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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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诀-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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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晚上,陈驼子留下一大堆五行的口诀要李一铲背诵。到了后半夜,李一铲背的是头昏眼花,他偷眼一看陈驼子斜靠在椅子上,怀里抱着酒壶,鼾声四起。李一铲心想,明早还要上学呢,可不能在这了,赶紧回家睡觉去。

  他慢慢地站起身来,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地往外走。刚走两步,陈驼子突然说话:“没背好口诀,往哪里走。老老实实给我坐着。你不但要把五行记熟,以后还有六种四行,生量水口,十层罗盘,够你学得了。”李一铲暗暗吐了一下舌头,又回到椅子上摇头晃脑地背着:“金木水火土。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陈驼子闭着眼睛说:“金木水火土的五行,是阴阳风水最基本的东西,这些搞不明白,就无法进行实际的风水预测。别偷懒,快背。”

  熬了一夜,李一铲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当听见清晨的鸟叫时,他迷迷糊糊地起来看见陈驼子正背着手在门口紧闭双眼沐浴和风。陈驼子看见他起来了说:“你今天不用去学堂了,我一会带你去给你爷爷下葬。”

  陈驼子带着李一铲回到李家。陈驼子对李富贵说:“你带我去你们家祖坟看看,我给老太爷下葬。” 李富贵大喜,他雇了几个长工,抬着棺材往山上走。

  一行人抬着棺材来到后山脚下,在山林之中有一块墓碑上面刻着“李和之墓”下面还有生辰死日云云。

  李富贵说:“这李和是我太爷爷。我们家祖上都是穷人,只是到了他老人家时,才开始慢慢发家。所以有据可查的祖坟也就是从他老人家开始。”

  陈驼子让人把棺材放下。他走到李和墓前,仔细看着。李和的墓上有着高高的宝顶,何谓宝顶呢?俗话说就是坟包。有钱的达官贵人官宦之家下葬的时候,宝顶都非常壮观,有的做成亭台楼阁,更夸张的干脆就建个陵园。

  这李和墓的宝顶也不一般,一丈多高,横下两丈的直径,大理石质料上面配着云南方石的杂花。方石乃名贵之石,虽比不上田黄那么珍贵,但和河田的羊脂也差不多了。这方石杂花红绿相间,晶莹剔透,手摸上去还有丝丝凉意,润滑之极。陈驼子笑了:“老李,你家祖上也够有家底了。果然不是一般人。”李富贵说:“请看看,哪里出了毛病?”

  陈驼子转了一圈,叫过李一铲:“一铲,你过来看。”李一铲走了过去,顺着陈驼子的手去看,在那宝顶底部一角,正有一汪溪水从远处蜿蜒而来,缓缓流进墓内。李一铲疑惑地说:“这水?”陈驼子脸色很严肃,蹲在地上,用手沾了沾那水,然后放到鼻子前闻了闻,又放到嘴里尝尝。他点点头站起来说:“问题找到了。一铲,你来看一下这是什么水?”

  李一铲也蹲下身子,用手沾水尝了一下,恶心地差点没吐出来:“师父,这水都馊了,怎么还有一股尿骚味?”

  陈驼子点点头:“如果我没猜错。这水是沐浴水。”

  李富贵,李一铲同时惊叫:“沐浴水?”

  “不错。估计这附近有澡堂子,这水就是从那流出来的。”

  李富贵歪着头想了一会,猛然一拍大腿:“他姥姥的。这不远确实是有个澡堂子,还是个老字号。我们镇上的男男女女都去那洗澡。”陈驼子点点头说:“果然没错。这沐浴水,又叫大黄泉。这种水,倒冲墓库,绝对大凶。绝胎水到无后嗣呀!”

  李富贵咬牙切齿:“害我李家断子绝孙。我现在就找他们去。”陈驼子一摆手:“别那么冲动。开澡堂子的也不知道风水堪舆,所谓不知者不怪。解决这个问题很简单,只要墓前挖个引水道把那沐浴水引走便是。”李富贵发狠说:“要做就做个干脆。我想把祖坟给迁了。”

  陈驼子笑了:“那倒不必。这里山清水秀,背山望水,山脉走向如大鱼张口,所以这里又叫鲸吞地。是个大大的吉穴,只要断了大黄泉的水,日后必然财如水涌,尽入我口。”

  李富贵听得心花怒放。

  陈驼子在墓前走了两步,掏出罗盘比量一下说:“李老太爷的棺材下葬在离李和墓向西三丈远。头东脚西,大吉大利。”


第二章 唐墓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一个月过去了。这天晚上,李一铲正在背诵二十四向分金定穴法,陈驼子突然发问:“你们学堂是不是放假了?”李一铲说:“昨天开始放的春假。”陈驼子点点头:“你现在就回家,收拾收拾包裹,明天早上过来跟我出趟门。”

  李一铲问:“师父,我们这是去哪呢?”

  陈驼子说:“你知道为师这次下江南目的是什么吗?”李一铲说:“不知道。师父不说,小的也不敢问。”

  陈驼子从怀里掏出一个形式奇古的金丝紫砂壶放在桌子上。紫砂是由紫砂泥烧成,其间工艺极为复杂,烧好后做成陶器,质地细腻胎体坚硬。用来煮茶的话利于茶叶挥发,能把茶香发挥到极点。紫砂壶本就是上等陶器,极难得一见,今天陈驼子拿出的这个壶上面还缠绕着数十缕头发粗细的金丝,简直太贵重了。

  这把名贵的紫砂壶把放它的那个破木桌子也辉映的紫气流转。李一铲虽然不识其中价值,但也被这金丝所吸引,知道这东西肯定极为名贵。他用手细细摸着这壶问:“师父,这壶是你的?”

  陈驼子点上一袋烟:“一个老朋友送的。去年我在东北关外时,一个老朋友把这壶送我,他说这壶是从江南一带贩卖过来的。近年来,国内战局不稳,许多人都开始发起国难财。江南和中原一带,盗墓之风盛行。许多千年古墓给强行打开,里面东西被盗不说,许多价值连城的国宝也给糟蹋了。这紫砂壶就是盗墓人从墓中盗出的,差一点就流落海外,让洋毛子给买了去。奶奶的,”说到这,陈驼子狠狠地抽了一口烟:“都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驼子我没别的本事,就会看个风水下个阴宅,我一定要尽全力阻止这些人的行为。”

  李一铲听得也义愤填膺:“师父。我跟你去。现在是不是有线索了?”陈驼子说:“不错。现在我晚上教你风水,白天去周边山区勘察古墓,发现了一条很重要的线索。这里应该有一个极通风水的高人在盗墓,一些墓被盗的滴水不漏,机关都没触发。许多在墓里藏的极为隐秘的古董明器都能让他找到。我估计这个人肯定还率领着一个盗墓团伙,因为一些颇有规模的大墓被破了封土凿上盗洞,这肯定不是一个人能力所为。不过再狡猾的狐狸,也会露出尾巴。我已经找出他们盗墓的时间和地点规律,猜到他们下一站能到哪里。”

  李一铲说:“哪里?是不是我们明天要去的地方?”

  陈驼子说:“不错。在李家镇外十里地的黑山有一处唐朝古墓,估计他们已经盯上了。你我明天早上出发到那墓里去,你帮我下机关。”
  
  黑山是这一带鲜有的大山,山脉蜿蜒不绝连绵百里,如无数白龙正在空中飞舞。其山岭高耸入云,山林郁郁葱葱。山腰虚处薄雾环绕,宛如轻纱遮盖,穿过群山之间,消失在谷底尽头。陈驼子嗅着山林的气息感慨道:“古人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这座黑山地有吉气,土随龙起,应该不只藏有一个大墓。看来我们的任务很重。”

  李一铲已经在摩拳擦掌了:“师父,那唐墓何在,这机关怎么下?”

  陈驼子说:“别忙。在入墓之前,我们还要去拜访一个人。我的一个朋友是此地地主,也是个风水先生,有他在,可以帮我们解决不少问题。”陈驼子说到这,瞅着李一铲嘿嘿笑着:“这个人年龄跟你相仿,有机会你好好跟人家学学。” 

  李一铲兴趣大增:“太好了。说不定能成个好朋友。”

  黑山脚下,是一大片稻田。许多农户正在自己地里忙着农活,田间凉风习习,一大片绿色随风起伏。陈驼子用手一指远处的黑山脚下,是一大片稻田。许多农户正在自己地里忙着农活,田间凉风习习,一大片绿色随风起伏。陈驼子带着李一铲来到田边的一处竹屋敲门,一会儿工夫就听见轻碎的脚步声响,那青色竹门“支呀”一声开了,一个穿着绿裤红袄扎着两条小辫的女孩俏生生地站在门口。李一铲看女孩眨着眼睛看着自己,脸有点红,他回过头问陈驼子:“师父,咱们要找的人怎么称呼?”陈驼子满脸是笑模样,说:“这个人外号叫青龙居士。”

  李一铲对那女孩说:“我们来找青龙居士。”那女孩笑盈盈地看着他:“我就是呀。找我什么事?”李一铲惊得目瞪口呆:“你……你就是那个风水先生?”女孩笑得乐弯了腰:“谁规定只能男人看风水呀。”陈驼子哈哈大笑:“苗花,不要逗我徒弟了。对了,我给你俩介绍介绍。这是我新收的徒弟叫李一铲,一铲呀。”他叫过李一铲,指着那女孩说:“她叫田苗花,人称青龙居士。她可是我们风水界的后起之秀,极有天赋。”

  女孩让开大门,笑盈盈地说:“都进来吧。”'手机电子书网 Http://。。'

  竹屋之内的布置井然有序清秀淡雅,竹桌竹凳,都扎编得非常漂亮。窗台上摆放着几盆仙竹,绿绿油油的枝叶顺着房梁直攀屋顶。满屋子的清香令李一铲心旷神怡。

  田苗花说:“陈叔叔,东西都准备好了。我们什么时候进墓布机关?”陈驼子看看天色说:“现在就出发。估计今晚天黑之时,那群盗墓人必然出动。”

  三个人顺着黑山的一条隐秘小路来到后山,田苗花在前边引路走得轻车熟路。后面陈驼子脚步也十分轻快,就是李一铲走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两个人不得不走走停停来等他,田苗花看着李一铲撅着小嘴说:“你一个大男人,连我这个小姑娘都赶不上。”李一铲家境殷实所以平时很少活动,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自己真是虚得厉害。他气喘吁吁地说:“不行了,老了。”

  陈驼子拨开密密的枝叶,眼前陡然出现一处绿草平地。那绿草之中,歪歪地竖立着一个墓碑。那墓碑年头久远,上面满是青苔,石头斑驳不堪,上面提的铭文已经模糊不清。三个人来到近前,陈驼子俯下身用手细细地摸索那石碑,感慨万千:“每一次我给人下葬的时候,都有这个感觉。不管生前是如何的飞黄腾达,死了死了,都要栖身地下成为一堆枯骨。”

  李一铲四目眺望:“师父,我怎么没看见这墓在哪?”田苗花笑着讽刺他:“真是个傻瓜,还学风水呢,谁家的墓地修的跟房子一样?陵墓大都修在地下。这唐墓呀,现在就在你的脚下。”

  李一铲闷哼一声:“连门都没有,我们怎么进?”田苗花这个女孩特别爱笑,一听这话,笑弯了腰喘不上气来:“真是傻瓜,墓有大门,还用盗吗?盗墓盗墓,都是要打盗洞的。”

  陈驼子拍拍手上的泥站起来说:“说的也不全对。许多大陵都有墓门。但墓门后都设有机弩,飞刀,流沙这样的机关。所以有‘玄门好进,玄道夺命’的说法。这个墓呢,不算大墓。从墓碑和下葬地点风水走向上来看,这个唐墓的主人应该只是个当时的贵族。这墓下不应该有什么机关。”

  李一铲把铁铲拿到手里问:“师父,我们是不是要挖盗洞?”陈驼子笑了:“要挖洞进墓,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们的对手可不是一般人,他的功力估计只在我之上,不在我之下。在这挖了盗洞,破坏了土质,所以不管多隐秘,必然为他所知。”

  李一铲挠挠头:“那我们怎么进?”

  陈驼子说:“每个上点档次的墓,在下葬之时都要留有一个虚位。作为藏风纳气之用,风水讲究的就是如何避风如何择水,这个虚位就是为了避风所作。我们只要找到虚位,就可以进墓了。”

  陈驼子用罗盘定了定向,然后径直走到平地边的一棵大树旁,说:“这虚位就在这。”这棵树可太大了,枝叶繁茂直入云霄,树身两三个人都抱不过来。陈驼子一指那树上的一个树洞:“从这进去,就可以进墓了。”说罢,他用手扶住树身,双臂一用力,脚一登“噌噌”而上,翻身跳入树洞。田苗花身手更是敏捷,女孩动作极为轻盈,抓住树身,如猿猴一般一会儿工夫就来到树洞旁,也翻身跳了进去。

  李一铲感觉匪夷所思同时也觉得很有意思。他把住那树身就想往上爬,可干爬爬不上去。田苗花伸出头来,做个鬼脸:“小胖子,你怎么上不来?”李一铲闷闷地说:“我不胖,我能爬上来。”这时,一根粗绳从上面顺了下来,陈驼子也露出头来:“小子,别费劲了。赶紧抓绳子上来。”李一铲闹个大红脸,抓住绳子,脚踩树身,慢慢地爬了上去。

  树洞里居然还修着台阶,陈驼子在最前面点上油灯沿着台阶下走。李一铲眼前除了那不远处的一丝灯光外一片漆黑。古墓里阴气森森,也不知从哪吹来阵阵冷风,让人浑身哆嗦,此时墓外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李一铲第一次进墓,紧张地满身都是汗,喉头阵阵发响。这时,身边突然传来淡香,田苗花的声音非常轻:“李一铲,你害怕了吗?”李一铲咽了下口水说:“胡说。我外号大胆,什么没见过。”田苗花嘻嘻笑着:“我以为你害怕了,还想赏给你可以拉本姑娘手的特权。既然你不害怕,那就算了。”

  李一铲心跳得厉害,脸色绯红:“谁稀罕。”

  走下台阶,前边的陈驼子突然站定不动。他们眼前出现了一条岔路三个门。陈驼子说:“这三个门正中的那个主室也叫玄宫,是用来放置棺椁和尸体的。旁边那两个叫耳室,都是放陪葬品的。”

  三人走进玄宫,看见正中放着一口石制棺椁,年头久了,长满了青斑,一股刺鼻的霉烂。墓壁上画有彩绘的宫廷歌舞图案,因为年代久了,壁画斑驳不堪。墓室里规整地陈放着铜制造型极为别致的陪葬饰物,有马有牛还有一些瓶瓶罐罐。在这些陪葬品中最抢眼的是墓室墙角放的三个两掌多高小巧玲珑的青铜编钟。陈驼子走过来,用灯放在编钟前仔细看着。李一铲过去觉得新鲜,就要用手去摸那钟。陈驼子猛然喊了一声:“别碰。”
  李一铲没有思想准备,被这一吼吓得差点没坐地上。他颤巍巍地说:“师父,怎……怎么了?”陈驼子说:“我们现在尽量不要动这墓里的明器。今天晚上那帮盗墓团伙如果来了,那领头的高人肯定会看出有人进过这墓。那时候,我们的机关就可能被他识破。”

  田苗花凑过去仔细看着问:“陈叔叔,这是不是无音钟?”

  陈驼子点头:“不错。这无音钟,就是没有音梁的编钟,看样子这个墓主还是个音乐世家。”李一铲问:“师父,什么是音梁?”陈驼子笑骂:“我怎么知道?书里就这么描述的,你师父我也不是玩音乐的,这些东西只懂皮毛而已。”李一铲又问:“那咱们怎么布置机关?”

  陈驼子表情很严肃:“梅花五局法。”

  梅花五局,是类似八卦图的一种阵法。当年诸葛亮靠垒石布置的八阵图困住了陆逊。其原理就是在水边。用水引起雾气来挡住人的视觉,通过水撞击石头的声音。通过八阵图的石头声音反射,会轰隆响。再加上,里面石头看上去都差不多。所以阵中人无论从哪看感觉都像一个地方。梅花五局阵法,就是运用自然界中的五行相生相克,把人对空间的感觉打乱,迷惑心智。许多人都管它叫鬼打墙。

  李一铲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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