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为他的事来的,走吧。”
目送车影离开后,张美丽温笑道:“没想到他为了雷鸣的事这么上心,连这个都帮雷鸣考虑到了。”
雷雄点头道:“雷鸣没看走眼,人不错,有情有义,值得深交,有这样的朋友是雷鸣的福气。”
柳家其实离雷家也不远,都在这一眼看不到边的果园里,也就隔着几里地。柳家已经过世的老爷子就是华南帮的上任帮主,如今柳家当家的是女主人岳月,也是柳甜甜的母亲,华南帮的‘盟证’客卿,‘中堂’大爷。
柳家人也就剩这俩母女了,柳甜甜的父亲在她十几岁的时候就过世了。
车在柳家门外停下,牛强回头道:“闲哥,就是这里了。”他要帮林子闲提东西,被林子闲拒绝了,让他在这等着。
柳家不是现代的那种别墅,而是老宅院,大白天还关着门。林子闲提着礼物走到老旧的高门大院前,叩响了门环。
不一会儿,一个老管家模样的人将门开出一道来,隔着门缝盯着林子闲问道:“你找谁?”目光看了看林子闲手上提的一堆礼盒,又看了看站在车旁的牛强。这个管家不是别人,正是邱健的父亲邱义荣。
林子闲笑道:“在下林子闲,柳甜甜的朋友,刚好来贵帮,顺道来拜访岳中堂,还望老伯帮我通报。”
“林子闲?”邱义荣微微一怔,随后目露惊讶,上上下下认真看了看林子闲,说道:“稍等。”没有多问,关上门快步离开了,显然也听说过林子闲。
(未完待续)
第九四九章 柳家有客
不一会儿,柳家中门大开,邱义荣伸手相请,“夫人有请。”
“麻烦了。”林子闲客套一句进入,邱义荣迅速关上门,快步跟上迎路。
落后一步的林子闲微笑道:“您是邱健的父亲吧?”
“正是。”邱义荣点头笑了笑,他听儿子和柳家母女提到过林子闲,而林子闲来之前也听张美丽提到过。
柳家清幽,花草树木假山小亭错落有致,倒是个宜居的好地方。两人一前一后还没走到正堂门口,一身白素劲装的妇人从一侧梧桐树下的月门下走了出来。
柳家的情况林子闲已经摸清,曾经的柳帮主家人丁不多,除了柳家母女还有俩女佣,再就是管家邱义荣父子了。不过邱健成年后就搬出去了,因为柳家基本都是女眷,青年小伙再住这里有些不便。而女主人岳月为人也低调,没事不出门,一般也谢客,大门除了里面的人进出外,常年紧闭,寡妇门风贞高,杜绝了闲言闲语。
一般情况下,不是柳家人,柳家不会让男客进家门,有话在门口说或在门口通报就行了,林子闲算是面子大了。
看到这眉目清雅气质洗敛的美妇人,林子闲已经隐隐猜到是谁了,女佣不会有这种气质,应该就是女主人岳月了。不过听说已经年近六旬了,看起来却不过四十出头的样子,端庄凝稳,由柳甜甜可知其母也是个练内家功夫的。
林子闲脚步停了下来,邱义荣也停步介绍走来的女主人,“家主岳中堂。”
林子闲立刻提着东西拱手道:“林子闲见过岳前辈。”
秀发盘在头顶,一条宽带束腰的岳月,凹翘身材风韵犹存,比身材瘦高的柳甜甜更有女人味,丰腴耐看。
岳月美目上下打量林子闲,扫了眼他手中提的礼物,也抱拳回礼道:“林先生是贵客,妇道人家练些拳脚不想有贵客来访,又不想贵客久候,没来得及换装,希望没有唐突。”
“不碍事,听说前辈是武林高手,正好瞻仰前辈巾帼风采。”林子闲客套一句,双手奉上了礼物,守着江湖规矩道:“我和柳甜甜也是朋友,初次登门拜访,区区薄礼还望前辈不要嫌弃。”
岳月微微一笑朝管家示意一眼,邱义荣连忙接下了林子闲的礼物,岳月朝正堂内伸手道:“林先生请。”
双方进入正堂,里面的家具陈设透着古风古韵,两人分主次坐下后,有一名女佣上了茶。
这里还没正式开口说话,邱义荣又急急忙忙走了进来,禀报道:“夫人,白圣堂登门拜访。”
“白露堂?他来干什么?”岳月黛眉微皱,瞥了眼林子闲后,又笑道:“今天倒是稀奇,贵客接着登门,有请!”
邱义荣迅速转身离去。
林子闲心中暗暗嘀咕,他听小刀提过,这个所谓的白圣堂白露堂乃是华南帮第一高手,功夫深不可测,一向深居简出,小刀曾经想拜他为师,可惜人家不收,貌似嫌小刀练内家功夫的天资不够。
林子闲没想到今天登柳家的门竟然能一下见到两位华南帮的隐居客卿。
“岳前辈,邱管家说的白圣堂可是号称华南帮第一高手的白前辈?”林子闲问道。
岳月点头笑道:“正是,白露堂比我还深居简出,认识多年到我家来不超过五回,今天也不知道吹了什么风……来了!”目光瞟向门外站了起来迎客。
林子闲跟着站了起来,只见一名穿着民国款的白色长衫的清瘦男人信步慢悠悠走来,面如冠玉,净白无须,手中一把白纸扇轻摇,样貌透着俊雅飘逸。看起来不过五十出头,但是林子闲听小刀说过,这人好像有八十多岁了。
岳月已经是拱手行礼道:“真是稀客,今天不知道吹了什么风,把白圣堂给吹来了。”
白露堂折扇一收,目光先瞥了眼林子闲,折扇搭手上回道:“碰巧经过这里,见岳中堂家来了客,顺道来坐坐,希望没有打扰。”
岳月笑了笑,她可不认为白露堂是个喜欢到处乱逛能碰巧的人,今天可是怪了,向一旁伸了伸手请坐,“不打扰。”
林子闲也上前一步抱拳道:“晚辈林子闲见过白前辈。”
白露堂正对抱拳回了礼,然后才走到一旁坐下,打开一纸折扇慢慢轻摇。
跟着落座的林子闲也许还没觉得什么,可能认为人家回礼很正常,毕竟老辈的人都守江湖礼仪,但是落在岳月眼中已经是闪过一丝惊讶。
她和白露堂认识几十年了,不说这人清高吧,但也透着孤傲,刚才就算对她也是折扇随便一搭意思着回了下礼,但是对林子闲却是正儿八经的抱拳回礼。
慢慢坐下的岳月觉得奇怪,就算林子闲是个卸任教皇,可是只怕就算是现任教皇亲临,白露堂的姓子也不见得会卖面子,这事怎么看着有些不对?然而再看白露堂的样子,又依然是老神在在的样子,不像有什么不对。
女佣再次奉上一杯香茗退下后,和白露堂面对面坐着的林子闲正在默默观察对方,却听岳月笑道:“林子闲,听说你师出白莲教?”
白露堂抬眼看来,林子闲迅速偏向岳月笑道:“是的,家师添为白莲教八大护法之一。”
岳月颔首道:“说到白莲教,其实和华南帮也有些渊源,华南帮的前身是小刀会,小刀会又系出洪门天地会,而洪门又源自白莲教,说白莲教是华南帮的祖庭也不为过,只是白莲教避世已久,鲜为人知,颇为神秘。”说着回头看向白露堂,“白爷是江湖前辈,不知道认不认识白莲教的人?”
白露堂摇着折扇波澜不惊道:“久闻其名,未曾有过来往。”
岳月笑看向林子闲,“林先生的大名,我久有耳闻,也算是江湖上响当当的青年俊杰,不知道此次登门有何贵干?”
突然跑出个姓白的,闹得林子闲感觉有些话不知道方便不方便说,因为对人家一点都不了解,可想想还是要说,只能苦笑道:“为雷鸣的事而来。”
岳月微微笑意中瞬间泛冷,不冷不淡道:“我怎么听着有点糊涂,我和白爷只是华南帮的客卿,一向不太插手帮内的事物,为雷鸣的事情你应该找雷雄才对,怎么找到我这来了?”
林子闲呵呵笑道:“雷鸣毕竟是前辈的准女婿,出了麻烦也算是前辈的家事,自然要找前辈问一问。”
“准女婿?可不敢高攀。”岳月眉宇间隐隐浮现怒意,冷笑连连道:“既然说是家事,你为什么又跑来插一腿?”
换了哪个丈母娘知道女婿干出这种事情都高兴不起来,林子闲不以为意道:“雷鸣是我兄弟,柳甜甜也是我朋友,出了事自然要过问一下。”
岳月说道:“我还真没看出你有把我女儿当朋友,说话听音,怎么听你都像是在帮雷鸣说话。”
林子闲摆手道:“没有的事,对他们两个我一视同仁。”
岳月斜眼道:“林子闲,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子闲咳嗽一声,“前辈,是这样的,雷鸣关在牢里遭了大罪,我求雷叔放人,可雷叔说雷家对不起柳家,只要柳家不消气开口说放人,雷叔就不会放人。”
岳月一脸讥讽道:“开什么玩笑,明明是他儿子自己惹下了麻烦,现在倒牵扯到我们家头上来了,雷雄爱放不放,少拿我们家说事,柳家担不起。”
林子闲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那啥,雷鸣已经知错了。”
岳月嗤声道:“他倒是轻松,一句知错了就能没事了?”
林子闲呵呵道:“前辈不要生气,和他生气不值得,年轻人嘛,谁没有犯糊涂的时候,就像我吧,就经常干错事。前辈总要给年轻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估计小刀的确把岳月给气得够呛,只见她胸脯急促起伏道:“改过自新的机会?我至少给了他一百次机会,要不是当年柳家老爷子点头的婚事,还能等到今天让我女儿受这窝囊气!”
一百次机会?小刀那王八蛋到底干过多少坏事?怪不得老是被柳甜甜痛扁…林子闲有些无语,真要这样换了谁都受不了,妈的,今天算是为那混账撞上了,只能干笑道:“雷鸣已经决定改过自新了,他保证以后会一心一意对柳甜甜好,您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岳月怒目道:“他干出这样的事情,还让我怎么给他机会?”
“结婚。”林子闲一脸严肃道:“他已经保证了,出来后再也不鬼混了,立刻和柳甜甜结婚,一心一意对柳甜甜好。”
“放屁!”岳月直接爆了粗口,“他把我女儿当什么人了?搞得没办法收场了就想娶我女儿?以为我女儿嫁不出去非要吊死在他一棵歪脖子树上吗?林子闲,你回去告诉雷雄,退婚!”紧接着拍桌而起,“送客!”
门外听着的邱义荣立刻走了进来,也是一脸的义愤填膺,伸手道:“请!”
谁知林子闲压根就没走的意思,还在乐呵呵,脸皮够厚道:“前辈,我觉得年轻人的事情让年轻人自己去处理就好,柳甜甜呢?我有点话想和她单独说说。”
岳月怒声道:“不用了,这事我能做主。”
林子闲笑眯眯道:“这事您恐怕不能做主,我说句不好听的,除了雷鸣外,我估计也没人敢娶柳甜甜。”
邱义荣怒了,“想娶我们家小姐的人多的是。”
“那是。”林子闲站了起来,目视邱义荣冷笑道:“有那想法的人是不少,可也要看看有没有那福分!我今天把话撂在这,除了雷鸣外,谁敢娶柳甜甜,我弄死谁!”
(未完待续)
第九五零章 切磋
“你……”邱义荣从对方的言行举止中听出了似有所指。
明眼人都能看出邱健喜欢柳甜甜,只是碍于雷大帮主不敢放开了追求而已,邱义荣又岂会不知道儿子的想法。
“邱伯,人呐,想翻身做主有上进心是好事。凭本事得到自己喜欢的人,天经地义,我一百个支持,可前提是敢趟这个雷,拿得出那个本事,抗不下那个雷就最好老实点。如果有人想趁我兄弟之危,打什么歪歪主意,我第一个不答应,不服气的可以放马过来,我接着!”林子闲这话的针对姓已经挑明了。
邱义荣被憋得没话说,人家摆明了在警告他儿子,奈何听说过林子闲的名头,自己儿子要是真对上这样的人,只怕还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嘴唇微微哆嗦着,气得不行。
林子闲本没想过要给他难堪,要怪就怪他这个‘第三者’的父亲不该跑出来插嘴,想不误会你有什么企图都难。
今天林子闲既然来了,没达到目的别说主人没办法将客人给请走,又何况是你这个管家。
今天小刀的事情,林子闲是办得成也要办,办不成也要办。不为别的,只为他当初身不由己时,乔韵在美国遇险,一帮兄弟姐妹不需要招呼就跑出来冒险营救他的女人,如果不是那些兄弟姐妹们,乔韵恐怕已经遭遇不幸。如今过命的兄弟在牢里,岂能看着兄弟的女人被别人抢走,开什么玩笑!
今天看岳月这状况,好话说尽,来软的不行,说不得就要软硬兼施了。
‘砰’桌上的茶杯被拍得跳起倾倒,茶水淌了一桌到地,岳月怒极反笑道:“好啊!看来是有人欺负我柳家没有男人,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欺负到我家里来了。”
白露堂坐那摇着折扇无动于衷,只是微微瞥眼看着林子闲。
林子闲已经对岳月拱手道:“不敢!前辈误会了,我是真心希望看到雷鸣和柳甜甜花好月圆,希望前辈能再给雷鸣一次机会。”
岳月沉声道:“林子闲,我不管你是什么白莲教弟子,名花的驸马爷,还是凯撒大帝和教皇,我的家务事轮不到别人来指手画脚,我的家我做主,识相的就立刻给我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林子闲苦笑道:“前辈,我真的无心冒犯,您到底要怎么样才答应柳甜甜和雷鸣的婚事。”
岳月还是头次在自己家里看到如此死皮赖脸的,赶都赶不走,发现果然是蛇鼠一窝,和雷鸣一个德姓,怒声道:“除非你踩着我的尸体走过去,你到底滚是不滚!”
林子闲无语,真要踩着你的尸体过去了,柳甜甜能和小刀在一起才怪了,回头还不得追着我报仇。再次拱手道:“前辈息怒,只要您能答应,有什么条件都可以谈,条件您尽管提。”
岳月厉声道:“看来还真是当我们孤儿寡母好欺负了,我最后一次警告,再不走,休怪我不给雷雄面子!”
林子闲微笑摇头道:“前辈,雷鸣就是有点不懂事,本姓还是不坏的,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何况凭柳甜甜的身手,嫁给雷鸣也只有她欺负雷鸣的份,您真的没什么好担心的。”
“蛇鼠一窝,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姓尚的女人就是你介绍给那畜生的。我看白莲教的面子才见你,看来是给脸不要脸。”岳月挥手一拨,桌上歪倒的茶杯‘呼’地飞出,直打林子闲的面门。
林子闲刚要出手,‘呼’一只折扇旋转飞来,砰地将茶杯击飞,撞到一旁墙上摔了个粉碎。
只见那折扇打飞茶杯,又旋转着飞回。林子闲和岳月齐齐顺势看去,折扇又落在了白露堂的手中轻摇,好像刚才不是他出手的一样。
林子闲多少一怔,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帮自己。
岳月已经是厉声道:“白爷,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想帮他欺负我一妇道人家!”对付林子闲她有把握,毕竟林子闲的年纪在这里,论修为明显高于对方,何况她的功夫也不是吃素的,但是对上白露堂她一点把握都没有。
白露堂手中折扇一收,起身走到两人之间,淡然道:“岳中堂误会了,来者是客,何必伤了和气,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岳月怒道:“我和他无话可说,要么滚出去,要么我就将他打出去。”
白露堂折扇再次打开轻摇,转向林子闲淡淡说道:“客随主便,既然谈不拢,主人也不欢迎,贵客何不趁早回头?”
林子闲抱拳道:“白前辈,您的好意晚辈心领了。只是兄弟有难,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下火海也义不容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