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帮更清楚“毒手盟”的实力。他们和“毒手盟”相持了三年之久,而且开始时还曾陷入挨打的局面,只有近年得各派之助才使局势恢复过来。现在他们对“毒手盟”是恨之入骨,穷追猛打,毫不放松。
江湖中传闻王祖通乃“毒手盟”的左护法,且被冯家害死,使冯、王两家的局势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但却没有别的门派相帮。各门各派因王祖通寿宴而使各派遇袭,甚至有的门派被灭,这一切都如此的巧合,不免有些让人相信王祖通真与“毒手盟”有关,从而不出手,同时也因冯家遍布天下的势力,很少有人惹得起这样的强大门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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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见头追踪技术很高,鼻子对血腥味特别敏感,一路披荆斩棘,顺着血迹一直追击。他很有信心,猎鹰绝对跑不多远,中了他一掌,就算是三成功力,也绝不可能跑出很远。
但他越追越觉得不对头,猎鹰竟是直往荆棘、灌木中钻,真难以想象,这也为他们追逐带了很多麻烦。虽然他们都是高手,也依然被荆棘把衣服都划破了,甚至两名剑手的身上也被划伤了,大大地影响了他们追捕的速度,也使魏见头心中急怒,手上的毒也隐隐有发作之势。两名剑手更是心急,两柄剑不断地翻飞在荆棘中,欲劈开一道“安全通道”。
血迹终于延伸进一个小山洞,魏见头不禁露出一个让人心底发毛的邪笑。他并没有出声,只是舌头在两边嘴角舔了舔,那肉都挤到一块的脸给人一种分外阴森的感觉。
“小心那小子溜了,你在门口守好,你和我一起进洞。”魏见头向两人吩咐道。
于是,他右边那身材矮一点的便陪着魏见头小心翼翼地走进小洞,两人都全神戒备。虽然猎鹰身受重伤是不争的事实,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谁敢保证猎鹰不会作最后的反扑呢?所以两人都提心吊胆。猎鹰不仅剑法厉害,而且还会用毒,想起那味道极怪,可以放出满屋黑雾的毒,他们便感到心惊。但他们不知道,猎鹰想大笑,因为猎鹰从来都没有用过那颗烟雾弹做逃生的掩护,而今次却当毒弹使出,竟还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魏见头的心提到嗓子眼上来了,全身都涨起了那怪异滑溜的真气,以防止突然的侵袭,那名剑手的剑竟在抖动,不是惊慌,而是以内功将剑尖逼得颤动。
洞的确不大,但却有很多小洞,洞口更不大,最大的也不过人脑袋那么大。外洞里什么都没有,应该说还有几颗小草几颗兔屎。魏见头脸色变了,那一行血迹竟直接钻进了只有半个脑袋那么大的小洞里。猎鹰呢?不见了,血是热的,魏见头不尝也知道。
难道猎鹰真的钻进了这小洞之中?当然不可能,没有谁的缩骨神功能达到这种地步。
“肉王,我们追丢了!”那名剑手惊问道。
“是只受伤的兔子。”魏见头狠声气怒道。
“一定是这小子在路上弄的鬼。”那名剑手肯定地道。
“现在说出来有个屁用,没想到这小子如此奸滑,居然用兔子引开我们的视线。”魏见头咬牙切齿地道。
“那我们再回头去找,一定在这回去的路上哪一处还有血迹,我就不信他能够跑出多远。”那名剑手提议道。
“有个屁用,我们已经追了近一个时辰,那小子至少跑了几十里山路,怎么找?你就是三十个人也是大海捞针,何况这小子韧劲惊人,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他早就走得不见人影了,难道还会在哪儿等你去抓不成?真是笑话!血迹?哼!随便找一些草药,找一些湿土把伤口一敷,走过四五里路,不流血是很正常的,你怎么去找?”魏见头怒声道。
那名剑手被骂得不敢抬头,一副恭恭敬敬而又垂头丧气的样子道:“那可怎么办?”
“只好回到盟主那儿请罪了。”魏见头无奈地道。
猎鹰在哪儿呢?
猎鹰果然不愧是猎鹰,他抓住了那只兔子,不忍心地在兔子屁股上轻轻地割了一刀,然后放开兔子,爬到不远处的一个灌木丛中。他捂住伤口,使伤口的血流不到地上。虽然这只是暂时的,但却很有用,果然魏见头上当追了过去。那时候他已经太累了,在附近找到一点草药,嚼碎捻在伤口上。又找了几片大叶子,并以一些湿土把洗干净了的大叶子盖在伤口上,而血迹也就阻住了。然后他静静地趴在那儿疗起伤来。当恢复了一点体力后,便艰难地找到附近一个山洞,静心疗伤。在没有恢复体力之前,他不想出去,出去便是他找敌人的时候。
没有人可以对不起他,他做人的原则是:恩怨分明。你不惹他,一般情况下,他绝不会惹你,有人要是对付他,那这人定会遭到最无情的打击,一定会!这是猎鹰的原则,除非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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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寺,已破旧不堪,垣断墙残,没有人记得是修建于哪一年,也没有人喜欢去理会这些事,善男信女们,有佛就拜,但并不是有钱便去修这破庙,也没有几个人有那样大方。何况修庙并不是一两个小钱可以做到的,没有富人愿意出资。在这个年头,这样的人似乎越来越多,有钱,怎么花不好?何必去换那点香纸钱?
听说这青山寺以前的和尚都是一些披着羊皮的狼,明着是念“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可背地里却是:吃肉喝酒是常事,有财劫财,有色偷色。对着可怜的人,受害的人却放肆地道:你去死吧!因此,这青山寺便被当年的大豪杰方腊一怒之下,毁于一旦。老百姓都知道此事,所以这青山寺便成了孤魂野鬼的寄身之地。
寺庙的周围,树木很多,太阳的光都被挡住了,很阴森,这是给人的第一感觉。寺墙周围,杂草丛生,成了鼠窝蛇穴。那灰褐色的砖墙上都结了一层厚厚的青苔,那块“青山寺”的匾已破了,寺门上已结满蛛网,很凄凉,这是给赵乘风的感觉。
赵乘风的步子很轻缓,很悠闲,就像是在散步观光,不疾不徐。赵乘风虽然不习惯窝居洞穴,但也不喜欢急躁、冲动,他是个很有头脑之人,否则也不会让孔不离害怕,也不会多次在险死情况下,依然能够逃生。赵乘风喜欢把自己的情绪借自然之景平静下来,所以他走路总不忘观光。
收到丐帮弟子的信,请他到青山寺,有事禀告。赵乘风和丐帮的关系很好,因为他救了丐帮的几位高手,粉碎了“毒手盟”阴毒的计划。而赵乘风的师弟欧阳秀却与丐帮交情更深,丐帮武汉分舵的兄弟曾与欧阳秀一起出生入死。
赵乘风认识那背上的破布袋,所以他来到了青山寺。丐帮的耳目遍布天下,得到消息也是最快,传递消息当然也不会有丝毫的差错。这次却不知什么消息,赵乘风在心头揣测着。
寺门地面上有脚印,很浅,很淡,但却瞒不过赵乘风的眼睛。只有一个人,从寺门进去,这人的武功不差,地面上似乎还刻了一根竹棒,比较小,比较简略,但却让人看得出来,方向尾西首东,有九节之多。赵乘风心中明白了,很放心地走入青山寺。
寺内更是乱七八糟,有倒塌的柱子,有只剩下一半的佛像,有香台的碎末,灰尘很深,蛛网很多,墙壁上有的地方竟生出草来。赵乘风看了有些寒心,但这叫自作孽不可活,没有人能为这里出什么力。
屋内也有脚印,只有一排。赵乘风“咳”了一声,然后抬头四顾。
“赵大侠,你来啦?”一个粗犷而开朗的声音响了起来,那个在街上撞了赵乘风一下的叫化子从一根大木柱后面转了出来。
“兄台高姓大名?我该怎样称呼呢?”赵乘风客气地问道。
“在下牛福山,丐帮武汉分舵弟子。”那叫化子客气地道。
“哦,原来是牛老弟,不知有何事找我商量?”赵乘风客气地问道。
“是这样的,在下打听到,那天在‘正义门’成立之时的那位王伦兄弟,似是被冯家所抓,因为他是王家的侄孙。不过,我看这位公子似乎心存正义,不忍心看他就这样在冯家手中葬送,而我丐帮众位兄弟正赶往洛阳,我没有办法让冯家放人。我想赵大侠可能会有办法,因此我便请赵大侠来作主。”牛福山恭敬地道。
“哦,那王伦兄被冯家什么人扣留了?”赵乘风惊问道。
“据说是冯家年青六大高手之一的冯鹰,在武汉的地头上,由冯鹰负责。”牛福山道。
“是怎样被冯鹰抓去的呢?难道他不在王家吗?”赵乘风疑问道。
“不,似是王祖通派人送他到别的地方去,而被冯家的人知道了,才把他们逮了去,另外还有一位公子,不知是何人,王家的两名车夫也被杀掉了。”牛福山沉声道。
“好,他们在哪儿,我立刻就去见冯鹰。”赵乘风急切地道。
“大侠似乎与这位王公子交情很深?”牛福山疑问道。
“这位王公子曾救过我的命,在王家,若非他通知我,恐怕在下早就被王祖通这老贼杀了!”赵乘风有些恼恨地道。
“原来如此,看来这次我没有找错人。”牛福山高兴地道。
“你在前面带路吧,牛兄,越快越好,免得迟则生变,也就后悔莫及。”赵乘风急切地道。
“好。”牛福山跨步就走,赵乘风也跟在后面急步而去。
“你为什么不先去找王家之人?”赵乘风奇怪地问道。
“那是因为王家与冯家的关系很僵,若由王家人出面,可能反而使局面弄得更坏。冯鹰的脾气很古怪,说不定一怒之下就将王公子杀掉,那可就白忙了。”牛福山分析道。
“哦,你似乎比我更关心这位王公子的安危呀。”赵乘风更加不解地问道。
“大侠或许不知道,‘正义门’成立的那天,其凌掌门对这个王公子似乎特别投缘,在下当日便在台下,将凌掌门和王公子那惺惺相惜的眼神看得很清楚。我牛福山武功不行,但对一个人的神色和表达的感情却很有研究,再加上我们干乞讨这一行的,怎会对人的眼神不了解呢?而我丐帮的陈长老又吩咐过我们,对‘正义门’,对凌掌门,一定要尽力相助,所以我们才会如此热心,否则,若是平常人,我牛福山有这么多的时间不如去多喝几碗酒,这样吃了又睡的日子多舒服,多自在,何必去干得罪冯家的事呢?”牛福山解释道。
“‘正义门’的凌掌门?哪个凌掌门?”赵乘风疑问道。
“啊,难道赵大侠不知道吗?”牛福山惊问道。
“这几天,我都在山中疗伤,王祖通那老贼派出手下四大高手,差点要了我的命呢。”赵乘风狠声道。
“原来是这样,赵大侠能从这四人的手中脱身,真是了不起。”牛福山恍然而又崇敬地道。
“这几天江湖中发生了什么很重要的事吗?”赵乘风道。
“这几天江湖中所发生的事情可多了。首先是当年凌家庄的少庄主凌海重出江湖,他并不是什么归山后重出江湖,而是重新用凌海这个名字,听说他是因为查出了凌家灭门的凶手。凌少庄主便是江湖中人人都敬畏的‘正义杀手’,而且又是‘正义门’门主,真没想到凌少庄主如此年青有为,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学打洞,真是一点也没错。凌家几代英雄,虽遭奸人所害,但在凌少庄主之手定能重建。”牛福山津津乐道地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他既是‘正义杀手’,又是‘正义门’门主?当时正义门主可是一个中年人啊?”赵乘风疑问道。
“这是敝帮陈长老说的,想来定不会错。而且陈长老对凌少庄主还推崇备至,说是年青一代人中的拔尖人物,甚至比老一辈有过之而无不及。当时他和凌少庄主交过手,虽只有一招,但他却测不出凌少庄主功力的深浅,真是非同寻常!”牛福山惊羡地道。
“陈长老可是贵帮‘无影神丐’陈如风老前辈?”赵乘风惊问道。
“不错,正是陈长老,所以我才相信这是真的。还听说凌少庄主就是曾经把冯家的冯不肥毙于剑下,又把冯不矮击成重伤的‘绝杀’呢。”牛福山兴致勃勃地道。
“啊,他便是‘绝杀’!怪不得居然比‘毒手盟’那帮金牌杀手更凶更狠,更懂得杀人,更诡变百出,赵某真想不到,赵某居然有机会和这样的人物称兄道弟。这凌海可真是有神鬼莫测之机,一会儿是这种身分,一会儿是那种身分,让‘毒手盟’也给弄糊涂了,哈哈哈……”赵乘风心情不由得一开大笑道。
“是呀,那次在江边,凌少庄主的功夫真让我大开眼界了,我从来也没有见过竟有这样的高人,当时我还以为他是神呢。后来才知道也是凡人,而且这么年青,我们帮主和陈长老都这么大把年龄了才有这份功力,而凌少庄主却还不到二十岁,真是不可思议。”牛福山对凌海的事是越谈越有劲。
赵乘风也是听得十分投入,但两人的脚步并没有减慢。
“那江湖中还有什么别的事吗?”赵乘风疑问道。
“当然有。各派上峨嵋救援的精英都损失十分惨重,毒手盟一路上设下无数的机关,使各派的精英中伏。‘毒手盟’那帮狗杂碎什么手段都用,下毒、驱兽,甚至很多门派的精英都在这一次消失。因为毒手盟不仅在路上打击各派精英,还发动各派的内奸将各派的重要人物都害死。那四剑盟中,每派都死去数十人,还有很多高手,都是被毒死,其中有四大长老。而四派掌门也都中毒,以致不能参与洛阳对‘毒手盟’的围攻大会。而‘毒手盟’的损失也十分惨重,一路上的高手也被各派杀了很多,还有恩施分舵几乎全被凌少庄主给挑了,更将恩施分舵的舵主给宰了,还毙了数十名高手,也真可谓大快人心。而我丐帮、天狮寨、冯家、祖家、艾家对毒手盟的打击也非常大,几乎将毒手盟各地的分舵全他娘的给挑了。我丐帮从来没有这么痛快地干过。”牛福山满面欢容地道。
“看来‘毒手盟’的气数已尽,已经没有多少好日子可过了。”赵乘风欣慰地道。
“那个当然,再厉害也斗不过天下人。”牛福山兴奋地道。
“对了,王祖通是什么时候死的?”赵乘风疑问道。
“是前天,不仅王祖通死了,他手下的四大高手也全被冯家给宰了。不过冯家却花了很多的人力和物力。听说,冯家出动了两大老一辈高手,和三大年青一辈高手,才将这四人制服。其中三大年青高手,冯鹰也在内。而冯家也是损兵折将,还有一位年青高手受了重伤。可见这四人是多么强横,你能够逃脱真是了不起。”牛福山有些敬佩地道。
“哦,我可真要谢谢冯家的兄弟们,为我出了这口鸟气,报了这个仇!”赵乘风有些感激地道。
“对了,那王公子又是什么时候被擒的呢?”没待牛福山说话,赵乘风又惊问道。
“也是在前天。”牛福山沉声应道。
“那现在还在武汉城吗?”赵乘风惊问道。
“还在,找了两天的人,却没有一个可以救下王公子,刚好今天才见到你。早晨我特意去打听了一下,那王公子还在冯家的分舵。”牛福山肯定地道。
“这样就好,若是已经出事了,我真不该如何才好。”赵乘风松了一口气道。
“那前面就是了。冯家之人布置得很隐密,在这一带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冯家的分舵就在这‘翠花园’中,只有我丐帮耳目才能探得清楚。王家虽是这一带的地头蛇,但对这‘翠花园’也不知道底细。”牛福山得意地道。
“哦,原来这‘翠花园’便是冯家在武汉的分点,难怪这王家搜遍了头尾都找不到冯家的影子。”
“翠花园”的气派果然不同,红墙围成一道很大的花园,红墙上有伸出来的斜枝。红红的枫叶,就像是火在烧一般。又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