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我也喜欢啊,祸害我吧,祸害我吧,呵呵,不要啊,我错了,你不是祸水,是天下第一美男子。”
两人正玩得起劲,冷华轩提了个包袱正大步走了,远远的听见这里的笑声,他温和清朗的俊脸上就带了笑:“二哥,你们玩得好开心哦。”
锦娘立即自冷华庭身上站起来,不自在的抚了抚被冷华庭弄乱的头发,冷华庭也随手帮她扯着衣襟,脸上微微有些不豫,并没有搭冷华轩的话。
冷华轩见了笑容便有些僵,却仍是走近道:“前儿说过要拿药来的,正好今儿准备好了,特地给二哥送来,二哥的脚不知好些了没。”
冷华庭抬眼睇了下他手中的包袱,仍是冷冷的一付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锦娘看着就有些过意不去,笑着对冷华轩道:“多谢三弟了,你二哥的脚还是那样,前儿娘拿了药去太医院试了,说是有用,但用处不大,倒是三弟费心了。”
冷华轩一听,脸上就露出一丝困惑来,提了手里的药道:“用处不大么?可是,他们说应该有用的啊。”
“他们是谁?”冷华庭突然冷冷地问道。
冷华轩听了一怔,张了张嘴,却又犹豫了下,没有继续往下说,冷华庭便再不看他,一扯锦娘的衣袖,对她吼道:“冷死了,快些送我回去,你想冻死我么?”
锦娘只好推了他往回走。冷华轩一张俊脸便露出尴尬之色来,楞怔了一会子,仍是追了上来,“二哥,二哥,你试试啊,小轩真的没有坏心,真的是特意为你寻来的药呢,前儿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今儿又不喜欢小轩了。”
冷华庭听了就让锦娘停住,淡淡地回头,冷漠地看着冷华轩道:“你有没有坏心我不知道,但我现在讨厌你,你回吧。”
冷华轩听了更是伤心,眼圈都要红了,锦娘看不过去,便笑劝道:“不怪你二哥,这药确实是验过的,里在大部成份是好的,那些对你二哥的病症也确实有用,但是……里面加了一味很普通的东西,却不仅改变了整个药性,而且会让你二哥的病情加重,三弟,我原是不想说的,但看你一片真诚,想来也是受了别人的利用,你的好意咱们领了,药,你还是拿回去吧。”
冷华庭听得双目赤红,瞪得老大,不可置信地说道:“真的么?嫂嫂说的是真的?原来……我又被骗了。”
他再无颜面对冷华庭,身子机械地转过身去,僵木地往回走着。
锦娘见了就叹了口气,他或许是真的不知道吧,这会子回去,会不会找那给他药的人算帐呢,眼睛一亮,她便附着冷华庭耳边说道:“相公,你说这会子他会去做什么?咱们要不要跟过去看看呢?”
冷华庭听了便白了她一眼,拿手戳她的脑门子:“你会功夫,你能跟上去而不被他发现?”
锦娘听着就泄了气,也是,自己哪能做那跟踪之事,那冷华轩看着一身书卷之气,怕也是练过的吧,不由沮丧地推着他回走,心里却仍想着,要让冷谦去查探查探才好。
谁知刚到小院前不远的一个背避处,她脚被草绊了一下,弯了腰去扯那讨厌的枯草,再起身时,轮椅上就空空如也,自家相公不见了踪影。
她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突然就担心了起来,轮椅还在呢,一会子他的脚还不知道能站不,若是……哎啊,要不要让冷谦去送轮椅呢,不对,送了轮椅去不是暴露了相公么?啊,自己为什么不会功夫啊,要是能与他一同去,抓住那个最坏之人,将那人一顿拳打脚踢,捶成个猪头……哈哈哈,好爽啊。
满腹心事地回了屋,就见秀姑正拿着那名册在屋里忧急地走了走去,锦娘一见就沉了脸,四儿什么也没说,只是帮她将轮椅推着放好。
丰儿一见轮椅回了,少爷却不见了人影,一时就怔了眼,锦娘立即解释道:“阿谦背了相公去练功房了,一时半伙的也不会回来。”
屋里几个这才放下疑惑,四儿是跟了锦娘一同出去的,当然也知道少爷是去了哪里,只是她如今学得越发的沉稳了,知道有些事情就算看到了,也只能当没看见,只要少奶奶好,她也会跟着好的,其他,不是她应该管的事。
这时,院子里一个三等的小丫头哭泣着跑了进来,也顾不得行礼,一进门便跪在了地上:“少奶奶,不得了了,玉儿姑娘……玉儿姑娘她不见了。”
锦娘听得一惊,玉儿怎么会不见了?她特意只给她安了个偷盗的罪名就是想留着她钓大鱼的,难道……那个人将她灭口了,或者说……是掳走了?
锦娘沉着脸问那小丫头,“什么时候的事?”
那小丫头早就吓得脸色苍白了,也不敢抬头看锦娘,就趴在地上对着地面说道:“回少奶奶,今儿早上还在的,奴婢去给她拿饭,回来就不见了,奴婢立马就过来报少奶奶。”
锦娘便起了身,匆匆走到玉儿房间里,看到屋里整洁得很,一应用具全都摆放得有条有理,并不见有打斗或挣扎过的痕迹,便更是疑心,莫非是她自己感觉到露了马脚,所以逃走了?
不对,相公说派了人守着呢,她又受了伤,定然是逃不走的,那只会是被那人掳走了,只是为何不干脆杀了灭口呢?
回到屋里,锦娘将这事又细想了一遍,仍是没有什么头绪,就一个人坐在屋里发呆,一时又很担心亲自去打探消息的冷华庭,她觉得还是不放心,便起了身,找了双一开始就织好的手套,还有一件毛线织的披肩,带着四儿就去了东府。
这回因是临时来的,倒没人来园门来接,不过,守园的婆子早就识得了锦娘,一见锦娘过来,便恭谨地开了门,并使了一个人去前头报信。
锦娘一路走,就一路盘算着,要到哪里才能见着冷华轩,自己一个妇道人家,总不能一来就说找小叔子吧。
很快又是烟儿迎了出来,锦娘脑子一动,便问烟儿道:“烟儿,你家姐姐如今可好?”
烟儿一听,神色便黯了下来,眼睛红红的就要哭,锦娘忙道:“莫哭呢,不是说到佛堂里陪老夫人去了么?那里应该适合静养的,对胎儿也有益。”
烟儿听了便是伤心,抽咽着对锦娘道:“二少奶奶,奴婢也知道这话不该说的,上回奴婢是真的想让您收了奴婢家姐过去啊,家姐再这样下去,怕是……怕是真的真有死的份了。”
锦娘听着就意外,问道:“老夫人按说不会对素琴怎么样吧,老人家信佛,定然是心软的,你还是放宽了心的好。”
烟儿听了便冷哼了声道:“哼,这府里,除了二少奶奶您,又有哪个主子肯容得下家姐那样的人,都嫌亵渎了佛祖呢,那天一送去,就被老夫人使人给打出来了,一回来,咱们太太又气她前儿在院里闹了那一场,气不过便把她关在自个屋里,再不许她出来,眼见着那肚子就要出怀,又既不肯让……收房,又不肯给她配人,这不是把她往死里逼么?”
锦娘听这话就有意思,若素琴肚子里的真是野种,那二太太完全可以将她打死和卖了算了,放在院子里没得污了家声,若是院里哪个主子的,就应该善待了素琴才对,怎么会对她如此残冷呢?莫非,二太太只是想让素琴生下那个孩子,然后……
这样一想,锦娘很关心地问道:“我看三少爷还是很关心你家姐姐的,你怎么不去找三少爷求助呢?”
这话一出,烟儿的眼里便露了复杂之色,既有痛苦,又有眷恋,还有一丝的幽怨,锦娘自第一天看到烟儿就发现烟儿对冷华轩是怀着小心思的,也是,少爷英俊又温和,丫头灵慧又活泼,两人之间产生情素也是有的,只是……
“少爷他……他也是没有办法的,家她……家姐没听他的话,若是……若是肯打了那胎,保不齐,少爷还是会对她如以前一样好的。”好半天,烟儿才断断续续地说道。
锦娘这回总算是听明白了,在那小竹林后头时,就听那男人说,让素琴打了腹中胎儿,素琴就是不肯,原来,那男人果然是……
哼,既然这样,自己不如也动动手脚,让这东府里也更乱上一乱。
如此一想,锦娘便叹了口气,很是同情的对烟儿道:“唉,自古女儿家的命就不如男子好啊,烟儿,你也别难过,好生照顾你姐姐是正经,那天我也看得出,三少爷还是很在乎你家姐姐的,我也没啥好帮你的,这有十两银子,你拿去买些补品给你家姐姐好好养身子吧,若她命好,一举得个男儿,那境遇怕又会改了呢。”
素琴自上次闹了一回后,很是让二太太恼火,又没本事去得了锦娘的屋里,就更是恨上她了,无奈她肚子里怀了孩子,一时下不得狠手,只能气着,那吃穿嚼用上对素琴就很是苛刻,每日里也就弄些残羹冷灸给她吃着,素琴如今是瘦得不成人形了,烟儿看着只能叹气,自己的一点体己银子也早就拿出来花光了,还是帮不了姐姐什么,正是捉襟见肘之时,二少奶奶竟然赏她十两银子一大笔钱,叫她喜出望外的同时,又有些不好意思接,迟疑着半天也没伸出手去。
锦娘就拉住她的手,将银子放在她手里,说道:“去买点莲子给她炖着吃,很补的,也不是太贵,吃得久一些,哦,再买点猪肚吧,若是将莲子炖在猪肚里,吃着就补身子啊,她如今正怀着孕呢,那肚子可是最要补的。”
烟儿听后眼泪就下来了,二少奶奶真是菩萨心肠呢,莲子猪肚都是便宜的,十两银子也能吃上一段日子,千恩万谢地接了,锦娘又拿了帕子给她,“快擦擦吧,一会二婶子瞧见不好。”
烟儿哆嗦着接过,对锦娘又添了几分感激。
二太太正坐在屋里写着诗,小丫头来报说二少奶奶来了,她有些诧异,前儿在裕亲王府里,自己经没给她吃排头,这会子怎么又想着要来看自己了?
搁了笔,二太太净了手,坐在堂屋里等锦娘,烟儿帮锦娘打了帘子,锦娘笑吟吟地进了屋。
给二太太行了一礼道:“早就说要送双线手套给二婶子,一直忙,没来得及织出来,今儿总算完了工,就赶紧地送过来了,还望二婶子不要嫌弃才是。”
二太太听得一愣,有些诧异地看着锦娘,锦娘织的那手套啥的,虽说不是很值钱,但却是个希罕物,整个京城贵妇手里也没有几双,她原也是想找锦娘讨来着,但看四太太在锦娘这里碰了钉子,她也就没开那个口了,没想到,今儿锦娘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了,怕是有事相求吧。
锦娘笑吟吟从四儿手上拿了锦帛包着的包袱,亲自打开来,先是拿了那披肩来,抖开给二太太瞧,二太太先是没看出是什么,眼里露出不解之意,锦娘便自己披在肩上给二太太看,二太太一看之下就错不开眼。
锦娘是用白羊毛掺了紫色丝线织的,四周都编了穗子和流苏,再在穗子下面又缀了碎珠子,整个披肩看起来,漂亮又显高贵,用手摸上去,温软柔滑,很舒服。
锦娘拿了递给二太太道:“这可是只有二婶子才有的哦,锦娘只试着织了这么一块呢,主要是羊毛太难找了,兔毛又缩水,没羊毛好,二婶子喜欢不?”
二太太拿着那披肩就不肯放下,忙应着喜欢,又张罗着让人给锦娘沏茶,脸色可比锦娘刚进屋里热情多了。
喝了一会子茶后,二太太便笑着问:“今儿是特地给我送东西来的么?大冷的天儿,怎么也不说使个人送来就是,还巴巴地自己赶来,也不怕冻着了。”
锦娘便知道她是在试探自己的真正来意呢,如是也顺势笑道:“唉,还真是有别的事情想跟二婶子说呢,实在心里很不好意思,觉得对不住二婶子呢。”
锦娘这话说得没头没脑,二太太便在心里将这几天的事过了一遍,倒没发现锦娘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只是,今儿一大早就听说刘姨娘被打了,还被关进了黑屋子,自然这事与锦娘是脱不了干系的,因此上,她一见锦娘来,便提了几分戒备,如今看她一来又是送东西,又是道歉,心里就更加打突,莫非真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来亏自己呢。
便笑了笑道:“都是一家人,说那话做甚,没得外道了。”
锦娘听了便谢道:“知道二婶子是最明礼的人呢,不过,锦娘也是亏不得心的,这事还是早些跟二婶子言明了的好,一是道歉,这二嘛,也是让二婶子有个准备。”
二太太听了便收了笑,认真地看着锦娘,锦娘端了口茶,慢慢的抿了一口,有些惴惴不安的样子,似是鼓足了勇气才道:“原也不是大事,就是我那大姐,前些日子送了几个人给三叔,求着三叔要在城东那铺子里参一股进去,唉,您昨儿也看到了,我大姐在婆家过得并不舒心,婆婆和姐夫都不太待见她,这也怪不得别个,她自个也不是个心性儿好的,只是那样一来,手头就紧,她又是个用度大惯了的,所以,才想了这么一出。”说到这里,锦娘停下了喝了口茶,睃了二太太一眼。
果然见她脸露沉凝,眼神也变得锐利了些,锦娘神情便更加惴惴了,接着说道:“她原本是求我来着,我才进府多久啊,可没那本事让她参进股去,也劝过她别用那心思,城东那铺子可是连着不少大家贵户呢。可她就是不听,竟然想着法子说动了三叔,昨儿三叔去了锦娘屋里一说,锦娘才知道,三叔真给她弄了一成的股……只是……这股份可是匀了您家大舅手里的,这……这算个什么事啊,我忙跟三叔说快别那样做了,可三叔那脾气您也知道,我大姐可是送了两个美娇娘给他……又让人请了他去滴翠楼那玩了两天,自然是……”
后面的话她不用锦娘多说,二太太自然是明白,她只听了一半时,脸就绿了,端茶的手气得有些微抖,不过,她向来是沉得住气的,虽然脸色很不好,但也只是骂了句:“老三那个混球,做事总不着调,今儿早上还听说他非要换了帐房先生呢,锦娘你也是,这些个事你也跟他掺合啥,被他一唬弄,也跟着帮他说话,看吧,你那大姐投进的那点银子怕不出几个月就会被他玩完去。”
锦娘便低眉顺眼一副听训的样子,有些委屈却也很内疚,那神情让二太太想骂又骂不下去,又是一开口就道了歉的,还送了东西来,俗话说,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再说了,这事也怪不得锦娘,她也是两边都劝过的,只好叹了一口气道:“算了吧,这事都到了这份上,怪你也没用,难得你有心送这么好的东西给我,我总得给你备份回礼的。”
说着,也不使人,自己就进了里屋里,锦娘忙在后面说道:“二婶子,您别客气了,不用回礼的,我是小辈,原就该孝敬婶子你的啊。”
二婶子回头嗔她一眼道:“只兴你孝敬,不兴我疼你啊。”说着便打了帘子。
锦娘心里便奇怪,二婶子怎么会一下这么好心想要送东西给自己?
正想着,二太太自里屋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香粉盒,走到锦娘身边坐下,打开那香粉盒给锦娘看,那盒子一开,一股清香沁人心脾,锦娘忍不住就深吸了一口,有薄荷清凉,有荷花的幽香,更有桑叶的馥郁,让人闻之神清气爽,锦娘一见便喜欢上了。
二太太拈了一块香片对锦娘道:“这可是宫里来的,名为桑莲薄荷,是秘制的呢,最是醒脑提神,还能驱虫,点一片放在里屋,最是舒服。我前儿得了四盒,送了一盒给枚儿,这盒就送给你吧,也别让你空手回去不是。”
锦娘听了忙笑着接过,好生谢了二太太,又问:“轩弟呢,怎么没见他?可是又上学去了?”
二太太听了脸便又沉了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