。
  “阮少爷的喜欢再深,也不过只是‘喜欢’……罢了……”
  门半开,外头的风很冷。
  “……或许。”
  这一句话,阮慕白没有再回过头。
  阿婉愣愣地站在原地,面对着满屋子的空落,觉得全身有一种瑟瑟的感觉。就像以前没吃饱没睡足的感觉一样,觉得全身上下都很空,很无力,很倦怠,但是明明这种时候她应该是极度想睡觉的,却不知为什么这个时候居然破天荒地没有一滴的睡意。
  她是怎么了?
  愣愣然中,看到外头来了几个丫鬟,阿婉无意识地随着那些丫鬟带了走,感觉有些浑浑噩噩,好似病了。
  金泸远远地看到阿婉被送回了住处,又追上了前头的阮慕白,眉心紧紧锁着:“少爷,为什么不逼她把账簿给交出来?”
  阮慕白微微仰头,脸上落下几分月色,衬地他的一双眼仿似一片空灵:“阿金,如果没了那本账簿,我们会怎么样?”
  “如果说不动陆家帮忙,阮家的百年基业,恐怕都会付之一炬。”
  这样的现实,恐怕太过残忍。
  阮慕白的嘴角反是抿起了一抹凉薄无情的笑:“阿金,你觉得这样煞费苦心地想要我们垮台的人,会是谁呢?”
  金泸默默摇头:“等着看好戏的人太多,我怎会知道。”
  “不……我想到的却只有一个。”想起最初在漱斋相会时候的情形,阮慕白的笑冷地无一丝的温度,“懂得用一个女人来接近我的,也只会是一个人。”
  “是谁?”
  金泸还想追问,阮慕白却已经转身坐上了院中的亭子,折扇一摆:“夜色极好,去弄几坛酒来。”
  金泸脸色顿时有几分难看:“这大冷天的……”
  “弄是不弄?”阮慕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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