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坑的两端，隐隐可以看到两个人的脚印，陷入绿洲土层。
这显然是二人决战后的场地。
“到底是为什么，他们决战，为何会牵连到整个‘寒月门’？”
青年仰天咆哮，然后无力的躺在地上。
这些寒月门修士的尸体，不是死于战斗余波，明显是被人为杀害，尸体上有的是被捏碎咽喉，有的是被剑气斩成两段。
此刻，他失去了归宿，失去了皈依之地，将要成为一名无依无靠的流浪散修。
良久之后，他收拾了一些东西。孤零零的离开这片绿洲。
青年的心头有些恨意，但根本就没有一丁点复仇的欲望。
强者，那是真正的强者。
他深吸一口气，回头目视那遗留下的巨坑，心头留下了无限的向往之情。
绿洲渐渐远去，他的心头有一个谜团：
那两个强者的决战，最终结果，孰胜孰败？
那一日，在几十丈以下的地底，他也感受到一股磅礴魔气和冲天剑意。
很显然，决战的双方，有一位是魔道修士，还有一位可能是正道修仙者。
孰胜孰败？
这是他心中的谜团。
……
两个月后。
一名青年书生，足踏灵器飞剑，风尘仆仆，从京都回到了渔阳国边缘地带的雾柳镇。
“终于到了……”
青年书生在一个毫无人烟的角落落下，取下脸上一张薄透无比的面具，露出一张略显沧桑的脸庞。
他就是两个月前，在雁月沙漠上参与惊天战斗的其中一人，京都第一药师杨凡，也是魔道修士石千寒。
此刻，他的脸色还略有些苍白，看起来很虚弱。
“灵魂深处的伤害，竟然如此难以恢复……”
杨凡已经是不是第一次如此苦叹了。
那次决战，他消耗的精血，所受的伤势，是人生最严重的一次。
最后那一击碰撞所产生的威能，完全可以媲美高阶，可想其伤害程度。
杨凡足足花费了一个月时间，才把内外伤完全修复。
但是，灵魂深处的伤害，却极难修复，两个月了，修复十之一二。
即便在此刻，杨凡的脑海里，还会经常浮现出无双眼眸里那把模糊不清的“剑”。
“那把‘剑’，或许真的以某种方式存在于世间。”
杨凡曾经这么想过。
雾柳镇。
此刻已经到了下午，人流很少。
但是，杨凡的到来，也引起了镇民的注意。
“咦？那不是杨药师吗？”
“雾柳镇第一药师，‘普爱医馆’就是它开的。”
“我记得‘普爱医馆’现在是由郑姑娘负责的？”某人疑惑的问道。
“你刚刚搬到镇上，不太了解情况，那郑姑娘是杨药师的记名弟子。”
“郑药师医术都远近闻名，连城里的达官贵人都来此求医，居然只是此人的弟子？”
那人惊愕无比。
面对镇民的窃窃私语和讨论，杨凡只是淡淡一笑。
当然，也有不少熟悉的镇民，前来和他打招呼。
很快。走到街道某处的时候，杨凡嗅到了一股熟悉的药草味。
抬头一看，“普爱医馆”四个字，就摆在面前。
“原来已经到自家医馆了……”
杨凡自嘲一笑。
自从那一战之后，他受到了严重的灵魂创伤，一旦动用神识和感官，就会感到一丝剧痛。
故而，他现在很少动用神识，而是以一个普通人的角度来冷眼旁观这凡尘俗世和暗流汹涌的修仙者。
“我离开‘雾柳镇’应该有一年了……不知小曼的医术和修为有进展没。”
杨凡慢悠悠的走进“仙鸿医馆”，便立即看到了两个坐镇的修仙者药师。
药师？
杨凡微微一怔，他记得在自己离开后，医馆里除了郑小曼以外，并没有其它的药师。
“这位客官，您是来看病的吗，这边请……”
说话的是一名女学徒，十二三岁，很陌生，杨凡没有见过。
“我不是来看病的。”杨凡含笑道。
“不是来看病的？”那女学徒微微一怔。
杨凡也没有多说，便径直往医馆内堂里走去。
“公子留步！”女学徒急了，想拦住他显然是不可能的。
“哪来无知凡人，竟敢擅闯‘普爱医馆’禁地？”
其中一名坐镇的药师，约莫三十岁上下，炼气中期的修为，冷眼扫视着杨凡。
“唰”的一下，他闪到杨凡身前，拦住了去处。
杨凡十分无语的道：“这里就是我的家，我为何不能进去？”
“这是你的家？”那青年药师闻言，先是一怔，旋即嘲讽道：“我看你多半是有些精神癫疯，不如让本药师给你开一副药。”
感情他真把杨凡当精神病人了。
杨凡：……
京都第一传奇药师，居然让一个名不经转的小药师嘲笑，还以精神癫疯为名，给他这个神医开药。
这如果让京都医术界的人知道，恐怕会笑掉大牙。
“胡非在哪里？”
杨凡倒不屑于和他一般见识，目光一凝，医馆里凭空诞生了一股压力。
青年药师神色微微一变，感觉眼前看似弱不禁风的书生，不是寻常之人，不然怎会给自己带来隐隐不安的感觉。
正在这时，医馆内堂传来一个温若细雨的女子声音：“方明，外面出了什么事？”
很快，一个身姿曼妙、身着鹅黄色长裙的秀丽女子从里面走出来。
见这女子走出，叫方明的青年眼睛一亮，一脸殷勤的道：“郑姑娘，你出来了，这是一个精神癫疯的病人，我正在负责给他治疗……”
第222章 今非昔比
“郑姑娘，你出来了。这是一个精神癫疯的病人，我正在负责给他治疗……”
方明一脸殷勤的道，望向郑小曼的目光中透着灼热的色彩。
“精神癫疯？”郑小曼一怔，目光落到了杨凡身上，脸上蓦然露出惊喜、激动的神色。
“师尊……你回来了！”
郑小曼眼眸里透着几丝朦朦水雾。
杨凡一去就是一年，自从这以后，医馆药师的重担，就落到她这个做弟子的身上。
这一年来，她所受的苦，有谁人明白？
一个十几岁的女孩，担负一个医馆，面对形形色色的修仙者。
扑通！
郑小曼跪在杨凡面前：“徒儿拜见师尊。”
她的眼睛里，露出了委屈的眼泪，直到与师尊相见，才露出内心的软肋。
“小曼，你且起来吧，我离开医馆这么长时间，你也受了不少苦。”
杨凡连忙扶她起来，目视这个越长越漂亮的女弟子，略显赞赏的道：“成熟多了，修为进度也很不错。现在都进入炼气后期了。”
当初在离开的时候，郑小曼还停留在初期境界，短短一年时间，她跨越两个小阶，这也着实不容易。
“这都多亏了师尊的指点，还有留下的那些灵丹和玉简。”
郑小曼擦干泪痕，略显自傲的道。
在未见杨凡之前，她只是一名普通低阶修士，修仙条件有限，他的爷爷也不过是一名炼气后期的药师。
杨凡在医馆的时候，给了她不少指点和照顾，离开后，特意给她和林钟留下了不少灵丹。
这师徒二人见面露真情，另外一边的青年药师方明，整个人陷入了麻木。
“他……他是郑姑娘的师尊……”
方明口中低喃，顿时面若死灰，一脸质疑之色。
他如论如何都难以想象，眼前这个看似弱不禁风，比自己还小得多的书生，会是郑姑娘的药师。
一此刻，他难堪之极，心中惶恐莫名。
“方明，你还不向我师尊道歉。”
郑小曼凤眸一转，落到了他的脸上，面露怒意，冷声呵斥道。
“郑姑娘……对不起，我真不知道。”
方明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为医者，要有最基本的品质，你连这点耐心都没有，还对客人如此不礼貌。”杨凡淡淡地道：“很抱歉，‘普爱医馆’不能收留你。”
“你……”
方明羞怒交加，盯着一脸淡漠的杨凡，心中产生了一丝怨恨。
“好好好！”方明知道自己不可能在这里继续呆下去了，连说三个好字，最后狠狠瞪了杨凡一眼，挥袖离去。
“这人是谁？”
杨凡问郑小曼。
“师尊，他叫方明，是附近的一名修仙者，略懂医术，是他主动要过来帮忙的。都怪小曼瞎了眼睛，让他这种人进了医馆。”
郑小曼低声道。
杨凡明白，肯定是那方明对郑小曼有意，才主动过来现殷勤，他轻叹一口气：
“这也不能怪你，毕竟医馆人手有限。”
“对了，师尊，这位是我请来坐镇的李药师，他和我的爷爷认识。”
郑小曼又指着医馆里另外一名中年药师道。
“杨药师，久仰大名。”
李药师呵呵一笑。
杨凡略略点头，客套了两句，这李药师是一名炼气中期的修士。
“对了，听说京都之地有一名传奇药师，也是姓杨。”
郑小曼惊叹道。
杨凡略显诧异的道：“我刚从京都回来，没想到消息传的竟然这么快……”
京都离雾柳镇足有八万里之遥。
虽说修仙界也有特殊的传讯手段，但相隔如此遥远的距离，还能得到消息，那还真有点不容易。
“难道……那位传奇药师，就是师尊你！”
郑小曼听闻此言，不由震惊。
“为师在京都开了一家医馆，名为‘仙鸿’。”
杨凡笑着道。
“对，就是那‘仙鸿医馆’，由传奇神医坐镇，还亲自演示过起死回生的神术。”
郑小曼震惊无比，心里还是半信半疑的，想从杨凡那里得到确切的答案。
“来，我们进去谈谈，顺便了解我家人还有杨家堡一带的情况。”
杨凡带着郑小曼走进内堂。
二人谈论片刻，杨凡便起身。
“师尊您还有什么急事吗？”郑小曼不解地道。
“相别一年，我还要去看看亲人，还有林钟。”
杨凡告辞，离开仙鸿医馆。
沿着熟悉的路行走，不大一会，他便走进了家中。
“大哥……”
杨慧心正在堂屋里做清洁，一看杨凡回来，那明静如水的眸子里，立即闪烁起惊喜的泪花。
她立即扑进杨凡的怀中，眼眸水雾迷蒙：“大哥，你一去就是一年，总算回家了。”
杨凡发现妹妹生的越发绝色出尘，那双眸子，明透恬静，肌肤若雪，黛眉如画。
“妹妹越来越漂亮了，我看这家门槛都被踏平了……”
杨凡打趣的道。
“大哥，你刚一回来，就来取笑我了……”杨慧心俏脸一红，却更加的清纯动人了。
随后，母亲杨氏出来，老泪纵横，眼睛里闪烁着喜悦的泪花。
当天晚上，杨凡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这期间，杨凡也曾去林钟住处一次，发现他正在闭生死关。
好像在冲击凝神期的样子……
杨凡也不好打扰他。
第二天，杨凡开始坐镇“普爱医馆”，并恢复自己的伤势。
与无双的一战，虽然损失了一具价值不菲的铁甲傀儡，但他的战斗意志提高了一两个等次，对自身力量的掌控和发挥，也有所进步。
自此，他摸索出了神秘黑鞭的另外一大神通——化灵。
只要向这件神秘奇宝注入主人的精血，便可以令它化为战斗力强大的黑蛇，受主人意念支配作战。其短时间内发挥出的战斗力，足以纵横筑基期之列，成为杨凡手中的一大底牌。
那日的决战，杨凡除了仙鸿戒“强制召唤”以外，几乎使尽了所有的底牌。
无双的修为境界都比他高，强制召唤进仙鸿空间，他虽能取胜，但却要因此付出代价，修为倒退一阶！
听闻杨凡坐镇，附近不少药师前来拜会，其中还包括不少慕名而来拜师的。
杨凡一一接待，也拒绝了不少想过来拜师学艺的。
就这么几日，杨家堡，雨雾山庄等各大势力，都派人前来。
“原来名气太大，也不是什么好事。”
杨凡摇了摇头，对这些琐屑交际之事，深感麻烦。
……
某一日，杨凡正坐镇仙鸿医馆。
“哈哈哈，你没有死……”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很快，医馆外走进了一个奇丑少年。
不是胡非又是谁。
杨凡面露喜色，迎了过去，微笑道：“我说过在雾柳镇会面的。”
胡非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分亲近的道：“你两个月都不见踪影，还真以为你遇到了什么不测。”
“对了，你和无双决战，胜负如何？”
胡非好奇地问道。
“决战的胜负？”杨凡陷入了短暂的回忆，深吸一口气：“此中情形复杂无比，真是一言难尽，以后再和你说吧。”
“既然你能活着回来，肯定没有败。”
胡非强忍住心里好奇，没有多问。
但是他能明白，那肯定是一场无比艰难的战斗。
直到此刻，杨凡看上去，气色都有些不佳。
“我回来，是想看看家里的情况，好安心去一个地方……”
杨凡突然想起离开京都前，和宇文家族的约定。
他已经许诺，会协助宇文家族的精英弟子去大半年之后的九幽秘境。
当然，杨凡也是有要求的，他要宇文家族守护自己在京都的医馆。
有宇文家族做后盾，杨凡再也无需顾忌京都杨家的威胁，何况他自己的实力也不可轻视。
“对了，你回了‘雨雾山庄’没有？”杨凡又问道。
“我不敢回去……”胡非摇了摇头。
“你怕什么，以你现在的实力，就算那楚家老祖亲临，也未必是你的对手。”杨凡恨铁不成钢的道。
“这个……”
胡非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但雨雾山庄对他也算有恩，他是对上次的事感到心虚，所以没有回去。
杨凡很快明白了此中缘由。
“这样吧……你以后就帮忙我镇守医馆，负责我等的安全，纵然那‘雨雾山庄’明知道你在此处，恐怕也不敢为难。”
杨凡沉吟道。
“好。”胡非眼睛一亮。
就这样，回到雾柳镇后，胡非依然是杨凡的贴身保镖。
随后，杨家堡、雨雾山庄陆续来人，十分客气，决口不提以前的事。
杨凡的大名，一般散修或许不知。
但像杨家堡、雨雾山庄这样的势力，怎会不知道。
京都第一神医，仙鸿医馆，背后宇文家族的支持，这种种消息被早两大势力的高层所知。
连当今渔阳国的皇帝，都是宇文家族后辈在世俗的代言人，可想其实力。
就算给他们一百个胆，也不敢招惹杨凡。
这一日，杨家堡的长辈杨刚亲临。
“凡儿，老祖发话了，请你有时间去杨家堡叙叙旧。”
杨刚笑脸道。
杨凡淡淡瞥视这个家族长辈：“有空再说，不知我那弟弟，在你的教导下，现在如何？”
“磊儿修炼很刻苦，目前还在闭关，不知道你回来了。”
杨刚陪笑道，他可不敢像上次来医馆那样咄咄逼人。
此刻的杨凡，已非昔日的吴下阿蒙。
杨凡眉头轻皱：“弟弟出关后，你让他回家，母亲很想他。”
他心底隐隐有些不悦，前几日听慧心说，弟弟杨磊一年到头，都不回家看家人一次。
第223章 决战的谜团
杨凡心中虽有些不悦。但弟弟杨磊此刻正在闭关，他也不好说什么。
同样在闭关的，还有正在冲击凝神期的林钟。
回到雾柳镇后，杨凡暂时开始养伤。
一晃眼，半个月过去了，杨凡的灵魂创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