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门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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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门风云- 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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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一声飞坠而下。他的功力虽然很高,可是与凌海相比,相差却太远了。

凌海的身形如狂暴的台风,但比台风更快十倍,很快便迎上了耶律盖天。

耶律盖天脚下的巨轮在刹那间平平飞出,向凌海横切而至,而他的身体也化成一场风暴激起一层层气澜向凌海狂涌,手中的巨轮也是以开天劈地之势飞切。

凌海伸出脚尖,以巧妙得难以言喻的动作点在底下飞来的巨轮平面上,然后借这飞轮一冲之力将飞轮改变方向斜飞而去。这一轮又被凌海借用了,刚刚在巨鼓上一点之时,便留有后力,以便应不时之需,此时刚好将后力运用到巨轮转飞旋力的转化之上。

而凌海的双剑以不同的轨迹,以不同的两条完美的弧线向耶律盖天疾划而至。

耶律盖天大惊,他想不到凌海的反应如此灵活,而且狠辣至极。对于他来说,这两剑已经够受的了。的确也是如此,这两柄剑无论与角度、方位,几乎是每一寸的空间都似是精心选择的一般,特别是那柄“含月珍珠”软剑可以任意弯曲、变形,更是玄妙莫测。

但耶律盖天也的确是个高手,在这剑攻到他身前的一刹那,竟从怀中飞出两片小飞轮,闪耀着金光的小飞轮,挥洒着护住全身,而大飞轮也在同时飞袭凌海的面庞。这也是必杀的一轮!若凌海不改变一下轨迹的话,肯定便要被这巨轮击伤,甚至把脑袋击碎。

凌海也是一惊,想不到这老家伙怀中竟还收藏有小轮,不过对于他来说这飞来的巨轮起不了很好的作用,他那柄软剑在空中一阵乱颤,但这依然是一道绝美的轨迹,一道让人看了炫目的光芒。

这一阵乱颤,竟似产生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引力,那巨大的飞轮改变方向朝凌海的剑上撞来,力度这下子小得多了,凌海的速度没有变,只是剑式变了一变,竟将那巨轮力道全部消除后化成一块平行大盾一般立于剑尖的前面平推过去,推出一股排山倒海之劲向耶律盖天横撞而至。

“轰……当当……”这一击纯粹是功力硬拼,没有丝毫花巧可言,凌海不希望花巧,他对自己的功力充满了自信。

耶律盖天因为两片小轮将全身封得很好,但却没想到凌海在刹那间改玄奇为拙劣进行硬拼,而自己的力度又比较分散,这一击使他功力涣散,真气难继,忍住一口要吐的鲜血飞坠。

凌海并没有这么快便结束这一招,他的软剑如灵蛇一般从巨轮中心孔穿了过去,刺在刚才耶律盖天握小轮挡大轮的那只手上。一缕剑气循脉而上,使耶律盖天受伤不轻。

这是一招耶律盖天做梦也不会想到的奇招,其实凌海的每一招都是临时发挥的奇招,并没有任何迹象可循,一切都是那么自然,都是那样随便,根本无须任何故意做作。所有的招式对他来说已经是毫无意义。他寻找的只是一种轨迹,一种去势,一种动作,一种气势。

凌海没有停,他不能停,他所受的反震力的确也不小,但对他来说却是无关痛痒,只是身形向后疾飞。这是反震力的作用,但对他来说却有新的意义,他必须解开攻向华山和恒山两派的弟子之危,他们几人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那一片巨轮被凌海的脚移向了“魔刀王”申似仁,带着一股锐不可挡的力道斜切过去。这一轮是集合了两个人的力量,其力度的确是非同小可,轮子还未到,申似仁便知道大事不妙,迅疾向地上一滚,那柄门板刀护住全身斜斜翻出。

而数名剑手立刻来围攻风撼江,风撼江只觉压力一轻,脚下立刻踢出一片茫茫的脚影,化成星星点点的鞋印向攻来的剑手踢去,他的手则射出数点寒星击向那飞坠的鼓天动。他不想给任何人机会。

想封住风撼江的漫天脚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每个剑手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但依然有人被脚扫中,剑已不成剑,人却倒飞而去,重重地砸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

“轰……”一声巨响,那飞轮一下子把地面击出一个巨大的坑,尘土乱飞,使众人的眼前一片昏暗,“魔刀王”申似仁很狼狈,但他在此同时截下了飞向鼓天动的几点寒星。

凌海的身形和剑,在空中扭了几扭后完全将那一股反震之力变成了动力,推动他倒射的动力!他的剑芒竟在刹那间完全凝聚,人们都可以看到那变成了白影的剑身,而所有光全都凝聚于剑尖。这凝聚的过程也很奇妙,就像是一滩从剑上褪去的水迹,渐渐全都滑向剑尖,凝成就像是钻石一般的晶芒。只有那么一点点,也只需要那么一点点就行,因为他快,快得难以想象,快得无法形容,而且奇,诡秘莫测,没有人知道他的轨迹是怎样选择的,竟似是在空间里进行跳跃式的行动,似是从空间中的每一寸空间都吸收了无穷的能量,给人一种炫目、迷茫的美,让人陶醉,让人向往。

这不是一种完美,这竟是一种残缺,谁也没有想到残缺也竟会如此美,如此迷人,如此让人心动,如此……

凌海也没有想到他这一剑会起到什么作用,会是什么样子,但他也没有去考虑,他只是觉得怒、愤怒!无尽的愤怒和漫天的杀机,因为那五个无辜的人和一名小孩的尸体,他此时才看到那胸口还插着镰刀的尸体,睁大着一双双绝望的眼睛,那小孩还张大着想哭喊的嘴巴,但他再也没有声息,再也不会叫出任何声音。所以,他动了杀机,他将杀机全部压缩,和着剑光压缩成一颗如钻石的小结晶,他所有功力全都在这小结晶上爆发,他的剑似不是完整的,在虚空里若隐若现,时隐时现,有时似乎已断成了数节。

这不是凌海刻意去求的,也不是凌海所想到的,一切都自然而成,一切都应手而生,一切都无迹可循,凌海不知道这种情况,他只知道要将这些魔鬼全部击毙!

但很多注意到凌海的人全都呆了,完全呆住,完全陶醉在这一剑的风情之中。这是一种残缺,但却比完美更动人。完美常常给人一种太美满的感觉,美满得有一种不属于人间任何东西,总有一种虚幻、不真实的情绪揉合在其中,那是离自己太远的一种美,一种是人看了便需要膜拜的美,那是“神”的东西,凡人使来定会产生一些负作用。可是这种残缺的美却是真正属于人的东西,是那样贴切,是那样亲近,是那样真实,是那样动人,但却已经达到了一种极端的境界,甚至连完美都不能如此地展示人性的魅力和美丽,这是一种绝对有杀伤力而无负作用的境界!

很多人都将自己的心神完全寄托在这一剑上,没有喜、没有怒、没有惊、没有说服、没有冲动、没有忧、没有愁,可以说没有任何意念,这一剑竟包涵了他们的一切,甚至没有了灵魂,这一剑的感情便是他们的感情,这一剑的灵魂便是他们的灵魂。

凌海不仅收敛了杀意,收敛了剑光,他还收敛了所有人的梦,所有人的情绪和灵魂,都是注意凌海动静的人,包括痛苦的耶律盖天,他口中的鲜血不由自主地喷了出来,他从来都没有见过比这更让人心动的剑。他从来都没有见过比这一剑更有魅力的剑。他本不应该心神受制的,但他刚才被击伤,心神一松便被这一剑的魅力所吸引住。

所有看着凌海的人都只有一个思想,那便是期待,无尽无期地期待,只有期待这残缺的结果,这残缺的结果便是他们认为“人性”的结果。但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结果,因为他们便是这残缺的牺牲品,他们只是做了这残缺结果实现的一块垫脚石。

这一残缺很令大家失望,真的,的的确确令大家失望,所有人的期待都落空了。残缺本身就代表完美的另一个极端,所以他缺了结果,因为他本身就是残缺。若是有了结果,他又是残缺什么呢?

是其中的过程吗?

有些人本就不喜欢追究他的过程,只需要有个结果便可以满足,但那样怎能残缺呢?

所以残缺,便少了结果,不是少了结果,而是以一个不是结果的结果收尾。就像是人性,从来都没有起始和结果,从来都没有人知道结果是什么,这一生是对是错,这对错的标准又是什么?没有人知道,因为这本来就是人性,人性的魅力,正因为没有人知道结果,没有人知道对错,便是一种让人非常向往的美,是一种让人追求探索的艺术。就像这些人正在追求这一剑的结果一般,其实就算这一剑没有结果,也是一种艺术的美。

第二十三章 剑融自然

第二十三章 剑融自然

剑是停下来了,凌海也落下了身子,但所有刚才看到凌海出剑的人依然未曾醒转,因为他们在思索,在想,这不是结果的结果后面应该是什么?这是一个永远也猜不透的谜,这是一个永远也看不透的真理,不知道结果的东西才是最吸引人的。

“扑通,扑通……”有人倒下,沉重地倒下,是这残缺的牺牲品,他们本身就是一种残缺,一种失去了生命的残缺。一共有十几人,每个人的喉间都有一点血印,但并没有血流出来,绝对没有!他们不是死于剑锋之下,而是死在那钻石的晶芒之下。那是一种有形的杀气,那是一种有实有质的剑气,已经透过他们的喉咙表皮把他们喉间所有的生理机能全部摧毁、破坏。没有人会想到这种结果,没有人会想到居然有这样的死法,居然有这样的剑法,这也就是残缺的美。只有残缺才能制造出这种是残缺的不残缺。不残缺的是他们体外的表皮,他们甚至连嘴角都没有血流出来,他们的血完全被封死在喉管以下,完完全全地封死了。他们与活人无异,只是残缺了一种活力,残缺了生命。对于一个活人来说,这是残缺的可怕,对于一个死人,这是残缺的美妙。只有残缺才能制造出如此安详而快乐的死法,他们在死亡的时候,甚至还在探索,还在陶醉,这是一种很快乐的死法。

很多人都在沉思,但还有很多人在拼命,这本是一个残缺的场面。

凌海一声低喝,如龙吟,如虎啸,不同的人居然听出不同的感受,不同心情的人也有不同的感受。有人听到这声低喝,竟似是鬼哭,竟似是狼嚎。而有的人听到的是哭泣,为这世界上的人性在哭泣,为这么多不是结果的结果在哭泣。

所有的人都醒了,回到了残酷的现实之中,凌海的低喝,本就是对残缺的一种补充,一种发泄。因此所有人都醒了,眼前还是血淋淋的场面,不过最让敌人胆寒的却是凌海那种莫测高深,他们似乎又有了新的残缺,残缺了一个能和凌海抗衡的高手,残缺了和凌海相拼的勇气。

耶律盖天也似乎看到了形势不妙,不妙得很!连司马屠都想不到凌海会达到这种程度,今日的凌海再非那日在林中的凌海了。他们今天的布置本没有算错,甚至可称是算计得很好,但上苍却助了凌海,谁也想不到凌海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使自己的功力增加二甲子,连凌海都觉得是在梦中。

凌海一直向耶律盖天逼去,一路上剑横飞,翻飞,甚至不飞,闪烁、扭动、划弧,就像舞蹈,就像是表演,每一动作有说不出的血腥,没有人能在他一剑之下不受伤,甚至死去。这种状态太可怕了,这种状态太让人心寒了,这种剑法太诡秘了。这种杀招是无敌的,这是所有人的感觉。

凌海似乎变成了一柄毫无感情的剑,他眼里似乎只有剑,他的心中也只有剑,他的生命也便是剑。其实凌海的心中却充满了爱,那是一种对善良的爱,对朋友的爱,对亲人的爱,对弱者的爱。这爱是无私的,是无匹的,是无伦的。而就因为这种爱,他才必须使自己化成了一柄剑,他才能更好地保护这些他所爱的人们,他才可以挽回这些弱者的平安,他才能对得起心中的爱。

这是一种爱的激化,当然任何敌人都不希望凌海这种爱的激化出现,这只能加速他们的死亡。

凌海身上有血,全都是敌人的血,他的心中平复了一些,再也不是那种深刻的仇恨,而是无限的爱意。他的剑中杀意已在那残缺中发泄干净,他在那声低喝中找回了真爱。因此他现在所出的每一剑并没有使人致命,他们只是穴道被剑刺中,或是划掉对方一块肉,虽然血肉横飞,但死在凌海剑下的人不多,可也没几个活得很好。但周忠和洪同并不是善男信女,他们在这些人身边穿插,也不时伸手在已受伤、已受制的人身上击一下,这人便注定会死去。

耶律盖天大骇,没有人能阻挡得了凌海,凌海所到之处已经损失了二十多人,且有十几人被杀死,而凌海的气机便是直指向他。他虽然受伤不轻也不重,经过刚才缓了两口气后,却依然没有能力与凌海再战,但他也不能逃,因为他根本逃不了。他很清楚凌海那让人心寒而可怖的速度,那是比鬼魅还快的速度。所以他只得挺起胸膛,气势又从四面八方涌到。他就像是虚空中的一个黑洞,所有的气势都不断地涌到,使他壮大,使他膨胀。气势涌动,竟形成了风,风越流越急,变成了吹。风越吹越猛,变成了涌。风越涌越快,形成了漩涡。漩涡越来越大,酿成了风暴,绕着耶律盖天而旋的风暴。

日月无光,没有了光,太阳被一片乌云所挡,乌云不高,但却足够挡住这半天的阳光,这是耶律盖天以伦比的气势所造成的。地上的尘土、树叶,屋顶上的尘土都被卷了过来,越卷越多,暴风也越来越急,越来越狂暴,竟变成了龙卷风的局势。屋上的瓦片全都飞旋起来,顺着耶律盖天体外的气势疾旋,天空中的云彩也被拖动,在这晴朗的天空之下,居然有闪电出现,在这块暗云之顶,所有的人大惊失色。

耶律盖天知道是和凌海一拼的时候了,他必须拼,他手中的一对金轮高高地举在头顶,他在引用大自然的力量,他不想凌海活下去,他也没有想过要活下去,他知道就算不引用大自然之力,他也定会死,死在凌海的剑下。面对凌海这样可怕的对手,没有谁能有把握可以活下去。

他用的是密藏的“接天大法”,他从来都未曾用过,上次他差点被击死,一时仓促,无法运用“接天大法”,也是因为他小看了雷劈金,同时他也认为没有必要与雷劈金那样的人两败俱伤。其实,雷氏四兄弟的阵式,本就和密藏的接天大法有关,因为他们的师父就是密藏高人。所以他们在杀展鹰时会有那样大的威力。虽然雷劈金、雷劈水两人合作的威力远远小于四人合作时的威力,但却可以把耶律盖天所施武学的反作用力化去很多,因此才没事。可是现在耶律盖天却独自一人使“接天大法”。

这是密藏一种至高的武学,但却很少有人用,很少有人能使出来,那必须是本身的武功修为达到了一种超凡的境界,否则接天不成反自毙。天空中的云层电闪,绝对不是有情的东西。这接天本是一个痛苦的过程,一个很痛苦的过程,他是通过雷电来增加体内的能量,然后再暴射出去,这在转化的过程中,甚至可以把人的五脏六腑全部烧焦。在击出之后,其施展之体内的经脉将全部暴乱。

所有的人都把动作缓和下来了,因为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妖异的情况,他们从来都未见过如此妖异的武功。

立于耶律盖天身边的人全都在不断地后退。那是一股有形的龙卷风,使他们立不稳足,使他们难以靠近。

耶律盖天此时就像是一个魔神,妖异的魔神。没有人能形容他的恐怖,脸上的肌肉都变了形,衣衫尽裂,变成无数的裂片。皮肤亮得骇人,似有电光在隐现。头顶上电光不断地闪烁,通过两个金轮传到他的身体,鼓胀了他所有的肌肉,也似他的脸色一般变得焦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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