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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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罂-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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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没有想过我,我怎么办?”

  爱尔莎满眼泪水,

  “不,爱尔莎,这和你无关,你是我的女友,我去不去中国和这个无关”

  对于爱尔莎,他很清醒,

  “你去找另外一个女人,还和我无关吗?”

  她的泪掉下来,他伸手给她擦去,抚着她的脸,

  “不,爱尔莎,她和你不一样,她不是我的女人,她只是”

  他也找不到答案,

  “她不是女人?”

  她望着他,

  他点头,脸上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坚定,

  “她不是女人,我不会和她上床,更不会和她*,我只是去治好她的伤,止住她的血,让她不再痛,让她幸福快乐”

  他抱着爱尔莎,他的世界有着她永远不能理解的迷惑,她不明白他为何非要去成全别人的快乐,不了解他的脸为何在提到那个女人时会有一种心疼和不舍,却又口口声声说自己和她没什么,这是一种什么关系,这个男人和那个女人,她不能理解,如何都不能理解,舍不得的背后到底是什么。

  她问他是不是非走不可,他说他没有选择,那个女人的血让他无条件妥协。

  女人问他为什么要来找自己,他说没什么原因。

  女人笑了,说他和她有同样的过去,而女人走了一条他梦里的路。

  他一听淡淡地说过去已经过去,女人就大笑不止,那都是骗人的骗不了自己。

  女人让他滚,不用他在这施舍仁义,她想知道他有几分真心。

  向威很讨厌他,他引来了大众的关注,向天娇最近的反常行为很可能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但事实上更加糟糕。警方已经查到蛛丝马迹,这个男人是个煞星。向威才不管他是什么背景,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找上门来的麻烦。

  她让他走,向威已经不耐烦了。

  他问她会不会好好活下去,她淡淡笑着,说妈妈离开的那一刻自己就与幸福无关了,活着就只剩下活着。

  女人被父亲带走,女人才知道自己和他之间有太多坎坷,比方说父亲,比方说随时可能来临的指控。她曾闯下的祸,那么多,那么多,而他也只有一个。

  女人被父亲生生拉走的表情他都无法完全理解,比当年的自己还要多的撕裂和分割,那女人背的比他还多。

  女人驮着罪恶,越发脆弱,毁灭在前,女人只剩下抬头。

  他让女人放手,回头,女人说自己手里什么都没有,而每一条路方向不同,却都有着相同的尽头。这是一个罂花被活埋的季节,流行横扫一切罪恶,拒绝一切梦的颜色。一切都这样了,也只能这样了。

  向威拉开女儿,让他不要在这里多事,买张机票快点滚。他只是想看见女人的生活里有一点阳光的影子,不是每一个没妈的孩子都不会幸福的。

  他的话惹来向威狠狠一拳,他清楚女儿最恨他什么。

  女人没有叫,也没有动,仿佛拳头是别人的,脸也是别人的。

  他想还手,却敌不过向威身边五六个打手。

  他看着女人,没有难过,没有惊喜,没有什么特别的。

  她看着他们对他拳脚相加,他想证实她的决绝。

  直到有血趟过眼帘,压弯他的睫毛,女人才开始大叫。

  女人向来对痛后知后觉,而唯有血让她复原。

  他的血在地面上蔓延,染红她的明天。血在汹涌,她的泪在逃脱。他从血泊中颤抖着站起来,像那个雨夜中从血泊中颤抖的她一样,那时他张开怀抱温暖她,而今天她居然那么无助,无视与他的痛。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被血块堵死了,唯有用血才能通融。

  他的额头滴着她赐的血,他用滴着血的手抚摸她的脸。他与她的触摸需要血做媒介,只有血才能让罂花温暖,他和她都是嗜血的灵魂。

  她哭了,他靠在她耳边,她听到血滴在她肩上的声音,他像那夜那样温柔,

  “我会在你身边”

  他讲得山重水复,柳暗花明。

  他的手划过她的脸,留下鲜明的血痕,他在她耳边轻笑,像一种承诺,然后垂直地消失在她耳畔,横在她逃向死亡的路上。

  她答应他,他就回家。

  爱尔莎开始和他冷战,他很难过,却不肯认错。

  他每天给她留言,说很想她,他在很用心的养小鱼,小鱼长大了许多,还有那个女人答应他去自首,一切都好了。

  爱尔莎开始细细想,想自己和他,那个女人和他。那女人是来自不同种族的*,她像烈火一样让他甘心炽热,她是为他而生的魔,她的眼是一个深邃的漩涡,他无力逃脱。她有一种错觉,曾经他们共同守着日升日落,在几亿年后靠着最初的承诺,在人世间盘旋搜索,然后一起解脱。而她是他们最真实的看客,守着曾经耀眼的经过,最终还是只能望着渐息渐灭的灯火。

  爱尔莎被自己吓得全身发麻,这不是她习惯的方式,她擦干汗打电话给他,让他赶快来,她要他亲自跟自己讲,她不喜欢这种混沌的状态。

  她的声音让他兴奋,他对她感恩戴德。

  他让她狠狠抱住自己,他的心跳仍让她深刻,他仍想吻她,她推开他,让他清醒,她需要他来一场坦白,纯粹的谈判。

  她把自己的感受告诉他,他觉得她讲出这样的话是他的一种罪过,这样一个如火的女人渗出这样的伤感,是他从未想过的,她在他的脖子上搜索脉搏,问他有没有爱过她,他说他对她的爱与生俱来,而生是唯一的。

  生是快乐的,哭着也是快乐的。

  那女人是他的命,他不认命,命是救出来的。

  他的生命一劈两半,杀手是童年。

  而爱尔莎的生命是完整的,担不起他的支离破碎,却无法拒绝他生的纯粹,命的明媚。

  他是爱她的,可偏偏她不是他的命。

  提到那个女人,他祈求她的谅解,他对那个女人的感情和他们的爱情无关,爱尔莎还是试着相信,试着了解。但不许他搂着那个女人睡。

  爱尔莎忙着学习,做社工,收养小动物,把他当免费劳工一样拖来拖去。也会给他做饭,和他吵架,但从不提那个女人的事,吵过之后仍旧嘻嘻哈哈,只是不肯和他睡觉,每天把他轰出房间。她对他说爱也要有尊严,原谅他不等于原谅他的错。睡前的热身运动她改成瑜伽,也同样会出一身汗,也同样会睡得很投入,只是每天早晨醒来时仍会想他,就打电话问他想不想她。

  夜里没有他,她仍旧容光焕发,因为这样他更爱她。

  她在他面前透明但不*,宽容但不妥协,像一个调皮的皮球,让他快乐但不可以任意挥霍,皮球也有皮球的原则。

  他感冒了,很重,很想她。

  她熬了姜水拿给他喝。

  他烧着,睡了,她才发现自己很久没见过他熟睡的模样。

  他在梦里叫她的名字,她听了还是惊喜。

  家人说他不去医院,也不许医生来看也不吃药,她点点头,骂他不知死活。冲进房间弄醒沉睡的他,他很虚弱,她的气一下子没了。

  她到水给他吃药,一边数落他的幼稚。她知道他在等她来看自己的惨象,让她心软,他做到了,可她仍会骂他解解气。

  他躺在床上享受她的侍候,高烧变成低烧,头很昏,口很渴,全身酸痛。

  她坐在床边幸灾乐祸,大声嚼着苹果,跟他讲烧着烧着就好了,没事的。

  他喝她的姜水,他在她怀里感觉像从未离开过,她把杯子放下,他就把她扑倒在怀里,她在他身下大叫,

  “混蛋,你这个混蛋”

  她开始和他厮打,

  “爱尔莎,别这样,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他用尽力气压住她,大口喘着气,冷汗直出,全身更加冰冷,

  “我就像抱抱你,没有别的,我没力气了,你别再动了”

  他把脸贴在她的脸上,轻轻摩挲着,爱尔莎静下来,发现他的冰冷,转头吻着他的脸,抓着被子把自己和他裹在被子里。

  他滑到她的胸口,脸紧贴着她的皮肤,她以为他会做什么,他却不再动,

  “我真的想你了”

  他缓缓说给她的心听,

  “我好想你”

  “你不可以离开我”

  他讲着讲着睡了,留她一个人幸福得自己*衣服,把他紧紧抱着。

  她醒得很早,他睡得比往常更久一些,她在他怀里,他会更贪睡一些。她拉开窗帘,把他弄醒,她不想他的家人把她看成是与他一样的懒惰。

  她和阳光站在一起,他看花了眼,她给他一杯水和他说早上好。

  他觉得她是重生的味道。

  他吞下水,爬下床,她站在窗口晒太阳,脸上有一层光芒,

  他一把把她拦腰抱起,压在床上,手撩起她的睡衣,在她的肌肤上恣意抚摸,她开始大叫,他一下子捂住她的嘴,

  “你是不是想让他们都听见”

  她不再叫,仍和他较量,狠狠踢着他,床都当当响,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压住她的双手,她也累得除了一层汗,在他身下喘息,等着下一轮战斗,

  “你不想我吗?”

  他忽然问到,她动了下嘴角,不知如何回答,

  他趁她走神时俯下身吻住她的唇,越吻越深,像深探的钻头一样粉碎她的防备。他知道她很想他,她的手紧紧搂着他,他把唇深深埋入她的颈间,她的喉咙发出回荡,

  “你想我吗?”

  他忽然停下来,手还在她的胸口游荡,

  “你就是一个混蛋”

  她试图拿开他的手,她不喜欢被嘲笑,就算是在床上,

  “我喜欢你生气的模样,很可爱”

  他继续他和她的疯狂,

  他吻住她的嘴,分开她的腿,她知道他想做什么,刚想推开他,身体一下子被他填满。

  她好像被悬挂在两万五千里的高空,空气稀薄,手指死死抓着他,她挣扎着挪开他死死吻住自己的在嘴,他开始剧烈抽动,她的身体好像成了真空一样,一点力气都没有,全身每一个细胞都随着他的冲动膨胀跳跃,

  “说你想我”

  他终于给她一点氧气,她大声喘息,在他身下扭动身体,不让他那么得意,他轻轻笑了,毕竟他和她都是不肯认输的孩子,

  他卷土重来,她随着他如海浪中的小舟上下起伏,不能自已。

  她脸上挂着泪,明明是他做错了事,为什么要她低头,

  “你不喜欢我们这样吗?”

  他在她身边擦净她的身体,动作很熟悉,

  “对不起,我控制不了自己,我真的很想你”

  他轻吻她的额头,

  她在他的怀里狠狠摇头,腿仍踹着,眼泪开始新一轮翻腾,

  “我不想你,我就是不想你,我就爱我自己”

  他低头看怀里小丑一样的女人,一样散乱的头发,满脸的泪水,*的身体,为何一个是火,一个是冰,她比那个女人容易哭泣,生的本性,命比不起。

  她给他展示瑜伽功力,难度让他吃惊,柔软的身姿好像什么都担得起,再曲折结局都是美丽。她华美的身体撑在阳光里,微微喘着气,一层层红晕袭来,从发梢到脚尖,都仿佛裹着蜜。她什么时候蜕化成这样无懈可击,当她不在他的怀里。他露出笑意,他爱的这个女人,了不起,守得住风雨,趁机给自己捞一点彩虹的美丽。

  他说想去看看菲姐,她两个字不许,三个字不可能,四个字绝不允许。

  他说只想听菲姐唱歌,她说自己可以唱给他听,他大笑,她狠狠掐他的脖子,他要什么她都付得起。

  她抱着吉他,和他坐在沙发上,发誓一定要让他刮目相看。

  他抱着一大堆零食,塞满了嘴讲不出话,她自我陶醉瞎弹乱唱折腾了一阵,发现他的心思完全不在自己身上,举起吉他朝他打过去,他被吓得噎得半死,她连倒水再捶背,他才喘过气,

  “干嘛没事发脾气?”

  “你不听我唱歌,我又弹又唱那么辛苦,你只知道吃”

  她把空包装袋扔在他身上,他接过来规矩地放进垃圾箱,

  “你那也叫唱歌,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唱歌?”

  她的表现和泰菲差得太远,一个天,一个地,他实在没办法连在一起,

  “歌有许多种唱法,你听惯了一种就说我唱得不好听,是你不懂欣赏,我唱的是民谣风格,轻快,淡然的那种”

  她据理力争,

  “那你再唱一次,我一定仔细听”

  他把吉他递给她。

  他没想过有第二个女人可以让他那么安心地在她的歌声中睡觉,但她做到了,像泉水一样的旋律,清澈,透明,机灵,甜心,她把吉他放下,和他挤在沙发上,让他靠岸。

  第十八章

  女人在他走后,想去自首,她要对得起他的血,向威把她软禁起来,他不想女儿就这样进监狱,而且他自己也会被牵连,或者送命。

  女人不吃不喝不睡,有个人肯为她跋涉,现在的她无颜以对。

  向威撕扯着女儿,问她的狠她的绝都哪去了,她由着父亲蹂躏,怒吼,她的身体早已变哑。

  向威已经顾不得和她发脾气,因为她的招摇过市警方早已喜不自禁,制毒,贩毒,想死比什么都容易。

  向威发现女儿是一棵罂粟,他亲手养大。

  那让人神魂颠倒的粉末曾葬送了小锋拥有的一切,浸透女人每一个细胞。向威一桶一桶,一车一车,积淀多年,愈久弥香。

  向威撬开女儿的嘴,转移了所有财产,带她逃亡。

  她真的怕了,当生命里只剩下黑夜,连阳光都躲开她,再也无法自欺欺人地去拒绝,当生命真的只剩下奔跑的脚步和死神的心跳,她再也无法幻想有一天自己忧伤地死去父亲的悲痛有多可笑。生在浓缩,而死在逼迫,她和父亲躲在角落,再没有昂贵的家具可以让她砸得粉碎,再没有气不过时可以一把火把一幢别墅都烧掉。死变得真切时,竟会是这样狼狈和落魄,好像她的一生都是该拿来挥霍,然后理所当然地在那废墟中死去 ,不留痕迹。

  她不再挑剔,紧紧跟着父亲的脚步,餐风露宿,像过街的老鼠。向威一路上遣散了许多人,唯独拉着女儿一起走,她裹着父亲长长的西装,一步一步,原来当生没有退路的时候,真的只有血缘靠得住。

  她不敢和他联系,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闯的祸。因为他,她突破了底线,引火烧身,株连九族,而此时的他可能正沐浴阳光,在另一个女人怀里睡得很熟。

  只要没有血,她就没有泪,痛苦只能疲惫,切肤也无所谓。

  她像被刺痛的鲨鱼,机警地扫着尾巴,再逃,她不承认后悔,可后果真的让她颤抖,眼里冲着火,竖起刺,全副武装,全力以赴。

  向威是她唯一的亲人,是她唯一可以报复的抱负。

  她和父亲终于被包围,警笛轰鸣,夜空下泛着光。

  向威端着枪,用身体挡住女儿,脸上的肌肉颤抖着,她紧紧靠着父亲,像当初的小女孩一样。她不敢让父亲投降,抵抗也许还有一丝希望,

  警察武装森严,她和父亲被堵得密不透风,有人一直在喊放下武器,举手投降,否则就要开枪。她始终找不到那声音来自何方,只有风在耳边呼呼地响,

  “天娇,冲出去以后去美国,我已经把钱存好了,你就一直呆在美国,永远别回来”

  父亲的声音像被洪水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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