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米勒娃。”
邓不利多皱眉,望向惊疑不定的珀西:
“韦斯莱先生,你可以告诉我们,究竟是怎么回事吗?如果我没记错,现在是十一点半。”
珀西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之前的惊吓太大以至于他几乎说不出话来,就是现在格兰芬多休息室里还闹腾着呢。什么原因?就是那个通缉令上的食死徒又一次跑到了门口的画像前企图进去,而这一次他没能威胁到那三头巨蛇,准确的来说巨蛇连瞄都懒得瞄过去一眼,而小天狼星显然恼羞成怒故技重施几个无声的撕裂咒扔过去,可能还拿着凶器企图撕裂画布,周围的画像全都惊叫着逃走怎奈三头蛇一点都不在乎——那画框上居然有高级防御黑魔法。如果只是这样那也算了,食死徒在门外再怎么闹,寝室里的学生还不是什么都听不到,可是偏偏格兰芬多出去夜游的几个六年级回来了,正好与小天狼星打了个照面。
这回可好,整个格兰芬多都被惊动了,闻讯赶来的还有费尔奇与他的猫。
那个逃犯立刻跑了,一边跑还一边大吼着什么“一定要杀”“别以为躲在里面就安全”“什么十二年了”最最可怕的还是乱骂着“格兰芬多彻底堕落了,居然用斯莱特林的蛇看门”。
本来吧,这就是小狮子们心里的一个结,三头巨蛇的样子怎么看都该给斯莱特林守门,接下来的话他们就彻底傻了。
黑魔法?画像上有黑魔法?!
那个逃犯在开玩笑吧……
家里有一幅绘着沼泽的画?谁管这个逃犯家里有什么——好吧,布莱克家族还是挺有名的,不过一家子都是毒蛇。
什么他见过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签名?这很了不起吗,还大声嚷嚷,小狮子都想吐。
看着赶过来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卢平脸色大变追了上去,而魔咒教授弗立维(拉文克劳的休息室在八楼的另一边来得比较快,而卢平从上次万圣节胖夫人画像事件开始就留意了)瞪着守门的画像晕厥过去,小狮子们这才觉得不对头。
一幅有黑魔法上面是恐怖的大蛇的画。
原谅他们现在才在画像角落里看到那个“S。S”。
刚从外面夜游回来的双胞胎,惊魂未定回来的周围画像们,看着小狮子傻眼的表情开始轻轻嘲笑,双胞胎更是一唱一和,外加罗恩青着张脸证明。
梅林!
萨拉查。斯莱特林画的蛇在给他们看门!
有几个盯着“S。S”的签名几乎要晕厥过去,所有都觉得邪恶极了,没错,哪里有人会给一幅画上加黑魔法的!今天是食死徒没给开门,明天说不准心情好就开了门让小天狼星进去了,这三头巨蛇最近折腾他们还不够让他们了解吗!!
不行,一定要去找校长!怎么能让正牌的毒蛇来给格兰芬多休息室看门?
于是珀西就被大家推了出来。
然而这不是最可怕的,最悲剧的是纳威。隆巴顿这个明显不在状态的,在大家吵闹了好半天之后才迷糊里回过神来,然后很不合适宜的给三头巨蛇辩驳了句:
“不可能!有天我回来迟了进不了门,一个眼睛挺漂亮的哥哥在海格里斯的画里说让我进去,海格里斯现在每回看到我连口令都不要就让我进来的,斯莱特林的蛇怎么会这么好心这么……这么……”
他BLABLA,旁边的画像们跟着BLABLA:
“海格里斯虽然傲慢难相处,但是Green可以进它的画,Green脾气好性格好,海格里斯一向对他——”
恩?!对他怎么样?
画像们忽然想起来海格里斯一直趴在那里不动,连头也不伸。
为什么他们以前都没想过,因为海格里斯说的话谁都听不懂所以Green从来没跟他说话打招呼很正常,因为相处得习惯了,怎么就看不明白了呢?大家最近八卦的分院帽失常,灰夫人看见Green更失常,血人巴罗总在这边晃荡,校长跟斯内普用了幻身咒半夜过来打招呼。前校长阿芒多。迪佩特的出现!梅林,海格里斯哪里是最近心情不好,应该是害怕得说不出话不敢动弹一下啊。
绝望了,惊恐的互相望。
“绘画的巫师在死后除了能出现在自己的画框里,还能出现在自己所画的画里。”
海格里斯哪里是让Green进自己的画,是拦不了啊。
我们居然见到了萨拉查。斯莱特林!
还认识了这么多天!!还一起八卦!!!
卡多根爵士那混帐还想跟他抢苏珊娜!不!!苏珊娜跟那几个女孩子还心心念念喜欢他……梅林,这个世界疯掉了吗?!
如果没有罗恩与双胞胎的真相补充发言,风中凌乱的只是画像们。
现在格兰芬多已经有大半直接倒地,拖着步子头晕脑涨惊恐过度的珀西。韦斯莱一边说一边发现一个校长两位院长没半分点惊吓的表情。
果然,教授们都是知道的(你错了,卢平就不知道)。
回归
霍格沃茨很古老,孩子你还是回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课的。
珀西就被这么忽悠回去了,他跟费尔奇前脚走,后面麦格教授就急急的往医疗翼赶,哈利还因为从五十英尺高的地方摔下来住在那里呢,谁能保证小天狼星找不到那里去?
于是校长办公又剩下半夜还不睡的校长们在画框里乱窜,而斯内普的脸更黑,邓不利多继续啃甜食,所有眼睛都在墙壁上跟壁炉里打转。
“菲尼亚斯,你总算回来了!”
扯着山羊胡的布莱克校长带着一脸诡异表情出现在自己的画框里,这一天几乎跑断了腿,瞄着所有人“好奇”“焦急”的目光,他简直想哭号以示痛苦心情。
邓不利多抖抖不小心洒在胡子上的饼干屑,安慰的笑道:
“半个小时前说伊里斯太饿吞了你家几件厉害的黑魔法物品,这回又怎么了?难道是小姑娘被公爵阁下骂了,哭得淹了你家?”
鉴于蛇怪曾经两次淹过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
不小心被揭短的魔药教授还没来得及再次降低魔压,桌子旁边的壁炉里火焰哄的一响,然后变成了惨绿的诡异颜色。
“邓不利多教授,西里斯他——”
嘎然,从门口跌跌撞撞进来的卢平,袍子边缘扯坏得不成样子,他手里拿着魔杖,身边还跟着一条漆黑毛发乱七八糟脏得不行的大狗,赶得太是时候了,一进门不是看见持续低气压的斯内普,而是呆楞的瞪着壁炉变色的火焰里缓缓步出的人。
暗色的袍子,隐约可见精致的花纹,一般巫师是没这种心思的,摩金夫人长袍店也不会出现这样看似简单实则繁复麻烦的衣服,不是魔纹,那华丽的边缘暗纹堆簇着雪白的蕾丝衬里,从衣领袖口露出那抹苍白却更触目,火光那呼之欲出的柔和色泽均匀的映在肌肤上。
深邃的绿,微微一动,就像冰封的湖水泛不起丝毫波澜,沉沉如凝,却由来一种荒谬的不真切感,就如同他整个人一样。
高贵、冷肃、优雅,却又偏偏表现不出与礼节有丝毫关碍的情绪,就好象画里走出来的,又像是诸多家族心心念念保持着的古老贵族气质,不高不低,不急也不徐,连走路、皱眉、抬眼,好象每个动作都恰倒好处绝没有更合适的完美。
这,这,这些整天家族成日血统挂在嘴上的贵族里什么时候有了这样一人?
就算卢平都忍不住腹诽一句,吉罗德。洛哈特实在算不上什么,那些个女巫实在没有眼光可言。
不过鉴于前半生的经历与自己的出身,卢平转过眼前准备等这个“突然拜访校长的贵族”走了以后再说清楚西里斯的事情。
如果卢平现在低头的话 ,就能看到脚下的黑狗险些把自己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某人再跟家里过不去,总不会认不出缀有自己家族纹章的衣服。
随便找了张舒服椅子坐下来的人一声不出,这种随意也不打招呼的行为无论从哪里说都是很失礼的,尤其是在霍格沃茨的校长当世最伟大的白巫师之前,偏偏就没一人生得起鄙夷的情绪。
“晚安,公爵阁下。”
笑眯眯的邓不利多用眼神示意卢平关上门,敏锐的盯了眼跟进来的黑狗重新扭过头好象什么都没看见,推了推面前的盘子:
“霜糖饼干,要来点吗?”
一只细嫩的小手一把伸过去抢走整个盘子,然后小姑娘眨着眼睛可怜巴巴的抬头。
半晌,连黑狗都快要为这个可怜的小姑娘咆哮了。坐在那里的人左手搭在右手腕上还是没反应,甚至一个眼神也没,穿着旧衣服(小天狼星:这年头谁还会给孩子穿漆黑的大袍裙啊,看着就阴沉八成是家里传了几十年的破衣服……)胆怯可怜(……)的小姑娘却开心得要命,跑到旁边去往嘴里塞饼干。
塞到一半,小姑娘忽然僵住,惊慌的回头望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人,然后慢慢把饼干放回去,用最得体最优雅最符合礼仪的速度将饼干往嘴里送,慢慢咀嚼没发出一点声音,只是眼睛盯着满盘子的饼干快哭出来了。
“呃,伊里斯,饼干多得是。”
邓不利多的话却让小姑娘更想哭了,苦着张脸将盘子依依不舍的放下,眼睛还盯着它。
也是,谁家出来的女孩会像几天没吃过东西那样失礼呢,就算那些没落的纯血贵族饿得快死了,也还是要面子的——那条黑狗甚是同情又有些不屑。
炉里的火焰安静的燃烧着,不甚明亮的昏黄光辉在房间里流淌。
“莱姆斯,有什么事吗?”
“……夜深了,我明天再来打扰校长。”
卢平实在没法子在这种诡异气氛下把当年的事情说清楚,带着化形成黑狗的西里斯。布莱克有些狼狈的退后转身出门,当然与此同时他也把斯内普带着敌意与疑惑的目光无视了。
强行忍住朝一直疑惑盯着自己不放的斯内普咆哮的冲动,一点不为自身安危担心(邓不利多校长是最睿智的会保护好哈利以及那啥那啥)的黑狗出门前回头准备给老对手留个不怀好意的龇牙咧嘴,却看见那小女孩怯生生的挨过去,坐在椅上的人终于有了反应,伸去抚摸她的头发,于是从漆黑长发下的颈项到脸颊,都被昏黄的光映出一种特异的光彩,优美的轮廓,缓缓侧过头来,绿眸深邃冰冷震得西里斯。布莱克险些没维持住阿尼玛格斯形态。
怪了,这家伙到底是谁,布莱克家族只有自己一个人了啊?
门被关上了,邓不利多抹了抹胡须上的饼干碎屑,笑眯眯的说:
“飞路粉真是个好东西,不是吗,公爵阁下?”
斯内普的身躯再次崩紧。
——公元1227年伊格纳切·威尔斯密才发明了飞路粉,距离霍格沃兹的四位创始人生活的年代足足迟了几百年,魔药教授极度疑惑顶着蛇怪人形阿尼玛格斯状态的斯莱特林,怎么会如此熟练的抓起一把壁炉旁边的飞路粉,在火焰变绿之后清晰的喊出对角巷然后消失。就算霍格沃兹的画像再八卦,也不怎么可能说到这种他们根本用不着在他们的生活里完全不出现的东西,就算无意间说到了,那些画像有几个会用暂且不说,就说有几个人会如此详细的描述使用过程让生活在完全没有飞路粉年代的斯莱特林彻底清楚?
领会到邓不利多话里的试探与斯内普阴沉的意思,椅子上的人轻轻后靠,手指依旧有一下没一下的拢顺着伊里斯的头发,淡漠优雅的抬眼:
“金色飞贼好象是个更有趣的东西,至于——”
冰冷疏离的声音蔓延在空气里,没有一点温暖的音调微微压低了些:
“斯内普教授?您住在蜘蛛尾巷不是吗?”
魁地奇里的金色飞贼出现比飞路粉更晚的事实并不能完美的解释什么,但是后一句话却让带着点好奇的邓不利多与魔压黑暗化的斯内普释然了飞路粉带来的疑惑。不过释然是一回事,态度是另外一回事的魔药教授就很快验证了这一道理:
“我申请接任下一学期的黑魔法防御术课。
斯内普干巴巴的说,梅林知道他是花了多少毅力才遏止冲口而出的讽刺:
“至于魔药教授和斯莱特林院长的职位,校长我相信您有更‘好’更‘恰当’的人选,而那间办公室也该归还给它原来的‘主人’不是吗?”
“事实上亲爱的西弗勒斯,你完全没有必要——”邓不利多话还没说完,一只晕头转向的猫头鹰猛地撞上了外面的窗户。
“哦,小可怜。”
邓不利多走过去打开窗子,把这只从暴风雨里跋涉而来的猫头鹰放进来。
一个粉红色的信封从它爪子里落下来。
然后信纸自己展开,变成了一张涂满口红的嘴唇,发出令人极度毛骨悚然的娇柔做作的笑声:
“至霍格沃兹校长:
魔法部紧急通知!
兹接到飞路网管理办公室异常情况报告单,于本日夜里十一点四十七分,从格里莫广场12号到霍格沃兹校长办公室的飞路网被单向启动,鉴于布莱克家族虽为霍格沃兹十二校董之一,拥有直通霍格沃兹的飞路线,但格里莫广场12号早已被魔法家族遗产管理办公室封闭,在逃的阿兹卡班囚徒小天狼星布莱克为该家族被驱逐,也是唯一的继承人,魔法部决定严格调查此事是否与该囚犯有关。
自此信件抵达之后一分钟,魔法部长康奈利。福吉将亲往问询。”
那张殷红的嘴唇微微一扯,似乎是个幸灾乐祸的笑容:
“祝,好运!
魔法部副部长,多洛雷斯·乌姆里奇”
嘴唇迅速还原成粉红色的信纸,在掉落桌面前迅速燃烧成灰烬落下。
校长办公室里的所有校长画像嘴角都在抽搐。
凌查在没有任何表情下忍不住垂眼反省
——忘记了还有魔法部,千算万算,总会少一算,斯莱特林那个时代没这玩意,就算是他的记忆里,也不知道魔法部还监视飞路网。
凌查站起来,瞥了眼缩在架子上一直沉默的分院帽,慢慢踱步过去。那本来冰冷的音调似乎扭曲了一点:
“戈德里克是伟大的骑士。”
架子轰然一声,全部移开了,墙壁上的砖块跳着骑士决斗步让到了一边,一条漆黑的通道出现在眼前。
邓不利多眼镜后的湛蓝眸子露出掩饰不住的笑意——很好,又发现一条密道。
当伊里斯跑着跟过去,墙壁再次合拢,架子恢复原状,壁炉里的火焰转了,魔法部长康奈利。福吉出现的时候就看见阿不思。邓不利多笑眯眯的吃着甜食望着他:
“晚上好,霜糖饼干,要来点吗?”
格兰芬多三人组
“哈利,哈利!”
哈利从梦里猛然惊醒过来,全身骨骼就像重合了一遍,到处都酸痛得像有无数根针在扎。先前他是喝下庞弗雷夫人的药才勉强入睡的,不管是谁从五十英尺高的半空中摔下来都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医疗翼的房间里漆黑一片,墙上会走动的魔法计时器正发出熟睡的鼾声,哈利吃惊的看着此刻趴在他床边上的两个脑袋。
“罗恩?赫敏?!你们疯了,现在是半夜?”
罗恩也就算了,赫敏怎么会公然违背校规出来夜游?
哈利艰难的伸手到床边的矮桌上摸索到眼镜戴上,就发现他两个好朋友的脸色很吓人。
“嗨,你们……我的意思是,怎么了,你们好象刚刚看见伏地魔似的。”
显然哈利开了一个完全不成功的玩笑,罗恩一颤而赫敏脸色更白了:
“小声,哈利!快,起来,跟我们走!”
哈利动了下腿,这个动作出了他一身汗,不解的看着罗恩慌忙过来拉他的手,强忍住酸痛低声问: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