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经白晟羽这么一闹,他也明白了一些,既然连白晟羽都能掺股,那自然是没有可题的生意了,心下却更觉得暖意融融,若不是基地的生意,那便自然是锦娘和小庭自己自创的,她肯分一份给自己,足见她对自己是真心实意的好。
作为太子,想要拉拢朝臣,建立和维持自己的势力,处处都得花钱,内务府每年拨给太子府的款项是有定制的,超出太多,就算皇上不说,御使也会弹骇,若锦娘和小庭每年真能将太子府的那笔开销都包圆了,自己便可以放开手,大力施展拳脚,那些想要图谋夺位之人,在这金钱上,就已经输了一阵了,再加上小庭训练的那支军队……太子越想越满意,江南之行,虽然差点丧命,收获却也是预料之外的好啊。
太子眉眼舒展开来,眼里也挟了笑,想起来时,自己那胖乎乎的儿子,心情也大好了起来,一时离愁也消散了不少,倒有些想家的感觉了,“那好,既然白大人都掺一股,那我也就掺股吧,就等着弟妹也给我赚银子养家了,我那儿子如今也有几个月了,哎呀,我可是说好了,弟妹你若是生的女儿,我可是要抢回去做媳妇的哦。”
锦娘一听太子又说起这事来,脸就黯淡了下来,她吱吱唔唔的,也不好如何说,半晌才像是下定决心似的:“我这一胎呀,一定生儿子,决不生女儿。”
生了女儿也不进皇家,那可是皇金白玉堆砌的坟墓呢,而且,太子的长子,那也是要继承大统的,后宫里定然是三宫六院,成百上十个女人跟自己女儿抢丈夫,她才不要呢。
“哈哈哈,弟妹啊,你就算这一胎是儿子,下胎还是会生女儿的吧,谁也别想跟我抢,你的女儿本太子预订了。”太子大笑着起了身,正要走,这时,王妃自东厢房里出来,正好听到太子的话,便过来行礼。
太子忙抬手说免礼,说道:“王婶一路辛苦,在江南可住得习惯?”
“回殿下,江南气候宜人,景致秀丽,臣妇很是喜欢。”王妃优雅地躬身回道。
“王婶不必多礼,坐下说话就好。”太子又坐了下来,温和地看着王妃说道:“不知王叔病体如何,府中可有人照应周到?”
“回殿下,府中派得有人照顾,不过,知今臣妇远在千里,着实心中忧心,此来是特意请殿下多多担待一些,可怜王爷……醒来后,怕也会失忆多时,连人都会认不清了呢。”王妃神色悲切,边说边用帕子试着眼角,太子见了也是神伤,看了一眼锦娘后,对王妃道:“这是自然,王婶请放心,孤回去后,定然派专人守护王叔,不会再让人伤害他一丝一毫。”
王妃听了大喜,起身又拜,锦娘自然也起身跟着下拜,太子见了就心疼,大肚子行礼还真是不方便呢,他怕锦娘闪着腰,忙上前托住这一对婆媳说道:“王婶可还有其他事情么?”
太子对王妃还是心存芥蒂的,六皇子可是刘妃娘娘的儿子,王妃与刘妃娘娘姐妹情深,这么些年,一直走得很近,只是,因着简亲王那位妾室的缘故,刘妃娘娘一直不太待见简亲王,但对王妃是很好的,这一次,王妃被人劫持却毫发无伤,让太子心中也生了疑虑,当然,他知道王妃是不会参与其事的,只是,明明王妃走的路线与旁人不同,却仍然被人堵住追截,那就不会只是凑巧了。
只是,碍于小庭和锦娘的面子,太子也不好深究,等到回京,这事还得仔细着查一查的。
太子走后,锦娘与王妃说起太子要结亲的事情,王妃听了也觉得头痛得很,嫁进皇家的女儿全是什么样的景况王妃可是清楚的,自家那位大姐,进宫前可是温婉可人,单纯天真得很,但不过几年时间,转变得心机深沉,手段谋略都是王妃想都难以想象的,那样的地方,能将一个好好的女儿家变成疯子啊,她那未出世的孙女儿哎,才不要进皇家。
婆媳二人难得的意见一致,商量着怎么推了这门亲事就好,一会子冷华庭满头大汗的回来了,与锦娘和王妃闲聊了几句便拉着白晟羽进了书房。
出来时,冷华庭让锦娘备一份薄礼,说是要送人情,锦娘听着奇怪,在江南,自己认不得几个人,冷华庭也不太与当地的官员交往,这礼,是送给谁?
“今天江华府尹娶小妾,本大人怎么着也该去拜访拜访吧。”冷华庭笑着对锦娘说道。
锦娘听得一头雾水,江华府尹如是见过的,那个胖胖的,却很是精明的那位,冷华庭明明对那人不感冒的,怎么人家娶个小妾,他倒要送礼了?关系有那么好么?
冷华庭也不解释,却是与白晟羽一道,去了太子居所。
太子正在准备一些东西,听他说要去江华府去,眼中便闪过一丝异色,含了笑道:“你是来拉我一起去的么?”
“那倒不是,殿下身份如此尊贵,怎么能屈尊绛贵的去见那种人,臣是来禀报一声,一会子给您送份大礼回来,您可要想好赏些什么给臣才好哦?”冷华庭妖艳的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斜睨着太子道。
太子听得莫名,微挑了眉,促狭地走近冷华庭,故意逼近他道:“小庭在太子哥哥的地位可是无人能比,你看中什么,尽管拿去就是,不用拿什么功劳来换的。”
冷华庭一听脸就黑了,推着轮椅连连后退,像太子身上沾了什么毒物似的,看得太子既好气又好笑。
“殿下可是说好了,只要我提要求,殿下一定会应下的,是吧。”人虽离得远了些,但话却是揪着太子话语说的,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芒,太子无奈地笑笑:“只要你的要求不违背人伦,不违反律法,我应了你又何防?”
冷华庭要的就是这话,他将手一拱,拉过白晟羽道:“三姐夫给我作个证人,一会子咱们去办法,给殿下送份大礼了,殿下可要对现承诺哦?”
冷华庭和白晟羽出去后,太子手一招,陈然自暗处闪了出来。
“你可查出江华府有什么疑点了没?”
“回殿下,臣无能,并未发现有何疑点,那府尹为人谨慎小心,除了好色之外,并无太多不良嗜好,除了在衙门办差,就很少出府,与县里的官员大户之间也只是礼节性的来往,并无过从甚密之人,属下带人继续打探的。”陈然一拱手回道。
太子听了眉头便皱了起来,不知道冷华庭方才所说是何意,不过,他说一会就回,那就耐心的等,看他究竟会给自己送份什么样的大礼。
却说冷华庭,一出太子府,便与白晟羽冷谦几个钻进了一辆马车里,三人各拿一套衣服换了起来,冷华庭竟然穿了一身女装,还是……大红的嫁衣,他原本就长得美艳,再穿红妆,便更显妖媚动人,再加他那清纯干净的眼神,艳若桃李的面颊,精致得无可挑剔的五官,整个人便像一个勾人魂魄的妖精,眉眼微动便是风情万种,就是白晟羽,明明自己亲手给他妆扮的,也被他那勾魂的模样看得怔了神,无奈地笑道:“若是弟妹看到你这样子,不知道会不会骂死我啊,她好好的一个相公被人弄成了倾城美人啊。”
冷华庭无奈地对他翻白眼,冷声道:“三姐夫,你若在锦娘面前言起一句,小心我将你家姑娘嫁进太子府去。”
“呃,这话可不地道,太子要的可是你姑娘,凭什么换成我的女儿啊,你要敢这样,我就直接把女儿送给四妹妹养算了,到时四妹妹对我家姑娘有了感情……哼!”白晟羽气得直想要揪住某人那白玉般精致漂亮的耳朵才好,无奈人家官大一级,还腹黑小器的主,就只能耍赖弄混来威胁他了。
只有冷谦,不管冷华庭化成什么模样,他仍是一脸的冷漠,钢毅的脸上看不到半点表情,白晟羽真对阿谦的冷静沉稳佩服得五体投地,在如此美艳绝伦的冷华庭面前,怕也只有阿谦能如此淡定了。
殊不知,阿谦是见惯不怪了,成天介对着一张同样的面孔,就算再美,也有审美疲劳了不是?
却说江华府尹,因着买到一位貌若天仙的小妾,高兴得一反素日低调自持的习惯,在府上请了几桌,大宴宾客,男人嘛,到了四十多岁还能遇到如此美艳的人儿,真是人生一大幸事啊,听着客人恭喜的吉祥话儿,他不知不觉就多喝了几杯,等到鞭炮齐响,鼓乐共鸣时,他亲自握着美人柔软的小手,下了轿,送进了洞房,外面宾客未散,胖胖的府尹大人就已经耐不住了。
掀开盖头的那一瞬,他看得错不开眼,口中喃喃道:“像,真像,太像了,美人,你是上天赐给我的么?”
盖头下的小妾一脸的羞怯,眼波粼粼,吐气如丝,面容娇艳,润泽的红唇泛着诱人的秀色,府尹大人身子立时打了个激凌,某处早就等之不及了,伸手就要将小妾往床上按,那小妾却是灵巧得很,身子一闪便躲过了他的狼扑,白皙如玉的长指却点向了府尹大人的后颈,府尹大人却似有所觉,头颈一缩,以小妾难以想像的方式握住了小妾的手,将她往怀里一拉,小妾对他嫣然一笑,那笑容如骄阳下盛开的牡丹,娇艳华丽,勾得府尹大人魂都丢了一半,手里的动作便轻柔了起来,小妾嘴角含笑,自怀里拿出一方绣帕,装作掩嘴发笑,手在半路却改了方向,是对着府尹大人的鼻口捂去。
那府尹大人立即眼一翻,直直的向后倒去。
那小妾便打开窗子,向窗外拍了几下,立即,冷谦和白晟羽自窗外跳了进来,将包袱递给那小妾,白晟羽忍不住笑道:“妹夫啊,你的洞房也过得太快了些吧。”
化作小妾的冷华庭一脚便向他踹去,低声骂道:“姐夫再叽叽歪歪,下回就由你来装新娘子好了。”
白晟羽听得一脸黑线,忙道:“这可是技术活,得有天份才行,就姐夫长得这形象,可真迷不倒下面这老狐狸呢。”
阿谦最实在,他知道冷华庭最不喜与陌生人接近,一进来便在那江华府尹身上搜索着,半晌只在那人身上找到一块木刻的黑色牌子,拿了递给冷华庭。
冷华庭见那木牌土刻着一头灰狼,嘴角便含了笑意,又对白晟羽道:“姐夫可看过他的耳根,指不定也是个假货呢。”
白晟羽听闻向那江华府尹的耳后根摸去,果然看到有丝细小的痕迹,他也算是有了撕假面具的经验了,正要去撕那人的假面,冷华庭却制止了他,“把他弄到太子那去,在他清醒之后揭开更好。”
“这厮武功极高,若是清醒了,妹夫你一个人怕还真的难以制服他,你可问清楚了,那药效可是够了?”白晟羽担心的说道。
“嗯,我方才探过,他的龟息神功似乎练到了第九重了,比我那二叔只好不差,如此厉害的人物竟然潜伏在江南只做个府尹,西凉为了杀死我和锦娘,还真是舍得下本呢。”冷华庭冷笑着,踢了那府尹一脚后又道:“姐夫放心,忠林叔说,那药能将一头牛药倒三天三夜也难醒过来。”
三人将江华府尹偷偷地运到了皇家别苑,回来时,已到了晚上亥时,太子因着正惦记这事,所以,也没有歇下,正等着呢。
总算见到冷华庭来求见,太子着人引人进来,却见有几名暗卫抬了一个麻袋进来了。
而冷谦和白晟羽推着冷华庭随后进了太子屋里。
太子着人打开那麻袋一看,立即怔往了,不解地看着冷华庭道:“小庭,他便是你要送给我的礼物么?”
“殿下不认为这是份大礼么?”冷华庭淡笑着,推了轮椅过去,在那府伊身上边点数下,再提起桌上的茶壶往那他头上浇,那知府悠悠地醒转,惺忪着眼,半晌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待清醒一些,一抬眸,便看到太子殿下高坐于堂,而那个自己才娶回的小妾却是一身男装,又化回织造使大人的模样,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张口结舌,“你……你……怎么可能是你,你的腿……”
“知府大人,您在说什么?”冷华庭冷厉的看向那府尹,眸光如冰刀一般,那知府打了个冷战,将头上的水甩了甩,垂着头,一副瑟缩但小的样子,脸上挂着谦卑的笑,却是暗暗动功,无奈,身上好几处大穴道全被点了,还被捆了个结实,根本无法动弹,只好认命地放弃,讪讪地道:“织造使大人,您……您别开玩笑了,下官也不知那人便是……呃……”
话没说完,冷华庭又是一瞪,知府很快便改了口:“您有何事,尽管吩些下官就是,这……这……下官怎么说也是一方父母,如此可是有辱朝庭颜面的。”
“你可真会装啊,三姐夫,撕了他的假面吧。”冷华庭真不愿意再跟那知府叽叽歪歪,对白晟羽道。
那知府听得浑身一颤,神情立即变得狰狞了起来,白晟羽嘻笑着上前,一下便撕掉了那江华府脸上的面皮,露出白皙却粗扩的面容来,当真是一张陌生面孔,而且,是有着西凉人特征的长鼻深眼的面容。
太子见得一怔,立时大怒,这知府果然是西凉人所扮,也不知道在大锦潜伏了多少年,怪不得,那些贼人对江南境内了如指掌,而那些想要将自己炸死的炸药很有可能便是这知府私藏并运进江南别院的。
那知府知道行藏败露,倒也不再做下卑谦拘谨的样子,神情变得懊丧起来,但眼睛却是倨傲冷厉的,他讥讽地笑道:“没想到,堂堂织造使大人竟然肯如此下作,嫁了老夫作妾呢,哈哈哈。”
太子听得一阵错愕,转头看冷华庭,却见他神情淡淡的,并无怒气,倒是不太相信那府尹的话,以小庭的性子,最恨的便是人家说他男生女相,更不可能真的去穿女装,自己只是笑话他小时的事情,都能气得他扯气白脸,又何况是接近知府这等龌龊之人。
“你在苍狼里定然担任了不小的角色吧。”冷华庭果然不答知府之话,单马直入地问道。
那知府唇角含了丝讥笑,傲然看着冷华庭道:“老夫听不懂你所说的话。”
白晟羽听了便又笑着将他身上那块黑木令牌搜了出来,递给太子,太子一见那令牌上的刻着和狼形,脸色更加暗沉,转头对冷华庭道:“小庭,你果然是送了份大礼给我,这份情,太子哥哥记下了。”
冷华庭笑了笑道:“很好,殿下可是记住,将来要答应我一个要求的便是。”
说着,自腰半抽出软剑来,迅捷地腕了几朵剑花,将那江华知府四脚筋脉尽数割断,淡淡地对太子道:“此人一身龟息功练至了炉火纯青之境,若非使计,根本就捉他不回,所以,得废了他一身功夫,不然,穴道解除就危险了,他那府里定然还有同党,殿下速派人去捉拿归案。”
太子见了很是赞同,传令下去,包围江华府。
那日便在皇家别苑里,太子连日密审那知府,果然得知,他乃苍狼的副统领,西凉南院大王最得力的侍卫长,杀了真正的江华知府,潜在江南一年之久,为的便是探听基地上的秘密,无奈简亲王看似糊涂,其实机警得很,先前大半年要本就无法探得半点消息,自冷华堂几位世子来后,他才刻意地与那几位世子交好,以门下之人自居。
他的官位虽是不高,但所守的江华府却是重镇,那几位世子自然是很愿意与他交结的,尤其是简亲王世子,对他秀睐有加,他又一副狗腿模样,任冷华堂差遣调配,冷华堂对他很是信任,而他,也得到了很多想要的机密,更知到了影响基地最重要的人物是孙锦娘,便与主子策划了那一起爆炸案,正好又有人想要谋害太子,自然是一起办了。
冷华庭施尽多种手段,终于得知,二老爷在西凉地位尊崇,经常出没南院大王府弟,俨然以大王最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