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好的瞧不起学习差的,认为是在浪费粮食,学习差的鄙视学习好的,觉得对方跟老师关系好,是拍了老师的马屁,虚伪至极。
有人提议去三楼玩桌球,输了把裤子脱了套头上,从这里走出去。
“怎么样?三好学生要玩儿吗?”
“玩不起可以别玩,不然回家哭鼻子,上老师那儿告状,那就没意思了。”
“我看他连球杆都不不知道怎么拿吧?”
“算了算了,别为难好学生了,你们看看他那样儿,都快哭了。”
黄单的余光掠过陈越,没有多做停留,他在其他人的嘲笑声里说,“裤子脱了,光||着出去?”
那人在内的几人都目瞪口呆,卧槽,要玩这么大?
他们本来的意思是把里面的裤子脱了套头上,穿外面的裤子出去,挂个空挡什么的。
来个那么狠的,肯定会被当变态,不过头被挡住了也没人看见,况且丢人的不是他们。
“陈越,看不出来,你们班的班花胆儿还挺肥。”
陈越笑笑,细看就会发现他脸上的肌||肉都绷紧了,身上也是,整个人都是随时准备出击的状态。
妈的,一天到晚的都在读书做题,会玩才怪。
陈越扫视一圈,牙关都咬紧了,待会儿谁把他的公主欺负哭了,他跟谁没完!
一伙人上了三楼,个个都轻车熟路,常来。
黄单把蓝白色的校服外套拉链拉下来,脱了外套丢在一边,他解开衬衫两边的袖扣,将袖子卷上去一截,微抬眼皮,“开始吧。”
131。回到高一
黄单说完那句话; 在场的都神色各异。
女生觉得他待会儿就算输掉裤子,也不影响他现在的帅气; 帅炸了好吗?脱个外套都这么帅,虽然跟陈越不是一个类型; 但带出去都非常有面子。
男生看不下去; 迫不及待的想让他知道装逼的代价。
也有关注点歪的,譬如刘峰,他瞅着黄单身上的白衬衫,穿起来就是个青春洋溢的美少年啊; “哥们,你这衬衫哪儿买的?”
黄单说; “嘉年华一楼。”
刘峰砸吧嘴,心说贼他妈的好看,他正寻思也去弄一件回来穿穿,就听到魏琳琳呵呵,“想什么呢; 别费那个钱了; 一模一样的套你身上,照样丑。”
“卧槽; 陈越,你管管你家的……”
刘峰大声惨叫,“疼疼疼; 我错了我错了; 姑奶奶; 你行行好,放过我胳膊上的块肉吧。”
魏琳琳松开拧着刘峰胳膊的手,也不去管其他人暧|昧的笑容,自个儿红着一张脸到不远处喝饮料去了。
陈越沉浸在“我的公主怎么那么帅”的思绪里面,眼里心里就他一个,想买很多很多的大白兔给他吃,抱起他举高高,骑车带他去看海,看星星看月亮,看遍全世界。
几个女生哄笑,“陈越,你不管管你家的刘峰啊?”
陈越回过神来,他嗤一声,“管个屁,嘴那么贱,缝起来拉倒。”
刘峰白眼一翻,“卧槽,都滚蛋吧你们几个,我是我老刘家三代单传,怎么成他陈越家的了?”
“行了都别逼逼了,赶紧的,别让人学霸等啊!”
手臂上有纹身的男生就是彭飞,长的很白,胳膊腿都一个色,他跟陈越,刘峰,魏琳琳三人是一个初中的,喜欢魏琳琳喜欢的很高调,干过在教室里大声表白的事,不止一次。
那种喜欢更像是一种玩性,赚面子,就好比是读书时期男生之间的打赌,要追到哪个女生,在多长时间以内。
“玩简单点,摸牌吧。”
彭飞拿出几人才玩过的扑克牌,哗啦哗啦洗了两遍,“a到k代表1到13,大小王分别是14跟15号,一人抽五张,抽到什么打什么,不能把牌给对方看。”
刘峰嘿嘿补充,“可以打不是自己的球。”
彭飞说对,“我们的玩法是准许混淆视线,只要进球就可以继续打,谁先打完就算谁赢,怎么样?学霸,还玩不玩?”
黄单说,“我没玩过这个。”
大家都露出鄙夷之色,刚才不是很会装吗?啧啧,现在才打退堂鼓,晚了!他们今儿偏要传的沸沸扬扬的天才脱了裤子套头上从这里走出去。
陈越本来是懒洋洋靠着桌子的,他在知道黄单没玩过摸牌以后就下意识的站直了身子,正要说点什么,耳朵边响起了对方的声音,“可以试试。”
黄单的声音跟表情都是一如往常的平淡,让人觉得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特想凑上去招两下。
两三秒后,陈越又靠回去,插||在口袋里的手捏紧了那个五角星,淡定点,黄单不是冲动无脑的笨蛋。
等着吧,他一定会给你,给其他人来上一段精彩的表演。
陈越的这个念头窜了出来,就瞬间坚固无比,他紧张的心情有所缓解,万一出个什么意外,不是还有他么。
彭飞喊了陈越好几声,他才掏掏耳朵,慢悠悠的回应,“叫魂啊?”
我看你的魂不知道丢哪儿了,别说叫,找都找不回来,彭飞指指展开的扑克牌,“你先抽。”
陈越斜眼,“老子有说要玩儿吗?”
彭飞很惊讶,“你不玩儿?”
陈越抽走边上一男生屁股后面口袋里的烟盒,低着头甩一根叼在嘴里,又要来打火机把烟点燃了抽上一口,他说不玩,没劲。
黄单看的眼角抽了抽,才上高一,抽烟的动作就这么熟练,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接触的,他抿嘴,为了身体健康,回到现实世界一定要坚持督促对方戒烟。
陈越的不参与让其他人都很意外,女生最为可惜,还指着看他打球呢。
刘峰是感到惊愕,陈越不是看黄单不顺眼吗?这多好的机会啊,可以打击打击他,要是错过了,下回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哎你干嘛不玩?”
陈越叉着腿坐到隔壁的桌上,他嘴叼着烟,说话时半眯着眼睛,十足的痞子样儿,“玩个鸟,没兴趣。”
刘峰,“……”
彭飞让其他人过来抽牌,他瞥一眼最后一个拿走牌的少年,太淡定了,一点儿都不慌,“你是不是会玩桌球?”
黄单看看手里的几张牌,“上小学的时候玩过。”
彭飞哦了声,那就是玩过了,他盯着少年看,心里有点儿小怨气,脸明明也很白,为什么他遭女生嫌弃,对方就很受欢迎,太没天理了,“之后就没有再碰过?”
黄单摇头。
他是在小学之后就没有再接触了,但他没说完,当初不再玩了,就是因为没有挑战性。
陈越刚放松没两分钟又紧张起来,他忍住跳下桌子抱住人后腰往肩上一甩,强行扛走的冲动,小学玩过?这都过多少年了啊,小祖宗,你怎么还能这么淡定?
这伙人平日里聚在一块儿,要么是打架,要么就是玩儿,玩的话除了泡吧,就是打各种球,桌球是夏天比较常玩的活动,有空调,凉快,还能练会几个帅帅的动作把妹。
玩桌球的花样也多,有时候就是纯粹的赌钱,一球多少来玩,或是输了请客吃东西,更多时候赌好玩的,譬如裤子套头,跟指定的女生表白,上某个公众场合高歌一曲,大喊三声“我是傻逼”之类的玩法,明明幼稚,却怎么也玩不够。
陈越玩打赌的游戏从来没输过,喜欢模仿球星的彭飞仅次于他,现在他不玩,对方要出尽风头。
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包括彭飞本人。
刘峰把自己的牌给陈越看,陈越瞟过去,他的眼皮跳了跳,下一秒就从桌上下来,装作是去找彭飞,其实是想看看旁边黄单手里的牌。
没如愿,陈越就另想了个办法,把除黄单以外四人手里的牌都看了,他常打牌,很容易就知道黄单手里哪几张牌。
聪明没用在学习上。
陈越对着垃圾篓弹弹烟灰,“我来开球。”
谁都没意见,反正大家都是业余的,纯碎是为了打发时间玩玩,平时在开球这件事上,不是转硬币就是猜拳,没那么多讲究。
开球要想扒球完全炸开,得把母球的位置摆好,靠的不是臂力,是腰力,腰要顶上去。
陈越叼着烟绕着球桌走,他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打中高杆开了个好球,之后就把球杆给彭飞,继续上一边抽烟接着抽烟。
黄单侧头去看陈越。
有一线一线的烟雾遮掩,陈越才敢肆无忌惮的迎上去,不怕被人发现自己不正常的心思,他的唇角上扬,心里美的冒泡,怎么样,觉得老子帅翻了吧?
黄单的嘴唇微动,嗯,很帅。
魏琳琳被另外三个女生拉过来看球,她也没再揪着刚才的玩笑不放,跟她们一块儿对陈越炸开的球展开讨论。
刘峰跟其他人打着商量,看似是在替同班的着想,其实是在嘲笑,“让我们班的学霸先来吧,我怕他后面打会紧张的拿不住球杆。”
他刚说完,就感觉后脑勺凉飕飕的,回头时只看到了陈越,对方在抽烟,还冲他笑。
不知道怎么回事,刘峰觉得陈越笑的很阴森,他再去看,又跟平时没什么区别,好诡异的错觉。
彭飞他们都等着看好学生出洋相,刘峰这提议再好不过了。
刘峰拍拍黄单的肩膀,很不走心的说,“随便打吧,输了就输了,没事的,裤子往头上一套,也没人看到你的脸,不知道你是谁,我们不会到处说的。”
放屁呢,到时候肯定一开学就传开了。
“那我先来。”
黄单两脚分开与肩同宽,左腿放松,右腿因受力而绷直,他的身体自然贴向桌面,球杆架在左手的食指跟拇指中间,右手后握,大臂稳稳抬起。
这个标准且沉稳的姿势一出来,彭飞停下跟魏琳琳的聊天,神色立马就变了,这他妈的叫只是在小学玩过?骗鬼的吧?
其他人都目瞪口呆。
陈越嘴边的烟掉下来,他没去管裤子上的烟灰,也没管地上的烟,目光紧紧盯着桌前的少年,带着难掩的灼热跟专注。
这时候如果有谁稍微注意一下,陈越对黄单的心思就会完全暴露。
不过没人注意他这边,一双双眼睛都在桌前那个光彩夺目的少年身上,出杆稳,从容自信,打点的准度可怕,妈的!这明明就是个专业的!肯定有老师手把手的教过!
操!上当了!
随着桌上的球一个接一个掉进袋子里,彭飞他们的眼睛越瞪越大,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像是要去吃屎的样子。
刘峰一个劲的对陈越使眼色,他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时半会儿没办法接受现实。
陈越没搭理,他克制着巨大的喜悦,偷偷在心里吹了个口哨,要不是情况不允许,真想上去抱一抱少年,而后向全世界宣布,看,这就是老子喜欢的人,独一无二。
不多时,黄单把抽到的几张牌对应的球全部打进去,无论是好打的,还是刁钻的,都没有打偏,他放下球杆直起身子,扫视一圈说,“我打完了。”
是,你是打完了,你他妈的全进了,我们还玩个屁啊?!
这下子要完犊子了,等着看别人笑话,结果自己成了笑话,太突然了,一点准备都没有,这跟他们预期的根本不一样。
鬼知道会碰到一个专业的。
围观这一幕的男生女生看黄单的眼神不同,前者愤恨,觉得受到了羞辱,后者崇拜,想认识他,跟他做朋友。
彭飞僵笑,“哥们,你这样有意思吗?”
黄单说,“没意思。”
彭飞一点儿风度都没有的发火,他不是输不起,是没法输的这么彻底,“没意思?那你还耍我们几个玩?你他妈的扮猪吃老虎,当我们是傻逼啊?”
黄单垂眼把一边的白衬衫袖子放下来,慢条斯理的扣上扣子,又去弄另一边,他拿了校服外套穿上,手抄进外套口袋里面,抬起头说,“桌球的赌约是你们提的,要我先打,也是你们的意思。”
彭飞突然瞪向刘峰,其他人紧跟其后。
刘峰梗着脖子嚷,挺委屈的,“瞪我干嘛,我当时问过你们,没人反对,现在怪起我来了?我也很受伤好吗?谁他妈知道他不是在装逼,是真的深藏不露,摆了我们一道啊!”
一想到自己假模假样的安慰,刘峰就想找块布把脸蒙上,操,太他妈丢人了,他没想到黄单这么阴。
见大家都不说话,彭飞那张白脸上的不快跟郁闷蹭蹭上涨,“你们都哑巴了?被人当猴子耍,屁都不敢放一个?”
魏琳琳讥笑,“彭飞,你鬼叫什么呢,还嫌不够丢人现眼是怎么着?”
彭飞的脸一红,声音低了八度,“男人的事,女人少管。”
魏琳琳鄙视的看他,“明明是自己技不如人,却不肯面对现实,这就是男人?我看你连小孩子都不如。”
彭飞小声说,“你能不能给我面子?”
魏琳琳说不能,她抠着手指甲,“面子是自己给自己挣的。”
彭飞找个地儿蹲着,一副忧郁的样子。
陈越咳嗽两声,笑着踹刘峰一脚,“爷们儿一个,栽了就栽了,说话算话,你们几个谁先?”
刘峰他们几个男生齐齐装傻充愣,“什么谁先?”
女生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起哄,一点儿都不害臊,“脱裤子!脱裤子!”
“脱不脱?”
“要脱你脱,反正我不脱。”
“事先说好的,愿赌服输,不脱不好吧?会被她们耻笑的。”
“彭飞,你带头脱啊。”
“我死了。”
魏琳琳跟几个女生过去拽彭飞的长袖衫,彭飞挣脱开了,胳膊挡在胸前骂,“你们这是要逼良为娼是吧?还有没有王法了?”
“……”
刘峰见女生们往自己这边来,不但不可爱,还很可怕,他后退着大声叫喊,“赢的人是黄单,让他说!”
黄单肯定就是随口一说,不会来真的,屁||股谁没有啊,就是白一点黑一点,大一点小一点,塌一点翘一点的区别,没什么好看的,太低俗了,跟对方高冷圣洁,光辉照大地的形象不配。
黄单说,“我记得赌约是裤子脱了,光着出去。”
不止是刘峰,连其他人都长了个记性,这个好学生不好惹。
女生们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催促,几个男生交换眼色,默契的往门口走,“脱脱脱,我们去厕所脱,等着啊,我们脱了套头上就回来——”
回来个屁,一个个都不认账,脚底抹油的开溜了。
黄单无所谓,他就是想告诉陈越,他们可以是一个圈子。
但陈越显然没有领悟到这一点,他只觉出来了自卑,更强的自卑感,往骨头缝里钻。
除了身高,力量,体力运动,还有什么能比的上?把儿?陈越的面部抽搐,他在发育,黄单也还在发育,说不好的事。
魏琳琳跟几个女生咬耳朵,不时去看黄单,她被她们戳了几下腰,就笑着跟黄单说,“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黄单没说什么。
平时看多了叽里呱啦,嘻笑打闹的男生,来一个性格冷淡的,就觉得很特别。
那几个女生前不久还大大咧咧的,这会儿都害羞起来,魏琳琳偷偷翻白眼,又笑着跟黄单搭话,“要不要我放完假回学校了,跟我们班的人说一说今天的事?到时候事情传出去,你的名气肯定更大。”
黄单说,“不用了,谢谢。”
魏琳琳噗的笑出声,手还自来熟的往黄单胳膊上碰。
陈越站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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