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若要寡人一命换他一命,寡人,愿!”
一个愿字,在大厅中回旋,文武百官,皆跪下低头,不再言语。
云横兆的声音继续那般的坚定有力:“寡人相信二弟的所思所想,与寡人无异。我云王朝,绝不受那沁勒的要挟恐吓!就算今天被掳的是寡人,寡人也只有一句话:要战便战,我云王朝还怕你不成!你若敢杀了二弟,寡人便要你沁勒千万大军,皆为寡人的二弟陪葬!”
云横兆最后的一句,掷地有声,在这宽敞的朝堂内回旋不息。文官跪于地上,原本那松松垮垮的身子均挺直了起来。而武将一行,全数仰起了头,一脸的震撼,雄武有力的声音随着云横兆的一声落下,响天彻地便响起:“臣愿挥军而上,与那沁勒族不死不休!”
屋里的桃花和皇后早已经双手紧紧拽住了自己的衣服,眼睛里淡淡泪光闪烁。一个至情至圣的君王,他的狠厉决断,却是这般地让人热血沸腾,感动不已!
云横兆缓缓踱步走上龙椅,转过身来,道:“二弟被掳,元帅之位,便由三弟接任!本王相信,三王爷定然能将二弟平安无虞地带回来!”
云横兆话音刚落,刚刚还群情激扬的众人犹如被泼了大冷天里的冰水,从头凉到脚心窝。敢情方才一番话都是闹剧?
众人缓缓站起身来,便听到云三王爷那依旧懒懒散散的声音:“老陆啊,你这个表情怎的比吞了苍蝇还难受。你当真是人老健忘,五年前谁在且水岭救了你一命,你怎的这么快就把救命恩人给忘了!”
这话一说完,众人已经感到这朝堂内的气氛有点不对,周边开始升腾起一股灼热,抬头看到那陆将军还有好些个曾经驻守边境的副将,此刻均一脸见了鬼的摸样,看着眼前的云王爷。
此刻的云王爷,早已经站了起来,原本漆黑如墨的长发紫色在一寸一寸地往下蔓延,那双眸里,此刻似乎有两簇紫色的火苗在跳跃。紫黑蟒袍,凝重而肃穆,狰狞的龙头,似乎随着云王爷气势的攀升而活了起来一般。
此刻的云王爷,竟然一样手持着一柄方天画戟,可在场的武将们都看得清清楚楚,云二王爷的方天画戟,手柄是暗红色,而云三王爷手中的方天画戟,却是凝实无比的紫黑色!
陆将军已然口不能言,手指微颤,口中嘟喃的是:“你,元帅!”陆将军和在场经历过五年前且水岭之战的将领都知道,那一场尸骨横山的战役,取得了有史以来最为辉煌的战绩,夺下了沁勒两座城池!也只有这些将领才知道,那一场战役最后的获胜,最终取决于一个身穿紫黑长袍,诡异的紫发飞扬,脸戴暗金面具,手持紫色方天画戟的男子和他带来的一千名黑龙卫!
陆将军依旧记得,在他们险象环生之时,那铺天盖地的黑色,卷起了层层沙土,踏蹄而来。
为首的男子高举一柄方天画戟,身后一千名黑衣战甲的男子均手持长刀,那遮天蔽日的黑云,席卷而来的是血流成河的杀戮!
那紫黑色的方天画戟一挥而下,便是数十具尸体的断肢残骸,一马当先,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手起,刀下,头断,血流。
这是当日最为简单地几个动作,没有任何的花俏,有的便是沁勒族将领死前的最后一声惨烈的嚎叫和喷射而出的鲜血。
他们一直以为,是二王爷换了装扮带领他们拿下了这场代价极大的战役,而二王爷的声威,正是在那时达到了巅峰!提到二王爷,才让万千沁勒族将士胆战心惊,视为妖魔!
他们早该知道,而后二王爷一马当先的多场小规模的战役,虽然中规中矩谋略过人,却远没有当日那能激起数不尽将士心潮激荡的狠厉和枭猛!
他们早该知道,依旧驻守在边境的剩下的五百名黑龙卫,从未和二王爷有过交集,他们是军队里最特殊的存在,从不与其他将士操练,但每次征战,杀的人最多的却是他们。他们身上那浓厚的血腥萧杀之气,连普通的士兵都不敢过于靠近。
他们早该知道,却在知道之时,依旧难以置信,而,却容不得他们不信!
云王爷突然弹身而起,手中之戟,竟在这朝堂之上便顺势一挥而起。
左右官将,被一股无法抗拒的猛力一推二退,一直退至大殿的墙边。只感觉大殿内石屑飞扬,不消片刻,待云三王爷站定在那朝堂的中央,一脸寒意。
众人定眼一看,这大殿内的地面早已经面目全非,一个入地两寸的“战”字历历入目。云王爷便站在那战字的口字边里。
云王爷的眼睛冷冷扫过众人,方天画戟一锤落地,犹如他那重钟般的声音,声声落入所有人心的里:“老子对此事,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战!”
言出,所有的将士不约而同单膝跪地,仰头看着云王爷,满脸的战意,大喝一声:“战!”声音响彻云霄。
房内的桃花,已经张口结舌,完全愣住了。看这些将领的表情,桃花可以猜想到,云妖孽定然曾经在战场上出现过,而且是早被这些将领视若神明的人物。桃花离开房间唯一的念头便是:“姐居然嫁了个当兵的,还是个元帅!”
朝堂过后,一家四口坐着用膳。云横兆瞄了自家三弟一眼,没好气地道:“我说了半天的话最多拧下一条木雕龙,你才说那么一句话,竟然把我的大殿搞得面目全非!我还怎么早朝?”
云王爷一手搁在自家娘子的肚子上,慢吞吞地道:“那不更好,正遂了你的愿。”
一边的桃花不愿了:“妖孽,你就不能把手放下好好用个膳!”
云王爷眉一挑:“娘子方才说了,本王在朝上威风凛凛大喝一声之时,本王的孩儿与本王心有灵犀,竟然也举起拳头为他爹呐喊。本王今个儿无论如何都要把手搁在这,也好与我孩儿对对掌!”
桃花翻了一个白眼,自从云王爷在朝上的话音刚落,她的肚子就适时动了一下,才和这家伙一说,他便不消停地把手搁在她的肚皮上,说什么也不肯放下。
即便如此,一家人还是和和美美,完全没有战前的焦虑急躁地用完了膳。而就在云王爷和桃花正要告辞回王府的时候,蓝老头就出现了,躬身道:“刚刚收到消息,离世仙宫宫主明日便到达京城,传信过来,想要求见陛下!”
第五十七回
蓝老头言罢,云横兆兄弟互望了一眼。云胖子望着云王爷的眼神有点促狭。这家伙如今明显成为江湖女子心中的一等良夫,就连离世仙宫这等超然世外的武林门派,也把他当成肥肉一块,恨不得咂咂嘴一口把他吞下去。以前请都请不来,如今倒好,闻声而动,这老三前脚才到,人家后脚就追来了!
云胖子摆摆手,对蓝老头道了句:“此事你安排便好,寻了个空便招他们进宫一趟吧。”
云王爷也不在意,一手揽过自家娘子的腰,依旧环着她,把手搁在她的肚皮上,半抱着娘子招呼了马车就往自家王府赶。
一下马车,云王爷就抱着自家的娘子大步流星地往房里赶,把桃花放下,便道了句:“娘子,不若我吩咐小筑备了水,好好梳洗一番再睡可好,今日里你可是陪着在那朝上紧张兮兮了半天。”
桃花心里一暖,她和皇后顶多就是在一旁瞧个热闹,哪有他说得这般辛苦,低着头,脸微红地道:“妖孽,要不,要不你这些个晚上就在书房过夜,可好?”桃花越说越小声,说到最后,几乎轻不可闻。
云王爷眼睛挑了挑,看着眼前低头一副小媳妇模样的桃花,突然咧嘴一笑,一把揽住桃花,在她耳边轻轻道:“为夫明白了,夜夜对着为夫这张秀色可餐的脸,娘子,娘子莫不是把持不住?”
桃花的头愈加低了,妖孽的话正中靶心。
都说夫妻的感情的好坏,从夫妻同床而眠的姿势便可看出一二。感情最好的夫妻一般是同侧而眠,夫君在身后环着娘子的身子。其次便是相对而眠,而感情有所隔阂的,莫不是背对而眠。
而妖孽与她,早已经养成了第一种睡姿。如今怀孕后的身子愈发的敏感,每晚妖孽在她身后拥着她,那不安分的手总会游离在她那愈加丰满的胸部上那柔腻如丝滑般的肌肤,更甚者是往下,往后,足足在她身上巡回摩挲那么一番方才罢手。只是罢手后,身后那灼热的气息,喷发在自己的肩窝上是那么的明显,还有股沟处那火热的硬物,若有若无的摩擦和弹动都让桃花身子发软,身下的欲望在隐隐地叫嚣。
一路跋涉回到王府,路上的条件自然不如家里舒服,妖孽倒是体贴的紧,逞逞口舌之欲便罢。
回到王府的昨个晚上,这家伙便早按捺不住,动作越是轻柔,那时间越是长久。
两人半侧着身子,一前一后,他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轻轻揉捏着她胸前的樱红,淡淡的吻落在她的耳侧,脖子,甚至轻轻板过她的脸渴望而温柔地吮过她的唇瓣,在她那因欲/望而微张的口中撩拨舔舐。身后的欲望在那泥泞中不断的勃发奋进,动作虽然不若往日那般大刀阔斧,冲锋陷阵,却别有一番婉转缠绵,挠心挠肺,堪堪磨蹭了她大半夜。
想到此,桃花的脸愈加地红了。若是如此夜夜笙歌,自己每夜里呻吟高亢,热潮汹涌,这肚子里的娃娃,是不是生出来便是小色坯一个。
可回头想到这后背要是少了妖孽这个冬暖夏凉的靠山,漫漫长夜,自己孤枕,着实难眠哪。
于是乎,桃花低声道:“一起也可以,只是,只是你别老是手脚不老实,好歹也给肚子里的孩儿一个榜样不是?”
云王爷的眼睛闪了闪,不解地道了句:“这一举两得不是很好么,为夫既可以亲近娘子,又可以亲近自家孩儿,多好的事儿,怎地到了娘子这嘴里,便成了为父不尊呢?”
桃花撇了撇嘴,想起不日之后妖孽就要出征了,这下心里一震一凉,双手轻轻环过妖孽的腰侧,道了句:“亲近自家孩儿,你还好意思说得出口,只准你晚上把手放在肚皮上,不许往上蹭,不许往下摸。还有,妖孽,早点把二哥救回来,没有你,就算宝宝在我身边,我也肯定睡不好。”
桃花羞红了脸,后面的声音虽细,可云王爷却着着实实听了个清清楚楚。轻轻拉开跟无尾熊一样贴着他的桃花,一脸委屈地道:“娘子也知道为夫出征在即,怎得忍心不让为夫好好夜夜尽欢愉,要知道到了那军营里,为夫,为夫,”云王爷一脸愁苦地望着窗外月光明媚,就差珠泪双垂,口沫齐飞地喊一句:“老子憋不了不能憋还叫老子非憋不可,天杀的沁勒族,老子不把你砍头除根,难消老子憋屈之痛哪!”
桃花这一听,抓着妖孽腰的手愈加紧了:“这几日便要出征了么?”
云王爷清咳一声,道:“这明日回了那沁勒使者,等着他回去上禀消息到备军作战,还要一番时日,这可不是一急便上茅厕一蹲消解的问题。两三个月不在话下。”
桃花佯装瞪了他一眼,两三个月不在话下,你还嚷嚷着要夜夜颠龙倒凤,却依旧忧心忡忡地道:“还要这么久,那二哥怎么办,要不咱们私下活动活动,看看能否潜进去把人给救出来?”
云王爷摇摇头,道了句:“虽然沁勒也有我们的暗哨,但就老二的身份,如今能知晓他被关押在哪的,定然都是沁勒和天一教的几号说得上话的人物。如今我的身份也已然暴露,他们的防范肯定更加的严密。暗潜救人的希望不大。他们认为霸天战神已经在他们的手中,云王朝无人应战,嘿嘿,”云王爷舔舔嘴唇一笑,“老子最喜欢的就是出其不意打得个屁股尿流,打得他怕了,自然就学乖了!”云王爷的声音沉了沉。
话虽如此,桃花心里却依旧为云美人担心,毕竟两国征战,沁勒族死在云美人手下的人也不少啊,就算不能直接杀了云美人解气。可人在手,怎么折腾便是他们的自由了,若是来几次暗招酷刑,那,那,桃花心中一想,万般酷刑就浮上心头,越想眉头皱得越紧,别说云美人是妖孽的二哥,就算不是,这几日两人之间也培养了一定的革命情谊,想到云美人有可能要受罪,这心里,怎么说怎么难受。
看着自家娘子愁眉苦脸的样,云王爷心下也明了,道了句:“别担心,别看老二平日里受尽我的欺负,其实这从小到大,舍得欺负他的,也就是你夫君我而已。”
云王爷笑了笑:“我们三自小,胖子就是个受气包,他那胖墩墩的样,没人把宝押他身上,从来就是一个笑呵呵任谁欺负都一脸我该的样子,结果,”云王爷摇摇头:“那些个暗地里使坏的人自胖子登基后就一个个消失了。你夫君我呢,只要我在的地方,万径人踪灭,想找个活物来戏弄一下都难。至于老二,”云王爷顿了顿,道:“娘子可知为何雷炎山脉在挑选继承人的时候在我们三个之中偏偏选择了你夫君我?”
桃花眨了眨眼,“难道不是因为你天赋异禀?”
云王爷清咳了一声,“这后来自然证明为夫是万众无一的继承人,只是当时,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测试挑选。胖子自然不用说,我们三从小商定他是荣登大宝之人,惟有他才有那坐于朝堂之上,夹缝中的眼睡起觉来无人知晓的本事。至于老二和我,雷炎山脉的两位来者,瞄了我俩一眼,就直接把我带走了。”
“那是为何?”虽然知道云王爷说着这话多少有几分调侃的语气,桃花还是好奇地问道。
云王爷抿抿嘴:“娘子,难道你不觉得老二长得那个我见犹怜,让人心中顿生怜爱珍惜之情么?后来老子功力大成的时候,便把当初那两人逮来问话,为何非得把老子拐到这个火烧屁股的地方受苦。那两人倒老实,直接说了,云二王爷那天上人间难得一见的容颜,任谁能那般狠心,把他送进这雷炎的地心之中,日夜受那烈焰焚烧。”
桃花一笑,道了句:“堂堂的雷炎山脉,为何在挑选继承人时如此儿戏!”
云王爷叹了一口气,道:“花花,你不知道,雷炎山脉从第一任祖先之后,就再也无人能从那地心之中炼成紫焰,所以对他们来说,根本就不抱有任何的希望。就算是当年的老祖宗,离紫焰大成仍有一线之差。所以娘子,若问天下兵器以何为最,当属娘子手中的这柄,因为唯有她,除了选材用料当属上上之选,更重要的是,她是真真正正出自紫焰的兵器。”
桃花心头一热,没有一丝一毫如以往一样想着能拥有绝世兵器的喜悦,桃花心中发疼的,是听到妖孽说的受那日夜焚烧之苦。连雷炎山脉第一任祖先都无法成就的事情,她的夫君,做到了。
但使她心里发颤感动的,不是成就紫焰层次的一切荣光,而是,她的男人那百折不回,执着坚韧的意志!
桃花扁着嘴,道了一句:“妖孽,不若你把我的兵器带去吧,也好傍身!”
云王爷刮了桃花一个鼻子,道了句:“傻花花,你夫君我双拳之火便是最佳的兵器,遇到我,哪个兵器不是回归本源,溶而解之。我拿那方天画戟,当初也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人家杀人是头断血流,老子要想杀人,那就是挫骨扬灰!”这话一说,云王爷那非横跋扈的样子又一显无遗。
云王爷暗叹一口气,没想到原本想要安慰自家娘子的心,让她莫要为老二被掳的事情日夜担忧,如今,倒是把她领向了另一件让她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