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的白荷花。
张静似乎特别钟爱连衣裙,蓝色的,红色的,白色的,给王勃的感觉就好像整个夏天,这姑娘就是让一件件五颜六色的,色彩和款式各不相同的连衣裙从自己小小的身躯上飘过一般。
“happybirthday,静静!你今天真漂亮,就像公主!”王勃从西裤的屁股兜拿出彩纸包装的钢笔,递给张静。
“谢谢,谢谢勃哥!”张静明显十分的惊讶,没想到王勃会送她礼物,而且这礼物还用好看的彩纸包了起来。
实际上,农村孩子彼此之间的生日交往,基本上少有送对方礼物的,不过就是去对方家中吃顿饭,玩一玩了事。送礼物的风气几年后才会慢慢流行起来,但这两三年却少都很。原因也简单,没钱!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随便买的。拆开看一下,看喜不喜欢?”看着一脸惊喜,激动莫名的张静,王勃就觉得这68个大洋花得十分的值当。坦白讲,他当初在买68这款的时候,旁边还有一款28的,犹豫了起码有一分钟,他最终才下定决心“破费”一次。现在看来,即便是为了小姑娘脸上这个真诚而灿烂的笑容,他也觉得物有所值。
“现在就打开?”张静看着王勃问。中国人不流行当面看客人送的礼,看要,也要等宴席过后,客人离开了之后再看。
“那就随你咯!”王勃笑着说。
“那我等会再拆。外面的包装好好看,现在拆了好可惜。”张静把玩着钢笔盒外面的彩纸,说。
但围在张静身边的几个小孩却在怂恿她拆。
“静静姐,你就打开看一下是啥子嘛!”
“就是,静静姐。打开给我们看一下嘛,看是啥子东西。”
“静静姐,等你拆开后你能不能把外面那层彩纸给我?我觉得用来折暗鹅(千纸鹤)肯定很好看!”
张静被几个小孩一怂恿,心头也仿佛猫爪一般想知道王勃送她的是什么东西,环视一周,最后又看了看王勃,张静说:“勃哥,你要不要到我屋头来耍哈儿?”
王勃跟客厅内这些张静家的亲戚不熟,无法交流。他妈曾凡玉主动帮忙去给李桂兰剥豆mer去了。王吉昌则坐在院子头的板凳上跟张小军等张家院子的几个老少爷们摆龙门阵,享受着几个曾经不太瞧得上他的人的恭维。王勃正觉得有些无聊,张静一叫他去自己的闺房,他就顺水推舟的答应了下来。
“我还没去你的房间看过,今天得好好参观参观。”王勃对张静说道。
“啊,很一般的。没啥子东西得。”见王勃说得郑重其事,张静赶忙谦虚的道。
“静静住的地方,即便原来很一般;但是你住进去了之后就不一般了。”
“啊——?”张静有些不太明白王勃的绕口令。
王勃心头道一声“罪过”,如果对方是个成年女性,刚才的话算得上在**了。王勃推了张静一把,掩饰刚才的口误,说:“啊什么啊,快领我去你的房间吧。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看你住的地方了。”
“哦——”
就在王勃和张静,以及张静家亲戚的几个小屁孩混在一起的时候,厨房中的几个婆婆大娘却以王勃为话题的中心聊了起来。
“桂兰,你们觉不觉得王吉昌的儿这段时间变化有些点大?”在一个案板上帮忙切着黄瓜的谢德翠第一个发言。
“啥子变化嘛?”正在给鱼刮着鳞片的张老二的婆娘黄朝凤接口说。
“我以前觉得王吉昌的儿有点傲,有些闷,但上次去他们米粉店吃米粉,就发现这娃很热情,嘴巴也甜,跟以前相比,完全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谢德翠说。
“你觉得人家傲是你不了解,没有怎么跟人家接触过。王勃这娃娃还是不错的。我们静静每次去找他辅导功课,每次人家都很热情和耐心。”李桂兰说。王勃一家今天是她重点招待的对象,她才不会容谢德翠这大喇叭在这里乱讲。
“啥子呀,桂兰,你们静静找王勃辅导功课来的呀?啥子时候开始的哟?”谢德翠大惊小怪的道。
“就是放暑假开始的,都一两个月了。听静静说,她勃哥给他讲课比老师还讲得好。老师讲的她有时候还听不懂,他勃哥一讲,她一听就懂。她自己感觉这两个月收获很大。”李桂兰道,一副得意的语气。
除了王家经济状况的巨大改观是她请他们一家来吃饭的主因,但不容忽视的另外一个因素就是王勃本人对女儿功课方面的帮助。
“安逸安逸!桂兰,你倒是给你们静静找到了一个好老师。”谢德翠一脸的羡慕,“你说,让我们张科也去找这娃辅导他愿不愿意干喃?”
“你们张科才好大点哟?等你们张科读一年级的时候,恐怕人家都读大学切了哟!”
“也是哈!我们张科现在才读幼儿园。看来到时候只有喊静静给他辅导一下了。”谢德翠一脸的遗憾。
“李娘,刚才静静和王勃站在你们堂屋门口的时候,你看到没有嘛?”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张小军的老婆,谢德翠的儿媳姜梅突然开口说。
“看到了,爪子(什么)嘛?”李桂兰问。
“我发现,静静和王勃站在一起,不论是身高还是年龄,看起来都蛮般配的。我觉得你们和王伯伯他们完全可以当亲家。”姜梅开玩笑道。
谢德翠最喜欢开的就是这种玩笑。姜梅这么一起头,立刻兴致勃勃的起哄:“就是就是!桂兰,你看,王勃这娃儿长得宽皮大脸的,成绩又好,高也有那么高,跟你们静静又合得来。现在王吉昌两口子也咸鱼翻身,开始找大钱了。这门亲事不错,可以考虑一下!”
张老二的婆娘黄朝凤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跟着火上浇油:“这个主意好,我看要得!静静今年十五,王勃那娃儿我看也就十六七岁,刚好大一两岁。李娘,你们和曾娘他们又挨得这么近,也算知根知底!”
“你们不要在那里乱点鸳鸯谱哈!两个娃娃现在还小,还在读书,你们莫要乱说!”李桂兰急忙阻止道。她朝窗外瞟了一眼,见王勃的母亲曾凡玉仍旧坐在屋檐下剥青豆mer,这才放了心,然后继续说,“再说,现在都什么社会了?讲究的是自由恋爱,哪个还兴啥子包办婚姻哟!”
“啥子社会?社会主义社会噻!你不同意,那万一人家两个小的相互看上眼了喃?”谢德翠继续起哄。
“就是啊,李娘。你们静静生得漂亮,长大后肯定是个大美女。王勃那娃娃也不差,中考的时候还是蓝回镇的中考状元。你们两方的家庭也差不多。多好的一门亲事呀,我看你和张叔真的可以考虑一下。”挑起话头的姜梅继续怂恿道。
李桂兰最初听几个婆婆大娘乱点鸳鸯谱时还浑不在意,完全当玩笑话来看,继续听了几人的详细的分析解说后,却觉得考虑一下似乎也未尝不可。
因为正如刚才三人说的那样,王勃这娃儿的确不错,浓眉大眼,身高也相当的高,成绩又好,又热情懂事,从不为非作歹,去年又考上了四方最好的高中四方中学。听他妈老汉儿说现在在班上的成绩也很好,经常考第一名。这样看来,以后考个好大学几乎是没什么问题了。
而自己的女儿,成绩虽然也不错,但现在还在读初中,能否考上四中还是未知数,考上了四中能不能考上大学更是未知数。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大学生,李桂兰不会觉得吃亏。
更让她觉得不吃亏的就是王吉昌也不知道走了啥子狗屎运,从队上最穷最差的那一拨最近一月咸鱼翻身,成功逆袭,变成了队上的领头羊。尽管她并不知道王吉昌现在到底有多少钱,但是光看对方对最新那个铺面的装修,她就知道王吉昌两口子开的那个米粉店肯定赚大发了。
而且这才仅仅一个月的时间!
要是按照这样的发展速度发展下去,一年,两年,三五年之后,这家人能够变成啥子样子呢?
李桂兰已经有些不敢想象。
最最重要,也最让李桂兰震惊和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所有的这一切,据王吉昌两口子讲都是他们的娃娃王勃“给整的”。这娃现在才多大呀,十七岁有没有?十几岁就能整出个这么大的名堂出来,等他二十几三十几的时候,那不是要给他们屋头搬一座金山回来?要是静静嫁给了王勃,成了他的婆娘,那自己和张继发作为他的丈母娘和老丈人,那不是……
李桂兰发现自己的呼吸都开始有点困难了。
“哈哈,李娘,你是不是心动了?你们看,李娘的脸都红了,肯定是心动了。也是哈,王勃这么好的女婿,要人才有人才,要身家也有身家,我如果有个静静这么漂亮的女儿,我肯定想法设法的都要让女儿嫁给他!可惜我生了个带把的,莫得机会了哟!”黄朝凤“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鬼女子,你乱说啥子?还有梅梅,谢姐,我跟你们说哈,人家的妈老汉儿就在外面,你们莫乱说!”红着脸的李桂兰“横眉冷对”的冲厨房内的三人说道。之后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的确有点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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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打听
十二点半,张静的生日宴开席,一共坐了三桌,男人一桌,女人一桌,娃娃们一桌。
作为这次被张继发两口子重点照顾的对象,一开始,张继发和李桂兰力邀王勃去做男人们坐的那个主桌。但王勃无论跟自己的老汉儿,亦或者张静的老汉儿,以及跟他平辈的张小军,张老二等人都无共同语言——共同语言有倒是有,比如女人,讲几句荤段子,但以他的年龄和目前扮演的角色,肯定是不合适的。于是,为了中午这顿饭不至于太闷,太过拘束,他拒绝了两口子的好意,主动降级到和张静等几个小朋友坐在一起。
王勃最想挨着坐的其实是张小军的老婆姜梅。他最初也打算挨着几个婆婆大娘(泛指女人)坐,但还没开口,张静就过来拉他,让他跟她一桌,王勃不好说不,也就只有遗憾的跟着去了。
不过也好,张静虽然不能跟姜梅这个蓝回镇所有男人都想搞的年轻shao妇比风情和成熟,但胜在更年轻,更活泼,其身上洋溢出来的那种逼人的青春气息则是姜梅这个已婚shu女不能比的。作为一个生理年龄17岁,心理年龄33岁的男性,跟台w李敖这种年纪越大,越好**的老家伙不同,王勃的欣赏水平在年龄段上没李敖那么苛刻,从十五六岁的**到三十五六,三十七八岁的shu妇,都在他“欣赏”的范围之类。处于这一年龄段的女生或者女人,王勃都能从其身上找到可以欣赏的美点,都是他的菜。
当前,前提得对方是个美女,而且是他标准之内的美女,比如,修长的手指,一嘴洁白整齐的牙齿,等等。
落座之后,王勃开始观察中午的伙食。凉菜有白砍鸡,凉拌红油猪耳朵,一个油炸花生米;热菜有水煮鱼,青豆mer红烧鸭子,红烧肥肠,粉蒸肉,海带炖猪脚;两个卤菜,分别是油淋鹅跟烧腊鸭子;最后便是几个炒菜,回锅肉,麻婆豆腐,豌豆尖炒肉丝。基本上全是荤菜,没什么素菜!
我喜欢!
王勃大致扫了一眼,就感到中午这顿伙食确实不错,对得起他买的那箱子水蜜桃。
在四方比较正式的请客吃饭,哪怕是再穷的家庭,通常都会弄一大桌子吃的。王勃不知道这种略显铺张浪费的风气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反正到他能够记事起,不管是走人福(走亲戚)还是自家待客,伙食总是很丰盛。他觉得这恐怕跟蜀人好吃,又会弄吃不无关系。而且,不论是他母亲改嫁前呆过的光汉还是现在所待的四方,按照他老子王吉昌的说法,都是蜀省的“上五县”,总体经济条件排全蜀前列的县市。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从小生活在好吃之地,王勃想不好吃都难了。
王勃的这一桌,最大的就是他,其次是张静,然后就是张静的两个表妹和一个表弟,以及更小的张小军的娃儿张科,张老二的娃娃张强。王勃跟张静的共同语言坦白说都不是很多,就别提比张静还小的五六岁,十一二岁的小屁孩了。所以,吃饭的时候除了和张静东一句西一句的聊天外,他的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旁边的两桌成年人那里。
几个男人所在的主桌,在坐的除了李桂兰的几个兄弟和妹夫,剩下的张继发,张小军,张老二,也就是张宇,都是生意人,当然现在需要加上“大生意人”王吉昌。以前,人家是看不起他,不带他玩儿,现在,王吉昌被张继发当成上宾放在了上把位(坐北朝南的那个位置),一开始他还有点不习惯,但几杯马尿下去后,也就既来之则安之,变得浑然自如了。
开席后不久,张小军站了起来,先给王吉昌眼前的杯子斟满,又给自己的杯子倒满。
“来,王伯伯,我敬你一杯。你随意,我干了。”说完后,张小军一饮而尽。
王吉昌从来不憷来自于酒桌上的挑战,更何况是一个后辈的挑战。张小军一饮而尽,他自然也一口干了。
张小军带了头,张老二也不甘人后,也有样学样的向王吉昌敬酒,王吉昌来者不拒,同样干了。
几轮之后,又敬了一次酒,张小军就试探着问王吉昌:“王伯伯,我看你把原来的‘红红中餐馆’都盘了下来,现在正在装修。好家伙,你们那装修我可是见所未见,全四方都少有的哇!看起来太霸道,太上档次了。王伯伯,你们这样搞,肯定花了不少的钱哇?”
“谁说不是啊!我本来想就那样子就营业的,但我那娃娃嘛,一天东想西想,说要装修一哈儿。装修就装修嘛,简单的装修一下也就够了,他这鬼娃娃却说要学那啥子肯德基,不搞就不搞,要搞就要大搞一场!你看嘛,搞得现在生意都做不成,而且拉一屁股的债!”王吉昌摇头晃脑的说道。
张小军说搞不懂“肯德基”,“肯德鸭”的,他关心的也不是这点。
“哦,原来是勃儿想出来的嗦,难怪不讲!王伯伯,要是我开一家米粉店有你那么好的生意,跟你一样,我肯定也不想去搞啥子装修,直接开业卖钱多好!年轻人,就是不一样哈,有文化,敢想敢拼。不像我们,人都老了,也没啥子冲劲了。”张小军说。
“军娃,我这老家伙都没喊老,你老啥子哟老?!老窝子石(石头)差不多!”张小军在自己面前喊老,王吉昌觉得有些好笑。
“王伯伯,跟你比我当然不算老,但是在勃儿面前,我们就老了噻,张科过两年都快读幼儿园了。”张小军辩解道,“对了,王伯伯,你们那‘曾嫂米粉’,我看没有一天不打拥堂。生意那么好,你们现在一天恐怕要赚好几百元咯?”张小军问。
张小军这么一问,同桌的几个男人都不由自主的竖起了耳朵。对于王吉昌这个米粉店到底一天能够赚多少钱,每个人都无比的好奇。有说一百的,有说两百的,又说三百五百的,但所有人都是猜测,没有谁听王吉昌一家人亲自透露过。
对于这一问题,王吉昌早已排练过无数回,他不慌不忙的抿了一口酒,咬了一口油淋鹅的大腿肉,混合着吞了下肚,反手揩了一下嘴上的油,这才慢悠悠的说:“百百子元?哪里有那么多哟!要是有那么多,我睡了都要笑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