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位女老师的,她身上也是喷着茉莉花香水的,难道她戴着假发?
一语用手指摆弄着一撮一撮的头发,问:“这是谁的假发啊?”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那天在这图书馆里的那个老师的!”
一语又低头看这书架的下面,看有没有别的发现。“下面什么也没了!”
就在这时,我看到桌子旁忙碌的那个老师直盯着我手中的这套假发,她的嘴巴微微的张着,脸上的表情很是惊讶。只见她快步走了过来,一把夺去我手中的假发,声音有些颤抖的问:“你们?你们是在哪找到的这东西?”
一语看到了这个老师的异样,“就是在这个书架下!”
她低头,又在这书架下好找了一通,我和一语就干站在一边,看着她弯着腰在下面瞅个不停。她没有什么发现,抬起头的时候,脸因为充血的缘故显得很红,而且眼里还有血丝。“怎么……怎么会在这里找到这东西?”她咕嘟着,眼睛死盯着我们俩,就像是在看怪物似的,“快!你们俩快走吧,我要关图书馆了!要关了!”说着,她开始推我们,等把我们推到了门口,她一把将电脑的电源扯下,电脑啪的一声关闭了。我们被推到了门外,她一转身,将门上的锁给按死了,“你们赶紧走吧!我也得走了!”说着她径自离开了,高根鞋鞋根急速地敲打着楼梯……
我和一语对视着……
那天我见到的那个老师?她又怎么了?难道她出了什么事?
正文 第六章(1)
回到教室的时候,卫生扫除已经进行到尾声了,很多同学都已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住了。讲台上堆满了墨绿色的军装,地板上还有一根根红色的皮带,我看到上面的五角星映着窗外强烈的日光。
刚坐到位置上,还没来得及看窗外的大成殿,我就看到前面有一个男生转过头瞪着眼睛盯着我看。这要是在平时,那一定是我魅力的体现,可搁在现在我觉得有些蹊跷,更何况他的眼神有有些怪异,我和他对视着,足足有五秒钟。他首先低下了头。
桌面上放着那本《中国民俗史》,书的旁边是那颗中间带红斑的玻璃球。
“宇缘,你知道我为什么把这本书带出来吗?”
“因为这本书里夹着那张照片?”我猜测着。
“不,因为这本书我见过,在梦里见过,刚才在大成殿里翻它的时候,我就感觉它好熟悉,就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而且我立刻发觉就是在昨天的梦里见到的!”
“你在梦里见到它?为什么?”
他摇头,颤抖着翻开了书的第一页,这页是一张泛黄的白纸,中间有三个用红色笔写上的三个字——刘雨莹,“刘”字是繁体的。
“刘雨莹?是个女的,是不是这本书的主人”张一语疑问道,“可她为什么用红色的笔写自己的名字吗?”
“用红色笔写怎么了?”
“只有死人的名字才会用红色的笔写的,我记得我奶奶那村子人办丧事的时候,死人的名字都是用红笔写的,活人是很忌讳用红笔写自己的名字的,你没见过电视里那写上刑场的犯人吗奇Qīsuū。сom书,他们背上的木牌上的字就是用红笔写的!”
“你说这个刘雨莹是死人?”我想到了照片中的那个如死人一般的新娘,她会是刘雨莹吗,这本书的主人?
“我也不确定,不过我觉得用红笔写自己的名字就是很怪!”他继续向下翻,泛黄的纸页上爬满了宋体印刷字,而且这些字很多都是繁体的,这书的印刷效果不是很好,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长时间的受潮气的侵蚀,很多字都有闪影。在很多空白处都有手写的笔记,密密麻麻的,因为字写的小而且草,加之书受潮气重,所以根本看不清上面记录的都是什么。
“我有些奇怪啊,这上面写的东西不像是笔记啊?”一语皱着眉头说。
“不像笔记?”
“对啊,做笔记的话应该勾勾画画的,把文中的一些句子或字画下来,可这些印上去的字就像是无人问津,惟独旁边那些空白的地方被人写的满满当当,这不太像是做笔记啊!”
我微微地点头,“是的,确实没有这么做笔记的!”
又翻到了冥婚那一页,“冥婚”二字是题目,是隶体大黑字。那张照片又被取了出来,放在了红色的桌面上,我的目光又在这照片上游走着。他们穿着结婚礼服,那女人穿着有些肥大,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戏子,她头上戴着凤冠,冠的两侧垂下长长的练,一直垂到她的腰际下方,脸显得很小,很惨白,嘴角和眼角都向下撇着,面部呆滞得要命,她的下身是裙子,脚上穿的是尖尖的鞋子。男人要比女人高上一头,他戴着一顶帽子,穿着马褂,下身是长袍,脚上是靴子。因为这张照片是黑白的,所以我不知道他们衣服都是什么颜色的,我猜测他们穿戴应是以大红为主调。
“这页很是奇怪,奇怪在哪呢?因为我看到刚才翻过的每一页的空白处都有笔记,但惟独这一页没有,印刷字的周围是空空的,”一语指着这页说,他用食指划拉着那些空白处:“为什么这一页没有笔记呢?是不是就再强调——冥婚?”他的手指刷地指在了“冥婚”二字上。
正当我也很是不解的时候,就看到眼前的空位上刷的坐下了一个人,而且他是面向我的,是那个男生,刚才和我对视的那个男生。他的头发不是很长,戴着一架厚厚地黑色粗边框的眼镜。他看着我,指着我说:“我以前见过你!见过!”
我一愣,因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的。
“你很奇怪,那次见你绕着大成殿转个不停!”
“啊——”我和一语的嘴巴同时张得很大。
“绕着大成殿转?什么时候啊?”
“上个月来学校报名的时候,我在大成广场看到你围着大成殿转,转了好些圈,显得好奇怪啊!”他说话的样子很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
“报名那天?你看到我围着大成殿转?”
“对,当时我喊了你几声,你没有回应,仍围着大成殿跑!”
我的脑子嗡的一下,难道那天我在经理那场幻觉的同时,我是在围着大成殿跑?“鬼引路!”我想到了一语曾经给我将他大爷经历“鬼引路”的事情,他大爷是围着一个坟墓转悠,我是围着大成殿转悠的,难道大成殿是一座坟墓?我僵着脑袋看旁边的一语,他眼里也尽是吃惊,他应该也想到了这是“鬼引路”。
面前的这个男生见我们俩都愣住了,为了缓解一下气氛,他笑着说:“我叫许冬,许仙的许,冬天的冬。”
我仍在发愣。
许冬发现了桌面上的那张照片了,他把照片拿了起来,歪着脑袋仔细地看,“呵呵,你们居然还能找到这么老的照片啊,还是结婚照!不过这张照片看上去这么冤啊!”
“这是一张民国时期的结婚照片,这对男女所举行的婚礼是有异与常人的,他们所举行的婚礼是——冥婚!”张一语跟他解释道。
“你说这张照片是民国时期的?冥婚?”
“冥婚就是死人和死人结婚,或者……”
趁着一语给他解释冥婚的时候,我不断地翻着脑子里的记忆:那些奇怪的工人,那个穿中山装的女人,那块不见了的十字锈,出现在故黄河的那个女人,那个淹死在故黄河的满脸是毒瘤的老人,张一语的梦境,黑白世界里那女人吸我的食指,人头,那位戴着金黄色假发的老师,桌面上这颗静静呆着的玻璃球,楼梯拐角处那股怪味,《中国民俗史》上面看不清的笔记,刘雨莹,现在又冒出来报名那天我竟很神经质的绕着大成殿转悠。我感到脑子里乱的要命,这些记忆就像是飞来飞去的蝙蝠,随时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到我,使我发怵。
许冬又把照片拉到了他面前,仔细地看着上面的那对“新人”,说:“按照你的说法,这个女人看起来真的挺恐怖的,嗯,看上去也像个死人,可这个男人看上去很健康啊,怎么也不像死人,难道这是活人与死人结婚吗?”
我又想到了刚才在图书馆见到的那个女老师,本来她是很和蔼的,可一看到了那金色的假发的时候,就猛的变了一个人似的,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可是?”许冬又很疑惑,“要是这个女人是死人的话,那她是怎么站起来的呢?她的脸虽然看上去有些恐怖,这会不会的因为化妆的缘故啊?有的人化妆就会画成这个样子的!”
一语指着照片说:“你看她的眼睛和嘴,都向下撇着,你见过活人是这样的吗?”
“那你说这张照片是民国时期的,你是怎么知道的啊?”许冬又问。
“一看就看出来了嘛,你看他们的装束,还有他们后面的摆设,一看就是民国时期的!”
“可现在也有很多结婚的人喜欢照返古式的结婚照啊,有的还穿着古代的衣服呢,总不能说照片是古代的吧!”
“你说的也对,可那些照片照出来的话都是彩色的,这张照片又不是彩色的!”一语辩驳着。
……
他们俩在这里互相喷着,竟然还对这张照片进行估价。
“这照片中的人现在很可能已经变成了鬼!”一语说。
“那怕什么,变成鬼就变成鬼是的了,老子不怕,要知道我可是神的传人啊!”
“神的传人?”我好笑道。
“我跟你们说啊,我奶奶可是神妈妈,就是神婆!”他把声音放低了。
“你奶奶是神妈妈?”我和一语同时问道,显得很是惊讶。
“那有什么啊,你们不要这副吃惊的样子好不!这只不过是一种职业罢了,而且并不是常人可以从事的,必须有一些异于常人的能力!”
“异于常人的能力?是什么啊?”我问。
许冬托着下巴,想了想说:“我听我奶奶说过要有一双阴阳眼,可以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还要会通灵,就是和鬼进行交流。反正有好几条呢,我也记不得多少了,都乱七八糟的。”
“你会吗?”一语问。
他连忙摇头,说:“我不会,这些能力并不是遗传的,而是天生的,听人说得好几万人中才有那么一两个的!”
“那你恣儿(恣儿,徐州方言,即舒服)了,有个这么厉害的奶奶!”一语笑着说。
“恣儿个甚!我奶奶家是在农村的,虽然那比较好玩,可是到她家的规矩多得我都不敢去,这不准干,那不准干,闷死人了!”
“都有什么规矩啊?”一语也托着下巴,饶有兴趣的问,我也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夏日的风从窗外吹进来,微微翻动着摊在桌面上的那本《中国民俗史》,“冥婚”二也颤颤悠悠。那张黑白照片有微微颤抖着,书旁边的那颗带着红斑的玻璃球,折射着日光,在红色的桌面上投下一个小亮点,大成殿在流离的空气中立着,显得很是诡异。
“我拣我能记起的说啊,在家里的时候呢,喝水一定要用碗,不能用杯子;走路尽量要轻,不能大喊大叫;不准穿黑白以外颜色的鞋子,奶奶的鞋子要么是白的,要么是黑的,而且都是她自己亲手缝制;最让我受不了的是她家里没有通电,家里自然就没有什么家用电器了,只有一个几乎哑巴了的收音机;奶奶到现在这个年代还是点油灯或蜡烛的,一进她家就能闻到煤油或蜡烛油的味道。唉,去她家真的很受罪啊,所以我平时根本不去的!”
“为什么会有这些规矩啊?这都有什么原因吗?”一语问。
“我哪知道啊”
“你奶奶疼不疼你啊?”我忍不住问。
“疼个甚!我爸爸她都不怎么疼,她好象对谁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态度,我几乎没见她笑过!”许冬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不过她的收入在他们那儿是挺高的,十里八村的很多人都会找到她,主要是让她帮着看看病,看看风水什么的,有的人还开着车去接她呢,有时候她出去一躺就赚个五六百的!不过她从来不去远的地方,只在他们村周围,甚至连我家她也没来过!过年去她家,我唯一期盼的就是她给的压岁钱,一千多呢!”
“一千多?你奶奶还不够疼你嘛!”一语羡慕的说。
“给的钱多不能就代表疼我啊,更何况有大部分会被我妈给刮拉走!”
“那你能不能说说你奶奶帮别人看病的事情啊?”我问到。
“要是有人高烧不退的话,我奶奶就去那人的家里,和那个病人聊天,聊着聊着那个人就会感到好很多的。或者要是有人中邪的话,我奶奶也是可以帮忙的,我记得有一次在奶奶家的时候,是个晚上,有个人来找我奶奶,说他老婆突然夜里起来乱骂人,我奶奶忙赶过去了,后来那人的老婆就没再这样了!”
“那你奶奶使的是什么法子啊?”
许冬耸着肩膀说:“我哪知道啊,我又没跟过去看,关于我奶奶的,我也只是听说一点!”
“什么神妈妈不神妈妈的,这些都是骗人的,封建迷信,电视里不常演怎么揭露这些假东西的嘛,这些都是骗人的!”许冬旁边的有个女生有听到了他的话,终于忍不住发话了。
“你爱信不信!现在啊,要说科学可以解释一切的话,这显然不太真实,因为有些事情就是很匪夷所思。唉!”
啪——啪——啪。姚老师站在讲台前拍手示意同学们安静下来,许冬赶紧转过去了身子,张一语将那张照片夹到了《中国民俗史》里了。
“下午不上课,希望大家可以利用下午的时间提前去一下明天我们将要军训的地方——徐州空军学院,别到了明天你们中有人找不到地方了。”姚老师还在黑板上画了个简易的地图,介绍了空军学院所在的位置。一一都交代好后,把军装发了下去,然后就是——放学。
校园里的人流涌动着,把我和一语不断的向前推,一语抱着军装左顾右盼。
“看哪个美女的?”我问他。
“我姐,我们放学一起回家的,下午一起去看明天军训的场地。你呢?你下午也去吗?”
我摇头,因为空军学院我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在哪里,“我准备去一下画室,以后就军训了,一个星期都不能去画室了,我那些画具都被我扔的乱七八糟的,我得去整理整理。”
“顺便帮我也拾掇拾掇啊,”一语拍了拍腰间的背包说,“照片和书都在我这儿了,回到家我将照片扫描到电脑上去,再用PHOTOSHOP处理一下。要不要我送你回家啊?”
“不用了,我爸爸在家呢,我一个人回的去,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这时候,迎面大步走来了一个女生,她戴着一顶红色的遮阳帽,头发不是很长,脸有点圆,很白净。
“姐!”一语喊她。
“刚才我去你们班找你,你跑哪去了?”
“你找我干什么啊?”
“我一个人在四班,同学都不认识,有点害怕啊!”
“你怕什么啊,有什么好怕的啊,真受不了你!”一语不好气的说。他又介绍我和他姐姐互相认识,“这是我的好朋友,宇缘,我们一起画画的,这是我姐。”
两只手握了起来,我感到她的手很凉。
“我叫张一茹!含辛茹苦的茹”她淡淡地说,目光在我身上移来移去。
正文 第六章(2)
大街的嘈杂声渐渐被我抛在了身后,眼前又出现了那窄窄的小巷。因为是正午,巷子的一侧只投下一道窄窄的阴凉,阴凉一直向后通着。我的手臂已经被军装捂得大汗淋漓了,每个毛孔都是舒张着,我感到脚下是轻飘飘的,心里堵得要命,真有些喘不过气来。
“喂!”背后有人叫我,声音还有些熟悉。还未来得及转头,就看到许冬刷的站在了我的旁边,他的军装是搭拉是肩膀上的,看上去有些滑稽。
“宇缘同学好!”他微笑着看着我。“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啊?我又没告诉你啊!”
“是张一语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