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搁浅的鲸鱼似的,如果再回不到大海,恐怕就要玩儿完了。我拉着一语坐到了一旁空着的椅子上,“你相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啊?”我张口就问了他这么一句,看他的样子,着实地被我吓了一跳。
他不解地问:“干嘛啊你?神秘兮兮的”
“你不是说你爸在故黄河游泳的时候被水鬼给掐过嘛?真的假的啊?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吗?”我感觉自己变的严肃了很多,和刚刚指着他鼻子说他变性加变态时截然不同。
他时候也察觉到了我的异样,“问这个干嘛?你该不是撞鬼了吧?”
“就问你信还是不信这世界上有鬼?”
“信!”他的语气很是坚决。
我瞪大眼睛问他:“难道你见过!”
他眉毛微微的皱着,撤了撤身子,靠在了背倚上,“其实我认为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什么鬼怪的,那些东西都是骗人的,我们都是从小受唯物主义教育的。可是有的现象确实无法解释!”
“什么现象?说来听听!”我追问着,毫不在意。
他懒洋洋的看了看四周:“有没有搞错啊,人家男女在这里都是谈情说爱的,我俩却在这里论鬼怪!不煞风景嘛!”
“说!”我的口气完全变成了命令般。
“你不怕今天晚上睡不着觉啊?”
“不怕,你少罗嗦啦,快说吧!”
他清了清嗓子,说:“我先给你好所个最真实的事情,为什么最真实呢?因为就发生在我身上。不知道你有没听说过——五岁之前的小孩子是开天眼的,就是说可以看到很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鬼。我记得我小时侯在奶奶家住的那段时间,那时我还不到五岁。我奶奶家那时是在农村的,家家户户都是独门独院。有一段时间,晚上的时候我经常可以看到窗户外有一个人脸,是个老头子,他几乎没有了头发,眉骨处还有一个很明显的伤疤,他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屋子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当时我还不太懂事,而且我也不爱说话,所以常常见到那个人后我只是缄默,谁也不告诉,有时候我还会刻意的靠近窗户,从很近的距离看他,我每次看他,他都是那副样子,我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总之目光就像是不断的往前穿着,更糟糕的是他还没有脖子,只有一个脑袋飘在窗外,因为当时我瞎屁不懂,也谈不上害怕,甚至觉得好玩,我还曾经拿自己的糖去急他呢。”
我做了个停的手势:“那人是不是你爷爷啊?”
“听我慢慢说,后来长大了些就再也没有看到那个人脸了,有时候我也疑惑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一个人脸飘在窗外。小时侯的我总爱胡思乱想,我甚至觉得那人脸是我刻意想象出来的。可是,你知道吗?我后来真的见到了那张脸,在我五年级的时候,奶奶去世了,我和爸爸在整理她的遗物时,在她经常上了锁的大黑色柜子里找到了一张遗像,看了那张照片我差点就叫了出来,因为那上面的脸和我看到窗外飘着的脸是一样的,完全是一样的,表情都一样。我爸爸告诉我这个人就是我爷爷,他是在我出生前一年去世的。我又问他眉骨处的那个伤疤是怎么回事,爸爸告诉我是爷爷在推着小推车支援淮海战役的时候被弹皮打到的!”他停止了说,眼睛望着前方,似乎前面就站着他高大的爷爷。
我不作声,心里在想着他说的那飘在窗外的脑袋。
“你别不信啊,这可都是真的!我几乎没告诉过任何人的!”他见我不说话,忙辩解到。
“那你害怕吗?”我问他。
“唉,说实话挺害怕的,但细细一想,有什么可害怕的啊,他是我爷爷,他又不会怎么样我,就是来看看我罢了,看看奶奶!”他转头看我,“你害怕吗?”
我连忙摇头,嘴上说不怕,但我心里还是悸得要命,一张飘在窗外的人脸,这怎么会不让一个人感到恐惧呢!
“那再给你说几个啊,这些都是我听人说的,不过说的人都是我的一些亲人,所以可信度还是比较高的!”他又把目光放向正前方,我估计他是一严肃说话就会像伟人一样远视前方。
“首先是我大爷,他是在我们奶奶那村子山后打石料的,每天回家都要经过一片乱葬岗。在一次清明节的时候,准备回家时天已经黑了,他按天天走的路往家赶,结果走到乱葬岗的时候发现居然上雾了,什么东西句都看不到了,只看到眼前的一片混混的雾气,他加快脚步,却发现怎么也走不到家了,他就一个劲儿的跑,结果跑了很长时间发现自己还没走到家。等到第二天清早的时候,放羊的一个人就发现他躺倒在了一座坟墓的旁边,而且那坟墓周围都是我大爷的脚印,他竟围着那个坟墓跑了一夜!等我大爷醒来的时候,他就变了个样儿,精神极其萎靡,有人说是中邪了,于是我奶奶赶紧找来村里的神妈妈,神妈妈,你知道是干什么的吗?”
我摇头,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一个词儿。
“神妈妈就是神婆,我们奶奶那地方就管叫神妈妈,那神妈妈用手拍了很久我大爷的头,嘴里念叨着‘走吧走吧’,又在那坟墓前烧了一堆纸钱,我大爷才恢复。原来那坟墓的个无主的坟墓,每年都没有人给在那里烧纸,神妈妈告诉我大爷,他遇到的现象叫‘鬼引路’,就是说这个鬼缺钱了,引导你给他弄点钱花花。后来我大爷每当清明的时候都会去那坟前烧上一堆纸,倒也相安无事了!这个‘鬼引路’我曾在一些书上看到也叫‘鬼打墙’,本来我不信这一套的,可一想到我大爷的经历我还是有些相信的。”
“你大爷就没发现自己愣是绕着一个坟转悠吗?还转了一整夜!”我不解的问道。
“当时他就已经完全迷糊了,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走,整个人已经中邪了!”一语说到这时,还不住的打着手势。
感觉周围的放不再是清凉的了,可以说得上是冷飕飕地,我忍不住缩了缩脑袋,原处很近处的人看山去都显得那么鬼魅,我心里不住打寒,真后悔让一语说这些事给我听。
“你害怕了吗?”一语转头看我。
“不怕,不怕!”我小声吆喝。
正文 第三章(2)
“那我再给你说个啊,是关于我爸爸的,除了那次在故黄河里游泳遇到水鬼,他还在小时候遇到过一个鬼,也是水鬼。那是在他不到五岁,他和我爷爷一起去田边的一个池塘放养鸭子,我爸爸就看到有一个小孩在水面上行走,怀里还抱着一只大白鹅,他就对我爷爷说‘爸爸,爸爸,你看水面上有一个小孩儿’。我爷爷瞅了半天没有发现什么小孩,就骂我爸爸说瞎话,我爸爸不服气地说:‘就是有个小孩嘛,他还抱着一只大白鹅呢!’我爷爷一听这话,脸色立马就变了,抱起我爸爸就跑,连鸭子也不顾了!”
“那小孩就是水鬼?他怎么死的?”我问。
“对,那小孩就是水鬼,因为前几天的时候,村里有个小孩到这池塘里追他们家的一只白鹅,结果就淹死在这池塘里了!”
他看着我,又说:“你害怕吗?”
我摇头,“才不怕呢!”
“不怕才怪呢,你看你那副样子,缩着个脑袋,跟个什么似的!”他停止了打手势,有些狐疑的问,“忽然问我关于鬼的事,你该不会是遇到了什么吧?我忽然感到你有些奇怪了,不是中邪了吧?难道和你今天看到的那个淹死的老头有关?”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我喃喃道,我还是打算把今天遇到的事情告诉他。
“那就随便说!”
“今天上午去二中报名的时候……”我一五一十的把今天遇到的事情像倒豆子似的说给他听,其实今天遇到的事情也可以很好得说清的,我讲到了大成殿里干活的那些工人以及那个穿中山装的女人,我尽量把她的外貌说得清楚些,但我发现其实我根本就没怎么看清她的样子,提到了那堆不翼而飞的书和那块不见影踪的十字锈,我说到了夹在冥婚那一页的那中黑白结婚照片,说到照片中那两个人大体的样子,以及照片里的物件摆设。我说到了在故黄河见到了照片中的那个女人,应该是照片中的那个女人,还有她的歌声,末了,我说到了那个脸上有毒瘤的老人,以及看到他被抬出故黄河。我把事情说得很详细,条理也摆得甚是清楚。
他盯着我足足有十几秒钟,就像是又发现一块新大陆似的。“真的假啊?”他问。
“骗你有钱赚啊?”我不好气的说,刚才还信誓旦旦说相信世界上有鬼而且给我讲他的真实经历的他现在变的有些蔫了。
“你现在还是开着天眼的?神!”他伸出一大拇指。
“你信不信啊?”我还是问了他这一句。
他点头,说:“别人要是也这么说我才不信呢,可你说的我就完全的信。这下可好了,徐州二中还闹鬼啊!嘿嘿,有的玩喽!”
听了他这话,我好悬没趴下,我忿忿地说:“你小子别在这说风凉话,这事情我看很糟糕,我总预感到要发生什么,而今天见到的一切我感觉来都只是个开始而已。”
“宇缘啊,给你老实说吧,我记得小时常常听那个神妈妈说,人走人路,鬼行鬼道,互不侵犯,不到万不得以,谁也不想去侵犯谁,你不要以为鬼是多么厉害的,不像电影里那样,随随便便就可以把人给掐死或吓死,他们有时也是很脆弱的,”他指着面前宽阔的广场说,“看到没,像这种地方鬼根本就不敢近来,为什么啊,人气太重了,会把他们活活压死!鬼一但死那就无法投胎了!”
“那你帮我分析一下今天我遇到的事!”
“怎么分析?”
“随便分析是喽!”
他的手又开始在半空中比画开来了,“首先说一说你见到了那些人,大约七八个工人,穿列中山的女人,照片中的那两个人,以及那个溺死在故黄河的老人。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个照片中女人出现的地方就是那个老人溺死的地方的话,那么说,那个老人的死一定和那照片中的女人有关,可能就是那女人害死的,那些工人又是干什么的呢?那个穿列宁装的女人又是谁呢?你还说那堆抱到图书馆里的书和那块十字绣都不翼而飞了?”
这些问题我听着也是一个劲儿的摇头。
“那个老人还问你是不是二中的?为什么会这样问?”
我依旧摇头,“那个老人我根本就不认识的。”
“哎,对了?你没有看到那个照片中的男人也出现在故黄河吗?如果他要是和那女人结婚了的话,应该成双成对出现啊!”
我还是摇头。
“大成殿也一定有问题,我刚看到它的时候就觉得它很阴森,有时候晚上睡觉还会梦到它,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更觉得邪乎了!”他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在椅子的扶手上,“我看啊,我们还得好好把大成殿调查一下,把它的来龙去脉弄个清楚!”
“今天不都听谢老师说了嘛!”
“他也只是大体说一下,咱去二中的官方网站看一下,也许能找到关于大成殿详细的信息!”
忽然我眼前又闪出了那张黑白的结婚照片,猛得闪过,丝毫不容我去怎么样,闪过的瞬间,我又隐约看到了两个黑色的大字——冥婚。
“冥婚!”我忍不住念叨着,“你说冥婚是不是一种结婚方式?我总感到我把照片夹在那页不是巧合。”
“你的意思是那对男女在举行一场叫冥婚的婚礼?”一语看着我说,“我们还得弄清楚冥婚是什么!”
冷飕飕的风不断的吹过,我的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知道是不是是真的因为这天忽然变冷的缘故。
“这古彭广场下面不是有个海天书城嘛!咱去那查查资料吧?”他站起了身子,手指着东南方向说。
“查什么啊,冥婚?还是关于二中的大成殿的事?这么多书够你翻的啦,再说现在人家估计也关门了!”我在一边敲边钟。
“那我们现在干什么?继续讨论吗?”
我站起了身子,感觉眼前一花一花的,每次因为坐得久了站起后都会有这种感觉,看着身边通明的灯也显得白花花的了。“回家,上网,查资料!”我说。
“聪明!”一语伸着大拇指说。
于是我们俩又顺着来的路往回赶,等绿灯,穿过马路,很快又到了那窄窄的小巷了,我望着深邃的小道,问他:“你说人多的地方人气重,鬼就不敢来,那这里呢?”我向前指了指。
“还是那句话,人鬼殊途,人走人路,鬼行鬼道。其实我们干杯没必要怕他们什么的,我常常听神妈妈说一句话,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鬼,往往产生是人的内心里的邪念而生。”说着,他竟拉起了我的手,就像一个骄傲地牧羊人牵着自己的羔羊似的往前走,我感到自己的手在微微的颤抖,“唉。”我心里叹着气,这可是我第一次与男孩子牵手啊,我本预想着第一次牵手应该是在一个非常浪漫的海边,没有海有条河也可以啊,可现在竟在这一条黑咕隆咚、恐怖要命的小巷被这个不喜欢我这种类型的家伙趁虚而入。
“不介意吧?”他的语气俨然像是一个胜利者的口吻。
“嗯,现在不介意!”我放轻松着说,“回到家后我的扫把可就介意了!”
“哈哈!”他笑着,但没有放开我的手。
我俩就这样慢慢地穿走着这条黑咕隆咚的小巷,走到路边一个昏暗的路灯下,他停了下来,用脚跺了一下二中的院墙,“宇缘啊,你也来跺一脚,再说一声,老子不怕什么鬼!”
他跺得听用力的,我估计他的脚也发麻了。我连连摇头,轻松地说:“我反对暴力!”
“哈哈!”
很快,这段小巷就被我们轻松地走完了,我看到了小区门口充斥如白昼般的灯光。
“该放手了吧?色狼!”
“你怎么不从一楼跳到十楼啊!现在竟然说我是色狼!刚才小巷里的时候我明显感到你的手在颤抖而且抓我还很紧呢!”他甩开我的手,然后就像是拍打灰尘般的拍着双手。
我笑着附和说:“我回家得好好洗手去,先用洁厕灵洗十遍,再用奇强洗衣粉洗十遍,最后用六神香皂洗十遍!”
“我回来走的时候得先去趟五金店!”
“干什么?”
“买十块砂纸!得把我的手好好打磨一下!”
我们一边斗着嘴,一边向前走,感觉气氛也不是那么紧张了。我觉得一语说的对,人鬼殊途,人走人路,鬼行鬼道,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楼道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到昏暗,拐角处的白炽灯灯光萎靡得要命,并且周围还有蛾子乐死不疲的转悠来转悠去。一语走去前面,我紧紧地跟在他后面。到三楼的时候,我们仍没有停止,继续向上走。说实话我不敢往后看,虽然我知道自己没做什么亏心事。我盯着一语T恤衫后面的图案,看着它随一语上抬的脚步而一晃一晃的。
冲进家后,我也顾不上什么用洁厕灵洗手了,直奔书房,将电脑打开,主机在书房里小声的呻吟着。
一语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两瓶饮料,并随手递给我一瓶饮料,我接了过来,说了声谢谢,说罢后,我瞥着他说:“你小子还怪自觉!这可是在我家啊!”
“又没外人!”他哈哈笑着说,眼睛盯着我的电脑屏幕,“你桌面的画面是你自己的照片!这是在哪拍的啊?”
“云南的苍山洱海!”画面上的我是站在一艘游艇上的,身后是波光粼粼的洱海。
“切,这么臭美啊,还用自己的图片当桌面啊!”他笑着说。
“要你管啊!”
我打开了百度的搜索页面,“先查什么?”
“先进二中官方网站看一下,看能不能找到关于大成殿的资料。”一语拉了个凳子坐在我旁边。
我飞速打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