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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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堂春色- 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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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个通房都不肯要,那些人又在一旁虎视眈眈,老大已有三子,老二有两子一女,老三老四各有一子一女,华儿的子嗣是大问题啊!”

    “小主子娶了妻,添丁是早晚的事,夫人不必心急,郡主定会给您生几个大胖孙子的。”欧阳氏看了看她,垂下眼睛,“奴婢逾越,多嘴说一句,这庶出的再多,也抵不过嫡出的一个,小主子不让庶子出生,就省了日后那些麻烦事。”

    昭平县主想起这么多年的明争暗斗,眼中闪过一抹恨意,没有妾室就没有庶子,没有庶子就没有麻烦事,她也就不会过得这么苦,活得这么累,轻叹一声道:“前面的宴会差不多要散了,你回东苑吧,华儿肯定有话要问你。”

    “奴婢告退。”欧阳氏屈膝行了礼,退后三步,转身离去。

    欧阳氏回到东苑没多久,邺疏华就回来了,“奶娘,师弟,溪儿,璎璎,郡主她可好?”

    一口气连换了四个称呼,这才用对了称呼,欧阳氏忍不住笑出了声,道:“小主子放心,郡主她一切安好。”

    邺疏华等着欧阳氏细说,那知道她就一句话打发了他,愣了愣,问道:“郡主可有什么话让你带给我?”

    “郡主没有让奴婢带话。”

    邺疏华满脸的失望。

    “小主子,再等十几天就成亲了,郡主有什么话,当面跟你说不是更好吗?”欧阳氏道。

    邺疏华俊脸微红,看着时辰钟,“已经十七日了,还有十一天。”

    欧阳氏看了眼时辰钟,已过了子时,笑道:“时辰不早,小主子该歇息了。”

    夜已深,登瀛城内万籁俱寂。

    天色将明,下起了雨,雨打在院中的芭蕉叶上,啪啪作响,宋箬溪被吵醒,撩开帐幔,下床趿鞋走到窗边,推开木窗,一股寒风夹杂着雨水扑面而来,伸手去接雨。

    守夜的蚕娘听声响,走了进来,见她迎风而立,走了过去,将窗子关上,“姑娘,风雨寒冷,你别淘气,仔细冻着!”

    “天空不作美,我原想着今天去街上走走呢。”宋箬溪撇嘴道。

    蚕娘横了她一眼,道:“姑娘你是待嫁新娘,这些天哪儿都别想去。”

    宋箬溪抿了抿唇,这登瀛城和闽国的皇宫并无两样,她终究是困在高墙之内,寸步难行了。

    用过早饭后,上官墨询四人过来探望宋箬溪。

    上官墨询问候了一句,就端着茶杯,优哉游哉的品茗。

    庹焰宿醉未醉,半眯着眼,昏昏沉沉地瘫坐在椅子上。

    谢侍郎见两人都不说话,只得起身道:“礼仪方面的,下官会跟这边的礼仪官好好商讨,郡主请放心。”

    “有谢大人把关,本宫没什么不放心的。”宋箬溪坐在屏风的后面,看着模糊的人影,淡淡地道。

    厅内无人说话,鸦雀无声。

    冷场话久,张少卿道:“下官不打扰郡主休息了。”

    “慢走。”宋箬溪也不留客。

    四人起身离去。

    又过了两日,凤仪院来了几位客人。

    听到通传,宋箬溪迎了出来,“三舅舅,你来了。”

    进到房里,纪葳指着跟他同来的两个妇人道:“这个是绿袖,这是红绡。”

    “奴婢给姑娘请安,姑娘万福。”两人跪下磕头道。

    “起来吧。”宋箬溪抬了抬手。

    “你们先退下。”纪葳打发两人走,从怀里拿出几张地契、房契还有下人的卖身契,“一共买了三个店铺,四个庄子,湛州买了个山头,福州买了一千亩良田,管事的,我都给你安排好了,等年底,让他们过来拜见你。”

    “让三舅舅费心了。”宋箬溪接过那一叠纸张。

    “小溪儿跟三舅舅不要这么客气。”纪葳笑,“昨夜,我已见过外甥女婿了,我会留下来观礼。”

    舅甥俩说了一会子话,纪葳就告辞离去。

    ------题外话------

    本想新分个卷,可怎么折腾这么久,就是不对,我放弃了!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大喜日狰狞初现

    邺疏华从子时口中得知这一路上的事,挂心不已,碍于规矩不能过来见她,就天天打发欧阳氏前来陪伴。

    宋箬溪一向随遇而安,不让出凤仪院,就不出去,在夙缘阁内看书、抄写经文、绣花、吹笛、弹箜篌,听欧阳氏说邺疏华小时候的趣事和登瀛城的一些礼仪规矩,过着跟宋家大宅内一样的悠闲生活,有时恍惚间会觉得她就算嫁人了,过得也许还会是这样的日子。

    成亲的事交由谢侍郎和张少卿以及登瀛城的两位礼仪官打理,上官墨询和庹焰都无所事事,一个在城里城外四处游玩,挑美景入画;一个于烟花柳巷醉生梦死,挑美女入怀。

    转眼就到十月二十八日,恰逢小雪节气,天很应景的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寒冷的天气阻拦不了城民们的热情,各处都披红挂彩,少城主成亲是传承,是登瀛城的希望,十九州齐欢庆。

    迎娶的吉时定在酉时初刻,可一大早宋箬溪就被蚕娘给唤醒了,用了早饭,泡在洒满花瓣的木桶里,袅袅升起的热气,沐浴完毕,换上崭新的大红色绣着并蒂莲的肚兜和红色中衣。

    柳氏领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走了进来,“郡主,这位是蕙夫人。”

    宋箬溪不知道这位蕙夫人是谁,但知道她这个时候进来,是来充当全福夫人为她挽发和净面的,轻笑道:“有劳蕙夫人了。”

    “郡主不必客气。”蕙夫人笑道。

    蕙夫人人老手却巧,为宋箬溪挽了个复杂的龙凤同心髻,“恩爱夫妻,结发同心。”

    挽好发,蕙夫人为她净面,拿脂粉给她画上盛妆。妆成后宋箬溪穿上正红绣金凤的吉服,戴上金光灿灿的百凤朝阳冠,端坐在床上,全身僵硬,成亲是需要体力和耐力的!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雪已停。

    “姑娘,鞭炮声响了,姑爷来了。”红绡笑盈盈地道。

    宋箬溪听见了鞭炮声中隐隐传来的喜乐,扯了扯嘴角,却不敢大笑,怕脸上的脂粉落下来。

    蕙夫人为宋箬溪盖上了龙凤呈祥的大红盖头,遮住了她视线,也阻拦了外人窥视她真容的视线。

    “新郎官亲迎来了!”外面的喜娘扬声喊道。

    宋箬溪莫名的心头一紧,手握了下拳。

    很快邺疏华就进来了,穿着大红喜袍,头戴紫缨帽,站在了宋箬溪面前。

    “新郎官给新娘子行大礼,恩恩爱爱,喜庆吉祥!”喜娘道。

    宋箬溪百感交集,在这个时空里,女子这一生,仅能受男人这一次大礼。

    邺疏华恭恭敬敬行了大礼,问出数百年来的迎娶之言,“吾抬花轿来相迎,问卿可愿随吾行?”

    宋箬溪深吸了口气,把手递给了他,道:“君有诚意来亲迎,愿入君门随君行。”

    邺疏华握紧她的手,心瞬间落到了实处,眉开眼笑道:“夫人请!”

    “郎君请!”宋箬溪轻声道。

    两人携手出门,邺疏华小心翼翼地扶宋箬溪上了花轿。

    “新人起轿!”伴随着清亮的嗓音,大红花轿徐徐抬起。

    到了凤仪院外,邺疏华翻身上了马。

    上官墨询等送亲的人,在此时充当娘家人,扶轿送到前面的路口。看着远去的人群,上官墨询唇边露出一抹淡淡的浅笑,她出嫁了,他也该离开了,从此山长水阔,各自安好。

    长街上灯火通明,宛若白昼,红红艳艳,热热闹闹,轿子从登瀛城的武神门抬了进,抬到了东苑的正门外。

    喜娘在外面高声道:“新人起!”

    花轿往前倾斜,轿门被打开,一只手伸了过来,宋箬溪伸手搭上去,双手紧握,宋箬溪被他带出了轿子,外面围观的人群出言恭贺,鼓乐之声大奏。

    “新人迈火盆。”喜娘道。

    宋箬溪迈过摆在门口的火盆,和邺疏华携手走过了长长的一段路,才到达东苑的苑合厅。

    “新人拜堂,一拜天地!”邺疏华领着宋箬溪转身跪在大红锦垫上,冲着门外清冷的黑夜,磕头参拜。

    “嘶。”宋箬溪轻呼一声,有尖锐的东西刺透了裙子,刺到了她的左腿。

    邺疏华听到了她的轻呼,关心地问道:“怎么了?”

    “没事。”在喜堂上,当着众多宾客,宋箬溪不好多说。

    “二拜高堂!”宋箬溪跟着邺疏华转身,脚下还是那个软垫,厅内灯光虽明亮,可还是看不清上面是不是有东西,右腿跪了下去,左腿没敢跪实,只是裙子一动,又有刺痛感传来。便确认东西不在软垫上,而是附在裙子上,起身时,顺势拉了一下裙摆。

    “夫妻对拜!”喜婆扶着宋箬溪侧过身子,朝对面的人,欠了欠身。

    “礼成,送入洞房!”

    拜完堂入洞房,邺疏华再次牵起宋箬溪的手。沿着挂满红灯笼的长廊,走进了东苑的漱玉院,进了房,喜娘扶着宋箬溪在床上坐下来,屋内的人不少,不过相比外面的热闹,已清静许多。

    “请新郎揭盖头,从此称心如意!”喜娘把喜秤交到邺疏华的手中。

    邺疏华用喜秤挑开了盖头,光线刺眼,宋箬溪微眯了一下,再睁开,看清了面前的男人,一身华贵吉服,也无损他清逸风姿。

    喜婆上前替宋箬溪摘掉百凤朝阳冠,抽取她发髻上的一缕头发。红袖递给喜婆一把缠着红绳的剪刀,喜娘剪下了一缕,又剪下邺疏华的一缕头发,用红丝线绑在一起,笑道:“结发夫妻,白头到老。”

    蚕娘就将头发收进描金雕花的红木匣子里。

    结过发,饮了合卺酒,喜娘等人从邺疏华那里领了红包,欢欢喜喜地领着房内的人全部退了出去。登瀛城没有闹洞房的习俗,新郎新娘可以安生过一个美好的洞房花烛房,到五日后的认亲宴上,新郎才会被家中亲友灌得酩酊大醉。

    宋箬溪的左腿已有些麻木,门一关,立刻解开衣襟,去松裙子。

    “师弟。”邺疏华被宋箬溪的豪放行径给惊住了,面红耳赤,结结巴巴地喊道。

    宋箬溪没理他,脱下了裙子,拉高裤腿,低头一看,左腿膝盖处有一个针眼,针眼不大,只是针眼周围一片青紫,这象是中了毒。

    邺疏华想起在厅里,她的轻呼声,忙蹲下去细看,脸色微变,一把抱起,把她放回床上,“师弟,你忍忍,我要为你放血,把毒挤出来。”

    宋箬溪抿紧唇角,会是什么人在她成亲的大喜的日子暗害她?

    邺疏华手忙脚乱地从抽屉翻出小刀、瓷瓶、瓷盒,从白瓷瓶里倒出一颗药丸,“这是师父配的解毒丸。”

    宋箬溪张开嘴,把药丸含入嘴中。

    邺疏华蹲在她面前,把她的腿抬起来,用小刀在针眼处划了个十字,血流了出来,是乌黑的,挤了一会,血才变成鲜红色,他拧开瓷盒,用手指挖出一些药膏来抹在伤口处。

    宋箬溪感觉到伤口清凉的,腿也有了痛的感觉,知道毒应该已解,斜靠在床头,轻舒了口气,道:“你去看看裙子里有什么,小心别被扎到。”

    邺疏华在灯下细细的翻看那条千褶裙,千褶裙裙幅多裙褶密,一点点翻看,终于在褶皱里找到一枚用丝线巧妙固定住的长针,针的长度恰好可以刺过不算太厚的薄棉衬裙。

    看到那枚长针,邺疏华的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反复了几次,起身道:“师弟,我让奶娘她们进来伺候你梳洗,我去去就来。”

    “能查到最好,查不到,就算了。”大喜之日,人多事杂,宋箬溪没什么信心查出幕后之人,只是不查,心有不甘。

    “你等我回来。”邺疏华拿起裙子,走到外室,打开门,“来人。”

    “小主子。”在偏房等候的欧阳氏、蚕娘等人应声而出。

    “奶娘,蚕娘你们照顾好少夫人,不许外人进来打扰,我去见父亲,一会就回来。”邺疏华拿着千褶裙走出了漱玉院。

    欧阳氏和蚕娘面面相觑,出什么事了?急忙进房伺候。

    邺疏华走到设宴的藻园门外,听到里面的欢声笑语,皱了皱眉,没有直接进去找邺繁,而是小厮把东苑的总管德彰找来了,“你进去告诉城主,就说我有事找他,请他来含经堂来。”

    说罢,邺疏华转身就走。

    德彰呆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这个时候少城主不是应该跟少夫人亲亲热热吗?到藻园来找城主做什么?还有少城主手里拿是好象是千褶裙,今天能穿千褶裙的只有少夫人,难道出什么事了?一想到出事,打了个激灵,赶紧进园找邺繁,凑到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邺繁并不急着起身过去,跟旁边的人说笑了几句,这才起身出了藻园门,慢悠悠地往含经堂去,不管他儿子在房里等得有多么着急。

    含经堂是邺疏华念经打坐的地方,邺繁非常厌恶,只是邺疏华皈依佛门,若不让他设静室禅房,就要去城外潭柘寺,万般无奈只好随他去,可一进院门,闻到那股香火味,他还是忍不住浓眉紧锁,刻意地放重脚步。

    “父亲。”邺疏华听到声音,从屋内走了出来。

    “有什么天大的事,非要在今日来找父亲,就不能等明日再说?”邺繁问道。

    邺疏华把他迎了进去,指着摊开桌上的千褶裙,“父亲,这是师弟今天穿的千褶裙,里面藏着根带毒的长针。”

    邺繁看了眼长针,在椅子上坐下,“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件事?”

    “父亲,有人心肠歹毒,要害死孩儿的妻子。”邺疏华只要想到宋箬溪有可能会被人害死,心就象被虫子在啃噬。

    邺繁冷哼一声,道:“你既然把弱点摆在了明处,你就不能怪别人出手对付她。”

    “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害人,还有理了?”邺疏华气愤地扬声问道。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一次,只是毒针,让她受了一点小伤,可是下一回,她会不会还有这么好的运气就不知道了,说不定就血溅当场,你要是不想失去她,就该去做些有用的事,而不是找父亲告状,你的女人,你自己的保护。”邺繁冷酷又无情地道。

    “她若惨遭不幸,我不会独活。”邺疏华决绝地道。

    邺繁对邺疏华用情之情,感到震惊,愣了片刻,眸底精光一闪,道:“你陪她死容易,可是她愿不愿意在妙龄之时就这样被人害死呢?”

    邺疏华眉宇间浮起一丝戾气,“我不会让她死的,我的女人,我会好好保护,要让我查出来是谁做的,我绝不轻饶。”

    “你去查,查出来是何人所为,要杀要剐要放,都随你。”邺繁说罢,起身离去。

    邺疏华盯着千褶裙上的长针,面色郁郁,此事他要从哪里开始查?

    “仲庭,我是不是太过绝情,把他逼得太紧了?”邺繁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沉声问道。

    “城主这么做都是为了少城主好。”

    “登瀛城不需要心慈手软的城主,他是我唯一的嫡子,登瀛城是他的责任,既然那个毓娴郡主是他的软肋,就让他为这个软肋成为一代枭雄。”邺繁眼眸中精光闪动,他清楚的知道养出来的是狗,杀出来的是狼,可他只有这么一个嫡子,若是出事,登瀛城的嫡脉就断了,百年后,他将无颜去见邺家的列祖列宗,“你明日去把飞燕营的人调一队来保护好少夫人,不可让她出任何意外。”

    “属下领命。”仲庭郑重地应道。

    邺繁没有心情再回藻园,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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