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放心,已送了一套鎏金镶珠头面给她。”蚕娘道。
欧阳氏的提点是很有效的,这四道菜送到邺繁和昭平县主面前,两人都很高兴。邺繁捋着胡子,点头道:“这孩子有心了,知道我们的口味,今天还正想吃这个,她就差人送来给我们,是个难得的孝顺孩子。”
“儿子千辛万苦求娶回来的,自然有过人之处。”昭平县主笑得合不拢嘴,指着桌上的两个菜,“把这两个菜带送过去给少夫人吃。”
“夫人,你好偏心,好菜只给儿媳吃,不给儿子吃。”邺繁笑着打趣道。
“常言道:儿子孝顺不是真孝顺,媳妇孝顺才是真孝顺。我偏疼儿媳才是正确的作法。”昭平县主笑道。
昭平县主打发人送菜给宋箬溪吃,让邺疏华心花怒放,夹了一筷菜放在她的碗里,“师弟,你尝尝这味道,酸酸甜甜,很好吃。”
宋箬溪吃完了,也夹了一筷子给他,“是很好吃,你也吃。”
当天晚上,自然又是缠缠绵绵,没有虚度良宵。
成亲后的第三天新人要回门,宋家远在庆原,宋箬溪不可能千里迢迢返回去庆原,本以为这回门一事就此作罢,不想,邺繁从邺疏华那里知晓,宋箬溪的三舅舅纪葳就在登瀛城,道:“娘亲舅大,外甥女去拜见一下舅舅,当做回门也是可以的。”
有了邺繁这句话,邺疏华遣人去告诉了纪葳,要回门的事。纪葳大喜,他在登瀛城原本就有生意,为了做事方便,在内城买了一处三进的院子,知道宋箬溪要回门,命下人准备好的东西,又让店铺掌柜家的过来伺候。
早上,宋箬溪和邺疏华先去澹宁居给昭平县主请安,回门事大,晚了也不好。说了两句话,昭平县主就打发两人出门。
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开了过去,纪葳亲到大门口迎接,进了院子,掌柜家的就把宋箬溪迎进内院,纪葳就和邺疏华在厅里说话,“小溪儿的父母都不在身边,我这个舅父就多嘴嘱咐你几句,家里对你也没什么要求,只要你和小溪儿过得好,平平安安的就行。小溪儿年纪小,没经历过大事,以后有什么不周全的地方,要靠你多提点,大事也要靠你去决断担当。”
“舅父放心,我一定不会亏待师弟的,以后不管什么事,我都会替她先考虑的。”
“这两日,小溪儿的表现如何,你家人可还满意?”纪葳关心地问道。
“师弟行事大方周全,举止有度,父亲母亲都很喜欢她。”邺疏华笑道。
纪葳皱了下眉,问道:“你俩已成亲了,这称呼是不是也该改改了?”
邺疏华脸微红,“是要改,只是一时之间还不习惯。”
“多叫几次就习惯了。”纪葳哈哈笑道。
舅甥又聊了一会闲话,用过午饭,宋箬溪和邺疏华告辞离去,纪葳又说了一些和睦相处,孝顺长辈的话。
回了城,两人先去澹宁居给昭平县主磕头请安。
“这两天,你们不用过来请安,好好休息,等认了亲,儿媳妇就要把东苑的事给管起来了。”昭平县主正颜道。
“儿媳一定好好管理东苑的内务。”宋箬溪欠身道。
“要是有不懂的,你来问我。”婆婆是没有耐心象教女儿一样教媳妇的,只是昭平县主就邺疏华这么一个亲生儿子,对宋箬溪这个儿媳的态度就有所不同,愿意把她带在身边教她。
宋箬溪对她的好意,欣然接受,“儿媳有不懂的地方,请母亲多教导,到时候还请母亲不要嫌儿媳笨拙才好。”
“要是我嫌你笨,大声骂你,你会不会哭鼻子?”昭平县主问道。
“不会,儿媳还要谢谢娘呢。”
昭平县主目光一闪,问道:“我骂你,你还谢谢我?”
“儿媳知道,母亲只有把儿媳当自己的孩子,看到儿媳那里做错了,才会骂儿媳的。”宋箬溪坐到昭平县主的身边,搂住她的胳膊,笑道。
“你不怕我乱骂?”昭平县主眉梢微动,试探地问道。
“象母亲这样的人,才不会无理取闹,乱骂媳妇。”
昭平县主满意地笑了,抓着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
又闲聊了几句,昭平县主笑道:“你们在外来回奔波了一天,回房歇着去吧!”
宋箬溪和邺疏华行礼退了出去,在澹宁居的垂花门前遇到一个身穿杏黄缎面牡丹折枝刺绣对襟长袄和桃红绣牡丹百褶裙,披着大红色绣牡丹团花斗篷,挽着流苏髻,簪着镶蓝宝石金步摇,面似皓月,眉若远山的姑娘。
“华表哥!”嗓音柔糯,一声轻唤,听得人心里发痒。
宋箬溪似笑非笑地斜眼看着邺疏华,这古代就流行表哥表妹一家亲,虽然知道邺疏华对这位表妹是无意的,但是这位表妹显然对已娶妻的表哥还不死心,那眼神里的爱慕,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
“瓶儿表妹。”邺疏华温和地笑道。
“华表哥你的脸色不太好,可是晚上没睡好?”瓶儿表妹关心地问道。
宋箬溪嘴角微微抽搐,就凭着这一句问话,就已可以知晓这位表妹是脑残级别的人物。
邺疏华脸红了,道:“这里风大,瓶儿表妹快进去吧,我和你表嫂要回房了。”
说罢,牵起宋箬溪的手,落荒而逃,没空留意瓶儿表妹那幽怨如诗的表情。到了澹宁居的院门处,宋箬溪用力地甩开了他的手,板着脸上了肩撵。
“师弟!”邺疏华喊了一声,见宋箬溪不应,赶紧上了肩撵,一路的忐忑不安。
肩撵一直抬到漱玉院门外,宋箬溪下了肩撵,径直走了进去。邺疏华紧跟在后面,一进房间,就着急地问道:“师弟,师弟你是不是生气了?”
“生气?生什么气?我有生气吗?”宋箬溪挑眉问道。
邺疏华点头,“你刚才不理我,我喊你,你也不应声。”
“我为什么要理你?你有瓶儿表妹理你就好了。”宋箬溪在软榻上坐下,把脸撇到一边。
邺疏华想了想,在她身边坐下,试探地问道:“师弟,你是不是在吃醋?”
宋箬溪没想到呆子居然不呆了,斜他一眼,问道:“这个醋,我该不该吃呢?”
“瓶儿表妹是堂姑母的女儿,姑父姑母病逝后,母亲就把她接进城里来,拿她当女儿,我当她是亲妹妹,她当我是亲哥哥,你不用吃她的醋。”
宋箬溪听他这么说,知道这呆子不清楚表妹对他的情意,眸光微转,那么她也就没必要挑明,让他心中存事,道:“我才没有这么小心眼,乱吃飞醋,我逗你玩呢。”
“师弟,我定会好好待你的。”邺疏华痴痴望着她,柔情无限地道。
宋箬溪轻轻一笑,伸手握住他的手,“我也会好好待你的。”
次日,两人在漱玉院闭门不出,关在房中说话,亲亲小嘴,摸摸小手,培养感情。
到了成亲的第五天,宋箬溪盛装打扮,在邺疏华的陪同下,前往中苑的秋爽厅参加认亲宴。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认亲宴人马纷纷
第一百七十五章 认亲宴人马纷纷
厅内站着的人还有可能是侍从和侍女,坐着就肯定是亲戚,宋箬溪目光扫过,略微估算了一下,至少有八九十个,这人也太多了点吧!看来计划生育还是有必要的。舒殢殩獍
可是这些还只是五服之内的,偏厅花厅侧厅还坐着一堆出了五服的堂亲和表亲,零零总总加起来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足可以让宋箬溪认亲认到头晕目花,而别人对她的称呼也令她应接不暇,辈分更是如同坐火箭般直线上升。
“曾叔祖母好。”
宋箬溪没搞清是哪一房年满两岁,乳名唤作妞妞的小曾孙女,小姑娘被奶娘抱到她面前,在奶娘的教导下,奶声奶气向她问好。
“好,妞妞好。”宋箬溪把准备好的红包放进了小女孩的怀里,家族人丁兴旺,算上十九爷和蕙夫人这对夫妻,邺家已是六代同堂,这辈分都要排到天边去了!
“回头等毓娴弟妹生了孩子,虽然还只是一个奶娃娃,可妞妞见着,也得唤一声叔爷爷呢。”魏灵娟轻笑道。
宋箬溪笑得十分的尴尬,她儿子一生出来就是爷爷辈。
众人皆笑道:“可不是嘛。”
“毓娴弟妹你可得抓紧了,不然妞妞等一天天长大,到时候都能抱着叔爷爷玩了。”一位年过四旬的中年妇人笑道。
宋箬溪也不知道这妇人是哪一房的嫂子,只是她才成亲五天,就让她抓紧生孩子,是不是太心急了点?若只是话赶话到没什么,可是妇人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精光,表明这话中有话,另有所图,不过她不打算顺她们的意去接话,让她们继续攀扯,眸光一闪,侧脸对欧阳氏,道:“时辰差不早了,欧阳嬷嬷你去问问母亲是不是该开席了?”
“奴婢这就去问夫人。”欧阳氏欠了欠身,唇边露出一丝浅笑,少夫人年纪虽少,到也机灵,知道这话不能接话,一接话,就让人抓住了把柄,只能岔话,这些人就起不了妖蛾子。
只是这些人存心要让宋箬溪难堪,宋箬溪吃了三道菜,就被欧阳氏领着来上席敬酒,邺繁一个隔了房的嫡出的堂弟邺茂的妻子陈氏趁机笑道:“昭平嫂子,华儿媳妇这模样可真是俊俏,尤其眼睛生得极好,波光潋滟的,只是这身体怎么看来有些单薄,这可得好好补补。”
昭平县主咽下嘴里的菜,用帕子轻轻地按了按嘴角,擦拭并不存在的油渍,慢条斯理地道:“他婶子有心了,我看理儿和琪儿媳妇身体也是不怎么好,不如你就一块给她们也补补,免得你的媳妇们说你偏心隔房的侄儿媳妇。”
“今天这道酸辣鸡片,肉质鲜嫩,酸辣可口。”陈氏的两个媳妇嫁进来数年,都没生养,昭平县主话中又暗指她手伸得长,管到隔房的侄儿房里去了,只得勉强一笑,转了话题,不敢再用宋箬溪身体单薄不好生养当借口,挑起事端来。
“这菜既合了婶子的口味,那婶子就多吃点。”宋箬溪提起玉箸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堵住她那张嘴。
昭平县主唇角微扬,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宋箬溪敬了这一桌,又跟着欧阳氏到下桌去敬。一桌一桌进下去,敬到那位瓶儿表妹坐的那一桌。
这一桌的全是未出阁的姑娘,年纪比宋箬溪小,与邺疏华血缘也隔了几层,对这位未来的登瀛城第一夫人,不敢摆什么小姑架子,见她过来敬酒,纷纷站了起来,客气地道:“表嫂(堂嫂)。”
十人有九个站了起来,坐着的就显得突兀,宋箬溪看了眼坐在位置上的瓶儿表妹,神色未变,笑道:“各位妹妹不必客气,请坐下,容我一个一个敬酒。”
九位姑娘礼貌地欠了欠身,坐回原位,等她敬酒到面前,再站起来。
宋箬溪按着欧阳氏的指点,从年纪大的开始敬酒,敬到瓶儿时。瓶儿站起身来,举起酒杯,“小女不敢受郡主敬酒,还是小女敬郡主一杯。”
瓶儿嘴上说着敬酒,可手上的动作却是另一回事,她将那杯酒往宋箬溪身上泼。陪在宋箬溪身边的除了欧阳氏还有蚕娘,蚕娘一看她手上的动作,就看穿了她的意图,用手中的帕子往那里一兜,将那杯酒全兜住了,宋箬溪身上一滴未沾。
欧阳氏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道:“表姑娘既然喝醉了,就回房歇着去吧!”
“郡主实在不好意思,刚才小女手滑了,你大人大量,应该不会怪小女才是。”瓶儿没理会欧阳氏,目带挑衅地看着宋箬溪。
宋箬溪明眸流转,笑盈盈地道:“这只是小事一桩,本宫当然不会责怪表姑娘失礼了。既然表姑娘已无法端杯,本宫素来大人大量,理当体谅表姑娘的难处,这杯酒就免了吧!”
说罢就没再理她,跟另一位姑娘对饮一杯。这点小事,没有引起上席几桌的注意,但临近几桌的人看到了,她们对宋箬溪不了解,但是从来就没有一个新人在面对刁难时,敢免了认亲酒的,而她居然敢,可见脾气不是太好。只是她们都忘记了一般刁难新人的都是长辈,从来就没有年纪小于新人的平辈敢这么做的。
瓶儿恨宋箬溪抢走了邺疏华,不顾礼仪的做出了泼酒一事,其他姑娘看在眼中,记在心里,渐渐的开始远离她。
虽然宋箬溪喝的是甜的象蜜水似媚儿酿,又吃了解酒丸,可是几十桌敬下来,也有近千杯,酒意上涌,白皙的脸上染上两团好看的红晕,眼眸醺得水汪汪的。
那娇慵的媚态,就是女人看了也神魂颠倒,更别说好色的男人了,魏灵娟等人愈发的认定邺疏华只是表面上清逸高洁,实则是个贪婪美色的伪君子。虽然要找个比宋箬溪更美的女人不是易事,但是女人的风情千百种,男人又是喜新厌旧的,过段时日,她再美若天仙,也拦不住男人纳妾。
申时初,女眷这边就散了席,宋箬溪没等邺疏华,先坐着肩撵回了漱玉院,倒在床上就睡着了。一觉睡醒,已是酉时初刻,邺疏华还没回来。
“少城主还在秋爽厅喝酒吗?”宋箬溪蹙眉问道。
欧阳氏笑道:“少城主已经回来了,见少夫人在睡觉,怕吵醒少夫人,就去含经堂了。”
宋箬溪眸光转了转,没说话,接过蚕娘递来的羊奶羹,小口的抿着。
欧阳氏退出房去,到院门叫那梳着总角的小子去含经堂请邺疏华。邺疏华听到宋箬溪已经醒来,把桌上的东西收了收,揣在怀里就回了漱玉院。
“少城主回来了!”
宋箬溪听到外面的通传声,迟疑片刻,才起身相迎。看到门口的身影,邺疏华快走了几步,道:“外面起风了,快进去,别冻着。”
听到他关心的话语,宋箬溪扬唇一笑,边跟着他往房里走,边道:“我穿着厚棉衣,不会冻着的。”
“登瀛城附近海边,比庆原要冷些,要多注意保暖。”进了房,在软榻上坐下,邺疏华伸手握宋箬溪的手,“你的手冰冷,还说没冻着。”
“我的手一到冬天就是冰冷,是老毛病了。”宋箬溪笑道。
邺疏华接过香绣递来的暖手炉,塞到宋箬溪的怀里,“请大夫看过没有,大夫怎么说?”
“大夫没法子,娘寻了个偏方,让我喝羊奶羹。”宋箬溪笑道
“城里的鱼跃鸟飞院里有养羊,你要吃什么,要用什么,只管吩咐下去就行了,别委屈了自己。”邺疏华道。
“我不会委屈我自己的,你放心!”
时辰已不早,传来了晚饭。
吃完饭,巧儿和巧桃沏茶进来,欧阳氏和蚕娘就带着屋内的人退了出去,邺疏华从怀里掏出一叠东西来递给宋箬溪,“你看看。”
宋箬溪翻看了一下,“这是什么?”
“送给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岳父岳母、伯父伯母,叔父婶母、舅父舅母,姐妹兄弟的礼单。”邺疏华喝了口茶,笑道。
宋箬溪一挑眉,“你准备的?”
“我不知道他们喜欢什么,也不知道这么准备的合不合他们的心意,就拟了几份出来,你帮我拿拿主意,明天让他们把东西准备好。”
宋箬溪仔细地看了一遍,抽出其中的几张,一一指明送给谁,眸光微转,笑道:“让你准备了这么多份礼物,破费了。”
“师弟这话说的不对,我送礼给长辈和各位亲友,是你我的一片心意,怎么能说破费了?”邺疏华正颜道。
宋箬溪有几分无奈地横了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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