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连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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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连环- 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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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佳凤连连摇头道:“那怎么行?我不管你们谁是叛徒谁是掌门,这两头雪拂却是那位严罗汉前辈临终所赠,怎能硬要人家归还呢?冉说,原属你们天残门的老雪狒早谅老死了,总不能说雪狒世世代代都是你们天残门的私物吧!”

黄大郎一时为之语塞,轩了轩浓鼎,道:“雪狒产于阿尔金山,本门视为神兽,不容他据有。”

麦佳凤拂然不悦道:“这是强项霸道,强词夺理,说什么我也不能答应。”

黄大郎沉声道;“麦姑娘,在下依礼相求,并未强取,希望你勿使在下为难。”

麦佳凤道:“为不为难是你自己的事,我管不了,也懒得管,但雪狒是我豢养的,谁也别想夺去。”

黄大郎沉吟了一下,道:“就算咱们向姑娘求购如何?姑娘要多少代价,咱们都愿照付……”

麦佳风摇头逍:“再多的钱我也不卖。”

黄大郎又道:“那么,咱们愿以罕世奇珍与姑娘交换,只要姑娘肯割爱,无论任何珍贵之物,咱们……”

麦佳凤截口道:“别说了,任何稀世珍宝,我也不愿交换的。”

黄大郎道:“麦姑娘——”

莲姑忽然冷哼一声,道:“大师兄,既然她敬酒不吃吃罚酒,何必多费唇舌,干脆动手一较高下吧!谁赢了,雪狒就归谁。”

黄大郎目注麦佳凤,凝重地道:“麦姑娘,雪佛神兽本门势在必得,假如你一定不肯见允交还,说不得,咱们也只好施用武力了。”

麦佳凤黛眉双挑,道:“说了半天,原来你们巧取不成,便欲豪夺?”

黄大郎一怔道:“这……”

麦佳凤冷然接道,“不必这呀那呀的,我也坦白奉告一句话,除非先杀了我,否则,谁也休想动我的雪狒。”

莲姑勃然怒道:“你以为咱们不敢杀你么?”

一探手臂,“叮”然一响,撤出了肩后长剑。

双方一言不合,眼看即将兵戎相见,场中四头雪狒善体主人之意,登时露齿低吼蠢然欲动。

莫金荣轻捋胡须,哂笑说道:“人怨兽争,看来今夜之事,难以善罢,贤兄妹定欲一决胜负,我等也别无选择,敢问贤兄妹是准备混战一场?抑或彼此商定一种较量方式,各凭玄功,分定高下?”

莲姑哼道:“只要能分出高低胜败,怎么动手咱们都不在乎。”

莫金荣笑道:“这位莲姑娘豪气干云,不让须眉,老朽万分钦佩,管见以为彼此原无深仇大恨,事由误会而起,假如弄个性命相拚,未免太以过分,最好能够想个公平方法,较技论输赢,同时先订出胜败赌注;教那输的心服口服,赢的不致徒劳无功,贤兄妹以为如何?”

黄大郎问道:“你的意思,是想赌点什么?”

莫金荣道:“现在咱们双方各有三人二兽,数量相等,既然争执是由两头雪佛而起,何不人兽分别较量,以定胜负?”

黄大郎傲然道:“怎分别较量?你说好了。”

莫金荣道:“咱们人对人,兽对兽,各赛一场,以定胜负,必须两阵皆胜,才算赢家,如一胜一负,只能算和局。”

黄大郎道:“如是和局,又当如何?”

莫金荣笑道:“题目是由老朽出的,换言之,这是表示我等欲两场俱伤,使贤兄妹败得心服口服,如果不能全胜,则由贤兄妹另出题目,再较高下,以示公允。”

黄大郎听了,怫然不悦道:“原来你是轻视咱们兄妹?料定咱们绝无胜望?”

莫金荣道:“不敢,老朽之意,仅在使贤兄妹骄心稍戕,知道中原武林并非无人而己……”

一句话,顿使三位天残门下激得怒火狂烧。

莲姑挺剑一指,娇叱道:“好一个大言不惭的老东西,这第一阵,姑娘就会会你,教你试试天残门下有人无人?”

莫金荣微笑道:“姑娘有意赐教,老朽自当奉陪,不过,咱们得事先把赌注说定了才好动手。”

莲姑喝道:“你要什么赌注?”

莫金荣道:“假如老朽这一方输了,雪狒奉送,人也任凭处置,不知贤兄姊输了又怎样?”

莲姑道:“咱们输了也是一样,人兽悉凭处置,老东西接招吧!”口里说道,跛脚一挠,抢中宫,踏洪门,手起一剑分心刺了过来。

莫金荣存心要给她一记下马威,冷冷一笑,竞然不闪不避,直等到剑尖已近胸前,这才扬起手中旱烟管,猛可向外一挥,低喝道:“回去!”

这一挥之势,表面平淡无奇,实则莫金荣早在烟管上贯注了八成内家功力,存心想一举震飞莲姑的长剑。剑管相交,“当”地一声脆呜,火星四射,莫金荣顿时骇然变色。

原来他提聚八成功力的一挥,仅将莲姑震退了两步,非但长剑没有脱手,自己也被莲姑剑上反震之力,撞得倒退了一大步,才算拿定桩式。

莲姑不过二十来岁,双脚更跛残不如常人,随式出手一剑,居然能和修为数十年的莫金荣硬相抗冲,其武功之高,确是大出莫金荣始料之外。

两人乍合又分,各自惊骇,莫金荣连忙沉声道:“话说定了再动手不迟,假如贤兄妹输了,果真人兽全由咱们处置么?”

莲姑扬眉道:“难道还要立下字据不成?”

莫金荣道:“贤兄妹中,是谁作主?姑娘说的算数吗?”

莲姑怒道:“笑话,一言出口,自当作准,你若不信问问我大师兄看。”

莫金荣目注黄大部道:‘’如何?”

黄大郎顿厂一下,道:“咱们师兄妹,谁说的都一样,你尽管放心就是。”

莫金荣仰天笑道:“既然如此,老和忝为地主,不为甚,假如贤兄妹输了,只请立即退出玉门关,休再逗留关内就行了,现在贤兄妹不妨商议一下出阵先后,咱们也须略作计议,届时放手施为,不得反悔。”

说完,举手一拱,自和桑琼及麦佳凤,带着两头雪狒,退出五丈之外。

黄大郎也和莲姑、菱姑略退,低声计议道:“眼下敌我双方,都是三人二兽,可说是势均力敌,师妹们可有破敌妙策吗?”

哑女菱姑默不作声,莲姑适才出手,被莫金荣震退,骄狂之态亦已稍敛,故尔柔顺地道:“我等全以大哥之命是从。”

黄大郎欣然一笑,道:“假如莲妹不反对,愚兄准备亲自向那桑琼搦战,并请菱师妹以神兽为辅,与彼等一决高下。”

莲姑情知他是因见自己刚才略受小挫,不愿自己再冒险出战,不禁芳心可可,关切地问道:“大哥自忖能胜得那姓桑的吗?”

黄大郎道:“那桑琼英华内敛,气朗神清,武功必有相当造诣,愚兄自忖未必能胜,但相信或可跟他战个平手,全身而退总是办得到的……”

说到这里,语声微顿,又道:“至于咱们的两头雪狒神兽,乃是久经训练的通灵神物,那麦佳凤豢养的两头,虽很神骏,却显然缺乏特别训练,必定不是咱们的敌手,如此一和一胜,咱们已稳立于不败之地,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莲姑沉吟了一下,道:“话虽如此,但那姓莫的夸下海口,自称必胜两场才算获胜,也许他另有诡计,大哥务必要谨慎些才好。”

黄大郎笑道:“不须顾虑,方才在赌注上已经说明,咱们即使落败,只要退出玉门关便成,如今叛徒下落已得,去留已不在意中,何惧之有。”

说完,领着二女二兽,重又迎至场中。

对面莫金荣等也商议完毕,双方重晤,彼此都显得很客气,莫金荣当先拱手道:“贤兄妹想必已有制胜高策,咱们是人先出场?或是兽先出阵?””黄大郎有心先声夺人,抢胜第一阵,便笑道;“争执原由雪狒而起,自然是先斗神兽,然后黄某再行领教桑兄高招。”

莫金荣哈哈笑道:“大郎老弟不愧精明,竟然一口便揭破老朽藏拙之计,佩服!佩服!”

黄大郎茫然道:“前辈此言何意?”莫金荣道:“方才老朽过于托大,自称必须连胜两场才算全胜,其实,咱们自知甚明,贵门雪狒乃是久经训练的神兽,相较之下,咱们定然败数占多,所以,刚才麦姑娘还在抱怨老朽班门弄斧,无奈老朽话已出口,只得硬着头皮出场,看来灵兽之战,咱们八成输定了……”

黄大郎挑眉道:“听你日气,莫非想反悔?”

莫金荣笑道;“这是什么话?咱们中原武林最重信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从不知反悔二字,这一点,也许跟关外各门派有些不同。”

黄大郎怒道:“咱们虽生长关外,一样言出如山,说出口的话,绝不食言反悔的。”

莫金荣哈哈大笑道:“壮哉斯言,原来是老朽孤陋寡闻了,现在请教贤兄妹,咱们是双兽齐出混战一场呢?或是以一对一,按顺序以分胜败?”

黄大郎傲然道:“悉听尊便,咱们没有意见。”

莫金荣道:“为求公平,老朽建议由双方各选一兽出阵,输的一方,有权再派出第二头雪狒接战,赢方不能拒绝,贤兄妹以为如何?”

黄大郎毫未迟疑,点头道:“就依你的办法,只要你输了不反悔便行了。”

黄金荣双手一拱,笑道:“但愿彼此共勉,请!”

“请”字出口,两臂微分,仰身倒退出丈余。

麦佳风解开一头雪狒项上铁链,举手在它头顶上轻轻拍了两下,低声道:“大白,你先打头阵,别害怕,把你的本领拿出来,即使输了,我也不会怪你的,懂吗?”

那头雪佛龇牙低吼,连连点头不已。

这时候,哑女菱姑也解开一头雌狒,口里一声吆喝,素袖微扬,那雌狒四肢一伏一伸,飞也似的直扑阵中。

两头雪狒在空场上相遇,天残门所养雌狒蓦地发出一声厉吼,登时前肢高举,人立而起。

反观麦佳凤那头“大白”,却流露出怯意,虽也露齿作态,竟不敢迎上前去。

麦佳凤焦急地叫道:“大白,别怕呀!冲过去!冲过去呀!”

无奈那“大白”临阵胆怯,欲前又止,惧态毕露,一望而知是平时太少训练的缘故。

黄大郎得意地笑了笑,向哑女菱姑一颔首,道:“下手吧!先教他们知道本门神兽的厉害。”

莲姑突然沉声道:“且慢!”

黄大郎一怔,问道:“莲妹有何高见?”

莲姑轻声道:“机会难得,菱妹子须下令雪狒生擒敌兽,不可伤它性命,咱们要带回阿尔金山去……”

黄大郎犹豫道:“这……恐怕不太好吧……”

莲姑道:“有什么不好,咱们事先又没有答应擒获的俘虏必须交还呀!”

黄大郎心头一动,含笑颔首道:“这话也有道理,菱妹就这么办吧!”

菱姑点点头,几掌连击三响,喉中发出一声轻啸。

场中雌狒闻声而动,白影疾射,猛向“大白”扑了过去。

那“大白”惶恐欲逃,怎奈雌狒扑击太快,竟连转身也来不及,迫不得己,挥爪乱舞拒敌,甫一照面,便被那雌狒一把抓住了双腕。

莲姑大感兴奋,忍不住大声吆喝道:“捉它回来!捉它回来!”

那雌狒厉吼一声,两臂一用力,意欲将“大白”举离地面谁知就在这胜利在握的刹那,“大白”忽然向下一蹲,仿佛人类施展“千斤坠”工夫,反把雌狒向怀里猛一扯,紧接着,全身仰后而倒,两条后腿飞快踢出,竟硬生生将那硕壮的雌狒,从空中踢翻了过去。

这一式“倒飞仙猿”,无论时间火候和力道,都拿掐得恰到好处。休说那头雌狒未曾防备,甚至黄大郎和莲姑、菱姑也没料到,只听“蓬”地一声,雌狒跌了个四脚朝天,直挺挺躺在地上,竟然动也不动了。

黄大郎师兄妹同吃一惊,不期戛然失声。

麦佳凤却鼓掌大笑,道:“好大白,真乖,旗开得胜,这一手施展得太妙了,快回来歇歇吧!”

“大白”从地上跃起,引吭欢啸,抖一抖尘土,昂然回归本阵。

黄大郎沉声喝道:“慢着,这还算不得获胜。”

莫金荣捋须笑道:“贤兄妹的神兽已经倒地不起,无力再战,怎的不肯服输?”

黄大郎道:“咱们刚才已经有话在先,输方有权换兽再战,赢方不能拒绝,可有这规定?”

莫金荣嘻嘻笑道:“不错,有这个规定,贤兄妹如果败得不服,还可再派另一头雄狒来试试运气,不过,老朽奉劝大可不必多此一举了,再来一次,只怕仍是输多赢少……”

莲姑冷冷截口道:“输赢须待事实,你就准知能再胜一场不成。”

莫金荣道:“好吧!再来一场就再来一场,现在贤兄妹还是先检视贵门神兽要紧,老朽看它倒地不起,伤得必然不轻。”

其实,未等莫金荣招呼,哑女菱姑早已飞身掠出,但她遍查雌狒全身,却发现并无受伤,竟是被“大白”踢闭了前胸穴道。

一头雪狒,居然懂得“制穴之法”?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若说是无意踢中,却又未免太巧了些。

哑女菱姑困惑不解,拍开雌狒闭穴,牵回本阵,便以手语将详情告诉了大郎和莲姑。

两人获知此情,也同样满头雾水,猜不透是“巧合”?是“预谋”?

莲姑恨恨道:“无论如何,总不能就此罢休,叫雄狒再战一场,这次别顾虑生死,好歹扳回些颜面才行。”

黄大郎点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

哑菱姑依言而行,锁上雌狒,放开了雄狒。

那头雄狒身形齿爪,都较雌狒高大锐利,兽类虽然头脑简单,对配偶却比人更亲密,锁链才解,雄狒已耸毛咆哮向场中奔去。

麦佳凤拍拍“大白”头顶,笑道:“去!这次别再畏缩了,好好给它一顿重的。”

“大白”果然抖擞迎出,一到场中,便人立而起,双爪握拳在自己胸前擂得“蓬蓬”作响,长啸示威,状颇傲慢。

雄狒一声低吼,猛冲上前,挥起左臂,对准“大白”前胸就是一爪。

“大白”后肢一蹬,耸身跃起,竞由雄狒头卜一翻而过。

雄狒一击落空,暴吼着旋转身躯,双爪并举,搂头扑到,同时张开血盆大口,生似欲将“大白”活吞下去。

那“大白”好像早料到有此一着,一连两个空心筋斗,直退出八九尺远,堪堪又将一扑之势避开。

雄狒扑噬未中,怒吼连声,箭也似急追而上,二次挥爪猛击“大白”背脊,身手之矫捷迅速,虽武林高手亦不过如此。“大白”逃避不及,却出乎意料的转过身来,举起左臂,径向雄狒爪上迎去。

雄狒力猛爪利,一击之威何等惊人,便是块石头也碎了。

孰料雄狒一爪拍在“大白”左臂上,突然发出一声负痛嘶呜,忙不迭缩爪连抖不止。

“大白”得此机会,反扑了过去,一拳正中雄狒前胸,“蓬”然一声,登时将高大狰狞的雄狒打翻在地上。

那雄狒一连三次扑噬无功,其势已弱,倒地滚后跃起来,斗志消失大半,只顾作态低吼,不敢再发动攻势,那只右爪终于悬空萎缩,不肯落地,显然已受了伤。

“大白”却声威大振,不停地扑上前去,挥爪舞拳,频频抢攻,不片刻工夫,雄狒身上又挨了两记重的,越发惊惧惶惶,哀

鸣声声,四处窜避,莫敢径撄其锋。

莲姑惊得目瞪口呆,哑女菱姑焦急恐惧地喃喃不己,黄大郎浓眉紧锁,终于长叹一声,叫道:“请停止了吧,这一场,咱们认输了。”

麦佳风欢呼着召回“大白”,哑女菱姑疾步奔出,捧起雄狒右爪,只见兽掌上骨断爪裂,一片血污,伤得竟然不轻。

她天生哑残,平素以饲兽为乐,爱兽如命,一见雄狒负伤甚重,心里一阵酸,泪水涔涔直落,匆匆取出随身药物,替雄狒包扎右爪伤处。

黄大郎凝重地对莲姑说道:“神兽之战,两场俱败,如今唯有愚兄战胜桑琼,始能扳平和局,事关师门威誉,愚兄誓必全力以赴,万一不幸失手,这率队返回阿尔金山的重任,就全在你肩上了……”

莲姑骇然失声道:“大郎,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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