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楚歌的手轻颤了下,在半空中划了个弧线,硬是收了回来,他放开了纳兰潃甄,昂首举步,走出了大殿。
纳兰潃甄望着那人的背影,她竟然觉得那人的背影满是一份孤寂与落寞。
竟似半点也没有为梁国的臣服而流露出丝毫的满足。
这个满腔野心称霸蓝月的男人,到现在,他还有什么可不满足的?
放眼蓝月还有谁能与之抗衡,莫离吗?
不,区区一个晋国,又岂能抵挡楚歌的数千万大军。
想着,纳兰潃甄忽然震颤了下身子,难道那男人——
想起方才楚歌看自己的眼神,那情难自控的举动。
纳兰潃甄岂会认为楚歌真想要她,只是,也许,他仅仅是在她的身上联想了什么,亦或者看到了什么相似。
会吗?
楚歌的心里,莫非还有那人的存在。
一个被他在七年前伤害至深的女子——龙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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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③
斜阳飞入间,满室的旖旎春光,令那人的脸上,扬起淡淡的笑,手轻抚上身旁人儿的睡颜,眼眸中盈满幸福——
丫头,这七年很辛苦吧。
为我,你离开了一手创立的金乌门。
为我,你放下了对你娘亲的许诺。
为我,你甘愿幽禁在这雾灵山上。
我赫怜祁何其的有幸,能拥有你,能让你如此的付出。。。。。。
那人挪动了下身子,更为依偎入他的怀中——
看着她的睡容,脸上虽有浅笑萦绕,却无法挥去那眉宇间的纠结。
手拂过那两道秀眉,指尖轻颤了下,他豁然从床榻上起身。
回身,低眼看着她——
丫头,我不想成为你的牵绊,不想成为捆住你的牢笼。
你渴望自由,你喜欢无拘的生活,你有必须去完成的心愿。。。。。。
而我——
望着掌心处的青芒,赫怜祁笑了,无奈的笑,带着点森冷。
从床榻上起身,他向着房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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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外,何白苏早已静候多时,见那人出现,忙迎了上去,他单膝跪地:“帝。”
“白苏,看来你是察觉到了。”赫怜祁瞧着跪在地上的何白苏,又望向那趴在院中的斗狼。
小家伙戾气收敛,一对兽眸却仍是紧紧地,戒备的盯着那不远处的男子。
赫怜祁轻扯了嘴角,收回目光,重新看向何白苏,“白苏,她如今的伤势,可真痊愈了?”
“已经痊愈,只需再服用几帖药巩固下便可,请帝放心。”
“那就好。”赫怜祁应着,目光划过天空,看向那坐在屋顶的绿发黑衣男子,“这七年来,想必你也没有让她闲着。”
“那娃儿的资质还算不错,七年时间斗界倒也可以收放自如,那魂链更是使得出神入化,即便金龙未有觉醒。以她目前的力量,蓝月上想要伤到她的,恐怕也得以命相搏。”
赫怜祁笑着收回了眸光,“时间也差不多了。”
“帝,你难道要离开?”何白苏望着他。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赫怜祁仅是给了何白苏一个淡雅的笑,“这是七年前,她说与我听的话。”
“帝,要去何处?”
“来自何处,回自何处。”
“帝。”何白苏双眉一拧。
“白苏,我是不是很怯弱?我想,我真的是被千年的岁月,磨平了菱角。”赫怜祁自嘲的一笑。
“帝,白苏又该如何对那丫头说,你这般的离开,那丫头岂能承受,七年等待,得到了竟是你的再次离开。帝,白苏不忍啊。”何白苏目中泪光闪现。
赫怜祁仅是望着何白苏,却未有给他任何答案。
良久后,长吁出一口气。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赫怜祁笑了,笑得满足而幸福,“她知我懂我,自会明白我此番离去的心意。”
“白苏知道了。”何白苏点着头。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走了。”赫怜祁回首,望向那间属于他们的小屋,眼底有的是一抹浅浅的伤,淡淡的愁,却又是满含着最为灿烂的笑。
何白苏目送着那人的离去,他举目,看向屋顶上的男子,“看来我们也该准备准备离开了。”
携呈低眼,看向何白苏,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浮着一层薄薄的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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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琴刹有消息传来。”绝刹快步上前,来至那站在窗前的人后。
“说。”楚歌伸手,沾着一片枯叶,又是秋天了。
已经有七年了吧。
“人已经找到,目前琴刹正带那人前来梁国。”
“找到了?”楚歌回身,看向绝刹。
“是,找到了。”
“那就好,那就好。”楚歌轻叹了一声,向着殿外走去。
“帝。”
“你去告诉琴刹,无需前来梁国,直接将那人送往燕国,本王明日就返回燕国。”
绝刹望着那已经走出宫殿的男子,眸中有着一丝的混杂拂过。。。。。。
未敢多想,她站起身,疾步向着殿外走去。
走在庭中小道,楚歌举目看向远方。
红霞伴着那飘零而下的落叶,为这萧瑟的秋季,添了一抹的绚烂,迷了世人的眼。
沾着那片片落叶,黑眸幽幽浮上了笑容——
举目,孤鹜掠过漫天红霞,留下一抹淡淡的白影。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从旁传来的声响,不禁令他侧目望去——
只见那亭中,站着一人,那纤细的身影,在这红霞之中,竟是带上了点不实。
仿佛她也不过是一缕梦中魂。
再次迈步行去。
“又是秋天了,又是万物皆枯之际。”纳兰潃甄轻叹了一声,然,在枯叶沾身的片刻,脸上浮上了纯美的笑容。
眨动着水亮的黑眸,竟是孩子般的与那些飘然落下的枯叶,舞动了起来。
望着那随叶而舞的人,他的脚步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
美艳的笑容,妙曼的身姿——
记忆深处,某一道身影,某一个片刻,竟是与此情此景相融交替。
'楚歌,你快看,这白梅居然开了。'
银铃般的笑声,绕耳不去。。。。。。
她就似从未离开过,总是能轻易的出现在他的眼前,出现在每一个角落。
七年了,你究竟是生是死?
叶落地的瞬间,舞动的人儿突然静了下来,只是低眼,瞧着那躺在地上的落叶,一滴一滴晶莹的泪珠,就这样滑出了眼眶——
在叶被风卷起的瞬间,她也跟着跑出了亭中,仅仅是数步的距离,她便又停了脚步,有许意外的望着那不远处的人。
楚歌在对方的视线中,举步上前,细眯的凤眼微展,脸上不变是那一抹真假难辨的笑意,“是不是本王打扰了潃甄的雅兴。”
“大王。”纳兰潃甄收了心神,走至那人的身前,盈盈一拜。
“起来吧。”楚歌望着身前的女子,在她的脸上,只是浮着一层淡淡的伤。
“臣妾不知大王到来,未能远迎,还望大王恕罪。”纳兰潃甄举目,看向楚歌,说道。
“本王来的唐突,潃甄不必在意。”楚歌回身,眺望那不远处仍是随风而曳的落叶。“没想到这枯死的落叶,竟然也能惹来那一曲曼舞,也不枉它来这世间走了一遭。”
“臣妾不过是随性而舞,倒是让大王见笑了。”
“本王可并非是说笑。”
纳兰潃甄怔怔地望着那一脸笑意的男子,“世人都说燕王楚歌冷酷无情,雷霆手段更是令人闻风丧胆。若是让他们看到大王的和悦笑容,定会不信。”
“那潃甄可是怕本王?”楚歌睇着她。
纳兰潃甄摇摇头,又点点,“怕,可也不怕。”
“这话新鲜。”楚歌笑道。
“潃甄怕大王,可有时候有觉得大王实则也不过是个可怜人。”
“本王可怜?”楚歌双眉一挑,目光沉凝的望着她。
纳兰潃甄举目,对视上楚歌那犀利的目光,“大王心中可是有所满足?如今蓝月之上还有谁能与大王相抗衡。”
“不就是你那位好师兄,晋国太子么。”
“莫离?他固然有那个心,可也已经没有那个力。”纳兰潃甄摇头。
“本王的敌人多了,你又能知道多少。”楚歌回眸,“如今看似蓝月尽在我手中,可有时候本王却觉得,自己手中握有的仅是一个空壳。”
“大王是个可怜人,拥有天下人所没有的,可也失去了天下人所拥有的。”
淡淡的话,却令楚歌身子轻颤其间,他侧目,看向身旁的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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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④
淡淡的话,却令楚歌身子轻颤其间,他侧目,看向身旁的人儿——
仅是一眼,便又收回了目光,遥望那更为红艳的天空。
纳兰潃甄略往前走了一步,站在楚歌的身侧,与他一同举目看向远方。
那被红霞所染的天空。
“夕阳无限好,只可惜也不过是一瞬间的灿烂,让人就算想留也留不住。”
“潃甄似乎满腹心事。”楚歌回眸,看向那身侧之人。
“大王难道就没有心事?”纳兰潃甄抬头,对上他的目光。
楚歌淡淡的一扫眉,勾起唇角,道:“很难得,你见到本王居然没有马上离开。”
“臣妾的心思就这么明显?”纳兰潃甄蹙眉。
楚歌却并未有给纳兰潃甄任何的答案,仅是收回了眸光,侧头,望着那不知何时落在自己肩头的枯叶。
本欲要去取下,却不料那从旁而来的小手,竟是比他先一步,沾着那片落叶而离——
楚歌顺着那人的手臂,往上看去,只见她眼底的忧与伤,在瞧着落叶时,愈发的深邃了。
“女人的心,看来本王是永远无法猜透了。”
纳兰潃甄抬眼,看向楚歌,“大王不懂女人心,还是不愿懂?后宫佳丽三千,大王想要懂,岂会没有机会。”
“大王清楚潃甄心里想些什么。”
楚歌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收尽,目光如炬的看向她,“潃甄是个聪明人,何种话该说何种话不该说,心里头自然清楚。明日本王便要返回燕国,你也回去好好的准备准备。”
语落,他便返身离去。
纳兰潃甄望着那道远去的身影,淡淡的愁,覆盖了整张脸,“明日便要离开了。。。。。。”
枯叶顺风而起,在她的眼底飘飘摇摇,手掌慢慢地合拢——
“蓝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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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望着一室的清冷,她站在窗口,遥望那被雾气所笼罩的山峰——
“清丫头,时候不等人,我们也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何白苏站在房中,望着那伫立于窗边的人儿。
清清回身,浅浅的笑萦绕在眉宇间,“师父,他什么都没有留下,就这么走了,是吗?”
“帝说,你知他懂他,自会明白他离开的原因。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是吗。。。。。。”清清轻扬双眉,“我宁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或许那样才能让他留下,或许。。。。。。”
“清丫头。。。。。。”何白苏心疼。
“我没事。”清清举目,一笑,“好了,也确实是该走了。”
“嗯,那为师就先去外头了。”何白苏暗叹了一声,离开。
清清望着房中的一切,这里有她七年来的所有思念,仿佛那些岁月亦不过是昨日事。
清楚的在眼底徘徊不去——
手不觉中抚摸上黑玉镯,轻轻地一叹:“你走了,为了我,选择离开。。。。。。傻瓜,真是傻瓜。。。。。。”
深深地吸了口气,目光幽幽转沉转深,她挺起胸膛,迈步向着房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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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大王——”
“嘭嘭嘭!”
“大、大王——”
楚歌从大殿中走来,看着那躺在地上,挣扎的侍卫,目光一厉,举目,看向正迈步进入殿中的男子——
那一头红发,那张怎么看都怎么讨厌的脸,七年了,这男人竟是一点都没有变。
唯一变得大概就是他那一身不变的红衣,如今却是变为了碧绿——
楚歌挥了挥手,撤下了那些进入殿中的侍卫。
赫怜祁含笑的望着距离自己不过数步之隔的男人,七年的时间,他似乎愈发的霸气了。
凶猛的气势,仅是一眼,便能让人臣服。
不得不承认,楚歌确实适合做这蓝月的主人。
“看来你对于我的出现,并没有我想象当中的惊讶,是猜到我会来,还是说你已经将自己的七情六欲控制收放自如?”赫怜祁看向那个镇定自若的男人。
“本王很好奇,你为何要来,来的目的究竟是?”楚歌不答反问,他内心的惊骇岂是三言两语能道明的。
“若是我说,我是来为你所用,助你夺得这个天下,你可信?”赫怜祁拂过衣袖,举目,淡笑而立。
“你?助我夺天下?”楚歌挑眉,旋即大笑出声:“哈哈——这是本王这七年来,所听过的最好笑,也是最为可笑的笑话。”
“非是笑话,而是出于我的本意,此番前来,我助你夺取天下,当然,也不会完全没有条件。”赫怜祁神行自若,并不为楚歌的讽刺有丝毫的变化。
“如今这天下,可以说已尽入我手掌,你凭什么来与本王谈条件,夺天下。赫怜祁,你该知道,本王最想要的是你的项上人头。”楚歌目光犀利阴鸷的扫向他。
“燕王何必吓唬我,我这颗脑袋,对你来说也仅是能发泄一时的痛恨,却不能为你解除心中的郁结,何必为了一时的痛快,抱着一世无法解开的结?孰轻孰重,你心里头自是明白清楚。”
“好,本王倒是要听听看,究竟你能为本王带来什么!”楚歌一甩衣袍,大步上前,坐在龙椅上,俯视着下方的男子。
赫怜祁上前几步,举目,看向那高居在上的男人,一笑,“如今蓝月虽说过半已入你手,可南有秋水阁金乌门,北有藏格伦率领的百万大漠雄狮,西有晋国莫离,这个天下,当真已尽入你手?若是,燕王为何迟迟不愿意登基称帝,仍是以一个小小的燕国燕王自称。”
楚歌目光在赫怜祁的话中,深邃内敛,却又不减其的精锐,“那些不过是螳臂当车,岂会令本王放在眼中。如今梁国为我所有,晋国也不过苟延残喘罢了。至于藏格伦的百万雄师,确实让本王有些头痛,可也不至于让我束手无策。秋水阁金乌门,那就更不用说了。”
“那你心里头在顾忌什么?”赫怜祁狭长的眸子,闪着自信的笑。
“本王有何顾忌!”楚歌手紧握龙椅,“普天之下,还有谁能与本王为敌!”
“楚歌,你想要金龙么?”
“金龙?”楚歌目色一沉。
“能真正令天下人臣服的,唯一金龙帝君,你顾忌的不也是这个么?你这些年来处心积虑的寻找秦修枫的后人,不正是为了弄清楚一切么?”赫怜祁不急不缓的说道。
“这世上还有何事,是你所不知的?”楚歌细眯着凤眼,紧盯着那大殿中的男子。
他确实没想到赫怜祁,竟是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