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往事已成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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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往事已成风-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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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再一次喷涌出来了,断断续续的说:“你别去、‘金夜’了,我求你、别去了……再也别去了。”

    “为什么呐?”知礼被林语情失常的行为弄的很烦躁。

    “你看你都成什么样了?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别去了……我对不起你,求你别去了!”林语情爬过去捧着知礼的脸蛋,不停的抚着知礼的眉宇,试图把她那个“川”字给抚平了。

    知礼握住她的手,“你怎么了啊?你对不起我什么了啊?我去‘金夜’是我自愿的,管你什么事呐?我还没死呢你哭的这么惨做什么?”知礼用手掌抹掉她的泪水,“别哭,我很好,你放心,没人欺负我!”

    “真的?”林语情小心翼翼的问。

    “真的。”知礼说。

    听到知礼的保证,林语情也不哭了,站起去洗手间狠狠的洗了把脸,宿舍里忽然安静下来了。出来的时候林语情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红肿着眼睛说:“知礼,刚刚楼下有个男人找你,舍管阿姨没让进,我刚好路过就说可以帮他叫你,但是他说不用。挺奇怪的,好像是有事情跟你讲的,你下去看一下吧,说不定他还没走。”

 第八章

    知礼疑惑了半晌才决定下去看看,起初她猜想是乔显昇,可是转念一想,乔显昇怎么可能亲自拜访她呢?要来也是那个漂亮的助理小姐。实在想不出能有谁找她,她决定下去看看。

    走到楼下,知礼环顾了四周,并没有林语情说的那个男人。正想回去,身后有人叫住了她,“知礼。”

    熟悉的声音使得知礼一怔,她回过头去,郭宇恒站在树下,神态颇为疲惫的看着她。

    郭宇恒走进她,知礼憔悴的面容让他心脏猛的收缩了一下,他很想伸手抚摸她的脸蛋儿,可是他知道他没有这个资格了。所以他后悔了,他想把知礼争取回来。

    “上次我说的话收回,我们和好吧,知礼。”郭宇恒的神伤跃上眉头。

    知礼闭了闭眼睛,依旧干涩无比,面对郭宇恒的挽回,她居然可以毫不动心。没想到长达两年的恋情她会忘得这么快,果真印证了李扬的那句话,她真是个无情的女人。

    “郭宇恒,你说话有想过后果吗?你知道你说那句话的时候我在哪里,又做些什么吗?我那时陪着小叔在医院做检查,医生说病情加重了。我已经够心慌了,可是你不但不在我身边,还在我心上狠狠的插了一刀。”知礼说的很缓慢,平静的像说的别人的故事。

    郭宇恒愣愣的望着她,知礼继续说:“其实你从来就没有认真的思考过我们的未来,你总说稳定下来了就跟她离婚,可是在我看来你们就是一对幸福的新婚夫妻。你说你没碰过她,没心动过?你觉得可信吗?我告诉你,说白了你就是背叛我了!”

    “知礼……知礼,我不是……我保证跟她离婚,保证对你好一辈子,别离开我……”郭宇恒激动的抓住知礼的胳膊。

    知礼心里烦躁至极,经过了这些事,她最厌恶的就是这个男人给她的誓言,他曾经对她说:“我爱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只要你。”可是结果就是他一次又一次的违背承诺,置她于小三的处境。

    “我不想相信你了,你不值得。我理解你们男人的雄伟大志,但是我只想找个爱我疼我的人好好过日子,既然你给不了,那就放开吧。”知礼挣开郭宇恒的手。

    郭宇恒敛了敛眉宇,好半天才说:“你过的好比什么都重要,我给不了你的希望有人可以给你。我只要能远远的看着你也好。”顿了顿他又说,“你一定要幸福啊!”

    知礼在心里笑,如此好打发,郭宇恒到底来争取什么的?说来说去还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既不想离婚又不想知礼离开他。

    不能否定郭宇恒爱她,但是知礼清楚,他再爱她也远远做不到为她放弃一切,与她相濡以沫不离不弃,女人想找的不过是一个全心全意念着自己,想着自己,爱着自己的男人,只不过想在累的时候有个依靠,可是怎么就这么难呢?

    “别客气,我也祝你全家幸福!”知礼似乎是从鼻子里哼出这句话,她都没想到她能对她曾经爱过的人说出这样狠毒的话。

    郭宇恒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他认识的那个可爱温婉的知礼全然不见,在他面前的知礼表情漠然,冷眼看着他。

    郭宇恒想想还是说:“如果你缺钱我可以……”

    “不需要了。”知礼兀得就打断了他,仿佛一刻都呆不下去的转身上楼了。

    还是介意的吧,不然也不会动气跟他说这么多。不舍得也罢,不值得也罢,她统统都要忘记,他不是她的良人,他只是路人甲。

    …

    转眼间又到了每周孟文宏做透析的日子,知礼早早的就去接孟文宏到医院。同之前一样,知礼依然等在透析室外面,她压抑住心里的不安于焦急,来来回回在走廊上踱步。知礼低着头,右手抚摸着左手的食指,险些撞上迎面而来的护士,她对那人抱歉的笑了笑,手机响了起来。

    “请问是孟知礼同学吗?”

    “我是。”知礼靠着墙。

    “我这里是A大财务处,请问你上个学期的学费什么时候交?”

    知礼哑然,支支吾吾说:“对不起,我可以下学期补交吗?之前我跟李老师讲明情况了,他也应许了。”

    “不行,我也做不了主,总之现在学校催缴,你再不交估计下学期会被退学,最晚下个星期二,你最好快一点。”

    知礼又皱起了眉头,应了声就挂了电话。

    孟文宏出来之后,知礼让他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休息,她拿着单子去楼下交医药费。知礼大致数了一下,七七八八加起来有两三千块钱,她卡上的存款不过也就四五千,除去这次的医药费,还剩两千多,再加上这几天去“金夜”机灵点,陪几次酒,到下个星期二之前,凑齐剩下的学费应该没问题。

    她把单子递给收银,那边噼里啪啦的盖章,输入电脑。

    “你怎么还欠这么多钱没交啊?”收银的阿姨忽然说。

    “啊?”知礼愣住了。

    收银阿姨瞟了一眼她,说:“医院有规定,这个欠缴的医药费数目不能超过五千,时间不能超过一个月,你这都六千多了还欠了两个月,不缴你家的病人医院以后不收的哦。”

    “我下次来缴,您先收这次的没用。”知礼想都没想就这么说。

    “什么下次下次的,你这卡上不还有不少钱吗?先缴着吧。”收银阿姨不耐烦的说。

    “阿姨,别,我那钱还有用的,您别动啊,我下次来再缴就是了!”知礼急切的说。

    “别讨价还价,你们这些人有钱也不会缴,都当医院是慈善堂啊!缴了缴了啊,你还欠三千二百块,下次记得缴啊!”收银阿姨把卡丢还给知礼。

    知礼拿回银行卡,手顿时捏紧,“你凭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她几乎带着哭腔说,旁边的人都循声望来,窃窃私语起来。

    收银阿姨理都不理她,叫嚷着:“下一个。”

    后面的人一下子把知礼挤开,还小声念叨:“挡什么道啊!”

    知礼吸了吸鼻子,深吸一口气,失神的站在旁边,她的脑袋飞速的转了起来,与其跟人吵架,不如想想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还有几天的期限她要缴学费,下个星期小叔的医药费没着落,甚至还有下个学期的学费,住宿费,那简直是遥遥无期。

    她摸了摸额头,想起那天乔显昇的助理,心里忽然一阵委屈,眼眶就红了起来。她望着医院大厅那些形形。色。色的人们来来往往,大多背负着沉重的表情,偶尔有抱着新生儿的男人满面容光的经过知礼,还有坐在长椅上发呆的老人。

    她蹲在地上嘤嘤的哭了起来,那哭声并不足以惊扰旁边的人。所有人都坐着自己的事情,而她,孤独的蹲在角落哭泣。

    她没敢哭太久,抹了抹脸到洗手间清理了一下就回去找小叔了。把孟文宏送回去,知礼在炎热的大街上走着。

    直到黄昏将至,她终于打开包,翻找那张吴婧殊的名片。

    “吴小姐。”知礼坐在街道旁边的座椅上拨通了电话。

    “你好,孟小姐。”吴婧殊毫无意外知礼的来电。

    “我……”知礼无法说出那羞耻的“情妇”二字。

    “孟小姐,乔先生对你的要求是明天马上搬去他所住的公寓,一天都不能离开,即使他不在那里。所以,明天大概几点钟可以派人去接孟小姐呢?”吴婧殊接到知礼的电话就明白她是答应了,她清楚知礼的顾忌,所以直接说了乔显昇的要求。

    吴婧殊的直接让知礼无言,既然答应了,那么这场交易就已经赤。裸。裸的开始了,由不得她慢慢来。可是乔显昇的要求她实在没办法答应,暑假好不容易空出来时间,她一定要陪在小叔身边照顾他。

    “那个,我可以不搬过去吗?他需要的时候我再去不行吗?”知礼几乎用恳求的声音说。

    吴婧殊在那边无声的笑起来,“孟小姐,你要知道,乔先生做的决定没有人能改变,你应该做好准备再给我打电话。”

    知礼不说话,然后直接挂掉电话。

    她把吴婧殊的名片撕成碎片丢进垃圾桶,再一次红了眼眶。她已经退了一步又一步了,她不能跟小叔分开,绝对不能!

    晚上知礼鼓足了勇气去“金夜”上班,她刚到,乔显昇就带着一帮人浩浩荡荡的来了。人比较多,王导把芳芳调过来帮忙。

    一整晚,乔显昇都在跟那些人玩牌,看起来是要谈生意的人却只字不提生意上的事,喝酒的喝酒,打牌的打牌。知礼忙的前前后后的不停跑,她时不时的看两眼乔显昇,却见他全神贯注的打他的牌,丝毫都没注意她的意思,要说她下午给吴婧殊打电话的事他应该知道了啊。

    乔显昇一直在输钱,十几万十几万的拿出去眼睛都不眨一下,依旧镇定自若的靠在椅子上眯着眼打牌。

    知礼来来回回经过乔显昇旁边,一会儿递酒一会儿上茶,牌桌上一个三四十岁的大鼻子男人老是看着她。知礼不理会,当做没看见。

    这回知礼送了一瓶XO进来,放上桌刚要走,就突如其来的被乔显昇抓住了手腕。知礼一滞,只见乔显昇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含在唇中,头微微抬起,眯着眼睛看着知礼,唇角翘起,带着似有似无的笑,他那神态,知礼读出了情意的味道。

    乔显昇动了动嘴,知礼马上就明白他那是让她给他点烟呐!知礼慌乱的从口袋拿了火机,给乔显昇点着了烟。

    乔显昇就着火深吸了几口,手掌没放开知礼,他用手夹住烟,另一只手顺势把知礼拉下来,示意她坐到他旁边。

    “累不累?叫你别干了还不听。”乔显昇的深眸对上知礼惊慌的双眼,他的语气温柔,疼溺的握了握知礼的手。

    知礼一下子被乔显昇的异常吓呆了,她不说话,乖张的顺从着他。那个大鼻子男人看了看他们两恍然的笑了笑,没再看知礼了。

    牌局上乔显昇偶尔侧着身靠近她问她出哪张牌,知礼本想向后让,却被乔显昇从后面搂住腰贴近他。乔显昇的脸离她近,他身上的烟味扑鼻而来,她愣愣的看到了他卷长的睫毛。知礼胡乱的点了一张,乔显昇就依着她出了那张牌。等知礼看清楚,才发现自己点的那张牌摆明了让他输。

    折腾到午夜,这群人的牌局终于结束了。他们走后,乔显昇没让知礼收拾,而是让她给他捏捏肩膀。等到芳芳收拾好包间,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金夜”也打烊了,包间静悄悄的。

    乔显昇闭着眼,似乎挺享受知礼的按摩。

    “明天想几点钟去我那?我派人接你。”乔显昇的薄唇轻缓的吐出这句话,吓得知礼停了手上的动作。

    他果然是知道的!

    知礼想了想,声音细若游丝的说:“我不搬过去吧,我想陪我小叔。”

    乔显昇睁开眼睛站起来,俯看着知礼,恢复了往日的冷漠,“由不得你。”

 第九章

    知礼低下头,又抬起头,表情坚毅的说:“你不能不讲道理。”

    乔显昇居然笑了一下,说:“你没有资本跟我讲道理。”

    知礼在心里想,只能再退一步,最多只能再退一步。她双眸盈盈似水,清苦的脸上多了一丝期望,眼睛圆圆的,仰着头望着乔显昇说:“那我周末的时候可以回家的吧?可以的吧?”

    乔显昇定睛看着她巴掌大的脸蛋,说:“不行。”

    知礼顿时一口气泄了,杂乱的眉毛拧在一起,这个男人怎么不讲道理啊,他是她的雇主也不能这样剥削她啊!但是看在钱的面子上,她只得向他妥协。

    她有气无力的说:“那好吧。”

    乔显昇看着她,女孩像极了娇艳的百合,神态表情的如此丰富,那种挽求分明就是撒娇的姿态。第一次,有人敢跟他讨价还价,那是个倔强,小聪明,不知好歹的孩子。

    知礼回到宿舍之后,仰躺在床上,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她把自己蜷成婴儿在母体里的姿态,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进枕头里,她不知自己为何流泪,可能因为心酸和委屈,又或者对未来的害怕和茫然。

    翌日起床,知礼梳洗了一番就早早的回了家,在家附近的菜市场买了菜带过去。孟文宏刚要出去的时候知礼正好到家,他见知礼手里拎着菜就问:“买这么多菜干什么啊?”

    知礼笑,“小叔,您好久尝过我的手艺了,今天我露一手,小叔只管等着吃吧!”

    孟文宏欣慰的点点头,摸了摸知礼的脑袋,“不好吃我可不吃的啊。”

    知礼咯咯笑起来。

    知礼在厨房忙活了一阵,油烟味充斥着整个厨房,知礼打开抽油烟机,滋滋的炒菜声和轰隆的机器声混合在一起,宛似一首欢快的交响曲,交织在他们的小屋子里。

    有零星的油点跳出来,知礼吓得“啊”的一声跳开来,孟文宏过去一看,笑了起来,“知礼啊,你这手艺生疏了不少嘛,炒个菜把厨房搞得鸡飞狗跳。”

    知礼不服气的嘟起嘴,“不管不管,好吃好看就行了,反正您放心,到时候我保证给收拾干净了呗!”

    丰盛的午饭做好,知礼和孟文宏在他们的旧式方形的木桌上开动起来。孟文宏一边吃一边表扬知礼的手艺没有退步,知礼也不谦虚,沾沾自喜起来。

    “我们知礼这么能干,又温柔有贤惠,以后谁娶了咱知礼,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孟文宏笑眯眯的看着知礼,眼里都是欣慰与疼爱。

    知礼不好意思,扭扭捏捏的说:“小叔!那么远的事情你都知道?”

    “哎,不远了不远了,现在姑娘啊结婚都早,等你毕业了,过个一两年不也差不多了!”孟文宏想象着知礼出嫁时的模样。

    知礼咬着筷子没说话,结婚,那是多么遥远的事情啊,她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那个良人呢。

    沉默了半晌,孟文宏又说:“小叔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你嫁个好人,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了,希望老天给我多活几年啊!”

    知礼心里一沉,“您别瞎说,您的寿命长着呢,您还能看着我儿子出生,结婚,娶媳妇!”

    吃完午饭,知礼给孟文宏泡了杯绿茶,陪他到大院子里的梧桐树下听收音机。孟文宏坐在摇椅上,知礼搬来小板凳坐在他旁边,她趴在孟文宏的腿上,看着院子门口的小女孩们跳绳。

    “小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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