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一品温如言》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十年一品温如言- 第8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儿裹成木乃伊在医院拄着个拐杖晃来晃去算毛线,摆明虐得不到位,让作者下不来台= =。
  辛达夷扶着他,颤巍巍,言希,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回头,阿衡又该恨死我了。
  言希吭吭哧哧练走路,不敢说话,做手术那会儿,忽然不想死了,咬舌头咬得太狠,舌腭裂了= =。
  护工在一旁舔冰棍儿,磨蹭什么,说你呢,不想好了,是吧,大腿粉碎性骨折那个。
  言希= =。扭脸,身后还有俩做了内八字矫正手术的姑娘,听说都是非主流。
  辛达夷扶他,美人儿,坚持,咱再走两步。
  言希一字一字开口,你没跟别人说我这出吧。
  辛达夷抽搐,我没脸说你自杀未遂,跟思莞他们说的都是阿衡走了,你心情不好,旅游去了。不过,估计,瞒不住陆流。
  当时,120查言希的电话,最后一通是打给达夷的,就拨给了他,达夷觉得自己是唯一知道言希车祸的人。
  言希^_^,拍拍辛达夷的头,继续练走路。
  距离阿衡离开,已经将近三个月,到了盛夏。
  言希拿笔写,你哪来的钱。
  辛达夷看看四周,很警惕,然后写,我也不知道,这两天,户头上,多了好几千万,跟陈倦拿走的数目等同。
  言希愣了,看着池塘里清凌凌的水,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儿,可一时想不明白。
  第二天,陆流来了。
  他看到言希,却笑了。这德性,比埃及法老还法老。
  他说,我还真是意外,你会用这样的方法。这让我,很苦恼,接下里该怎么处置你。
  言希说不出话也懒得说,写了两个字,随便。
  陆流看着他,轻轻蹲在他的身旁,他握住言希细白的指,他问,我们,不能从将来回到过去了吗,没有温衡的过去,真的,不能了吗。
  言希睁着眼睛,瞳仁黑亮,纯真而嘲弄。
  他写了几个字,我们有过过去吗,陆流。
  陆流看着他的字,轻轻触摸,却笑了出来,淡淡起身,拿出手帕,擦了擦手上的墨水印,随手扔掉,慢条斯理,我会让你记起来的。
  言希也笑,轻轻张唇,声音嘶哑难听,他说,陆流,你确定,你对我的是爱吗。
  陆流推动他的轮椅,低头微笑——我别无选择,这个世界,没有人,比你更契合我。
  九月的时候,他的腿稍好些,国内一家知名的报社,想要采访DJ YAN,离开演艺圈,作为正常男人生活的DJ YAN。
  言希推辞了几次,被陆流囚禁在公寓内,他能去哪。
  后来,动了心,觉得是个机会,和陆流说了说,本也没报什么希望,意外的是,这人,同意了。
  提前,和达夷说了,自己同记者约会的地点。
  记者是个有丰富经验的老记者,以前,也采访过言希,双方是点头之交。
  他拿着速写本,看到言希时,扶扶眼镜,很惊讶——你发生什么了吗。
  言希笑,声音依旧嘶哑难听,我想,您可以问些别的,我一个小时后还有别的约会。
  记者虽然诧异,却点点头,说,好吧。你的的粉丝很想知道你的近况,或者,你当时退出的原因,在当时那样当红炸子鸡的状况,粉丝俱乐部接近五十万人的情况下。
  言希想了想,说,当时,比起工作,我有更想完成的事情。
  比五十万粉丝还重要么。
  虽然很抱歉,但是是的。五十万粉丝的存在是为了DJ YAN,这无比荣幸,但是,我的勋章,还是要为自己的女人保留。
  您……有喜欢的人了吗,是楚云?
  虽然……大家一直期待这样的一个结局,但是,我和楚云,这么说吧,如果我不是以DJ YAN的身份和她相识,或许,我会爱上她。我们都忠于自己的职业操守,相信,她也很清楚这一点。
  似乎,不容易为人所接受呢。这么说,这个人不是演艺圈的人了。能谈谈你喜欢的女人吗,我最近一直听到这样的风传,你和陆氏少东陆流关系匪浅,似乎越了界,说有喜欢的女人,是一个幌子吗。
  我和陆流,从小就是好朋友。我和那个女人,虽然认识了八年,却也只是八年而已。这样的称谓,喜欢的女人,实际上,并不妥当。如果我坦言没有她,也许我和陆流会以好兄弟的身份将就着过一辈子,可是,她存在了,这让我很头痛。
  八年,很长了嗳。是个怎么样的女人呢,看起来,让你很……无奈。
  我在用漫长的时间抵抗怎么与她不那么亲密,可是,显然,难以成功。我在很大程度是个相当自私冷漠的人,可是,为了她,做了太多让自己都觉得自己太可爱的事情。
  我听说,DJ YAN在辞职前很长时间内,都在做一本画册,你的画功一向不俗,那么,这本画册,准备出版吗。
  这本画册,属于私人物品,或许,以后有机会,会带着我的妻子,拿给大家看。
  和那个女人有关的么。
  不,是一些抽象的东西,与她无关,但是,与一些心情有关。火热,爱恋,明媚,冰冷,苦涩,胆怯,太过两极的东西,却是在连续的时间感受到的,那个孩子,是个古板迟钝的人,恐怕不会看明白。
  DJ YAN,希望有一天我能参加你和她的婚礼。
  言希笑了笑,握住他的手,这是,做好的祝福。
  和记者又客套了几句,采访便结束了,达夷猫着腰,从咖啡厅的另一侧跑了出来,俩囧孩子刚接上头,陆流似笑非笑,就走了过来。
  身后,还跟着一身白西装,笑容不羁的孙鹏。
  他看着言希,眼睛黝黑带着笑意,玩世不恭,捏了捏言希的脸颊,哟,言少,怎么瘦成这模样了。
  陆流摇头,淡淡笑了笑,见天的不吃饭,下次,我准备找人给他注射营养针了。
  后半句,语气带着威胁。
  他转身,说,达夷也在呀,你们准备去哪儿吗。我也是刚刚碰见的孙鹏,正巧,咱们几个,也很久没见了,不如一起吃顿饭。
  辛达夷看着他,面目冷硬,带着寒意,说不用了,我怕您毒死我。
  转眼,掏出一本书,递给言希,说,你让我找的,专门处理线条明暗的书。
  陆流挑了挑眉,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怎么,最近想起看这些了,你不是,很久以前,跟M大的苏教授学画的时候,就不看基础书了的吗。
  言希漫不经心,把书递给他。
  陆流看着言希的表情,手上的书带着厚重感,并不作假,没有翻,便笑了,递给他,轻轻握住他的手,该吃午饭了,我们走吧。
  孙鹏眯着桃花眼,看着烫金皮的书看了半天,才收回视线,似笑非笑地望着言希,又捏了捏言希的左脸。
  言希拿书砸他头,孙鹏,你有毛病啊有毛病吗,一见老子就捏老子的脸,从小就这毛病,神经病。
  孙鹏清咳,转头,笑,点头,说我是。
  陆流看了孙鹏一眼,目光深沉黝黑,望不见底。
  他们坐在一起吃饭,言希捣着牛排懒洋洋,却一口也不沾,只不时啜两口果汁,陆流跟孙鹏说着话。
  听说,你在申报公司设立,新股发行也在筹备,什么时候上市。
  孙鹏却说,言希,你刚刚喝进一只苍蝇。
  言希脸色发绿,啊。
  孙鹏却趁他张开嘴的缝隙,塞进去一大块切好的嫩肉,笑眯眯,我骗你的。
  言希愤愤,咀嚼了两口,咽了下去。
  孙鹏笑,言希,你的人生是建立在成为猪的努力目标上的。
  言希声音沙哑,不屑,谁定的。
  他说,我定的。
  转了身,这才微笑有礼回答陆流——过一阵子,我大赚一笔后,就全面上市。
  言希被重新带回公寓的时候,陆流下午有董事会,吩咐了保镖,就离开了。
  言希拿出那本书,手心全是汗。
  这不是一本书,或者说,只是一个被掏空了中心,外表却和书无异的盒子。
  言希一眼就看了出来,因为市面上,这本书的原本只剩下六本,而且统统是藏在图书馆的破损不堪的模样,绝不会这样崭新。
  这是达夷给他传达讯息的方式。
  所幸,陆流对绘画技巧不敢兴趣。
  言希打开的时候,里面是一封信函和一个文件袋。
  他展开了信函。
  “言希:
  展信安。
  距我离开,已经四月有余,但愿家里一切都好。
  巴黎天气,一贯很好。现在是夏天,繁花似锦,听房东太太说,以往冬日,也甚是温和,不似B市,大雪满城。
  我住在第十一区,离研究所很近,每日地铁,不过五站路,就是走到地铁站,要耗费三十分钟,颇是麻烦。但我最近吃胖许多,巴黎的乳酪配着面包味道很奇怪,不过习惯了,又容易上瘾,好像这个城市。
  这样也好,正好减肥。世间男子,除了你(因你时常注意不到我的外貌),多半不喜欢阿衡腰似水桶。
  我买了一件风衣,只要三十五欧元,是房东太太带我买的,价格尚能接受。
  研究所的医生在我报道的时候,除了发了三百欧元的生活费,一套白色工作服,竟然还有一本圣经。
  房东太太的儿子,八岁的伊苏对我说,wenny,这是神的话,你要看。
  那么小的孩子,穿着他父亲的衣服改成的大外套,拖沓在地上,他对我说他想做福尔摩斯,我用纸给他叠了一个烟斗,他整天叼在嘴上,问我要不要做华生。
  我想,这很好,以后,也是一种职业呢。
  如果,有一日,你在B城寻不到我,我并非对你那句永远不要回来耿耿于怀,只是大概已经做了福尔摩斯的华生,不再回去。
  勿念。
  也许,你偶尔还会回到家中。自你闲置了庭院,我闲时无聊,手植了满园的向日葵,虽不敢说殚精竭虑,日日呵护,但每每归家,第一件是便是看它,如今,整整三年,花期快至。
  不知你是否还记得楚云,你长大成人之后,第一个如此亲密的女子,她曾经说,她最喜欢的人是个像向日葵的男子。这话于你,很是贴切。
  向日葵。金灿灿的,笑的时候,眼睛里面有很美的光芒流动,永远向着太阳。
  而我,总爱向着向日葵。
  世间万人,可叹,人人都有怪癖,且不如一,见多了,反而不足为奇。
  言希,我想我,总算找到一个地方,能大声喊着你的名字,却没人侧目。
  他们不懂中文。
  也不懂,这二字,于我,又是什么含义。
  我盼你好,却不知你现状如何。自你认识温衡,从未有一分一秒予我相信,你只信自己,所以,才宁愿依凭自己的力量去救达夷。可是,你不知,那一日,你打电话的前一分,陈倦才打电话来,让我稳住你,他说他愿为达夷,与陆流周旋到底。不知,你这一闹,是遂了陆流的愿,还是你的愿。
  我知道你怕我被陆流伤害,才说出这样的话,可是,我既已说出只原谅一次的话,绝无反悔。况你敢往货车上撞,死生不顾,我如果真与你在一起,依你如此勇气,温衡做未亡人的机会又多了几分?
  再者,我说我愿养一个残疾的男人,哪怕你双腿残疾,爬着来见我,我也养你,可,以你步步为营的性格,又敢不敢信?
  我盼你好,想你优柔寡断多年,与陆流纠缠至此还不罢休,大概存了什么百年好合的心思,温衡无意阻拦,愿你能与陆流坐在有壁炉的屋子里,老了头发,念着你最爱的诗歌,看着你画的画儿,脉脉含情,至死方休。
  爷爷在我出国的前一天,送给我一样东西,是他多年以来,掌握的陆家的证据,隐瞒至今,以备最后鱼死网破。我求了许久,为我们求了个将来,可你却从不曾信我一分一秒,现在,既已用不到,让达夷悉数转赠,只盼你虽与陆流亲爱,却不至掣肘。
  我自与你相识,惟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如今,了却心事,心境平和。
  勿念。
  温衡
  2006年九月书

  chapter103

  这是一场浩劫。
  当你撞进我的……后半生。
  ————————————题记
  十月半,阿衡在法国的第五个月份,正在做一份研究报告——对AIDS传播途径的微生学测评。
  带领她的医生edward,来自美国的金发男人,这样对她说——wenny,这个话题,改成对AIDS传播途径的道德观察,对愚蠢的人类会不会更有警醒作用。医学,有时候就是世人转移话题的最佳替代品。
  阿衡想了想,这跟我,跟你,没有太大关系。你知道,我们是医生,虽然不用对着南丁格尔起誓,但我,必须对得起我的国家送我深造的钱。我的祖国,需要更多的好医生,道德研究,是社会学家贡献给上层的难题,与我,无关。
  Edward耸肩,嘲笑,wenny,目光如此短浅,也是你的祖国教你的吗。或者,你们是不是贫穷到考虑不到更深刻的问题。
  阿衡抿抿唇,淡淡微笑,穷人也有穷人的活法,永远不要拿一个国度的富有去戳另一个国家的脊梁,尤其,你面对的是一个有如此多同胞的中国女人。
  Edward大笑,唇放在阿衡耳侧——研究所,很久没来这么有趣的中国人了,祝你在接下来的日子,更加愉悦。
  阿衡所在的医学研究所,虽然名义上是法国政府投资建设,但是,很久以前,在开放邀请各国输送医学人才之后,这里,已经是美国人的天下。强大的资金注入,先进器材的输送,尖端的人才,美国人轻轻松松占据各种项目研究的主要席位。而阿衡和她的另外四个同学,只是被当成中国人,仅此而已。
  阿衡跟在edward身边,研究各项世界尖端疾病,他们这一组,总共十人,四个来自欧洲,五个美国人,外加阿衡。
  这些人,都喜欢写论文,研究项目稍有成就,就抢着发表在欧洲各大学术期刊,主要么,虽然可以说是为自己的国家,更多考虑的还是自己的发展状况。
  阿衡,阿衡不行。因为,她的法语连同英语都还在拼写错误查字典的无限怨念中强大循环= =。
  整体而言,除了狂妄,出身美国富豪家庭的组长edward,其他人还算好相处。
  阿衡住在十二区,巴黎二十区之一,塞纳河的右畔。
  倒不是精心挑选,而是日常花销之后,三百欧元所剩无几,只能在有些老的住宅区租一个简陋潮湿的房间。
  当时,爷爷对她说,阿衡,你已经是成年人了,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你为了言希,违背你爸爸的遗愿,我给了你握在手心的最后筹码,而你和言希,从这一刻开始,要接受惩罚,学会怎么做一对贫贱夫妻。
  阿衡对爷爷的话,保持缄默,因为她不清楚爷爷话里对她和言希有多少嘲弄。对没有温家和言家庇佑的温衡和言希,斗草品花,纨绔多年,如今两袖清风,算个屁,啊不,比屁还不如。
  至于言希,略过,阿衡不想提言希。
  阿衡住的弄堂的出口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咖啡馆,干净而温馨。
  她经常带着房东太太的儿子伊苏去那里看书,她看她的医书,伊苏看简体版的《福尔摩斯探案集》。
  最通常的状况,她一杯咖啡,伊苏一个小块奶油蛋糕,就能耗一整个下午。
  伊苏经常带着她,去河边捡石子,褐色的,白色的,椭圆的,有许多棱角的,很多很多。
  每一天都有船夫载着各国的游人经过,不同的语言,大声的异国情调的歌舞,转了音刺刺拉拉的收音机的声音,意外的动听。
  她牵着伊苏的手,想起很多年前的笑笑。
  同样是对小小生命的珍惜和温柔对待。
  伊苏是个有忧郁症的孩子,家中贫困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