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女人嘛就是娇贵啊,尤其是这有有钱人家的女人。嘿嘿,话说这小娘子的颜色可真是不错,要不是看到抱着俩孩子,可真看不出来已经当娘了。嘿嘿…就不知道这次大当家的会不会让我们尝尝味道…”左边的青衣人猥琐的笑了笑,冲着右边的同伴挤眉弄眼了一番。
“你少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头儿可说了,这是能换大钱的,你少动那些乌七八糟的主意!”右边的青衣人说着便转身开了锁,对着左边的青衣人道:“我进去看看,你在门口守着。”
左边的青衣人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低声道:“嘿!我就不相信你小子没想过,装什么正经啊…”还没说完就见那同伴皱着眉头望了过来,他赶忙点了点头。
“哎呦…救命啊…好痛…救救我…”青衣人一进屋便看到李月兰蜷缩在屋子中间,两个婴儿躺在她的身边正哭得凄厉。
“哎,怎么回事儿?”青衣人转身带上门,走近李月兰,蹲下身推了推她问道。
只见李月兰抚着肚子,一脸痛苦的抓住他的手,艰难的说道:“好痛啊…我…我喝完粥肚子就好痛啊…”说着一只手颤抖的指向倒在一旁的粥碗。
就在青衣人的视线顺着李月兰手指的方向转向粥碗的时候,‘咻’地一声,什么东西像是划过气流飞速的向他袭来。只听到‘嘭’一声,青衣人便向着一边倒了下去,李月兰定睛一看,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块正好打在青衣人的太阳穴后。在地上打了一个圈儿滑到了一边。
李月兰上前查看了一下倒地的青衣人,确定他是真的昏了过去,这才抬起身子,朝向柴火后的沈存中看去,只见沈存中从柴火后探出了脑袋,冲着她笑了笑。就在李月兰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沈存中正了神色,眼眸朝着屋外示意了一下,她刚刚放下的心瞬间便又提了起来。
紧接着门外的青衣人也在相同的手法下被李月兰和沈存中弄晕了过去。李月兰喘了一口粗气,抱起一旁啼哭不止的孩子轻声哄了起来。
“现在咱们该怎么办?”李月兰抱着孩子望着从柴火堆后推着轮椅走出来的沈存中问道。
沈存中小心地避开地上散落的柴火,尽量不发出声响的移动着轮椅,走到李月兰身边后抬头道:“确定把手的人数,然后逃出去。”
李月兰思索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将已经停止哭泣的孩子放到了沈存中的怀中,转身去了门口。
“小心一点儿。”沈存中望着手中突然多出来的两个小包裹,神情僵了一僵,见李月兰已经转身去了门边,来不及回复神色便赶忙冲着李月兰低声说道。李月兰转过头望了一眼他一身的僵硬,笑着点了点头,压低了身子缓慢向门口挪去。
透过细小的门缝,李月兰仔细的观察着院内的情形,她知道只有弄清楚现在屋外到底有多少人把手着他们。他们成功离开的可能性才越大。
一…二…三…李月兰小心数着火把的数量,直到确认到第三遍的时候才悄悄走回了屋中,“连上大门口的护卫,大概有七个个人,院子里三个,门口两个,你门口还有两个,院子里还有一辆马车。”她走到沈存中的面前轻声道。
说完她便不待沈存中回话,从他僵直的手中抱过两个已经熟睡的孩子,解下裙上的一根丝带,牢牢的将他们绑在胸前。然后将地上一只放在碗中的馒头塞进了怀里。做完这一切以后,转头便看见沈存中一脸通红的盯着她,一脸的尴尬。
“怎么了?”李月兰疑惑地问道。
沈存中猛地回过神,轻轻咳了一声,“…没事儿…没事儿…”他收拾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接着道:“那咱们现在就去我那个屋吧,一会儿弄些动静将他们引进来,我们趁乱出去。”说完不知道他又想到了什么,脸色又红了红。
李月兰闻言点了点头,虽然她很好奇为什么沈存中老是脸红,不过现在显然不是好奇的时间,她上前推着沈存中钻过了墙上的洞,然后小心翼翼的将洞上的稻草填了上去。
李月兰和沈存中此刻躺在高高的草堆下,两个孩子安稳地被她护在身下,他们小心地打量着草堆外的情况,就在一个个火把争相冲着大路追了过去时候,他们才齐齐地喘了一口气。
黑暗中,两人相视而笑,这时候两人才发现刚刚两人都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刚刚按着他们的计划果然那五个青衣人陆陆续续的冲到了李月兰的房间,而当他们发现倒在地上的两个青衣人而不见李月兰母子的时候很自然便以为李月兰打了人跑了。而趁着这会儿的功夫李月兰和沈存中已经偷偷地爬到了院内的马车旁,李月兰将沈存中扶到了马车后的稻草堆里,然后将轮椅搬到了车上,毕竟轮椅的目标太大,不利于他们的躲藏,做好这一切后,她便拿起马车上的马鞭,扬起对着那马就是一鞭,然后便迅速的推到了稻草后面。
那群人听到马车的动静自是以为李月兰母子乘着马车跑了,立马就拿上火把追了出去。
而李月兰和沈存中就正躺在院中的稻草堆里,相视而笑。但他们却清楚,这,只还是逃离的开始…
抉择 第七十三章 险境(五)
很渴…很饿…
这是倒在地上的李月兰现在唯一的感觉。已经三天了,她和沈存中带着孩子逃出来已经三天了,可是他们依旧辨不清他们现在所处的方向,也没有任何人来找他们…
那一夜他们躲在稻草堆中,听着远去的脚步声,在确定青衣人都出去追他们以后,没有多做迟疑,李月兰立刻就解了马将沈存中推了上去,而就在她正要上马的时候,不想那两个一开始就被沈存中打晕的青衣人却在此时醒了过来。
李月兰自是立马扬起马鞭,带着沈存中飞奔而去,而那两个青衣人也是在身后穷追不舍。眼见着他们越追越近,李月兰慌乱之下只得夹紧马腹,当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将他们甩掉。
就这样,经过一连串的围追堵截,惊险的闪躲,李月兰和沈存中终于甩开了那两个青衣人,而当他们停下马蹄的时候,他们已经身处在一个陌生的山坳里了。
接下来的三天,他们一刻不停的向着南方走着。因为元和镇的方向就在南方。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逃跑前带的那几个馒头也被吃完了,目光触及之处皆是一片高高的野草,却是一点生迹也没有,就连干净的水源这三天来他们也没有遇到一处。
由于沈存中的腿不能走,李月兰只能将野草拔下一大捆简单编成了一张草席和一根粗草绳,拖着沈存中向前行进,可就是这样,也经常因为没掌握好力道将沈存中跌了下来,或是有时自己也会被杂乱的石头跘倒。所以,三天下来,两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了些伤痕,更不要说那一身的衣服,经过泥土灰尘的洗礼,早就是一片狼狈。
这三天来唯一被照顾的很好的,大概就是李月兰的那一双儿女。看着李月兰那伤痕累累的食指,沈存中不只一次的陷入深思。
这三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沈存中在从前的二十几年的生命里有过无数的三天,却没有一个女人可以给他如此大的震撼。
沈存中自幼便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华衣美服,山珍海味,只要是他想的,基本上没有什么事得不到的。如果不是十岁时那场意外,估计自己的人生可以说是一帆风顺,令无数人羡慕的。当然就算是自己的身体出了意外,这些年他一样靠着自己的努力生活的很好。更是从众多的同父异母的兄弟那里争夺到了家主的位置。可也是因为这样,他见多了那些人性中的贪婪和丑恶,为了地位,权利,金钱,那些大宅门里的淹啧事儿,他是屡见不鲜,更是运用的炉火纯青。
所以他爱救人和帮人,因为也只有在救人和帮人的时候,他才能感受到自己与那些家中被金钱地位熏红了眼睛的所谓的亲人有所不同,甚至可以从中获得一种被救赎的错觉。所以,只要是缘分所致,他看到困苦的,或是陷于危难中的人都会出手相救,并且不需要被救者的任何回报,因为他觉得最有价值的东西他已经在他们身上得到了。所以他也从不会自诩自己是什么外界所言的大善人,在他的眼里,这不过是一场等价的交易。
而这个李月兰,也是众多被她救助的人中的一个,而他也从没有想过会从她的身上得到什么回报,虽然后来知道她是荣隆庄的人。管家想要利用这层关系与荣隆的大掌柜套上关系,可是自己却是不屑的。沈存中这些年最引以为豪的就是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一步一步靠着自己的打拼得来的,他觉得他并不需要以这种方式来作为要挟,那会让他觉得自己救人的这一行为受到了亵渎,更何况当时荣隆大掌柜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所以,沈存中也认为李月兰也会是他救助众多人中的一个,甚至过段时间,他都会忘记这个人姓什么。可是,有时候命运就是如此的玄妙,没想到从她走出他的别庄不到半个月,他们便又重逢了,而且还是在那么诡异的地方。
可就是这样的情景这样的地方,沈存中看到了自己从前的生命中很难想象的到的人性。
当看到李月兰毫不犹豫的打断自己的迟疑,表示绝不会抛下孩子,要死也要和孩子死在一起的时候,他疑惑了。一个人怎么可能把别人的性命看的比自己的还重要?就算这个人是自己的孩子,可是孩子以后再生不就好了吗?又何必在乎这两个会影响到自己生命还如此弱小的孩子呢?他的母亲可是从小便一心的利用自己争得父亲的宠爱和重视,后来自己的腿出了事儿,她便毫不犹豫的抛弃了自己啊。
当看到冲出来的青衣人时,李月兰毫不犹豫的将自己推上马,带着自己这个残废跑了那么远,他疑惑了。人性不是最自私的吗?他可以将她不愿抛弃孩子独自逃生看做是母性的伟大,可是,她为什么还要救自己呢?所以理所当然的,在他们刚下马的时候,他便将他的疑问说出了口,而得到的回答是‘报恩’。好吧,报恩,他想应该就到此为止了。毕竟换位思考,如果是自己带了一个行动不便的恩人一起逃命,身边还有两个刚要满月的婴儿,他最多也只会做到这一步了,将她带离敌人的爪牙,然后自然就应该是各自逃命了啊。可是当他看着李月兰编好草席将自己放上去的时候,他彻底愣住了。
“为什么?”他记得自己如此问道。
“…什么为什么?哦…不是说了吗,我要报恩啊,你可是我和宝宝们的救命恩人啊。”他记得她如此答道。
“为什么?”接下来的路途,他每天都会问上几遍这个问题,问她为什么不丢下他,毕竟食物越来越少,而干净的食物和水源他们却一点儿都没有看到。
一开始李月兰还会耐心的回答他,千篇一律的都是报恩的话,后来大概是他问得多了,她也就不再答了,只是手里的草绳却从没有放下过。
直到后来,看着李月兰越走越慢的脚步,越来越低迷的精神,沈存中一遍遍冲着她大喊着让她放开自己,独自逃命去。可是回应他的永远是一片沉默,和一步一步的艰难的脚步声。
而就在沈存中第三次翻出草席拒绝再让李月兰拖着他向前走的时候,李月兰却没有向上两次一样将他抬回去。只是呆呆的站在草席的前面,沈存中以为她终于要放弃自己了,心中却没有预料中的欣喜,反而涌出一丝酸涩和失望。
望着李月兰的背影,沈存中躺在地上硬声道:“怎么?没我这个累赘了还不赶快带着你的孩子走?”而就在这个时候,李月兰摇晃了两步,‘嘭’地一声跌倒在他的面前。
沈存中见状顿是一惊,再也顾不得刚刚心中所思,撑着手肘一步步移动到李月兰的身边,将她背上的孩子解了下来,见两个孩子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并没有哭闹。沈存中松了一口气,接着便赶忙上前推着已经昏过去的李月兰,焦急道:“李夫人,醒醒,醒醒啊…”
而此刻的李月兰却是感觉到自己像是身处在烈火和寒冰中间来回煎熬一样,听不到沈存中的任何呼唤。口腔中的灼热已经让她觉得再没有任何的唾液可以滋润,浑身手下都非常的疼,四肢上的神经哪怕是随着心跳不由自主的起伏,都让她感受到一股钻心的疼痛,而胃却又像是最勤恳的劳工孜孜不倦的来回研磨着,让她浑身都泛着冷意,不住的抽搐。
一连串的呼唤李月兰却没有半点儿反应,沈存中焦急的看着她不住抽搐的身体,想了一会儿,将身上的皮袄脱了下来覆在李月兰的身上,又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依旧除了野草还是什么也没有。
从未有过的一种挫败袭上了沈存中的心头,这一刻他才感受到了自己没了这双腿是多么的没用。而这种无用的感觉他就算是在刚失去这双腿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的强烈。
他狠命地锤了一下凹凸不平的泥地,口中发出一种不甘绝望的嘶吼。他很清楚,他必须做些什么,否则就算那帮青衣人不追来,自己和李月兰母子也会被冻死饿死渴死。可是他能做些什么呢?
这时,一抹折射的阳光射入沈存中的眼中,他微微眯了眯眼,朝着闪光的方向望了过去,他愣愣地盯着看了一会儿之后,一抹惊喜爬上了他的眉眼。
‘哚…哚…哚…’一阵持续的敲击声让昏睡中的李月兰渐渐抓到一抹清醒,她缓缓的将眼睛挣了开来,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出乎她意料的,刚刚晕倒前喉咙里的那股灼热减轻了不少,嘴里现在只剩下一股略带苦涩的味道。
“你醒了?”一声略带惊喜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而那一阵将她唤醒的敲击声却停了下来,李月兰迷茫的眨了眨眼睛,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你觉得怎么样?”焦急的声音又在她的耳边响起,李月兰终于看到了声音的源头,她眨了眨眼睛。过了好一会儿好像才回复了神智,她微微抬起头,哑着嗓子喊道。
“什么?你想说什么?”由于李月兰的声音很低,沈存中凑近了问道。
“孩……子…孩子……”在李月兰断断续续的低声中,沈存中终于听明白了,他赶忙抱起一边正睁大眼睛望着他们的两个孩子放到了李月兰的身边,道“孩子在这儿,孩子在这儿。”
李月兰望着身边的孩子放心的又闭上了眼睛,沈存中见状无奈的笑了笑,看了看因要捣碎野草榨取汁液和露水的缘故而伤痕累累的双手,叹了一口气,继续起手中的动作。
而就在此时,离他们不远的官道上,一队人马正在向着他们的方向疾驰…
(谢谢起点的麦兜的粉红~~非常感谢~~)
抉择 第七十四章 脱险(六)
当李月兰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了。她眨了眨眼睛,回想起发生额事情,猛的坐起了身,仔细观察着四周,像是在探寻着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门‘吱呀’一声从外面被推开了。
李月兰望着走进来的来人,吃惊的惊呼道:“雪柔姐!?”
“月兰?”来人正是雪柔,只见她手中端着一个小瓷碗款款走了进来,当看到李月兰坐起身来的时候,惊喜在她的脸上一闪而过,她快步走到了床边,放下瓷碗道:“月兰,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好一点儿了吗?”
李月兰怔怔地望着面前的雪柔,像是不相信此刻眼前所见一般,“…雪柔姐…你怎么会在这儿?…”
听着李月兰傻气的话语,雪柔微微笑了笑,轻声道:“傻丫头,我当然在这儿啊,这儿可是荣隆庄。”
“可是…可是…那我怎么会在这儿呢?”李月兰疑惑道。
“来,先把药喝了,我慢慢说给你听。”雪柔端起小桌上的瓷碗。冲着李月兰说道。
李月兰看着眼前的汤匙,下意识的喝了一口,雪柔拿出帕子为她擦了擦嘴角的药渍,接着便一边喂着药一边将那日的事情缓缓道来。
原来那日在院中先于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