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现在导演挑角色,其实还是公开的。当然不能说绝对公正,没有一点黑幕。但是大致而言,一部电视剧、电影开拍之前,都会公开甄选角色。我们圈内一般都会互通消息,然后跑去试镜。如果通过,就正式进入剧组,开始拍戏。当然,肯定会有黑幕,我自己也亲身经历过。在下一章我会详细地告诉你这些黑幕的过程。但是大部分都是通过公平竞争拿到角色的。导演是真的觉得你的气质、表演和戏很符合,然后决定要你。
当然,也有其他的情况,可能会让导演决定让你加入剧组的。比如我和《岁岁平安》剧组的故事就是如此。
《岁岁平安》是由《我爱我家》原班人马打造的一部贺岁档的戏。当时很流行情景喜剧的拍摄,我也很喜欢。其实一般来说,喜剧比悲剧的表演难度更大,喜剧更能挑战人的演技。从内心里说,我不仅更喜欢演喜剧,而且我觉得我也更适合演喜剧。不过,很遗憾,导演并不认同我的看法,至少在试镜的时候没有看出我可以演喜剧。
我有一个优点就是坚持。在这次“裸替”事件中大家应该也感受到我“执着如怨鬼”一样的精神了吧?
为了这个戏,我前前后后总共跑了3次剧组。就知道瞎跑,对什么都不懂,不知道某些业内的行规,比如像这样的原班人马打造的戏,一个外人想要加进去其实是相当难的。大家都愿意用自己的人。
但是我有我自己的方法,不睡导演我一样能接到戏。我第一次去试镜,没有给导演留下什么印象,就跟一群众演员一样,没什么特别。但是我凭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加上牛皮糖一样的死缠烂打精神,一次次给副导演打电话。估计后来打得副导演一看见我的电话都有了“午夜凶铃”的恐惧了吧,后来都不接我电话了。
。。
执着如怨鬼(2)
不接我电话就不接,有什么了不起,我直接上剧组。几天之后,我自己直接杀到剧组去。那会儿剧组已经开工了,我去的时候大家正在吃饭。虽然只是个见组人员,但是我什么都没说,拿过饭勺就给大家打粥,打饭。大家都觉得很奇怪,这个小女孩干什么来了?难不成是一个职业打粥员?
这是我第二次见组。
几天后,我接到了剧组的电话,同意给我加个角色,让我立刻去剧组报道。他们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敬业的小姑娘,为了一个角色,跑这么多趟,给这么多人打粥打饭。他们被感动了。
是啊,谁不是爸妈生的。(不同的是人是人她妈生的,妖是妖她妈生的。我一想到这儿就会想起这句台词。)我在家里也是爸妈的小公主、小心肝儿啊。别说给别人打饭,就是爸妈,我也没给盛过,都是爸妈给我盛饭的。大家都不容易,但是重要的是:我用我自己的方式争取到了我人生的第一个角色。
现在想起来,我还为自己骄傲。我用自己的方式打动了导演,用自己的方式拿到了一个角色。我把它看成是我演艺生涯的第一步,是我正式进入演艺圈的第一步。这一步来得很艰辛,不容易,可是不要紧。我告诉自己,坚持下去,我会得到越来越多的角色,直到有导演、副导演来向我谈本子,希望我出演他们的戏。到时候还得看我档期能不能安排过来呢。开玩笑!我相信会有那么一天。我当时充满了成功的喜悦和自信。
故事既然已经说到了这儿,关于这次演戏的某些情况我就一定还要再多说两句。现在大家用膝盖也能猜到这部戏分给我的角色,因为像《我爱我家》、《岁岁平安》这样的情景喜剧,肯定不会是一个荡气回肠的白马王子和白雪公主的故事。我在其中饰演的是一个酒店服务员。
唉,我还要再啰嗦一句,我爸妈一开始真的不是想把我培养成一个喜剧演员的。我学钢琴、跳芭蕾,不都是为了以后在电视、电影中当一个天生丽质、气质高贵的淑女而准备的吗?没想到,我先是女足运动员,每天一身臭汗地战斗在绿茵场;然后是一个诚惶诚恐、菜都择不好的厨房帮工,连大厨都不是;现在又是一个酒店服务员。我的演艺生涯怎么这么命苦呢?哪天也让我舒舒服服地坐在宽敞、明净、有着玻璃雕花的门窗的房子里拍场恋爱戏,过把高贵的瘾不行吗?怎么我的命就这么苦呢?
真是心酸谁人知啊,生活现实是我还要把那个我引以为自豪才拿到的酒店服务员角色给演下去。大家已经大致能猜到了这个酒店服务员是怎么样的了吧?先是受苦受压的劳动人(请念“银”)民,之后命运来了一个戏剧般的逆转:中了彩票大奖。于是不得了了。一朝天子一朝臣,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得意忘形地对女主角极尽所能地羞辱、呵斥,但是一个小小的动作却出卖了她所有的秘密:她坐在新买的车里,还神气得不得了,可是一下车,走进大堂,立马拿起墩布就开始拖地,动作娴熟,看得出是天生就和墩布相依为命的那种。
我很喜欢演喜剧。我觉得喜剧是对生活的提炼,升华。把生活中的种种:快乐啊、悲伤啊,都用一种乐观的方式表现出来。就是从这部戏开始,我爱上了喜剧,包括喜剧的表演方式:夸张的,然而又是内敛的。夸张的是动作、表情,内敛的是我们的感情,我们对于生活最心酸的体会。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上演激情吻戏的那一幕(1)
可以说《春天花会开》是一部教会我成长的戏,荧屏上的我真正成长应该就是从《春天花会开》开始的。这部戏于2002年10月3日开始在北京台8点档黄金时间播出。当时的高兴劲儿现在回想起来,那是年轻人才有的兴奋。今天,当我重新翻看当时的日记时,我仍然会为当时的自己感到欣慰:
2002年10月3日晚20:35
看完第一集啦!5场戏呢!最后的定格还定在我的特写上!戏比我们预想的要好!爸爸终于承认我是演员啦!兰星、智俊启、段春燕都打来电话道贺!还有穆立新,他说我的戏很舒服,有自己的特点。
这是我当时看完了第一集之后马上写下来的日记。其实,这既不是我第一次从电视上看到自己,也不是我第一次在黄金时间播出,现在想,之所以这么激动,确实是因为自己付出很多吧。我急于得到观众的认可,急于向家长证明我的实力、我的成长,太迫切了,所以成功到来时才觉得特别兴奋吧。
对我而言,这个戏最大的成功就是得到了爸爸的认可,这是我现在想起来都仍然会很感动的。从我青春意识悄悄萌发、开始叛逆起,我就已经习惯了爸爸对我的指责、教训了,所以我更迫不及待地希望能有机会证明我的成熟。而这部戏,终于让爸爸承认我是一个演员,我觉得这样的肯定比什么都重要。
我之所以说,这部戏是让我觉得自己真正在荧屏上成长起来的戏,还因为,在这部戏中我第一次有感情戏。当然,在这之前的《打工日记》也有,但是说起来,那个戏的重点并不在人物情感方面,而这部戏就不同了。这部戏让我完完整整地体会了一个女孩的情感成长路程。
其实是一个苦情戏,虽然前面很搞笑,但是最后那个女孩子的结局很惨。和我搭档演出的演员是赵毅,戏中我们是一对“活宝”,戏外也是。
这部戏还记录了我的荧幕“初吻”。哈哈!现在想起来自己仍然会觉得很好笑。我和赵毅那一对很有意思:戏中他是男一号,我是女二号。拍这场吻戏之前,我们都很紧张。但问题是,我们一直是片场的开心果,要我们深情KISS,怎么可能?已经形成那样的相处模式了,我看见他那小眼睛眯缝起来的模样就想笑,结果就是,一遍遍总是笑场。
不是我们俩人觉得困难。导演早已经看出这是我们表演上要过的这个难关了。大家都不傻,都能看出来。知道我们要拍“激情吻戏”的那一天,大家都早早地就在片场了。赵毅还跟我穷开心,说:“你发没发现今天好像工作人员特别多啊”。嘿嘿,还真是,工作人员恐怕是剧组开拍以来最多的一次。
我们俩一直笑场,导演也烦了,于是借题发挥,对那些工作人员说:“哎哎,你们这些人,不要那么没出息好不好?都给我站一边该干嘛的干嘛去,难道就这么点出息啊?”
导演还真是错怪大家了。一般来说,有激情戏上演,工作人员多一点那也很正常,但问题是,这次这些工作人员到得这么齐还真不是来看我和赵毅的激情戏来着,我这哪有那么大魅力啊!说白了,大家其实是来等着看我们俩的笑话的。真的,承认这个需要十二分的勇气,可是当时的事实确实是如此。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上演激情吻戏的那一幕(2)
最后我们还是利用借位,完成了这场激情戏。引以为憾啊!
三次死里逃生记(1)
我一直很希望能有机会拍古装戏,因为觉得吊着钢丝飞来飞去很好玩,而且,就像每一个女孩子一样,我也对自己古装扮相的样子很感兴趣。我平时在家里就喜欢编个小辫儿什么的,在镜子前面看着自己的古装扮相,作各种各样的表情。古装扮相只有在古装戏里面才是合情合理的。虽然说现在流行民族风,可是你要没事儿一头辫子、一身轻纱飘飘,然后绑一绑腿去西单大街上走走,说话一板一眼咬文嚼字的,还不把善良的劳动人民给吓死呀?但是拍戏就不一样了,想整成什么样就什么样,还会有专门的老师教你怎么说话,怎么做动作,包括手的位置等等,都和现在不一样。总之只有在古装戏里我们才能自由自在地变成大户人家的小姐,而不被大家看成是怪物。
时装剧拍多了之后,这个念头越发强烈。古装戏其实很多时候和吊威亚是连在一起的。不过因为我从小体育好,所以一开始我还真不像别的女演员那样,吊威亚能吊得魂都吓掉。我第一次吊威亚的感觉就特好,自己想象自己像仙女似的,飞来飞去,一劈腿,一个180度的横叉,让导演满意极了。现在回想起来,我对吊威亚天生的信赖可能也和我对于威亚的“无知”有关。真的,在我接拍武戏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吊威亚有可能出现危险。我无比信赖吊威亚,是因为无知者无畏。哈哈,所以就有了后来的差点死翘翘的吊威亚的经历。
那是在河北涿州影视基地拍摄《煎炸三宝》的时候。那个剧组用的是那种可以升降的真正的大吊车,呜呜呜的,看上去就是很专业的样子。其中有一个情节要求我饰演的侠女从空中飞下来,大家可以想象一下,不仅要飞还要飞得很漂亮,要在空中飞出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落地,而且要轻飘飘地做出一个非常漂亮的ending pose。威亚吊太久,会感觉腿发软,因为毕竟长时间不着地嘛,而且威亚勒太紧肯定阻止血液循环呀。所以我一次次被吊到半空中,然后又一次次被放下来,所有导演都是这样的。我一次次被吊上去,又一次次放下来,他也没说觉得不行,但是他就是一遍一遍再一遍,多拍几条,然后再从中挑选效果最好的——导演都是这样的,其实不食人间烟火、不知人间疾苦的是他们。不然他们吊过一次就不会这么苛刻了。
那一次吊威亚,我记得钢丝是吊在大腿和背上。其中有一次钢丝刚好勒在颈动脉那儿,一放上去就不行了,感觉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了。武术指导一下就急了,大声嚷嚷叫着赶快放下来。一下地我就软下去了——真是从来没有那么脆弱、那么女人过呀。回到家我才发现,只要勒的地方,全都是青紫色的。
要说因为我瘦,所以吊威亚还行,真正受苦受累的还是那些偏胖的男演员,一米八的个儿一百七八十斤,威亚都勒在肉里头,真是活受罪呀。所以,如果你恨一个人,就让他去当演员吧,把他先养胖了再去吊威亚,肯定能解恨。我们这些人都不知道前世是作了什么孽,现在要遭这样的罪。
吊威亚对于演员而言是最恐怖的事,而对于演员而言,还有一件次恐怖的事就是骑马。可以这么说,作为一个演员,不会骑马也算是能力上的一大缺陷吧。
三次死里逃生记(2)
骑马也跟大家想得有点儿不一样。一般来说,武戏可以找替身,但是骑马则一般不会。我从小就喜欢骑马,这也是从小就开始的一项爱好。就算不拍骑马戏的时候,我也是一边骑还一边拿着缰绳甩的那种,我特别喜欢在马背上飞驰的感觉。
一般来说,拍戏之前我们会和马培养一下感情。片场的马都是经过驯马师驯过的,不会性子特别野。所以我们和马熟悉的时间也不会特别长,就几分钟吧。在这几分钟里,有些事情是一定要注意的。包括没事儿的时候您自己去骑马也是这样,就是一定不要站在马的后腿、侧面,就是它容易起脚的位置千万不能站。马是通感情的,能听得懂人话——您不信就算了,反正我一直这么觉得——可以拍拍他的鼻子,和它说说话。要是现场有胡萝卜、大白菜什么的,也可以主动喂给它,示示好。
那一场戏是我骑马飞奔。我骑马的技术一般来说没问题,有问题的是片场的地况——特别差!地面凹凸不平,然后净是大大小小的鹅卵石。结果马可能也不太适应这样的地况,跑到速度最快的时候,一不小心踩到一块鹅卵石上,我立马从马头那边呈抛物线方向飞出去。在飞出去的过程中我还很清醒:我先是看见马的耳朵,棕色的、很精神;然后是马的那张大嘴,呼哧呼哧的,嘴边还带着白沫;最后是草地,“嘭”的一声,我被结结实实地甩到地上,屁股最先和地面亲密接触,然后就是一阵钻心的疼……
马夫噔噔噔跑过来看情况,摔出去那一下连衣服都给蹭破了,劲儿确实够大的。但是我的情况还好,基本上属于皮外伤。但是马就不同了,马夫后来说那马都骨折了,一点儿钱全垫进去了,还不够给马治病的。
幸亏,我是一个比马还结实的人,不然这么多年这么多事下来,我早该趴下了。
还有一次死里逃生,是我在武汉拍一部青春偶像剧的时候。那一场戏要求我从铁轨上跑过去。结果因为铁轨上有机油(是谁弄上去的也不知道),我光顾着往前跑,没看脚下,结果一没留神就打滑了——结结实实地摔在铁道上,当即血流不止,我都快疼晕过去了。赶巧这会儿刚好就来了一趟火车,呜——呜的。我知道自己应该爬起来赶快跑,可就是没有力气,腿疼得抬一下都很难,还别说跑了。幸亏摄影师动作快,飞奔过来把我硬是腾空架了回去。
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因为什么都是假的,片场是临时搭建的,夫妻是临时凑合的,所以安全保障措施也是假的。不然为什么片场那么多事故呢?从我不多的拍戏经历来看,我就已经有了这么多次死里逃生的经历了。那些片约不断的总有一天会碰上的,像老话说的,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鬼啊。
给妈妈作经纪人(1)
我一直觉得人生的路不能被限制死,就像演员,并不是每一个演员到肚皮上都长满了皱纹的时候还能有份演出。对于我,我也并不希望自己的一辈子就在镜头中度过。我说过,我希望能在有限的人生体会无限的精彩,但是如果仅止于演员的“二手体验”,我想还不如我自己直接从事那些角色来得快。
我做过记者、外景主持、还当过模特、经纪人。这些经历我都是浅尝辄止,因为无论观众或者读者是否认可,我觉得我算是“尽兴而返”吧。
我在“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