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来的便是展鹰,九江分舵的舵主,杀人凶魔展鹰。
艾地桩并不怕这个人,雷劈金更不怕,但他却没有发现这位可怕的人物究竟是躲在哪个角落。但艾地桩却以心灵的方式引导了他,于是,展鹰那强大的压力再也压制不了雷劈金的灵觉,他很快便在人群中找到了这干瘦老头的方位。雷劈水也感觉到了,因为他和雷劈金的心意早就相通,但他也感到了一种从没有过的压力。
那种感觉也很强烈,那是一种似有形实无形的气势,当然,这股气势并不能影响他什么,但却如一根毒刺,若不挑去,定会给你致命的一击。于是他一面扫出朴刀,一面让心中恢复到古井无波的境界,如此场面一丝丝地反应在脑中,他清楚地感应到,在右边向他快捷靠近的人中有一位身上的杀气特别浓,气势特别猛,似有一种让人窒息的压力。但他并未窒息,只是让脑子静静地将这中年人移过的轨迹一一的反映出来。虽然,他至少有十种对付这位中年人的方法,但他不能等别人先进攻。
这个中年人便是毒手盟的九江分舵的副舵主萧万川。这是一个绝对厉害的角色,不仅是武功好,而且够狠、够勇,是一位心黑手辣的人物。他绝对不会向任何人示好,若他向你示好,表示你一定有可以让他占上便宜的地方,否则他从不做吃亏的生意,因此在江湖中的形象也极差。
艾地桩所面对的依然是那些次一级的弟子,所以应付起来比较轻松,而且瓦面上能格斗的地方不多,也便使上来的人少了很多。
雷劈金的刀化成了架空的长虹,不仅刀似长虹,而且气势也如虹,那是一道合乎天地至理的长虹,至刚至阳,如炽烈的火焰,那是刀芒的色彩,整个刀身周围的空气就像是燃烧了起来一般,使空气“哧哧”地直响。
雷劈金的步法也很巧妙,在众敌的刀丛中没有丝毫损伤,而那炽烈的刀芒却因步法的不断改变而越拉越长,越来越亮,气势愈来愈烈。那霸气也越来越明显,似乎每移动一步,他手中的力量便增加一点,而展鹰的压力也越来越沉,刚开始所施出的压力竟全部被截回。没有办法,他不能再让雷劈金积累气势,否则待会那一击将真是致命的一击,是无法承受的一击,所以他必须乘雷劈金现在气势未到顶峰之时出手。
他的确出的是手,很干瘦的两只手,自然而然地给人一种爪子的感觉。不错,这的确是一双爪子,而且是致命的爪子,只要被干瘦的手轻轻一抓,肯定会让你今生难忘,或者立刻见阎王。十根手指比较粗,而且每根指尖都比较粗圆,张开成猎鹰扑兔之状。那双臂在颤动,周围空气的压力立时增大,而双足也以一种奇怪的轨迹纵跃着向雷劈金的身边攻来。
雷劈金的斩马刀迅速劈下,如一道闪电划破长空,一亮即灭。“轰!”刀没有砍中展鹰,但刀芒却将展鹰身旁的三名手下斩成两半,而刀气击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雷劈金立时改劈为削,以一种颤动的形式向展鹰切到,其振动的的频率使刀锋看起来如一堵墙,一股气势无匹的刀墙。
展鹰再也不能闪开,这一刀所划的范围的确很广,挡住刀芒的人已全部被切成数截,那血肉的碎末满天横飞,那艳丽的刀芒立刻变成血红色,很深的血色,还带着浓浓的血腥味。那已不是刀芒了,而是魔鬼的血,展鹰也为这惊心动魄的刀芒所惑,但他毕竟是高手,他立刻化爪为拳。
谁都知道他的鹰爪举世无双,但却不知道他的拳头也这样厉害,那不是一道或几道凌厉的劲气,而是排山倒海的劲气,那是一种近乎乳白色的劲气,有形有质,如两块巨大的柱子,气柱,但这些气却蕴有爆炸般的力量,似乎天地之间的霸气全都聚于这一拳。
刀气和拳劲相撞,“轰……”那是一种山摇地动的感觉,雷劈金的刀势一挫,而展鹰的一双手也有些麻木。他在心中不免暗暗佩服对手的功力之深。雷劈金一挫即止。
雷劈水的刀也很玄,那如慧星尾的刀芒划过两丈的空间,向萧万川那一队攻来的对手斜劈过去。同时他的人也如同将空间缩小一般很轻松地跨过两丈的空间,以非常温柔的刀势劈了过去。这似乎不是一把刀,而是天空飘忽的一片云,一片飘若飞絮的云,不带起一丝风声,不带一点霸势,非常平缓的一刀,没有凡尘间那种凶暴的韵味,就像宇宙中从来都不存在这一把刀一般。刀芒和刀身都在移动。可是空间却似乎在这柄刀与刀芒移动之时完全停止了似的,没有一丝活的感觉,没有一丝有生命力的意味,又似完全没有杀气,但任何人都感觉到空间中的闷。就是这种闷,让人在心底不断地发慌。也只有这种闷才是风暴的母亲,风暴本就是在这种闷的怀抱里产生和爆发。雷劈水的动作不急不躁,不愠不火,没有一点让速度加快的意思,可是那些攻过来的兵器却变得也慢了很多,似每一件兵器都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挡,而难以加快。
萧万川的剑依然很锋利,但他的额角却出现了汗珠,这是雷劈水劈出一刀后才有的状态,也是萧万川有生以来第一次发生这样的情况,这是他也不明白的情况。反正是和眼前这不是气势的气势有关吧。他也深深地明白,这看似平淡的一刀却包涵了火山般的威力。但他绝对躲不了,因为这一刀不仅蕴涵了火山爆发的威力,而且飘忽得可以任意变换攻击的方向和角度,所以他必须要接。
接这把刀的是五把剑,其中有两把剑竟挡空了,有三把剑挡个正着。两把剑挡空了,刀芒当然就从他们的身体大摇大摆地过去了,很轻松不带半点切骨头的声音。但有三把剑却挡住了,而且同时挡住这柄刀的刀芒和刀柄。
“轰……”这是很沉的一击,那风暴终于从这刀中喷发出来,以无匹的气势从三柄剑与刀的接口处涌了出去,竟在刀与剑之间产生了几道极强的电流。
三柄剑被击得飞退,有两个人竟大口大口地吐血,另外一个没有吐血的是萧万川。他没有吐血,但却退了三大步,手臂有些酸麻。而雷劈水依然不疾不徐地向前逼去。依然是那沉闷的一刀,只是刚才如风暴的气势又全部敛于这一刀之中,不愠不火,向萧万川的身上攻去。
萧万川的压力大增,这一次他真有一种想哭的感觉,他只觉得这个世界惟剩下他一个人和一把要斩他的刀一般。没有依靠,太孤单,太寂寞,虽然身旁的人很多,可是看不出有哪一个对他有所帮助,能为他挡上一刀,能和他并肩作战。千军万马之中似乎只有他一人在作战,万般无奈和无力。
雷劈水的步法依然很奇,轻轻一跨便是两丈。无论萧万川如何逃避,始终走不出那刀网的范围。于是萧万川拼了。
这是聚积了所有力量挥出的一剑,这是打定必死而进行拼命的一剑,所以其气势之惨烈是无与伦比的,大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气势,雷劈水也毫不客气,他的刀从来都不会对敌人留情,更不会小看对手,所以他的刀也是全力的一刀,必杀的一刀!没有人能够阻挡他的杀意,因为他的心意中感觉到那边的兄弟在一个个地倒下,所以一切就必须由这一刀来决定。
刀看似缓慢,动起来却快速至极,那似乎是一种空间的缩写。萧万川大惊失色,因为他那一剑有些失算。但当他回剑挡在朴刀之上时却来不及用力,就被朴刀将剑和刀身一起送入胸膛,然后刀气竟在胸膛里爆了开来,上半身飞出好远,鲜血如泉水般喷了出来。雷劈水的身上满是血液,不知是自己的血还是敌人的血,但他的的确确已成了一个血人。
雷劈水的刀并没有停,他再划出一道刀芒,这次带着风雷之声,而且带着血光向围攻天狮寨兄弟的那几位毒手盟的手下切去。在刹那间,便如砍瓜切菜一般将几名毒手盟之人斩杀,然后以一种铺天盖地之势向雷劈金那边的阵地掠将过去。
很快,那空间在雷劈水的脚下变得太儿戏了。只轻轻一跨,便是数丈远,而这几丈远只不过用了数十分之一秒钟,那些正在屠杀江湖好汉的毒手盟弟子,只是在突然之间,才发现刀芒已经及体。
这一刀不仅快,而且绝,刀芒竟似是一道灵蛇将穿插在众好汉之间的毒手盟弟子全部斩杀,而未触及一位己方之人。
雷劈金的刀与展鹰的爪纠缠在一起了,展鹰的爪如同钢铁所铸,真可谓是举世无双的一双爪子,那五指之灵活犹如出洞的灵蛇。一扣、一喷、一拽,竟将雷劈金的刀势消解,而且他身形和步法的轨迹也是变幻莫测。但雷劈金每一刀都有断江截流之气势,都有开天辟地之威猛,岂是如此容易就能被破解的,那招式、那路线虽被封死,但每一刀都震得展鹰手指发麻,指骨欲断,只是有苦自己知而已。
“你去死吧!鹰爪孙子!”雷劈水一声大喝,同时也挥刀向展鹰扑到,他的刀看起来是那样的缓和,那样飘逸,不带半点噪音,不惊动一片风云,没有杀气,没有无匹的气势,一切都是在平静中酝酿出风寒,这是缓和的一刀,这是沉闷的一刀。空气、空间似乎都已凝固,那些敌人全都出了汗,不知为什么,天气不热,但却有一种不是压力的压抑,他们不能不出汗,不知是惊惧还是恐慌?
“不错,你是应该去见见阎王了!”雷劈金也对展鹰道,他的刀开始划出,也是一种飘忽的轨迹,但却似带着山崩海啸的气势,那是一种让人身处暴风之中的感觉,似乎四周全是狂飚,衣衫嗖嗖地直响。这是疯狂的一刀,这是忘我的一刀,这是至刚至猛的一刀。完全和雷劈水的相反,这一刀不仅给人一种压抑感,还给人制造了压力,强大而无匹的压力。有人想吐,吐血,他们没有办法承受这无形有实的压力,所以他们要吐血。
雷劈金的刀没让展鹰失色,雷劈水的刀没让展鹰失色,因为他知道大不了受一些伤还不至于死,他还有这么多兄弟可以挡一阵子,而他便可以借机溜走。但这两柄刀并不是砍向他,而是互相砍,那两道长长的刀芒在空中交击着。
展鹰脸真的失去了本色,苍白无比,这是绝望的颜色,没有谁看不出他心中的绝望,因为这两刀组成了一刀!无懈可击的一刀!摧山撼地的一刀!
传说中刀道的无敌传说——聚刀成芒!
它将天空中的风云全都拉了过来,本来晴朗的天空突然变得无比的黑暗,因为这一刀,两刀合成的刀芒!雷与电在黑暗中不断地产生,就像世界末日将至一般。展鹰的脸色在那一刀中产生的电光下显得无比的凄厉,那头发也被这盖天的气势弄乱,他想逃,但却已置于无比黑暗之中,这或许是一种幻觉,但却又异常真实,那一股可怕的能量不但注入了这两柄刀的组合之中,还包融了阴阳两极之最的一刀,刀似乎不动,而刀芒却如银蛇一般在黑暗中狂舞,且发出“滋滋”的响声。
所有的毒手盟弟子也都惊呆了,这是什么刀?这是什么人?是天刀!是神灵!是活着的神,是地狱中的神!在凄厉的风中,在黑暗的天空下,那电芒映得两人面如血,发出银光。展鹰成了待宰之羔羊,他想还击,他最想的还是逃,但逃往何处?天地就是刀,都是雷氏兄弟的刀。无处不充满雷氏兄弟的杀意,无处不是刀势所罩之范围。所以他只有拼,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对爪子,钢铁制成的爪子,他从来都只是用一双手去对付别人的兵刃,而今天他不得不动用这对铁爪,否则他便再也没有机会动用这对铁爪,他心里很清楚地明白。
艾地桩也是热血上涌,气吞河岳。因为他也和雷氏兄弟的精神感应连成了一片,所以他也进入一种非常玄奇的境界,那是一个非常美妙的天地,此前他从来没有到过的,更不是眼前这个样子,他只感觉到自己的心神在飞跃,他体内的力量不断凝聚,不断地提升,场中每一个人的表情,每一个人的心理似乎都看得很透。他心中有一种崇拜,有一种感激,那是对两位可敬老人的感激。
天地突然之间又亮了,云开日出之时,电芒一耀,残红便飞满了天空,那是无敌的一刀劈开了天地,那是无敌的一刀驱散了阴云,这一刀不是驱散了阴云,而是吸尽了阴云中的能量,然后以刀芒放射出去,目标当然是展鹰。展鹰感到天地异常宽广,而自己也异常孤独,就如独自一人行走在茫茫的旷野之中,而暴风雨就在他行走的地方开始,他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在电芒没有及体之前,他已经吐了两口血,那是一种难以抗拒的压力,就像是几座大山从四面八方向中间的展鹰挤压一般,所以他抗拒不了。五脏离位,血液暴射,但刀芒很快就赶到。于是他除了那喷出去的几口血外,整个人全变成了一块焦炭。
刀芒并没有就此停止,而是着地后,使地面如有一条猛龙行走一般,一直有一股强烈的劲气将地面爆裂出十来丈的深沟,而在沟边的毒手盟弟子全都被震得飞了出去,也有很多都被石块击伤。
雷劈金和雷劈水收了刀,他们也喘了几口气,深深地喘气,使血红之脸慢慢变得正常,刚才引用强烈的电流也使他们的功力耗损甚巨。就此一刀已足以劈破所有敌人的胆,惊断所有敌人的魂。
不用片刻,毒手盟的手下已经如潮水般退尽,众好汉一路追杀,顿时横尸遍地,血染长江。
艾地桩从屋顶上跃了下来,一把握住雷氏兄弟的手激动地道:“两位真乃神人,叫艾某佩服得五体投地。”
“哪里,哪里,今日仰仗艾老哥之处甚多,我们还得要感谢你救了我天狮寨众位兄弟的命呢,否则我两人如何能撑得住大局,早就被毒手盟的贼子们将我天狮寨的儿郎们宰光,那可不好玩。”雷劈金也真诚地道。
“原来两位就是天狮寨的雷家兄弟,怪不得能有如此好的刀法,简直是惊天动地,真不敢想象刚才那一刀……”艾地桩无限神往地道。
“我便是雷家老大雷劈金。”雷劈金道。
“我便是雷家老三,雷劈水。”雷劈水接着道。
“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今日我艾某此行不虚也,此行不虚也。”艾地桩高兴而又有些激动地道。
“能结识三大奇门中艾家的家主,也是我雷某的荣幸啊。”雷劈金诚恳地道。
“既然大家都这么高兴,那咱们就来大醉一场,喝他娘个痛快,省得浔阳楼中这些好酒都浪费了岂不可惜?”雷劈水豪爽地道。
“好,好,这些好酒错过了的确可惜,只不过这满地狼籍的确有些不雅,何况也害得老板亏损太多,我们得先赔偿赔偿老板。”雷劈金也笑道。
“老板,老板,架已经打完了,你现在可以出来了吧?”雷劈水向帐房的柜台底下喊道。
“哦,来,来了。”帐房缓缓伸出脑袋朝四周望了望,那苍白的脸上突然出现了几片愁云,然后呼天抢地的大哭道:“天啊,叫我怎么活呀,叫我怎么去见列祖列宗啊,这些天杀的,杀爹、杀娘、杀姨,怎么要找到我浔阳楼来杀呀。老爹呀,我对不起你,到底前世造了什么孽呀,叫我这辈了来当个败家子,这好好的浔阳楼便在我的手中给毁了,我真是不孝哇……”
“老板,别再叫得人心烦了,你这些帐全都算在我头上,先去给我来三坛最好的酒,我叫儿郎们给你收拾收拾东西。”艾地桩缓和地道。
“这墙都破了,你能赔,赔得起吗?”那老板有些不相信地道。
“这是一千两银子,你先拿着,多退少补,呆会儿喝完了酒再算账。”艾地桩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道。
“一千两……”老板忙不迭地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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