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那些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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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古那些事儿-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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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同前往有易氏族领地。

  见到恒的到来,绵臣开始还有些忐忑不安,生怕事情的真相暴露,直到看到恒到地窖里查看了哥哥的遗体后,没有追究的意思,这才把心放到了肚子里,设宴款待了恒一行。

  席间,绵臣特意拿出陈年的好酒请恒品尝。待恒赞不绝口后,绵臣才故意作出内疚的样子说,亥就是贪食了这样的美酒后才一命呜呼的,并劝恒少饮。恒对绵臣说,哥哥能陶醉在这样的美酒里,就是死了想必也是幸福的。绵臣趁机提出,从有易到殷地,路途遥远,如果把亥的尸体运回去安葬,恐怕尸身腐烂,有损亥的容颜,不如就地掩埋,也免得亥阴魂不散。恒醉意阑珊,随口便答应下来。

  酒足饭饱,绵臣让人把恒扶回旅舍歇息。一夜无话,当第二天清晨,恒容光焕发地出现在庭院里时,真把舍女吓了一跳,以为是亥死而复生。恒见到舍女,也以为得遇天仙,遂以目传情。舍女被盯得惊恐不宁,慌忙低眉颔首,转身躲避,越发勾起了恒的色心,见四下无人,竟紧走几步,赶到舍女身后,把舍女拦腰抱起,扛到屋内。舍女做贼心虚,不敢声张,乖乖地认由恒翻云覆雨。

  第二天,绵臣让族人挖了个深坑,把亥下了葬。恒怕以后无法辩认,又在墓穴之上栽上了一丛荆棘,以为标识。

  绵臣归还了亥赶来的三十头牛,还故作大方地送给了恒一些谷种,却把河伯送给亥的十头牛瞒了下来。

  恒带人赶着这群牛,在牛背上驮着几麻袋谷种,兴高采烈地回到殷地,顺理成章地继承哥哥亥的位子,做了族长。

  绵臣以为这件事就这样风平浪静地过去了,却没想到一年后就遭遇了一场灭顶之灾,原因在于数月后又来了个英俊少年,他就是亥的儿子微。

  这个微就是殷墟卜辞中常见的上甲,是商族中赫赫有名的先公,不过,在他的父亲亥死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恒带着牛回到殷地之后,告诉侄子微,亥确实是醉酒而死的时候,微表面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却感觉这件事情有些蹊跷。为了查清真相,第二年一开春,微就一个人悄悄地来到有易氏族,开始了秘密的调查。

  他首先来到了父亲的墓地,看到那丛荆棘枝繁叶茂,一群鸱枭落在荆棘丛中,“啊”、“啊”地怪叫。他在墓地旁挖了个地穴,搭了个窝棚,就住了下来。他告诉有易氏族的人,他是亥的儿子,来这里是给父亲守墓的,绵臣开始还有些担心,但过了两个月,也没见微有什么动静,也就不以为意,只当是亥有一个讲究孝道的儿子。

  三个月后,微像来时一样悄悄地走了,绵臣以为是微结束守墓,回殷地去了,却没想到,几天之后,微又回来了,而且和微一起来的还有河伯和大河氏族的军队。

  绵臣心存侥幸,认为微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查清事情的真相,还想强词夺理,但是,当微带着他一起走进微自己搭建的窝棚时,绵臣才发现,这个窝棚中还隐藏着一条地道,一直通到亥的墓地。在亥还没有完全腐烂的尸身上,清晰地显现出胸口部位的刀口。

  绵臣还想抵赖,无奈又被河伯发现了他送给亥的有着大河氏族特殊标记的十头牛就拴在有易氏族的牛棚里。在绵臣百般狡辩的时候,当初被他收买的殷族的奴仆以及舍人、舍女,供述了那天夜里,他们亲眼看到的情景。微顺藤摸瓜,又查出了真正的杀人凶手,绵臣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只得俯首就擒。

  微在父亲的墓地前,亲手砍下了绵臣的头颅作为祭品,为父亲举行了隆重的迁葬仪式。河伯也将他送给亥的十头牛作为牺牲,献祭在亥的墓前。有易氏族的凶手、舍人以及商族那几个卖主求荣的奴仆被微押回殷地,为亥的新墓作了殉葬品。只有舍女被河伯悄悄放走,因为舍女此时已身怀六甲,而且据河伯判断很有可能就是亥或恒的骨血。后来,舍女这支氏族被称为摇民。


古公擅父不见了!

  这个消息,像早春里的一声惊雷,一清早就在豳地的上空炸响了。

  最早发出这个消息的自然是古公擅父的婆姨。她是在清早一睁眼的时候发现的。开始,当她刚从睡梦中醒来,还没睁开双眼,就习惯性地一翻身,把一只圆滚滚、肉乎乎、白嫩嫩的胳膊抡向了火炕的另半边,准备搭在自己男人宽厚的胸膛上,享受甜美的回笼觉的时候,却落了空,胳膊重重地砸在了炕席上,让她的心“咕咚”一下,体验了一把失重的感觉,也把她的眼睛震得睁开了一条缝。

  她缓了缓神,渐渐地把一双毛眼眼全部睁开,左顾右盼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窑洞里已不见自己男人的身影,心里不由地犯了嘀咕:从来不起早的男人这是怎么了,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是男人溜到哪个野婆娘的炕上去打野食了?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原有的一点困意全消,“腾”地坐起身,穿好衣服就下了炕。

  出了窑洞门,古公婆姨见院子里已经聚集了几个婆姨在交头接耳瞎喳喳,仔细一看,都是氏族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的家眷,其中就有她的大儿子太伯的媳妇,她这才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当她出现在院子里的时候,大儿媳先凑过来,怯生生地问:“娘,您知道太伯去哪了吗?”

  古公婆姨说:“你的男人去哪了,还问我?”

  大儿媳红了红脸,低下头退到一边。

  那几个婆姨也一下子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说,我们男人也不见了,您知道他们去哪了吗?怎么事先一点风也没透,说走就走了?昨个前半夜还在呢,准是后半夜偷偷跑的。吵得古公婆姨心乱如麻,赶紧摆摆手,提高嗓门喊:“别吵了!别吵了!我的男人也不见了。”

  那几个婆姨一听,吵吵得更凶了,他们能上哪去呢?该不会把我们都扔下,自己快活去了吧?有的婆姨甚至扯开嗓子哭了起来。

  古公擅父的婆姨毕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见过些世面,又加上这些年跟在氏族首领古公擅父身边,养成了遇乱不惊的习惯,这会儿她已经完全镇静下来,对那几个婆姨说:“你们都别急,好好回忆回忆这两天都有过什么事,兴许能理出个头绪来。”

  听她这么一说,那几个婆姨才开始搜肠刮肚,翻腾起这几天内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一件件事情,最后把视线集中到了昨天来氏族下战书的那个“狄人”身上。

  那个狄人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披着一头又脏又乱的长发,身穿一袭虎皮衣,衣服大襟上的扣子却是系在左边的,虽然身上没有背弓佩刀,手里却攥着一只箭,自称是熏鬻部落的,要找姬姓部落的首领说话。

  听到通报,古公擅父在族人们的簇拥下,缓步走到他的面前,问:“你有什么事?”

  那人在马上高傲地问:“你就是姓姬的首领?”

  古公擅父点点头。

  那人这才跳下马,对古公擅父作了个揖,说:“我们头领让我来下战书。”说着,向古公擅父递上那只箭。

  古公擅父轻蔑地扯了下嘴角,问:“这就是你们的战书?究竟是怎么回事嘛?”

  姬姓氏族的男人们爆发出一阵讪笑。

  那人脸上露出一丝羞色,但很快就高昂起脖子,粗声大气地说:“我们头领让我告诉你,限你在三日之内,把河北边的那片地交给我们作牧场,还要搭上一百户人家给我们放牛放羊,不然的话,我们就要大开杀戒,把你们氏族的男人全部杀光,女人都给我们作奴仆,你们氏族所有的土地也都归我们所有,你掂量着办吧。”

  姬姓氏族的男人们一听,一个个气炸了肺,古公擅父的大儿子太伯喊道:“这也太欺负人了吧?”二儿子仲雍也喊道:“跟他们拼了!我就不信我们打不过他们。”

  古公擅父脸色铁青,却没有开腔。等到身边的声浪渐渐平息,族人都把目光转到自己身上时,才对来人说:“你回去告诉你们头领,让我们考虑考虑。”

  族人们都不解地盯着他们的首领,那狄人却洋洋得意地翻身上马,对古公擅父又一作揖,说了声“告辞”,就策马扬鞭而去。

  望着马后腾起的阵阵烟尘,古公擅父眯缝着双眼,陷入了沉思。


公元前1100年即将到来的时候,周族历史上的一个伟人——古公擅父站在今天的甘肃省宁县董志原上,极目眺望着东方,因为那里是他的始祖弃直至远祖不窟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台,胸中涌荡着澎湃的激情。

  姬姓氏族早先并不生活在豳地,而是活动于泾渭流域。传说,它的始祖姜(女原)因为踩了野地里的一个大脚印而受孕,因此这个氏族便得了“姬”这个姓(“姬”和足迹的“迹”同音)。又因为姜(女原)生下的儿子名弃,从小就喜欢种庄稼,而且他种的庄稼穗饱粒足,远近闻名,就被当时的部落联盟首领尧封为农官,又叫后稷,并赐给邰这片土地,因此这个部落也便被称为有邰氏。 

  大约500年前,正是夏朝末年孔甲为王的时候,由于孔甲的荒淫无道,引得各方诸侯纷纷叛夏,在夏朝担任农官后稷的不窟也顺应时世,举起了叛夏的义旗,可谁料夏朝虽是日薄西山,却仍然似“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不窟实力不济,被夏朝的军队打得溃不成军,只好带领族人朝着地广人稀的西北方向仓皇逃窜。夏军穷追不舍,不窟一面保护着老弱妇孺,一面指挥青壮年男子应战,全族损失惨重,直逃到山大沟深的贯(今天甘肃省庆阳地区的宁城县一带),夏军见已没有什么油水可捞了,便不再追赶,班师回朝,这才保住了不窟一族的一支血脉。

  大难不死,不窟丝毫不敢懈怠。为了生存,不窟为自己的儿子鞠陶、孙子公刘都娶了当地土著戎狄部落的女人为妻,在行采集和渔猎经济的同时,念念不忘发展种植农业,经过爷孙三代人的共同努力,终于在这片不毛之地上占稳了脚跟。可到了公刘这辈上,周族又经历了一次重大的变故,由贯迁徙到了豳,就是现在古公擅父站立的地方。

  当初,族人并不理解公刘的这一决定,认为在贯已经生活得很好了,为什么还要跋山涉水、南下豳地呢?其实,这并不是公刘的心血来潮,而是公刘的爷爷不窟与父亲鞠陶早已确定的大政方针。还在他们活着的时候就走遍了周围的沟沟坎坎,为族人选择了更加广阔的发展空间。当然,他们选择豳地还不仅仅是为了使族人们生活得更好,而是胸怀着“打回老家去”的宏大抱负。

  古公擅父小时候就听大人们唱过歌颂祖先公刘由贯迁豳的史诗,此刻,古公擅父的眼前还仿佛清晰地看到他的远祖公刘是怎样带领着族人,身背干粮,肩挎弓矢,手提干戈,浩浩荡荡,上山下坡,涉水取石,盖房开荒,用牛羊豕祭祖,用葫芦瓢喝酒的生动画面。从那以后,周族人又在豳地生活了十几代,一直传到古公擅父这一辈上。

  豳(bin),是一个很生僻的象形字,它描绘的是两头藏匿于山间的野猪,但也可能与“燹”原本就是一个字,描绘的是两头在荒火的驱赶下没命狂奔的野猪。因为,在古文字里,“山”和“火”两个字的字形往往混淆,不好区分,而笔者更倾向于后一种解释。您不妨想象一下,在熊熊的燎原烈火中,有两头剑齿獠牙的野猪身上燃着火苗,粗黑的皮肤被烧得“滋滋”冒油,左突右奔,那该是多么壮观的一幅图画啊!

  “豳”被用为地名的原因,史书上并没有一星半点的记载,我们只能根据想象来补足。当古公擅父的九世祖公刘率领着他的族人们身背弓、矢、斧、钺,带着麻、豆、稻、粱,经历千辛万苦,渡过渭水,第一次来到这里时,腹内已是饥饿难耐,只好在一面挖好陷阱,再点燃火把,从其余三面把山野中的猎物驱赶到他们事先挖好的陷阱里,这时候,正好有两头野猪撞到了他们预先设置的天罗地网之中,最终成为族人们的果腹之物。当族人们吃饱香喷喷的野猪肉,准备在这里安营扎寨的时候,一个族人问他们的首领公刘“这是什么地方”时,公刘想都没想,随口就说出了这个“豳”字。族人们一琢磨,觉得有趣,便一致认可,于是,一幅画就变成了一个地名。

  从公刘到古公擅父,其间又经历了九代。史书上也没有什么详细的记载,这从一个侧面反映了这段时期豳地的太平无事。《诗经。豳风。七月》这篇诗歌大致歌咏的就是这一时期这支姬姓氏族的生活场景。正月里,寒风凛冽,族人们穿着粗麻短衣,忙着打狐狸,以便用它的皮毛为公子们作裘皮大衣。二月里,族人们一同打野猪,把三岁大的献给氏族的首领,一岁小的留给自己享用。闲暇时就去河里“冲冲”地凿下一块块冰,然后藏到地窖里,以备夏天之用。三月,开始整修耒耜。四月,就要下地耕种。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婆姨们把饭送到朝阳的地头上,大人孩子围在一起,热热乎乎地吃饭。田官则摆上酒食,祭祀农神,然后再去祖庙里献上小羊羔和第一茬春韭菜,祭祀祖先。风和日丽之时,黄莺在枝头鸣啭,族里的女人们就挎上深深的竹筐,顺着小道,走向桑林。那些身体健壮的妇人们,登高上梯,爬到桑树上,抡起斧子,砍下旁逸斜出的枝叉。那些力气小一些的少女们则在树下用绳子拉下枝条,采下一把把的嫩桑叶。五月,蝉在树上鸣,蚂蚱在地上蹦。六月,纺织娘扇动翅膀的时候,野葡萄就可以吃了。七月,大火星在黄昏时自西而下,正是煮豆子吃的时候。八月,芦苇长成了,男人们忙着打枣、摘葫芦。女人们则忙着纺麻染色,为公子们做成黑的、黄的、红的各色鲜艳的下裳。九月,秋高气爽,女人们开始拾取麻子、采摘苦菜,用臭椿树枝烧熟了,给男人们吃,并给族人们分发寒衣。男人们则把田地压平,准备打场。十月,草木陨落。黍稷稻麦陆续登场,打完场,就要忙着修理宫室。白天铺茅草,晚上搓绳索。天气渐冷,连蟋蟀也从屋檐下,躲进了屋里,最后躲到床下。农人们忙着堵好土墙上的破洞,塞严北边的窗户,用黄泥抹上木板门上的窟窿。然后就是漫长的冬日,农人们可以躲在屋子里不出去。直到新年这一天,农人们才被邀请到王公的大堂上,喝上两樽用稻子酿成的春酒,吃上几口肥美的羊羔肉,举起用犀牛角做的酒具,为王公们祝寿。紧接着,又要准备春播了。

  要不是因为狄人的入侵,这支姬姓氏族的百姓们大概会在豳地世世代代、自由自在地生活下去。可谁承想,在公刘时期就逼得他们翻山越岭、长途迁徙到这里的狄人,又一次盯上了豳地这块“肥肉”。他们隔三岔五地就要到豳地捣下乱,不是抢走几群牛羊,就是掳走几家百姓,使得边地烽烟四起,可等古公擅父带着族里的军队赶过去时,入侵的狄人却又呼啸而去,跑得无影无踪,很让古公擅父感到头疼。无奈,古公擅父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反正,族人有得是,牛羊就更多,损失点人口、牛羊也无关紧要。可是,狄人却得寸进尺,气焰越来越嚣张,今天,竟然派人送来了战书。。 最好的txt下载网


古公擅父在接到狄人使者下的战书后,先是十分气愤,很快就转怒为喜,当然他没敢表露在脸上,而是在心里暗暗思忖:这会不会是老天大大给周族明示的又一次机遇呢?因为,豳地虽然富庶,但毕竟僻在西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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