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那些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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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古那些事儿-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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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姜羞涩难当,转身跑出了人群,领舞者在她身后追了几步,大声喊道:“你等着,我会去找你的!”孟姜头也没回,转眼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txt小说上传分享

拒婚
从郊社回来后,孟姜就像是着了魔一样魂不附体。她经常会一个人低着头,目光呆呆地看着一个地方,看着看着还会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可当妈妈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时,她却又笑而不答。妈妈猜测,女儿一定是在这次社祭中找到了自己的如意郎君,也就不再多问,一家人静静地等待着有人来上门求亲。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动静,妈妈忍不住追问孟姜到底是怎么回事,孟姜却一问三不知,但她的心里却充满了期待。她相信,那个小伙子一定会来的。

  一天,孟姜正在家中做着针线活,突然听到街道上由远而近响起了隆隆的车声,其中还夹杂着人喊马嘶。孟姜赶紧丢下手里的针线跑出家门,这才看到街道两旁早已挤满了人。等到车声渐近,孟姜才看清原来是齐王的近卫队正架鹰走狗从街道上通过,去郊外打猎。在队列中,孟姜又看到了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儿,唯一与那天不同的是他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腮边已长出卷卷的胡须,越发显得英武不凡。孟姜刚想喊他,却突然收住声,因为她发现,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那个心上人姓甚名谁,孟姜的心中第一次掠过一丝恐慌,但很快便又恢复了平静,因为她相信,如果那个人真的喜欢她,是不会不来提亲的;如果不喜欢,也没有必要苦苦等待。

  果然,这次见面后没过几天,孟姜的家里就来了一个提亲的人,不过令孟姜感到不解的是父母却没有告诉她这件事,而是暗自在房中嘀嘀咕咕,不知在商量着什么。起初,孟姜也没有在意,但随着问名、纳采、请期等一连串程序的完成,直到即将亲迎了,父母也仍然没有告诉孟姜有关这件事情的任何具体细节,仿佛有什么事在瞒着她,这让孟姜终于忍不住了,她打定主意,一定要让父母告诉她事情的真相。

  晚上吃完饭,孟姜来到父母的房间,开门见山地问:“妈妈,是不是那个人来提亲了?”

  妈妈点点头,说:“是啊。”

  孟姜又问:“那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妈妈说:“这是大人之间的事,你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

  孟姜说:“我总算嫁出去了,你们为什么不高兴呢?”

  妈妈说:“我们养了你这么大,你明天就要嫁人了,我们怎么能高兴得起来呢?”

  孟姜安慰妈妈说:“你们不要难过,我会来看你们的。”

  妈妈说:“你不用惦记我们,只要你自己过得好就行了。”

  孟姜说:“我过得好,也会让爸爸妈妈过得好的。”

  妈妈说:“有你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你早点歇着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孟姜答应着,回到自己的房间,心中的疑问早已烟消云散,她只想美美地睡上一觉,免得明天脸色不好,但她没有注意到,父亲在这件事的全过程中,始终一言不发。

  第二天,当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孟姜家门前来了一辆装饰得十分华丽的马车,车帏上刺绣着浓艳的桃花和李花,吸引来左邻右舍的男女老少。

  孟姜打扮停当,脸色像芙蓉花一样鲜艳,在家人的簇拥下,步出院门,系于腰间的佩玉随着步履的移动发出“锵锵”的轻响,引出一片*的啧啧之声。

  可是,当孟姜在迎亲的行列中没有看到自己的心上人时,不免产生了一丝疑惑,她问一位迎亲的使者:“怎么,他没有来亲迎呢?”

  使者看了看孟姜的母亲,反问:“你们没有告诉她吗?”

  孟姜奇怪地问母亲:“告诉我什么?”

  母亲吞吞吐吐地说:“他。。。。。。是位王子,按礼。。。。。。不能来亲迎。”

  孟姜的头顶仿佛炸开了晴空霹雳,大声喊道:“你说他是王子?他是哪家的王子?”

  母亲嗫喏着说:“就是。。。。。。齐王的。。。。。。王子。。。。。。”

  孟姜的泪水一下子夺眶而出,禁不住失声痛哭起来,母亲惊慌地四下张望,催促孟姜赶紧上车,但孟姜坚决不从。

  半晌,孟姜收住哭声,斩钉截铁地对母亲说:“我不会嫁给他的!他既然是齐王的王子,就是姜姓,你难道不知道‘同姓不婚’的规矩吗?难道就因为他是王子,就不要廉耻了吗?人要是没有了廉耻,那还是人吗?”说罢,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回了自家的庭院,母亲赶紧追了上去。

  迎亲的使者问孟姜的父亲:“这个亲,到底还结不结?”

  父亲坚定地说:“不结了!”

  迎亲使者只好灰溜溜地吆喝着同行者:“走,回宫。”

  这件事立刻在齐国引起了强烈的反响,齐王暴跳如雷,当即下令:从今往后,齐国各家的长女一律不许出嫁,留在家里供奉家庙,号称“巫女”,但每年的社祭期间,必须有一天去齐之郊社,做一天社妓,供随便哪个男子无偿享用,违令者,斩!

哀郢
楚怀王三十年(公元前299年),在楚国王都郢的王城正门外,跪着一个面容清瘦、头戴切云高冠、身穿芙蓉花绘衣裳、腰佩陆离长剑的中年男子。因为是正午时分,王城外的大街上人来人往,所以引得不少行人纷纷驻足围观,窃窃私语。有认识这个中年男子的人说,这不是左徒屈原吗?另一个人纠正道,他现在不是左徒了,是三闾大夫。旁边一人补充说,九年前他就被派到汉北去修族谱了。又一人问,那他不在汉北呆着,怎么跑回郢都来了?有人注意到中年男子身前空地上铺陈的一块白色丝帛上面写着几个大字,就小声念起来:王万勿去秦。很多人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问那个识字的人,那人解释道,就是让楚王千万不要去秦国。这下,不少人明白了,说:听说秦国要和楚国结亲,秦王让楚王到武关相会。有人问,这不是好事吗?他为什么不让楚王去呢?另一人反驳道,秦王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就在路人们议论纷纷的时候,在王城内的王宫里,也同样进行着一场辩论。一派是以王后郑袖、楚王宠爱的稚子子兰为首、加上上官大夫(革斤)尚等人的亲秦派,竭力主张怀王去秦,与秦国和亲;另一派则是以令尹昭雎为代表的亲齐派,坚决反对怀王去秦,而主张联齐抗秦。但很显然,亲齐派显得有些势孤力单。

  昭雎原本也是亲秦派,但事实让他改变了看法,他说,秦国是虎狼之国,有兼并诸侯之心,而且出尔反尔,毫无信义。上次秦相张仪要我们与齐国绝交,答应给我们六百里土地,结果我们照办了,大王派使臣去要土地,张仪又说只是他的六里封地。这次,还不知秦国在耍什么花招,如果大王亲自出马,必定凶多吉少。不如派兵加强守备。

  子兰说,我们与秦国交战已非一次两次,结果都是大败而归。现在,秦国主动提出与我们和好,我们为什么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呢?

  昭雎说,我们所以败于秦国,是因为国力不够强大,如果能再次起用屈原,与齐国恢复邦交,联合抗秦,一定能战胜秦国。

  上官大夫(革斤)尚说,你别提什么屈原,我见到他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就讨厌。好象我们楚国除了他,就没别人了似的。

  提到屈原,怀王不禁皱了下眉头,对于屈原这种恃才傲物、难以驾驭的人,他从心里感到别扭。他摆摆手,一锤定音:你们都不要争了,我决定与秦相会。

  听了怀王的决定,亲秦派喜形于色,子兰更是得意洋洋。而亲齐派则无可奈何,昭雎也只得低头不语。

  王宫内的人逐渐散去,昭雎垂头丧气地步出宫门。当他走出王城正门时,才看到围观的人早已散去,只剩下屈原一个人孤零零地跪在当街上,汗如雨下,面似土灰。昭雎紧走几步,一眼看到地上铺着的丝帛和上面写的字,急忙上前拉住屈原的一只胳膊,劝说道: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上我家去坐坐。屈原用一只手捡起地上的丝帛,又吃力地撑起一条腿,但当他试图撑起另一条腿时,却眼冒金星,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幸亏被昭雎用力拉住胳膊,才勉强站了起来。

  屈原向昭雎拜了一拜,站起身,说,谢谢令尹大人,我告辞了。

  昭雎回了一拜,问,先生现在要去哪里呢?

  屈原苦笑了一下,说:我现在还能去哪呢?回汉北。

  昭雎说,多保重,但愿会有云开雾散的那一天。

  在回汉北之前,屈原来到太卜郑詹尹家。坐定后,屈原对郑詹尹说:我有疑问,想请教先生。郑詹尹神色肃穆地从室内端出一个红漆木匣,打开匣盖,从里面拿出一把草棍和一个龟壳,还拂了拂龟壳上的浮尘,问屈原:先生想问大事,还是小事呢?大事用龟卜,小事用蓍草。

  屈原低着头,看也不看郑詹尹,自顾自地说:我是真心诚意,忠于楚国呢? 还是送往迎来,捞取好处呢?是锄去茅草,努力耕作呢?还是游说大人,搏取功名呢? 是直言不讳,危及自身呢?还是同流合污,苟且偷生呢?是超脱世俗,保持纯真呢?还是唯唯诺诺,讨好妇人呢? 是廉洁正直,独善其身呢?还是油头滑脑,装点殿堂呢?是气宇轩昂如千里马呢?还是摇头摆尾像水中野鸭,随波逐流,明哲保身呢?是与骏马同驾一车呢?还是随驽马走得歪歪扭扭呢?是与天鹅比翼高飞呢?还是与鸡鸭争食呢?哪个吉?哪个凶?应该怎么去做呢? 世道混浊不堪、是非颠倒:蝉翼为重,千钧为轻;铜钟毁弃,瓦釜雷鸣;小人趾高气扬,贤士无人知晓。我只能默默叹息,谁知道我的一片正直之心呢? 

  听了屈原发自肺腑的一番话,郑詹尹把手中的草棍丢到坐席上,惭愧地说: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财物有所不足,智力有所不明,术数有所不及,神明有所不通,还是按照先生的心愿,实行先生的旨意吧。卜筮在不能决定什么。

  在回汉北的途中,屈原写下了《哀郢》,辞曰:“去故乡而就远兮,循江、夏以流亡。”“过夏首而西浮兮,顾龙门而不见。”“背夏浦而西思兮,哀故都之日远。”“惟郢路之遥远兮,江与夏之不可涉。”“鸟飞返故乡兮,狐死必首丘。实非吾罪而弃逐兮,何日夜可忘之?”

离骚
果然不出屈原和昭雎等人所料,楚怀王去武关与秦昭王相会时,秦昭王派兵切断了怀王的退路,逼迫怀王割巫与黔中地给秦国,怀王十分气愤,坚决不从,于是,秦昭王强行扣留了楚怀王,把他押回了秦国。

  消息传来,群情激奋,亲秦派面对国人的质询,无言以对,气焰顿消,但他们企图让子兰继承王位以挽回颓势,却被昭雎极力阻止。亲齐派在朝中暂时占了上风。国不可一日无君,经过商议,昭雎决定,假说怀王已薨,立刻从齐国请回作人质的太子横,继位为顷襄王。

  这个太子横原来是在秦国作人质的,但因为与秦国的一个大夫争风吃醋,失手杀了那个大夫。太子横不敢再在秦国呆下去,偷偷跑回国,秦发兵攻楚,为请齐国出兵,被派到齐国作人质。

  顷襄王继位后,为平衡亲秦派与亲齐派两派势力,让昭雎退了休,任命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子兰为令尹,但又令人从汉北召回了屈原。昭雎十分高兴,亲自设家宴,为屈原接风。

  屈原也以为自己大展宏图的时机已到,立刻起草了诏书,建议顷襄王联齐抗秦,救出怀王。可几天过去,却如石沉大海,没有回音。屈原耐不住性子,借上朝的机会询问结果。顷襄王却支支吾吾,既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让屈原不知如何是好。

  这天下朝后,屈原来到昭雎家,述说心中的烦恼。昭雎劝解道,事情明摆着,如果救回怀王,顷襄王势必要让位,继续作太子,当人质,这是顷襄王决不情愿的。而一旦联齐抗秦,又会使子兰等人很没面子。所以,要想不引火烧身,只能装聋作哑,尸位素餐。可这又是屈原所不齿的。无奈,屈原只得把一腔怨恨发泄到写作上,写下了千古名篇《离骚》。

  在这篇楚辞中,屈原回顾了自己高贵的出身和坎坷的经历,联系夏、商、周三代史实,哀叹小人当道,不遇明主,致使自己人到中年,一事无成。真想一走了之,快乐逍遥。在梦中,他请灵氛占卜,得到吉兆后,仍不相信,又请巫咸降神,仍然得到了吉兆,于是,下定决心,上天入地,纵横驰骋。虽遭天帝守门人的蔑视,未能见到自己的先祖,但也阅尽仙界春色,歌舞升平。但是,就在他乐不思归的时候,坐骑忽然止步不前,仆人也暗自垂泪,屈原好生奇怪,无意间俯瞰人间,却发现正临楚国上空,不禁长叹一声,说:罢了,既然不能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不如效法商代的贤臣彭咸,投水而死,开始新的人生吧。

  为写这篇《离骚》,屈原可谓呕心沥血,废寝忘食,夜以继日。待写成之后,还没来得及缮写一过,早已筋疲力尽,瘫软在榻上,沉沉睡去。

  待侍女女须喊他起床吃饭,屡屡不应,推门而望,才看到遍地丝帛,字迹斑斓,拾起诵读,美不胜收,遂任其酣睡,找来笔墨竹简,工工整整,抄录数卷,本想仅与几个好姐妹分享,不料辗转传播,几天工夫,已在郢都家喻户晓,自然也落到了令尹子兰手中。

  子兰十分生气,暗中指使上官大夫(革斤)尚在顷襄王面前搬弄是非,诋毁屈原。说屈原决不可留在郢都,以免蛊惑人心。也不能让他重回汉北,因为那里离边境很近,很容易出走他国,像他的先祖屈巫一样,最终成为危害楚国的祸患。应该立即放逐江南荒僻之地,离郢都越远越好。顷襄王一拍即合,当即传令,免去屈原三闾大夫之职,发配屈原到沅、湘流域的苗蛮地区,即日启程,不得延误。可怜屈原还没过上几天安稳日子,又被发配蛮荒之地。 

  在《涉江》这篇楚辞中,屈原详细记载了他的南迁路线,即:清晨沿湘江而行,到鄂渚上岸,坐马车到达方林。第二天一早登船沿沅水而行,从枉渚出发,晚上到达辰阳住宿。最终到达溆浦后,只见林木森森,猿猴攀缘。山高蔽日,雨雪霏霏。屈原不由感慨道,既然我不能变节随俗,就只能在这里度过愁苦贫穷的一生。

九歌
屈原来到溆浦后,心情十分沮丧。他经常回想起当初他被任命为左徒时,与怀王商讨国家大事,起草新法令,出使齐国完成联齐抗秦使命的那段辉煌岁月。但因为他的新法令触犯了楚国贵族的利益,还没待推出,就胎死腹中,而且因此遭到上官大夫(革斤)尚的谗毁,被怀王革去左徒一职,仍任三闾大夫,不过已不是让他教育屈、景、昭三姓的贵族子弟,而是把他派到汉北地区去纂修族谱,一去就是三年。本以为顷襄王即位,能够重回联齐路线,怎料想亲秦派(或曰恐秦派)势力太大,加上令尹子兰唆使上官大夫再次借《离骚》之作发难,使屈原有口难辩,被放逐到远离郢都的蛮荒之地,看来再无机会东山再起,屈原的心情能不万分沮丧吗?

  溆浦这里虽然山清水秀,但毕竟僻处边远,百姓生活贫困,一年四季只有到了初春插秧之前,才举行一次民间的迎神祭祀活动,男男女女涂脂抹粉,分别扮演神与巫,鼓吹歌舞。装神者多选中年男性,一本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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