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鞋与言高谭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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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鞋与言高谭马-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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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大鹏国剧队的孙元彬、元坡兄弟,是他的哲嗣)为配。
  十三年春,马连良个人又应聘赴上海公演,秋后才回来,他在上海已经奠定了红底子啦。回平以后,就参加了朱琴心的和胜社,朱琴心为了捧捧他,头一天合作在九月十三日吉祥园出日场,那天正是甲子年的八月十五日,中秋节,让马连良的《定军山》唱大轴,朱琴心、王凤卿《汾河湾》码列压轴,可称捧足输赢。而马连良从此也就越发红紫了。十一月二十日,前门外鲜鱼口的华乐园改建完成,头一天就进和胜社的班,可见得这个班儿在当时是实力可观,颇有号召的。日场戏大轴朱琴心、王凤卿的《汾河湾》,马连良《盗宗卷》码列压轴,倒第三是尚和玉的《英雄义》,倒第四是郝寿臣的《取洛阳》。尚、郝当时已成名,码列在二十四岁的马连良前边,也就可见当时马的地位了。十一月二十四日,和胜社又在华乐园演白天,马连良、王凤卿、尚和玉、郝寿臣的《定军山》、《阳平关》码列大轴,朱琴心则在压轴与马富禄合演《打花鼓》。十一月三十一日,华乐园日场戏,马连良、王凤卿、郝寿臣大轴《三国志》、《群英会》起,到“华容道交令”止。朱琴心在压轴唱《闹学》。十二月十三日,华乐园日场戏,大轴《战宛城》,朱琴心饰邹氏,马连良饰张绣,两个人都是初演,尚和玉饰典韦,郝寿臣饰曹操。十二月二十二日日场,华乐园日场推出一场戏来,除了朱琴心以外,主要演员每人双出,把这张戏单录下来,读者们当有过屠门而大嚼的感觉:前三出不谈,第四出郝寿臣《闹江州》,第五出马连良、尚和玉《连营寨》,第六出王凤卿、郝寿臣《鱼肠剑》,第七出也就是大轴,朱琴心——潘巧云,马连良——吵家石秀,尚和玉——杀山石秀,王凤卿——杨雄,《翠屏山》。怎么样,您只看戏单也够过瘾吧!

马连良独树一帜(6)
民国十四年(1925),马连良仍搭和胜社,二月七日日场大轴朱琴心本戏《陈圆圆》,马连良饰吴三桂。二月八日日场,大轴是马连良新戏初演《广泰庄》,他饰徐达,这出戏后来李盛藻唱过,还没有其他人动过。压轴朱琴心、尚和玉、王凤卿《翠屏山》。二月二十八日日场,大轴《四进士》,马连良——宋士杰,朱琴心——杨素贞,郝寿臣——顾读,荣蝶仙——万氏。三月二十二日日戏,朱琴心大轴初演新戏《无双》,马连良压轴《南阳关》。
  当三麻子搭高庆奎班的时候,留下一出南方流行的本戏:《七擒孟获》。他饰孟获,高庆奎饰孔明,在北平很轰动,卖了好些场满堂。朱琴心见猎心喜,他也排这出戏,不过以祝融夫人为主角了,改名《化外奇缘》。四月四日在华乐园日戏首演。马连良饰孔明,郝寿臣饰魏延,周瑞安饰马岱。五月二十九日,马连良三国戏《流言计》首演,码列大轴,朱琴心压轴《打花鼓》。六月七日日场,朱琴心、马连良合作了一出唱工繁重的戏《四郎探母》,在以后常见朱、马二人演做表重唱工轻戏码的观众而言,认为这是罕见,而当年他们俩人正在年轻,是有此实力的。十四年秋天,马连良又去了一次上海。
  十四年冬天,马连良自沪返平,再度参加了尚小云的班子,班名协庆社。十二月十七日在三庆园夜戏首演的戏码,还和他十一年年底首次加入尚的玉华社时候一样,与尚小云、侯喜瑞在大轴合演《宝莲灯》。十二月二十日三庆园日戏,尚小云大轴演本戏《贞女歼仇》,马连良压轴唱《盗宗卷》,两位配角都是他的老师。刘景然饰陈平,他是以衰派戏拿手而出名的,《九更天》、《天雷报》全有独到之处,外号称“叫街刘”。王长林饰“灯笼杆儿”,却是提灯笼引路的那个衙役。王曾与谭鑫培、余叔岩配戏有年,深知谭、余在台上的地位、身段,马连良从他学了不少玩艺儿,对他很尊重,以后挑班的当家小花脸就用王长林。
  十五年(1926)一月二十八日,协庆社在吉祥园夜戏,大轴尚小云演本戏《谢小娥》,演完就去上海了。马连良在压轴演《乌龙院》,诸如香饰阎惜姣,王长林饰张文远。五月底尚小云自沪返平,二十八日在吉祥园夜戏,大轴唱《奇双会》,马连良与侯喜瑞在压轴唱《闹府》。十一月底,马连良转入玉华社,二十七、二十八两天,在开明戏院演两天夜戏。大轴是小翠花、水鲜花,分演“头二本”和“三四本”的《梅玉配》。马连良与郝寿臣在压轴分演《失街亭》和《打严嵩》。十五年底,又加入了朱琴心的协合社。十二月十五日开明戏院夜戏,大轴朱、马、郝寿臣、马富禄合演《四进士》。十二月二十二日夜戏,朱琴心首演全本《玉镯记》(就是全本《法门寺》),马连良饰郿邬县。
  十六年(1927)一月六日夜戏,朱琴心首演新戏《秋灯泪》,马连良也加入配演。一月二十日夜戏,朱琴心首演新戏《关盼盼》,马连良与尚和玉、郝寿臣压轴合演《阳平关》。演完就辞班休息,积极准备自己挑班了。
  从民国十一年(1922)到十五年(1926),马连良过了五年的搭班生活,戏路日广,声誉益隆,从以上的记载里,就可窥见其演进的过程了。
   。。

马连良挑班二十年(1)
民国十六年(1927)一月底,马连良辞了朱琴心的协合社以后,又去了一次上海。回来稍事休息准备,就自己挑班了。
  在这里,先把搭班、挑班、组班作一个说明:
  过去有清一代梨园行的组织严密,界限分明,有“七行”、“七科”之分。凡是在舞台上表演的人归“行”,分“生”、“旦”、“净”、“末”、“丑”、“流”、“上下手”七行。前五行不必解释,大家都明白。“流”行,就是跑龙套的,即俗称“打旗儿”的。“流”字读如“六”。“上下手”即是翻跟头的,俗称“跟头虫儿”。凡是在正面人物这一方面的,如官将、神仙的部下,称为“上手”;在反面人物这一方面的,如盗贼、众魔的部下,称为“下手”。
  凡是从事舞台工作,而并非表演的人归“科”,分“音乐”、“盔箱”、“剧装”、“容妆”、“剧通”、“经励”、“交通”七科。
  “音乐科”:就是担任伴奏的文武场面人员。
  “盔箱科”:就是在后台管理一般行头、盔头、把子、大衣箱的人员,俗称“箱官儿”。
  “剧装科”:就是管理铠靠、打衣裤、武戏行头的二衣箱人员,并且还要为演员扎靠,帮同穿戴。
  “容妆科”:就是给旦角化妆、梳头、擦粉、贴片子的人员,俗称“包头的”。
  “剧通科”:就是在场上搬放桌椅、安置砌末、施放火彩的人员,俗称“检场的”。
  “经励科”:就是对外接洽演出事务、对内组织演员、支配戏码的人员,有如现代的“经纪人”。俗称“管事的”,在后台权威很大。
  “交通科”:就是对演员送信、催场的人员,俗称“催戏的”。
  这七行七科,都是专门人才,每个人都要拜师学习知识、经验与技术,才能吃这碗戏饭。换言之,没有师父,就不能在梨园行混。所以《樊江关》里,薛金莲与樊梨花口角时的插科对白,才有“我是有师傅嗒!”“我也不是票友哇!”即指此而言。
  各行各科的人,各执所业,不能随便改行,如果改行,一定要重新再拜师傅。这里且举两个例子:高庆奎有一次反串《连环套》,让马富禄也反串朱光祖,马富禄没有细加思索就答应了。岂不知,高班中有开口跳傅小山,应该他扮朱光祖,马富禄是文丑,虽然能演朱光祖,也算犯了行规。结果,戏完以后,傅小山在后台把马富禄的鬃帽摘了去,加以责问,马无词以对。第二天请客赔罪,才把鬃帽取回,按梨园行例,用现代语来解释,马富禄算“捞过界”了。
  杨宝忠绝顶聪明,除了唱老生以外,精娴音律,对于胡琴和西方乐器小提琴,都拉得很好。后来他嗓败打算改行拉胡琴,就重新拜锡子刚为师。锡是南弦子名手,资格很老,在杨小楼、梅兰芳的班儿里都待过。杨宝忠拜他,不是为向他学弹弦子,而是他从“生行”转入“音乐科”了,必须重新拜师,是一个挂号手续而已,否则他在“音乐科”没有师父,就不能吃在台上拉胡琴这碗饭的。
  在清代,梨园界有“精忠庙”的组织,由七行七科的资深人物公推一人为“庙首”,执掌梨园会务。凡是组班,或有七行七科的人犯了行规事情,由“庙首”裁决,必要时七行七科*陪议,赏罚分明,公平判断,梨园行全体人员遵行,毫无异议。程长庚(人称“大老板”)就当了多年的“精忠庙庙首”。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马连良挑班二十年(2)
鼎革以后,改为“正乐育化会”,北伐成功后,改为“梨园公会”,一直到北平沦陷,没有再改名字。执事人员,仍由七行七科资深人物担任,再公推一人为会长。杨小楼、尚小云、赵砚奎都当过会长。其性质有如现在“影剧协会”,但却比“影剧协会”权威多了,是一个名实相符的梨园界工会组织。
  单说组织戏班儿,唯有“经励科”的人,方有资格出面,再经“精忠庙”或“梨园公会”审核合格以后,才能着手进行。经励科的人,有的自幼专学这一科,有的是演员半途改行。但是主要条件需要对演员熟悉,了解观众心理,会派戏码,知道什么戏能卖座,对市面上戏院、税警机关、报馆都有很好的“人际关系”,才能出头组班,起一个××班的名义(后来改为××社了),由他担任老板,招兵买马,罗致演员演出。营业收入,除了戏院分账和税捐、宣传费用以外,再减去演员酬劳(俗称“戏份儿”),就是他的盈利了。如果遇见天气不好,或其他原因,影响上座,收入不佳,那么,他对演员酬劳可以打折扣支付(俗称“打厘”)。总之,他是要多少有点盈余的,组班的人赔累的机会很少。表面上,看经励科的人赚钱好像很容易,但是具备上述条件的人,可说少之又少,这种钱不是容易赚的。
  民国以还,北平有名的经励科有王久善、李绍亭、常少亭、陈椿龄、陈信琴、赵世兴、梁华亭、万子和、赵砚奎等人。以万、赵二位为成功人物,像佟瑞三、刘铁林等,都是后起之秀了。而在这一行里最出名、最有影响力、赚钱最多的人,却是武生俞振庭。
  俞振庭是绰号“俞毛包”的老辈武生泰斗俞菊笙之子,与尚和玉、杨小楼是以师兄弟相称的。 他最拿手的戏是《金钱豹》,犷野凶悍,真能演出*来,为杨、尚所不及。但他就是这么“独沾一味”的一出好戏。其他的戏,会得不多,演得也不精,就不如杨、尚二位了。他因为少年斫丧过甚,武功退化得很快,民国十一年(1922)以后,就不大上台了。但是他却有一样长处,善于组织,头脑灵活,在清末起就组织了一个“双庆社”,遍邀各大名伶在他班里演出,自谭鑫培起,刘鸿升、杨小楼、余叔岩,四大名旦,王又宸、高庆奎、马连良等,都搭过他的班儿。一来他是名父之子,梨园世家,大家都有点渊源,他来邀请,不好意思不参加。二来,他在台下也是“小毛包”,颇有点恶势力,又养了一群武行,大家都有点惧怕三分,他来邀请也不敢不答应。因此,“双庆社”便成了名戏班。观众一看“双庆社”的广告,便知道这是俞振庭的班儿,演员不论多有名,都是搭班唱戏的。
  但是其他的经励科人员呢,名气都没有俞振庭大,也没有搭他班的演员名气大,于是在观众的印象里,谁在那个班里唱头牌,便认为是他的班儿了。
  举例来说明吧:民国五年(1916),朱幼芬组织了一个桐馨社,在新开的第一舞台演出,网罗许多名伶参加,有杨小楼、梅兰芳等多人,因为杨小楼挂头牌,在大轴演出,观众便以为这是杨小楼的“桐馨社”了。其实,杨小楼也是每场拿戏份,真正老板是朱幼芬。
  民国八年(1919),姚佩兰、王毓楼组织了喜群社,在新开幕的新明大戏院演出,演员有梅兰芳、余叔岩等人,因为梅兰芳挂头牌,在大轴演出,观众便以为这是梅兰芳的“喜群社”了,其实,梅兰芳也是每场拿戏份,真正老板是姚、王二人。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马连良挑班二十年(3)
在我们写国剧文章的人,为了行文方便,凡是某名伶开始长期演大轴了,便可称为“挑班”了。而也根据观众印象的写法,称为杨小楼等的桐馨社夜戏演什么,或梅兰芳某日喜群社夜戏演什么。因为你说朱幼芬、姚佩兰、王毓楼,很少有人知道他们是谁,虽然他们是实际的老板,是桐馨社和喜群社的班主。
  但是因此读者也就产生了一种错觉和误会,怎么某位名伶常改社名呵?其实,不是他改社名,而是他搭不同的班,而拿戏份儿的。
  最早,因为一场戏的演出时间很长,有七八出之多,演员也动辄几十人。挂头牌的名伶们拿到戏份儿的以后,也不计较多少,或是估计班主盈利多少。后来演出时间逐渐缩短,戏码与演员逐渐减少,慢慢走向明星制的趋向。挂头牌的名伶一想,仗我的号召卖满座,我卖那么大的气力,才拿有数的戏份儿,而大钱全归班主给赚了,就觉得有点不划算了,而考虑自己组班儿,当名实相符的挑班人物,做实际老板了。而这个现象的促成呢,也半由俞振庭;因为他对人很苛,自己赚大钱,拿一部分钱开演员的戏份。日子久了,大家全明白了,演员们纷纷求去,所以不到二十年,“双庆社”便溃不成军,自动解散了。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俞振庭以组班发财,但也因赚钱心狠而促成名伶们自己组班。
  那么,名伶们自己当老板组的班都是什么名字呢?杨小楼是“永胜社”,刘砚芳管事。梅兰芳是“承华社”,姚玉芙管事。程砚秋是“秋声社”,吴富琴管事。尚小云是“重庆社”,赵砚奎管事。荀慧生是“留香社”,王久善管事。马连良是“扶风社”,马四立管事,后来改为李华亭。谭富英是“同庆社”,后改“扶春社”,宋继亭管事,实权却握在谭小培之手。奚啸伯是“忠信社”,陈信琴管事。张君秋是“谦和社”,赵砚奎管事。小翠花是“永和社”,于永利管事。李世芳是“承芳社”,姚玉芙管事。李万春是“永春社”,迟绍卿管事,但大权握在他自己手里。金少山是“松竹社”,孙焕亭管事。李少春是“群庆社”,陈椿龄管事。孟小冬是“福庆社”,李绍亭管事。在此以前,如果他们演出时不是这个社名,便是搭别人的班儿,拿戏份儿,虽然挑班挂头牌,也不是自己当老板。
  刚谈到马连良挑班,把挑班、组班谈了这么多,好像有点跑野马;但是这个问题,过去有读者直接向笔者问过,同时好像也很少有人谈到这方面的资料,因此才饶舌谈了这许多。一方面供读者谈助,一方面也使现在的年轻国剧演员们,了解一点过去的梨园行规和组班沿革。
  马连良从民国十六年(1927)夏天起挑班挂头牌,截止民国三十七年(1948),和他同班合作的各行演员,依参加先后,有下列各人:
  旦角:王幼卿、关丽卿、黄桂秋、陈丽芳、小翠花、林秋雯、张君秋、李玉茹、王吟秋。
  花脸:钱金福、郝寿臣、钱宝森、侯喜瑞、董俊峰、刘砚亭、马连昆、苏连汉、刘连荣、袁世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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