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过记者、外景主持、还当过模特、经纪人。这些经历我都是浅尝辄止,因为无论观众或者读者是否认可,我觉得我算是“尽兴而返”吧。
我在“凤凰”呆了3年,作过时政新闻,采访过一些政要。今天当我看到4年前的日记,当时“朝鲜进入日本驻沈阳领事馆”之后的采访记录,我仍然会觉得很自豪。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能力认证吧。
和冯小刚认识就是在“凤凰”的时候,关于我和他之间的交往,我会在后面详细叙述。总之当时感觉还不错,一个很真性情的人,现在我仍然这么觉得。“凤凰”三年期间我还在窦文涛的《老窦酒吧》客串演出,演的人物和我当时的身份还有几分相似,是一个时尚的杂志记者,挺能侃的那种。现在的观众知道我在窦文涛面前耍嘴皮子肯定都觉得我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但是当时的片子定位确实就是这样。我贫得确实没法想。
2000年左右我签约了一家广告代理公司,然后开始尝试拍一些广告片,平面模特什么的。做的事情很多,现在如果不是有日记记在那儿,我估计自己全都忘得差不多了。
以下是一则日记,日记中记录的是我1999年11月份以来所曾经拍过的一些东西:
1。 “奥克赛特”服装模特(平面图片,关军)
2。 “亿客隆”超市胶片广告(关军)
3。 MTV红星唱片公司(胶片,“清醒”经纪人)
4。 《时尚》2000年2月版,模特(平面,张为为)
5。 “三鹿奶粉”,(胶片,关军)
6。 贺岁片《高兴就好》片头新娘
7。 《综艺大看台》唐山电视台(关军)
8。 《北京青年报》华堂服装模特
9。 同上
10。 同上,
11。 “吴氏186”姐妹篇(电视广告,张旗工作室)
12。 《北京青年报》华堂服装模特,
13。 《北京青年报》华堂服装模特,
14。 《北京青年报》同上,
15。 《女友》、《知音》封面(平面图片)
16。 《北京青年报》华堂商场服装模特,5
17。 爱康伟业美容设备公司力保田(平面图片,张刚)
18。 《老窦酒吧》,截至到7月1日,已拍摄6集,饰演阿丹
19。 《非常关系》,6月底参加制作节目
20。 《抗菌消炎药》胶片广告,2000年7月30日
21。 《新周刊》——《新周丽人》2000年7月15日
22。 皮鞋图片广告(关军工作室)2000年8月5日
这些拉拉杂杂拍过的东西,如果不是有日记记录着,有的我真的给完全忘记了。我其实不太愿意看这些日记。这些记录并不是一些愉快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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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妈妈作经纪人(2)
我倒是非常愿意提当时另一件很让我很有成就感的事情,就是我当了经纪人。因为“凤凰”经常会举行一些大型的商演活动,所以有时候我也邀请一些自己熟悉的嘉宾,那是我第一次做经纪人,我把他们带到昆明进行演出,自己赚了8000块。就是这8000块,使我对商演经纪发生了兴趣。于是趁热打铁,我开始自己报班上经纪人资格证课程,顺利地取得了经纪人资格证。我小时候的数学非常差,考经纪人资格证有很多和数学相关的东西,什么工商啊、税务啊,都是麻烦得要命的东西,但是我都一一扛下来了。我发现可能我并不是讨厌数学,而主要是数学的教学思路不太对我的胃口。如果把进水管、排水管同时进(放)水的问题换成取得(支出)钱的问题,没准儿我的数学会好很多。
我到现在也没给谁作过正儿八经的经纪人,除了我妈。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我给我妈接了一些不错的片子,都是太后、皇后什么的,比我的命好多了。真是不公平啊,我在戏里都是些很苦命的角色,丫鬟、打工妹什么的,当回侠女已经很了不起了。我妈妈就刚好相反,全是皇后、太后之类的富贵命。演过香港演员谢君豪、还有许环幻的妈妈。有记者好奇地问我和妈妈接戏的费用怎么分配,嗨,这还用说吗?都是一家人,当然全都落她一人腰包里去了,谁让她是太后啊!
除了给妈妈接片约,身为经纪人的我也担当起了保护妈妈的责任。旗下艺人有难,我当然是义不容辞第一时间出手相救。记得有一次我妈妈跟我说,嘿嘿,这又涉及到演艺圈黑幕了:我妈妈都50岁的人了,在片场搭戏的演员居然要求“吃我妈豆腐”。我妈在电话中很委屈地跟我说起这事儿,我立马儿第一时间打电话给那个不入流的演员,告诉他,我是我妈的经纪人,如果下次再有同样的事情发生,就如何如何之类的。果然,从此之后我妈在片场清静多了。
我是信佛的人,我相信轮回。小的时候我去老师家练歌,上台表演什么的,都是我妈妈陪着我。太累了走不动了就是我妈妈背着我。我还记得有一次上台表演完之后,在后台一个导演对我说:“邵进(我的原名)啊,你一定要成功啊,不然,第一个就对不起你妈。”
现在的我在演艺圈沉沉浮浮9年仍然一事无成。可是唯独在孝敬妈妈这件事上我觉得自己很骄傲。生命是一个轮回——小时候妈妈是我的保护神,而现在,我是妈妈的保护神。我觉得很骄傲。
当然,妈妈现在依然在为我担心,我仍然是她心中长不大的孩子。包括这次“裸替”事件,整个过程中,她头脑中的那根弦一直绷着,就没放下来过。包括这次出书也是。她特意打电话给出版方说:“小珊在这本书里面没说什么吧?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你们一定要删掉啊。不好删就干脆别出了吧。”
我从来也不是一个听话的女儿,大家又看出来了哈。
一部戏演员(1)
《春天花会开》在北京台播完之后,在北京地区达到了%的收视率。我也开始被一部分观众所认识。
我觉得这个片子就像是我命运的一个隐喻,我相信我的演艺生涯会有花开的一天,只要我坚持下去。
只是等待的过程太漫长了,尤其在这个时候,也可以算是一个在屏幕上混了个脸熟的演员吧。在有一定的关注度的时候再加把劲儿,遇上个好本子好剧组,说不定就出来了。很多演员都是这样。不可能一开始就碰上大导演、好本子,一开始就担当主角,一炮而红。这样的神话在演艺圈并不多见。
可以说,《春天花会开》给了我一个机会,抓住这个机会我可能就上去了。但是如果抓不住,我可能会比之前更难过。因为这个时候你已经有一定的知名度了,对于观众而言,一方面固然是脸熟,另一方面却意味着已经失去了新鲜感。对于导演而言,知名度高的演员担当主角,然后再搭配几个有新鲜感的角色推新人,这是一个剧组经常采用的演员组合方式。所以如果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抓住机会上位成为前一种明星演员,那么我在演艺圈的位置会很惨,因为我已经回不去了。
就像做唱片一样。在唱片界有“一张唱片”歌手,可能第一张唱片推出来反响很好,但是却迟迟不见第二张唱片,然后很快就淡出人们的耳朵。当然“超女”除外,虽然某些“超女”的第一张专辑到现在都迟迟不见,但是她有固定的粉丝群,有耐心一直等下去,这是特例。唱片界更多的是“一张唱片”歌手。他们缺乏的并不是实力,而是机会。和歌手是同样的道理,一个电视演员如果要在电视屏幕上站稳脚,第二部作品是关键。时间上必须紧,然后还要遇上好的本子、好的角色和好的导演。不然的话,这个机会一错过,半生不熟,新不新旧不旧的,就很难出来了。
太难了!不然为什么说浮出水面的只是冰山一角呢?有一次去西安见组,趁着工作间隙我跑出去在西安市转了转。我一直很喜欢古装的东西,所以在秦宫广场的时候特意穿上套将军服留影。结果一个男游客居然趁我摆造型的时候居然偷拍我,我反映过来之后立马对他大声嚷嚷着说:“哎!不准拍,我可是有肖像权的!……”那个男生理都不理转身就跑了。“哎,拍照没关系啊,我还可以给你签名的,我给你签个名吧。”那个男生回头看了一下,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可能以为我在学某些明星说话,笑了笑,跑了,反倒是我自己懊悔了半天。我可能是太需要观众的肯定了,所以才会这么着急向大家介绍自己。
如果说《春天花会开》是我立足屏幕的作品,那么演完《春天花会开》之后我迫切地需要第二部作品来站稳脚跟。不然的话我和大多数演员一样,马上就会淡出人们的视野,在一个剧组中的价值还比不上一个新人。
对于大多数演员而言——像莎朗·斯通那样能坚持到40高龄的演员不算——演艺生涯其实已经结束,可以考虑转行了。
我一直在等待着可以让我站稳脚跟的第二部戏的出现。那段时间,人的神经老是绷着一根弦,心情也是高低起伏不定:一下子觉得成名指日可待,幸福日子就在眼前;一会儿又害怕自己从此淡下去了,很难再有出头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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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戏演员(2)
我那时候还兼广告模特的工作。拍广告除了钱来得比拍戏要远为轻松之外,另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保持一定的曝光率,对于我们这样随时可能被观众遗忘的演员而言,这点很重要。但是我拍完《春天花会开》之后广告明显地减少了,甚至比出名之前更少。我特意去问了一家广告代理公司是怎么回事儿,然后人家回答说:因为现在我也算有了点名气了,所以广告商觉得我的价码肯定会涨上去了,不敢请。
如果不及时地推出第二部深入人心的作品,我的处境将会很尴尬。我未来的道路将会很艰难。我已经感觉到了。
。。
等待花开(1)
预想中的站住脚跟的第二部戏一直迟迟没有到来。我依然和众多的新人一样忙着跑剧组,试镜。在演戏上,我其实一直自信和自负,可是残酷的事实摆在眼前,天时、地利、人和,不管欠缺的是什么,总之,我的机会稍纵即逝,我已经可以看到我在这条路上的前程了。
这是一个漫长的、考验人耐心的、等待花开的过程。那段时间我不知道自己都是怎么度过的 ,我在日记中鼓励自己坚持下去,告诉自己“总有一天,我会很成功,让别人看到正的、善的,个人奋斗是会成功的!女人一样很强大。”可是现实又不由我不怀疑自己的明天。因为甚至连最起码的日常生活,我都无法从容面对,而一直过得磕磕绊绊紧巴巴的。
我和我现在的老公说起过去的那段日子,我说我就是那会儿开始瘦下来的。在拍《中国女足》、《春天花会开》的时候我其实还是很结实的,镜头上显得有点胖,是到后来才瘦的。
老公问是不是发现自己上镜显胖所以可以减肥啦。我说不是,真的不是。我有时候一天都不能吃上一顿饭,一饿就是三两天,饿了只能就着自来水笼头猛灌自己生水,因为实在没钱吃饭,连买瓶水的钱都没有。
其实这样的苦日子并不是我一个人在过。去问问那些揣着明星梦的北漂一族,谁没有过过我这样的日子?当然,从身份上来说我不是北漂,我随时可以找父母伸手,是我自己选择了这样的日子,是我自己在“自虐”,但是我并不后悔。我从18岁接拍第一部戏之后就自立了。这是我很引以为豪的。虽然我没有读过大学,但是我并没有成为家庭的负担,我用我自己的双手在养活自己。我很自豪。
当然,对着妈妈,我还是要打肿脸充胖子死要面子说自己是在减肥啦。其实每个孩子都有妈妈不了解的一面,我觉得。
吃苦并不可怕,物质生活的压力是有形的,也是有限的,但是无形的精神压力老是绷得紧紧的,我都怕自己哪一天会绷不住。
先说说广告。见广告代理是很头疼的事。有一次我因为脸上长了一颗痘痘,但是片子马上要拍,怕影响上镜效果,所以被刷下来了;还有一次是因为抽烟,显得脸色不太好,于是又被拒了。理由千奇百怪,但是结果都是一样的。还有的是虽然拍了,但是不到最后一天,谁也不能保证一定会见面的那种,就更气人了——早知道还不如不瞎折腾呢。隔三岔五地会有一些活干,但是谁也不能保证拍了的片子一定能用。当时的一篇日记刚好记录了这样的情况:
2000年1月4日 星期二
给王蔷打电话,问她2月版《时尚》的情况。她说只用我和刘子怡的照片。就是我穿三文治的晚礼服站在桌子上,刘子怡穿三文治西服站在桌旁我们一起照的照片,而且只用一张,有可能占一张时尚最大篇幅。如果要用只用一张我和刘子怡的照片,那么张海鹰和方静不就白拍了吗?所以说圈里就是竞争厉害,没有什么公平而言。挺残酷的!
我的招聘如果刊登是在《时尚》2月版情人节《超越时空爱情宣言》栏目。
愿上天保佑我的招聘能让王蔷的总编通过刊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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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花开(2)
我们每天都在被别人挑挑选选。那些靓丽、光鲜的时尚照片的背后,读者一定不知道我们曾有过的担心和祈祷吧?所以说,风光是台前的,心酸都藏在背后了。拍戏也是这样,每天的生活就是见组、试镜,然后得到一些有名字、没有名字的角色,这个剧组呆两天那个剧组拍三天……日子长得好像看不到头。这两则当时的日记应该最真实地记录了我当时的感受:
1999年12月28日
明天去德非公司见组,是新加坡公司来大陆挑演员,如果选上,就与该公司签一年的约,到新加坡呆一年拍戏。我当然希望被选上,但不行也不会太伤心,因为我早已习惯了作为一个演员总是被选来选去,成败得失已变得习以为常,极为淡漠甚至麻木。
1999年12月29日
今天本来是去见新加坡人的组,没想到早上关军来电话说唐山有个类似《快乐大本营》的综艺节目要我去做节目!天啊!还在睡梦中的我真是激动万分!我还从来没有参加过这种节目呢!我真是太高兴了!
这就是我等待花开时候的心情。一次电视节目能把我激励到天堂,觉得自己离梦想只有一步之遥,一次次见组又让我淡漠甚至麻木,再也不想承受这种被挑选的生活。这些年沉沉浮浮的经历,起起落落的心情,在这两天的日记中都体现出来了。可以说,这两天的经历其实浓缩了我9年的演艺圈生涯:有时希望,有时失望。生活像一出戏,永远猜不到下一幕是悲剧还是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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