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娃与众兽山有仇,而众兽山弟子擅驱灵兽,最有可能干这种事的就是众兽山,谁也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让人们去猜疑众兽山吧。
在鹤二鸣看来,虎娃掩饰身份悄然跟随商队行走,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事后也不会暴露行踪。但鹤二鸣不清楚国君早就知道了金犀先生的身份,更没想到虎娃已经通过黄楼、方休查到了他的头上,还拦住国君车驾当众把此事抖开了。等他得到国都传来的消息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樊翀说明情况后,虎娃并未开口,只是很平静看着这位国君。一旁的贤俊先又问道:“不知樊室国怎样处置,才能让彭铿氏大人满意?”
虎娃不禁想起了师尊剑煞先生当年让郑君在红锦城做过的一件事,开口答道:“我只有一个要求,便是将那鹤二鸣的人头,挂在泸城的城门之上。”
贤俊先生微微吃了一惊,提醒道:“鹤二鸣毕竟是鹤翔氏一族的族长,小先生这么做,恐会让国君激怒整个鹤翔氏一族。”
虎娃摇头道:“我在大道上直面那头金兕兽,也向诸位展示了当时的场景,对方分明是要取我性命,请问我何曾开罪过他们?他们这么做,就不怕激怒我吗?这并不是激怒或不激怒谁的问题,而是本该如此处置!
莫非你们认为我杀不了一个鹤二鸣吗?只是此事本就应由樊君来做。还请樊君派人向民众宣讲,告诉人们您为何要这么做、那位城主又为何有此下场。鹤翔氏族人不应该被激怒,而是该感到羞愧,但此事与他们无关,只是鹤二鸣的罪过。
有得是人愿意去坐族长之位,更有得是人愿意去担任城主。所以樊君也不必担忧,这对鹤翔氏一族、对泸城、对樊室国,其实都是好事。”(未完待续。。)
031、樊君的朝会(上)
贤俊先生又问道:“您只要求将鹤二鸣的人头挂上泸城城门,难道不想查问清楚他为何要这么做、是否另受人指使吗?”
虎娃摇了摇头道:“樊君若能做到这些,我就已经很满意了。至于其他的,就不必再为难或烦劳樊君,这对我也是好事。”
方才一直没说话的樊翀终于起身行礼道:“我要多谢彭铿氏小先生之宽宏大量,明日将在王宫中公开召见您,宣布此事的处置结果。”
虎娃只要求樊君处置鹤二鸣,却不要求樊君继续追查下去。其实虎娃心里清楚,巴原上暗中想对付他的人或势力多着呢,有各种各样的理由。而其中很多人他根本就没得罪过,比如当年的肖神。
一名五境修士,身怀重宝独自行游巴原,而且他的身份是那么地重要,还会路过很多偏僻无人的地方,这就足以吸引很多人暗中下手了。
鹤二鸣为何会打虎娃的主意,不用他自己交待,虎娃就能想出很多条理由,如果幕后另有指使者,其目的也是一样的。昨天会出现肖神、琮余,今天又出现了鹤二鸣、金犀,明天说不定又会出现别的人。
不论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对虎娃而言,真正重要的是他们做了什么事、有什么样的下场。
虎娃行游巴原,像平凡的路人那样行走,这也是他的修行,还可以避免不少麻烦。众人不知他的修为手段,有人会暗中打他的主意,现在终于有了第一个送上门来的,虎娃也不想永远隐瞒自己的修为,有这么一个已经够了。经此震慑,也能让其他同样心怀鬼胎者收敛。
樊翀方才没开口,很多话都是让贤俊先生问的,可能是因为涉及的内容比较敏感。他身为国君若直接开口,便没了回旋的余地。其实该查的情况已经查出来了,就是鹤二鸣接到冬生的密报,指使城廓兵师唐将军和妖修国工金犀先生于半路行凶。
说是鹤二鸣指使金犀也许不太合适,说不定他就是受到了金犀的怂恿,或者另有内情。而虎娃并未强求樊翀继续追查下去。将鹤二鸣的人头挂在城门上,虽令樊翀感到有些为难,但他多少也是松了一口气,当场点头答应了。
虎娃在众目睽睽之下来了那么一出,樊翀不仅要给虎娃一个交待。更要给国中民众一个交待,想将此事私下捂住已不可能。可是另一方面,查到鹤二鸣头上后,樊翀也不太愿意继续追究,只要能将事情就此了结即可。
纯粹从立场而论,假如樊室国内有强大的宗门或宗族敌视虎娃,樊翀绝对没有道理帮助虎娃这个外人去收拾自己国内的势力。当然了,这样的话是心照不宣,没必要挑开说。而且另一方面,樊翀也怕查出不太好控制的事态、牵扯出他不太好动的势力来。
鹤二鸣敢动虎娃,要么是低估了虎娃的实力、自以为能做得干净漂亮利索,要么就是受到了某些他不能抗拒的幕后势力的指使。若是是前者。事情就简单了;但若是后者,事态就可能会变得很复杂。
明知虎娃的身份、还会这么做的人,樊翀就算查出来恐怕也很难处置,而且那种人也不会留下让人能查出来的证据。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就到鹤二鸣为止,樊君与彭铿氏皆大欢喜。樊翀便是来找虎娃商量的,他本可以委派贤俊先生来。但身为国君亲自来谈更显诚意。
明天樊君就要召集朝会、在王宫中接见虎娃,处置这件最近震动樊室国的事,在那样的场合,樊君需要一个圆满的结果。所以虎娃不能在朝堂上让樊君下不了台,需要事先沟通好,众人在朝会上看见的一切,实际上早就商量完毕了。
正事商量完了,樊翀也很坦然承认,他确实下过命令,让国中各城廓都留意虎娃的行踪。因为出了众兽山事,听说虎娃仍在巴原上独自行游,各大势力都在关心他又去了哪里,樊君下这种命令也很正常,但这与鹤二鸣之事绝无关系。
樊翀又表示,他会收回这道命令,樊室国官方不会再刻意追查虎娃的行踪。虎娃若继续于樊室国中行游,无论到了哪里,若他愿意公开身份,各城廓都会热情接待、提供各种帮助。言下之意,他也不希望虎娃在樊室国出什么意外,就算有意外,也不希望与樊室国官方有什么关系。
……
虎娃来到樊都城的第四天,樊君召集了一场大型朝会,国都中享五爵以上的官员都到场了,还来了三位重要的贵客。第一位当然就是虎娃,第二位是炼枝峰宗主瑞溪先生,第三位是大足山宗主本寂先生。
炼枝峰与大足山都是樊室国境内的大派修炼宗门,其宗主也皆是大成高人。大足山与众兽山一样,近年来已成为附属于赤望丘的一个分支宗门,奉赤望丘为“上宗”;而炼枝峰宗门事务尚未完全受到赤望丘的控制,还保持着相对的独立,但也同样奉赤望丘为“上宗”。
国都的消息往各城廓传得都很快,炼枝峰和大足山也有各自的消息途径,已听说了虎娃在宜郎城的遭遇以及樊都城外发生的事情。虎娃的惊人之举真是一件接着一件,瑞溪和本寂不久前刚刚去过众兽山,今日又听说虎娃竟出现在樊都城,立刻赶来。
有人发现了虎娃的行踪、想暗中打他的主意,瑞溪和本寂一点都不意外。怪只怪虎娃自己不小心,独自行游还暴露了身份。就算没有鹤二鸣动手,世上也会蹦出来三鸣、四鸣、五鸣……这种人从来都不缺。
真正令他们感到惊讶的是,虎娃竟在樊都城外展示了只有七境修为,这太不可思议了!难道是另有高人暗中跟随,故意以虎娃为饵、引诱图谋不轨者主动跳出来吗?所以他们一定要亲自确认——传闻是不是真的?
这两大宗主就在朝会当天赶到了国都,樊君当然得客客气气地接待。樊室国朝臣皆在堂,而国君给虎娃及两位宗主赐了专座。瑞溪和本寂并没有理会今天国君召集朝会要处理什么政务,旁若无人般与虎娃见礼,然后谈起了修行之事。
因为瀚雄与小洒姑娘的关系,小洒之师瑞溪与虎娃之间感觉更为亲近,虎娃对她也持面见尊长之礼。所以瑞溪开口很直接,上来就问——听说彭铿氏大人已拥有七境修为,这是不是真的,如果是,修炼精进又怎会如此神速?
虎娃倒也没太多隐瞒,他很谦虚地表示,这是多年修炼的积累之功,终于到了破关的机缘。他前段时间被众兽山宗主琮余及长老扶余设诡计封于陷阱之中,却有幸见到了啸山君的仙家遗蜕,并得到了那位仙家前辈的传承指引。
虎娃并没有说自己已将历代天帝所留秘传法诀皆修炼大成,但他也坦然承认,从仙家洞府中劈山而出、历时半年有余,便是他连续突破六境与七境修为的机缘。
两位宗主都向虎娃表示恭贺。本寂眼中难掩惊叹与羡慕之色,主动提出要与虎娃当场演法切磋。两人便试着来了几个回合,以神通法术互相较量,点到即止并未分出胜负。大殿中并没有法力激荡的场面,他们是用神念暗斗,本人仍坐在那里侃侃交谈,寻常人根本就看不出什么端倪。
瑞溪和本寂终于确认,虎娃的确创造了一个惊人的奇迹,假如他此刻回到武夫丘,绝对可以成为一位执掌神剑的长老。巴原上的大成高手有多少?可能还有不少隐修之辈不为人知,但留下名号彼此之间多少都打过交道的,算上虎娃与羊寒灵在内,如今约有五十余人。
这五十多人中,大多神龙见首不见尾,平日极少理会俗务,各自的情况,也只有他们彼此之间才知晓。瑞溪将自己所知的都告诉了虎娃,看情形应当已将虎娃视作她与本寂的同一类人。这些情况,其实虎娃的师尊剑煞将来也会告知的,瑞溪只是提前介绍了一番,也算是卖给虎娃一个人情。
见本寂出手与虎娃以神念试法,瑞溪忍不住试了几招,这三位高人还一边切磋,一边交流彼此的修炼心得,同样出席这场朝会的贤俊先生随后也加入进来。樊翀赶紧命人给贤俊先生也搬来专座,让他凑近了聊。他们所交流的内容虽不涉及宗门秘法,但对各人来说多少都是境界上的印证与收获。
这四人有时开口说话,有时只用神念交谈,就算他们说出来的话,也是令大部分人感觉玄妙难懂的。满朝文武是一头雾水、搞不清这些高人到底在干什么。
瑞溪与本寂又分别代表炼枝峰和大足山,向虎娃发出邀请,欢迎他有空去各自的宗门做客。虎娃则很礼貌地表示了感谢,并表示有机缘一定会登门拜访。
这些话在场群臣倒是都听懂了,皆感觉很是无语。这可是国君召集的正式朝会呀,巴原上应该没有比这更庄严肃穆的场合了。可这几位高人倒好,就似聊天拉家常一般,最后还谈起了谁家想请客的事情。
他们交流修炼心得也罢,邀请谁上门做客也好也好,在哪儿聊不行啊,非得在这个地方、这种场合,将国君和朝臣都晾在了一边!可是樊君不动声色,很有耐心地微笑而坐,满朝群臣谁也不好乱说话。(未完待续。。)
031、樊君的朝会(下)
朝堂上的看着气氛好融洽啊,几位高人就似老友在拉家常。但旁观者都清楚今日的朝会是为了什么事,心里难免直犯嘀咕。别看在这种场合他们谈得很热络,但若真有人暗中指使鹤二鸣,说不定就可能与炼枝峰或大足山扯上什么关系。
这恰恰就是樊翀先前担心的情况之一,假如从鹤二鸣身上继续追查下去,真的查出了类似的线索,连他这位国君也不好处置。况且若鹤二鸣身后真有这般高人,既有本事让国君查不到线索,也完全能留下误导的线索。
现在倒好,樊室国中两大修炼宗门的宗主闻讯赶来了、与虎娃当面交谈,那就让他们自己好好去聊吧。
世俗中自有一条界线,这条界线谁也看不见,也从未有人明确地提出过,甚至绝大多数人都意识不到,但它始终就在若隐若现中存在着。那就是不同的人、不同的事就应该用不同的方式去处理。拥有了虎娃这般修为境界,与世间凡人是不一样的,这种人之间的恩怨冲突,往往应该用他们自己的方式去解决,国君的政令有时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这条界线之所以如此模糊,因为它也经常被人越过。当世高人心里也清楚,以他们的手段干涉俗务不是不可以,但往往会引起不可控或不可测的后果。你出手我也出手,世间也不仅仅只有一位高手,纠缠太深对彼此的修行也没有好处,不仅极易牵连无辜甚至会导致自身意外的殒落。
几位高人在闲聊,国君樊翀则面带微笑在暗中琢磨。在樊翀看来,鹤二鸣的事应该与炼枝峰或大足山没什么关系。他当然无法确认这一点,这只是一种感觉而已。其实假如真有关系,樊翀没有办法查出来。
过了半天,还是虎娃最给面子,意识到大家冷落了国君和群臣。率先提议结束了大成修士之间的交流,起身向樊君致歉,因方才的谈话耽误了这场朝会。
樊君很有气度地表示,众高人不必致歉,能来到王宫中参加朝会,就是他与满朝群臣的荣幸,平日难得当面聆听当世高人的指点与教诲。接下来的主角终于成了樊君,开始处置正事了。
樊室国根据彭铿氏大人提供的情况,已经查清了不久前的事件。泸城城主鹤二鸣,私下得知行游中的彭铿氏大人行踪。心生歹念,企图暗中加害。而彭铿氏大人修为高超,当场格杀了鹤二鸣派来的泸城兵师唐将军以及一头凶悍的妖兽,并赶到国都揭穿了这一阴谋。
卷入的军阵战士是无辜的,他们毫不知情,还以为自己在执行军令。这虽是鹤二鸣等人私下的图谋,但鹤二鸣的身份毕竟是樊室国的城主、又动用了城廓的军阵,也就与樊室国的国事有关。国中出了这样的事情,樊君深怀愧疚。
樊君当场发布君令。斩鹤二鸣之人头高悬于泸城的城门之上,让城中民众以及往来过客都看得清楚,并派人在国中宣扬此事。
处置了鹤二鸣,樊君又亲手取出了一枚国工令牌。当场恳求虎娃收下。国工之共工只是一个没有实职的虚衔,却可享受樊室国的供养,在樊室国中行游时,只要出示此信物。便可以得到各城廓的招待与帮助。
寻常修士能获得国君所赐的国工身份,当然是一种荣耀,可是以虎娃如今的修为与地位。接受樊室国的国工身份,反倒成了他给樊君的面子。这个面子当然是要给的,虎娃行礼致谢接过了信物,于是又成了樊室国的国工。
樊君不仅给了一个对虎娃而言没什么用的国工身份,为了表示道歉的诚意,还有非常实在的补偿,就是世上最俗也是最有用的东西——黄金。
樊君当然不可能给虎娃什么传国神器,也没有补偿他平常的天材地宝,那些东西虎娃恐怕也看不上。而黄金在民众眼中就最能证明诚意,不仅是给虎娃的,也是给国中民众看的。十余位身强力壮的武士吃力地端着盛满金锭的盘子,在虎娃面前单膝跪地排成一排,那么多黄金简直能把人的眼睛都给闪花了。
樊君非常诚恳请求彭铿氏小先生一定要收下,听的语气若虎娃不收的话,就是不接受道歉。虎娃当然接受了,很痛快地收下了这些黄金。这么多黄金普通人根本带不走、连拿都拿不动,对虎娃这等高人而言却不是问题,随手皆将之收入兽牙神器。
瑞溪和本寂见樊君为了道歉,竟以黄金赐予虎娃这等高人,不禁皆觉有点好笑,但樊君一次能拿出这么多黄金来,也算是挺有诚意了,估计这位国君也有点肉疼。朝会到此结束,一切都很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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