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招,又中了一棋,棋中本身就有毒,使他的反应和听觉大受影响。
“唐门,只有老太爷才可以作主。”这是那个老头子的声音。
“那你为什么暗算我?唐门老太爷就是这样教你们的吗?”马君剑愤怒地说,雷氏兄弟也怒道:“老匹夫!”
“不要紧,年轻人,我们唐门本来就是以暗器和毒药出名,暗算正是暗器功夫的主要手段,又有何不对?不过年轻人,你是活不过今天了,那上面是我取‘断肠草’、‘人参须’、‘腹蛇胆’、‘鹤顶红’所炼成的毒药,没有独门解药,谁也救不了你!”老人阴狠狠地说道。
“你卑鄙、无耻!”唐情怒骂道。
“七小姐,这都是为你好,老太爷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我只能这么做。”老头装作无奈地道。
这时,马君剑只觉得,天地都在转,唐情的泪却斜飞,雷氏兄弟往上升,终于缓缓倒下。
“马大哥。”唐情哭喊着奔过去,扶着晕倒的马君剑,对老头道:“快把解药拿来,否则我就自杀!”唐情抽出一把带着蓝光的匕首对着脖子。
“小姐,别乱来。”老头子急道。
“情儿。”唐竹棋夫妇焦急地喊道。
“快给我!”唐情怒喝道,雷氏兄弟围成一圈护着唐情。
“小姐,你若和他走,我要受家法,你若自杀我也要受家法,无论如何我都要受家法,不如我们商量商量。”老头子装作为难地道。
“快说!”唐情怒道。
老头子得意地道:“小姐若答应出嫁,我可以放过你的朋友,但下次再生是非,只好当敌人对待,不知小姐可否愿意?”
唐情看着脸色苍白的马君剑还在流黑血的手臂,软弱地道:“我答应,但我要亲自送他们走出唐门。”
老头子得意地道:“这个没问题,只是他要在十二个时辰后才能醒转。”说完,把解药喂进了马君剑的口中。
这一路上,唐情一定要亲自背马君剑出唐门,连雷氏兄弟都没有办法,幸亏唐情身怀武功,否则没走一半,就得连自己一起让人背了。
唐情咬着牙将几人送出唐门,便将自身的一块玉佩挂于马君剑的脖子上,大哭一场,雷氏兄弟也掉下了几滴罕见的泪水。她静静陪了马君剑三个时辰,才被人拖走。
十二个时辰之后,马君剑醒了,见自己并不是在唐门,便大叫“唐情”、“唐情”……
“马兄弟,唐情走了,叫你别想她,你斗不过唐门的,并将玉佩送给了你。”雷劈金道。
马君剑只觉得虚弱如婴儿,不觉流下了两行英雄泪。
数月后,唐情早已出嫁,而重伤初愈的马君剑独上唐门,连杀唐门两名功力最高的第三代弟子,重创十人,唐氏三大年轻高手尽死,自己也身负毒伤。
一年后,马君剑又独上唐门,斩杀唐门第二代高手一名,第三代弟子十余名,自己毒伤加重伤。
一年半后,马君剑在威远至内江道上将那天偷袭他的老者斩杀,并杀尽随从二十五名唐家弟子,自己受重伤加毒伤,险死,却为凌家庄上代庄主所救,从此长住凌家庄。唐门屡派人马探寻,寻找数载依然未找到马君剑的踪迹,故以为马君剑已被毒死。而江湖中人却不得不佩服马君剑的勇气和武功,马君剑之名也从此轰动江湖,也从此成为江湖欲寻之人。
马二爷轻抚胸中的玉佩,两行老泪顺颊缓淌:“情妹,情妹你可好否?四十年过去了,想来都老了,可我怎么也忘不了你……”
“二公,二公,二公,你怎么了?”一个犹带稚气的声音划破似梦似幻的回忆。
“没什么,海儿,我在看池子里的水,在想为什么会几百年还这么热呢!”马二爷撒谎道。
“那你怎么流泪了?”少年又问道。
“谁说我流泪?你这小不点尽害人,将水浇到我的身上,把水珠说成是泪珠,你以为我是小孩子,和你一样爱哭鼻子呀?”马二爷假怒道。
“哦,我还以为二公也会流鼻涕呢。”少年说完又泥鳅般钻入水里。
凌家庄依然寂静,几盏“气死风”灯,摇曳得如鬼火一般,那满院的花树便如张牙舞爪的鬼怪一般。
这时,庄外的树林传来几声夜莺的啼叫,接着又有几声啼叫相应和,就如幽鬼夜啼。
“啪”一颗石子掉进凌家庄的大院,庄内依然毫无动静。
片刻,一道如夜猫般的身影踏上了东边的红墙,那双眸子竟射出如剑般锋利的光芒,似要割断园中所有树木一般。
又等了片刻,庄内依然毫无动静,便如狸猫般毫无声息地滑落地面,接着又有一道身影滑落院内,三道、四道、五道、六道……三十三道,终于再没有黑影爬上红墙
一道黑影用手指做了一个动作,于是前行都在寂静无声中进行。
“扑!”“呜!”一个黑影倒下,发出闷哼,便再无声息,黑暗中,只见几个黑影晃了晃,又继续前行。
“哧”一声轻响,又一个黑影“呜”地倒了下去,这是玩什么游戏,才在花丛中走六尺远,便倒下了两个。
“六号,三号、四号是怎么了?”一个黑影传出声音来。
“报告组长,中了剧毒之箭。”六号轻声说道。
“继续前行,小心机关。”那个被称为组长的黑影说道。
“啊”一个黑影低呼。
“什么事?”那个组长轻声问道。
“我被脚下这草缠住了,好痛,啊!我的脚,我的脚,我……”这个黑影便不再有声息了。
“什么事,五号,六号到底怎么了?”组长问道。
“报告组长,六号被这种毒草缠死了。”五号犹有余悸地道。
“什么,怎么可能?”组长惊问道。
“真的,他已经变成了脓水……啊,我的脚,我的脚。”五号低声惨叫。
“怎么了?五号。”组长大惊道。
“这脓水让我的脚化……化了,我的脚,我的……”便也无声息了。
“退后,退后,别靠近五号。”组长有些慌乱地道,才走出不到一丈远,便失去了四名训练二十年的高手,怎么叫他不惊慌。
凌家南墙,这时也有几十条黑影如大鸟般轻跃而过,便不再发出任何声息,似几十头静待猎物的魔豹,几十双如电的眼睛似要照亮黑暗的角落。
西北面都是如此,静静的凌家庄,如沉睡的巨兽,而这一群人却是想吞噬巨兽的小兽。
凌家内院,灯火通明,刚才还充盈着喜气,可现在,每个人的脸上和心里都如绷紧的弓弦一般。大堂里,除门口两个壮汉之外,只有三个人,一个面色苍白的中年人,两个须发皆白的老人,都是一脸肃穆。两老人把中年人的手一人握一只,静静地坐着。
突然,左边一位老人睁开双目,冷冷地电光四闪,恨声道:“这臭婊子也真可恨,居然能下出这样的剧毒!”
“是啊,四叔,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刚才我不过是安慰一下众人,让大家不要乱了阵脚,敌人肯定是有预谋的,这几天,我老是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也一直提防,但没想到这女人竟这么狡猾……”
“庄主,有事就由我们两个老头子顶着,你专心逼毒。”右边的老者恭敬地道。
“四叔、五叔,我们都是深知毒物的性质,这毒是一种杀伤脑神经的毒,并非什么剧毒,而是一种可使人变成狂人疯子的药物。这三种药物,任何一种都是没毒的,任意两种相合都不可能产生毒素,但三种合起来却成了难以解除的毒药,也真是处心积虑呀。若有一刻,我变成了狂人疯子,望四叔、五叔能尽快杀了我,别让我活得太痛苦!”中年人无奈地说道。
“庄主,不会的,吉人自有天相。”被称作四叔的老头安慰道。
“是啊,庄主洪福齐天,怎么会有事呢?”被称为五叔的人附和道。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谁都会死的,只是海儿正值年少,我怕他受不了这个打击。”中年人有些凄惋地道。
“怎么搞的,庄主,从来都没有看到你这样沮丧过,就是面对着死亡,你也是谈笑自如,为何今天这般模样?”被叫做四叔的人有些生气地道。
“四叔,翠花是谁的丫头?”中年人突然问道。
“当然是夫人的丫头,还是从小在夫人身边长大的呢!”被称为四叔的人答道。
“最近夫人对待下人的脾气怎么样?实话告诉我。”中年人问道。
“好像比前几年凶多了,难道有什么不对吗?”被称为五叔的人疑惑地道。
“上次玉花死时说的什么话?你可记得?”中年人问道。
“是‘夫人,夫人,夫……’这几个字。”被称为四叔的人道。
“对,对了,她是在后山的山花堆里死的,大家都说是摔死的,可我却在她手中找到了这粒扣子。”中年人说完,掏出一颗翠玉做的扣子。
“这,这是夫人衣服上的。”五叔惊道。
“不错,一个临死的人手中紧紧地抓着这颗扣子,说明这颗扣子很重要,而当时扣子上还有一点断线,显然是刚摘下来不久,那即是说,至少玉花在死之前一刻,夫人见过她,还和她有过不开心的事,可我问起夫人时,她却说今天一天都没看到过玉花,那不是非常明显的谎言吗?”中年人有些激动地说道。
“那夫人她,夫人她……”四叔有些不知所措地道。
“有可能,我只觉得她最近有些怪,所以我才在中毒之后,想到这一连串的事情。”中年人有些疲倦地道。
“啊……”一声惨叫划破了宁静的夜空,凌家庄的夜开始升温。
“是卢三。”四叔反应道。
“东面机关。”五叔也变色道。
“庄内有内奸,所以,要保护好海儿。”中年人道。
“庄主,小公子和二爷到后山温泉去游泳了。”一位瘦弱的书生走来抱拳躬腰道。
“好,凌顺,你可见翠花的踪影?”中年人道。
“没有,不过刚刚守住东面机关的卢三被人杀害。”凌顺恭敬而又有些忧色地道。
“好,你下去吧。”中年人冷峻地道。
一声尖啸划破长空,凌家庄的东面几十道黑影,如蝙蝠一般,往花草中疾滑。
“啊,我的脚,我的脚,我的……”一道黑影坠入花丛不再有声息。
“快,这丛中有食人草。”一个黑影冷漠地道。
“啊,我的脚,我的脚,我……”又一个黑影坠入花丛。
“啊!”一个人的手被一根刺划破发出低呼。
片刻几十条人影飘过花丛,落入东院,“嗖嗖嗖!……”几十支劲箭破空而至,这些黑影一阵乱晃,远处的灯光变得异常朦胧。
“啊!”显然是有人中箭。
“嗖嗖嗖……”又是一阵箭雨,在黑暗的夜晚,每支箭所射的角度都非常准确,这些显然是训练有素的箭手。
黑影又一阵乱晃,手中亮起一道道微光,“叮叮叮……”满天箭雨被阻了一阻,可依然有人中箭。
夜太黑,虽然这些人的眼力很好,可是对于这些涂上了黑漆,而又浸过剧毒的弓箭,总免不了有牺牲。
这时,东墙边又有黑影飞入,这几条黑影就如夜猫子一般灵活,张开两手就如山鹰的双翅,在花草上疾滑。
“啊”、“唰”一声惊叫,一声剑响,所谓的食人草变成了死人草。
“小心,食人草!”一个阴沉的声音道。
“嗖嗖嗖……”第三轮箭雨射到,黑影已离发箭地点只有三丈左右,但也因此,劲箭的力度也更大。
“叮叮叮……”一阵金属撞击,一阵黑影乱晃,一阵临终时的惨叫,那些黑影能站起的已只剩下二十多个了。
“嗖嗖嗖……”第四轮劲箭又到,这时,刚进来的几条人影“呼”地一声飞到先到的黑影之前,各自舞起一团光幕。
“叮叮叮……”这次劲箭全部被阻。
几十条黑影,这时如巨鹰一般扑向阴暗的角落。
“咝咝……”一阵破空轻响,有部分黑影忙落地一滚,有部分黑影推出强烈的掌风。
“啊啊……”一阵惨叫划破黑暗,黑衣人碰到了一根尖利的锥子,被划破皮的地方麻痒无比,伸手一抓,却是满手乌血。天空中的黑影,有的也被毒针、铁蒺藜打伤,于是这些黑影注定要倒下。
“杀!”黑影深处,一声怒喝,“呼!”一道“铁龙”刺破长空,正向那飞扑的夜鹰咽喉刺到。“叮”,“铁龙”击歪,那黑影的攻势也被阻挡。“砰”,另一条“铁龙”似从地狱中钻出来一般一下子刺穿夜鹰的肚皮。
“当”,另一组,两道“铁龙”全被挡开,但那黑衣人依然倒下,因为一只来自地狱的刀将他劈为了两半。
这些黑衣人并没有被唬住,还剩的几个人,依然冲向黑暗,这时后来的几个黑衣人,以如电的身法避开空中的暗器也向黑暗中扑来,并夹着呼啸的掌风。
东墙又翻进了几十条黑影,也如流云般走过那段死地,向这边扑了过来。
两条铁龙刺向扑来的黑影那双带着奔雷的手,那只手突然一伸一缩,竟抓住一条铁龙往另一条“铁龙”上撞去,黑影竟借一撞之力斜飞攻向右边那组杀出铁龙的双手。
“呼”一把黝黑的刀划破了空气,砍向两只带着浓烈杀气的手。“叮”,黑夜人一剑刺中刀身,一股大力差点令使刀的主人要吐血。“咝”这是一剑,一柄似来自海底深水中的剑,以波浪的形式刺向腾空的黑衣人,黑衣人却借刀身的力量反旋,并以旋转的姿式斜削第一组铁龙。“当”,剑、枪相击,铁枪欲脱手飞去,剑式不变顺铁龙斜削而下,“啊”四支手指掉入尘土中,黑衣人抢身也投入黑暗。
那边几组也正和黑衣人展开了惨烈的搏斗。只见第七组,那道剑光削去一支紧握铁龙的手臂,一掌击中另一只铁龙,可一柄黝黑的刀却划破了他的胸膛。第八组,那支黑刀被击飞,铁龙手被杀其一,但黑衣人了也被切去一支臂膀,当然,这也和死去没什么两样,因为凌家庄的兵器是不能让它划破皮的。最幸运的是与第一组、第二组、第四组、第五组和第六组对敌的黑衣人,居然闯过了铁龙刀剑阵,并对守阵之人展开杀招,当然还有几名有幸未死去的第一批黑衣人也展开了反扑,第三批黑衣人也跟着杀到,这里的肉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凌家庄的西面、南面,镇守机关的人也被内奸所害,并将机关控制钮全部毁掉,一声尖啸划破渐渐沸腾的夜空。
南墙下,黑衣人动了,全部动了,二十九条身影向花丛另一边的南院疾掠。
“啊,我的脚,我的脚,我的……”一条黑影惨叫着坠入花丛。
一行人早知道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凌家庄真可谓龙潭虎穴。谁都知道,凌家的毒物名震天下,而机关并非擅长,虽机关被破,但这些花草依然凶险无比,因此他们毫不停留地向前疾行。
黑影终于全部聚齐于南院,又有三人命丧于于花丛中,一位是因为被一根刺划破了手,两位因为沾了最开始那“五号、六号”的脓水。
“上。”黑衣组长低喝道。
黑影衣衫翻动,向南门扑去。
“嗖嗖嗖……”几十支劲箭破空而至。
黑衣人舞起一团剑光,衣衫飘摇,似幽灵夜舞一般。
“叮叮叮……”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刺耳。
“啊啊……”显然有几人中箭。
“闯!”又是一声低喝,这一群把生命当儿戏的人,又都毫无畏惧地冲了过去。
第二轮箭又至“嗖嗖嗖嗖嗖……”
第三轮、第四轮,每一轮都有数名黑衣人倒下,但也让他们冲到了南门前两丈远。
“咝”、“呼”、“啸”满天如蚊子、蝙蝠一般的暗器铺天盖地压过来。
这时,两名黑衣人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块布,一块又长又黑又厚的布。两人将布抖开叠齐,布竟变成了又黑又厚又韧的“盾”。
“啪啪啪……”、“咝咝咝……”暗器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