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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不管是曾经的凝神低阶、还是如今的元婴高阶，我始终都是您的弟子，难道不是吗？”
杨凡深吸一口气，郑重真情，直视师尊柳无痕。
“好，好好好……”柳无痕深深感动，“有你这样的弟子，我柳无痕此生无憾。”
三十年前，天降流星，杨凡一夜散功。
从那次散功，沦为废人，他冷眼审视周遭之人。
在成为废人的情况下，能一如既往对待他的人，杨凡都一一记在心里。
弟弟杨磊，妹妹慧心，父亲杨天，母亲杨氏，师尊柳无痕，朋友林钟……
这些人，才是杨凡可以真正可以忽视修为差距，真心坦然相处的人。
二人走进医馆内堂。
“据我所知，师尊也是暗血王朝长老之一，为何没有在暗血大会上出现？”
杨凡不解的问道。
“呵呵，在你离开北秦之后，我就淡出了组织。”
柳无痕笑眯眯地道。
“这是为何？”杨凡微微一惊。
“这是隐天君王在世的交代，这么些年来，我一直在默默培养势力，并暗自协助蝶莲护法……只为等待你的回来。”
柳无痕解释道。
“原来如此。父亲在死前，竟然布局如此周密，想得如此远。”
杨凡不由惊叹。
杨天不但为杨凡设计了逃生之地，更为他若干年后重返北秦复仇，留下多番后手。
“事实上，隐天君王早料到，他死后，组织里的权力会落到旁人手中。才让我淡出组织，并培养出一批精英，为你重返渔阳复仇，留下后手。”
柳无痕笑着道。
“这太好了。”杨凡一脸喜色：“如今组织里刚刚拔除毒瘤，清除了若干叛徒欲孽，实力锐减，现在有师尊所携带的精英加入，必能为组织灌注新的血液。”
二人叙旧片刻，柳无痕匆匆告辞：“凡儿，为师马上整合那批精英，让它们融入暗血王朝。”
“老师，等等。”杨凡喊住了柳无痕。
“凡儿还有什么事？”柳无痕不解地道。
杨凡一脸笑意，拿出七灵琼浆和三生慧水，先只让柳无痕喝下一口三生慧水。
“这里还有一颗‘凝化丹’，足可让老师在短时间内晋升金丹高阶。”
杨凡一脸自信的道。
他当然能看得出，柳无痕在筑基大圆满停留多年，说不定回去后，再喝下一口“七灵琼浆”，法力大增之下，就可以成功晋升金丹高阶。
柳无痕也没有推辞，接过徒儿赠予的灵丹圣水法宝等等，才飘然离去。
片刻之后，杨凡又召来隐三，询问毒王的消息。
“很不巧，毒王前辈在雾柳镇没找到您，几个时辰前，去了杨家堡。”
隐三答道。
“杨家堡。”杨凡轻念这三个字，微微一笑：“好，我马上就过去。”
马不停蹄，他赶到杨家堡。
与几十年前相比，今日的杨家堡，看上去明显要雄伟得多。
杨磊在接管堡主之位后，对杨家堡经过几番整修加固。
杨凡步行走进杨家堡。
与初回雾柳镇一般，杨家堡里所遇之人，大多都是生面孔，没有几个熟人。
曾经的那些同辈修士们，现在恐怕都成为家族长老高层一级，当然不可能在大街上随便看到。
来到自家院落，发现此地干干净净，屋内摆放的物品，也没有变化。
杨凡在院落花丛中伫立良久。
就是在这里，三十年前的某个夜晚，发生了一件改变他一生命运的事。
杨凡不禁深思：假如当初没有那个从天而降的流星，自己的命运又会怎样发展下去？
他无从猜测，更无法估测。
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在得到仙鸿戒之后，自己的人生之路，将更加浩渺广阔。
从渔阳国，到北秦之地，乃至强者如云的天琴内海。
得到“仙鸿戒”后，他的路能走的更远……
杨凡感慨唏嘘，伫立良久，心情才平静下来。
某一刻，他闭上眼睛，魂根与脚下大地融合。
刹那间，整个杨家堡，都在他的感官掌控之下。
他看到了正在密室闭关苦修的弟弟，看到了在奢华卧室里梳妆打扮的杨曼，也看到了那个胡须花白、一脸颓废的杨光。
杨光……
杨凡感到惊奇，发现曾经在杨家堡与杨磊分庭抗礼的那个杨光，依然停留在凝神后期。
以他此刻六十多岁的年龄，再加上蹉跎坎坷，落到这般模样，倒也正常。
至于曾经杨家堡的那些老辈，如杨家老祖，已经不复存在。
杨洪、杨刚等原先的二代长老，都满脸皱纹，白发苍苍，在杨家堡颐养余年。
原来的杨家堡二代长辈中，竟然没有一个晋升筑基期的。
修为没有达到筑基期，也不过是一百五十年寿元，比凡人强不了多少，但比之高阶以上强者，根本不值一提。
终于……杨凡的全知感官，捕捉到了毒王罗松横的存在。
毒王看上去，依旧是一个驼背老者，十分苍老。
远远望去，他就如同一个叫花子，走进一家酒馆。
“去去去……”那小二看也不看，直接往外赶。
罗松横冷冷一笑，目光瞥过那小二。
顿时，那小二浑身一寒，打了一个哆嗦，眼睁睁望着他进入。
杨凡微微一笑，也进入了酒馆。
“老师。”
杨凡走向毒王所在的桌子，笑着道。
罗松横看起来很颓废，一脸疲倦。
一见杨凡过来，罗松横双眸一亮，脸上显出激动之色：“你终于回来了，如今达到元婴高阶，还肯叫我一声老师。”
“小二，上酒。”
罗松横高喝一声。
那小二看到罗松横对面的杨凡，知道二人非同一般，连忙应诺。
不一会，酒菜都上来了，这名义上的师徒二人，开始对酒高谈。
杨凡突然发现，人生竟是如此微妙。
他从来没想到，自己会在杨家堡的凡人酒馆里喝酒，与自己同桌共饮的，还是一代毒王。
“老师，你似乎有些闷闷不乐，难道有不愉快的事发生？”
杨凡在干下一杯酒后，询问道。
“不愉快的事？”毒王罗松横摇头，倒是嘲讽一笑：“我的老对手死了，我本该开心的，不是吗？”
“你的老对手……”
杨凡蓦然一怔，目中闪烁震惊：“你是说……药王！”
“对，他刚刚死去不久。”
毒王长叹一口气，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般。
“药王死了……那么药仙谷，到底出了什么事？”
杨凡面色微微一变，陷入沉思，目中透着几丝担忧。
“药仙谷有何担忧的？原本的接替人，在数年前，晋升元婴高阶，成为新一代‘药仙子’！”
毒王淡淡地道。
“雨夕她晋升元婴，继承药仙谷大权……”
杨凡喜忧参半。
“雨夕？”毒王罗松横微微一怔，又仿佛明白了些什么：“你和她的关系……”
“不瞒老师，她是与我相爱的女子。”
杨凡坦然答道。
“竟还有如此情况。”毒王罗松横面色一变：“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你必须去一趟‘药仙谷’。”
“为什么？”
“因为药王的死有蹊跷。而且在这之前，‘血炼宗’的元婴新秀、‘无忧谷’的少主，以及三幽老魔大弟子烈无幻，似乎都在苦苦追求那‘药仙子’。”
第459章 横扫渔阳之志
“什么！还有这样的事？”
杨凡脸色立即阴沉下来，目中涌现汹汹怒火，旋即又转为彻骨的冰冷。
两种截然相反的气息，在他眼睛里转化。
仅仅是呼吸间功夫，他身上的怒火，被冷静沉着的气息取代。
在他刚才产生怒火的一瞬间，整个酒馆，都陷入一种无法形容的压迫，让人心中莫名不安。
一旦这怒火爆发，别说是这小小酒馆，纵然是整个杨家堡，都无法承担。
还好，杨凡的控制力惊人，心中的怒意，很快被收敛。
毒王罗松横，略带赞赏的望了他一眼，一脸平和的道：“你无需太担心，真正属于你的东西，别人夺不走。何况是感情。”
“说的对。”杨凡点头，深吸一口气，自信的道：“我相信雨夕。”
说罢，他取出了一支晶莹玉笛，静静审视。
此物，正是儒门乐器瑰宝“七香玉魂笛”。
罗松横目光一下子定格到上面，大吃一惊：“这不是药王在年轻时期所得的‘七香玉魂笛’？”
“前辈也知道此物来历？”杨凡微微吃惊。
据他所知，儒门修士，在北秦之地，几乎绝迹，有关这方面的典籍也很少。
“此物来自‘药仙谷’的远古之墓。在数百年前，那时我和药王同时进入此墓，各有机遇。”
罗松横长叹道，露出缅怀之色。
“远古之墓？老师怎么会和药王前辈一起进入那里？”
杨凡大惑不解。
“因为在很久以前，我与药王是同门师兄弟。”罗松横深吸一口气。
“你们是师兄弟！？”杨凡大吃一惊。
他怎么都没想到，毒王和药王，竟然是一对师兄弟。
“在入门拜师时，我们二人都是当代佼佼者，而且争强好胜，足足斗了一两百年。”
罗松横闭上了眼睛，呼吸突然急促起来：“不过在某一天，师尊让他成为药仙谷接替人。那时，我很不服气，暗地里一番决战，不分胜负。最终，我脱离了药仙谷，弃医从毒，从此研究毒术，势要击败药仙谷，击败药王。”
“……后来，在一次较量后，老朽元气大伤，被三幽老魔偷袭，几乎丧命。”
罗松横把前因后果讲述了一遍。
在讲述这段秘辛之时，他的眼睛一直闭着，声音低沉。
“师兄弟二人，争斗了几百年，到头来，却都没有落到好下场。”
杨凡心中暗叹。
待毒王平静之后，杨凡才询问有关“药仙谷”的事。
“我所知情况不多，但药仙谷底蕴深厚，又有元婴强者坐镇，应该不会出事。只是，那死死追求‘药仙子’的三人，情况十分复杂。”
罗松横答道。
“血炼宗元婴新秀……魔阳宗大弟子烈无幻……还有无忧谷少主。”
杨凡眉头紧锁。
三个人，都非同小可，而且背后皆有大势力。
无忧谷少主厉鸿飞他认识，在九幽谷中有所交集，关系还可以。
烈无幻他也知道，据说曾经与父亲杨天决战，为争夺自己的生母，也就是药仙谷上代接替人。
至于“血炼宗”的元婴新秀，杨凡无法猜测。
血炼宗的修士，怎会不远千万里，来追求雨夕？
正如罗松横所说，情况很复杂。
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杨凡有些坐不住了。
“老师，您有什么打算？”杨凡准备起身告辞，问毒王。
“你重返渔阳国，迟早要与三幽老魔进行生死交锋，有什么地方能用得上老朽，只管提出来。我与此魔头，也有深仇大恨。”
罗松横很爽快。
杨凡闻言大喜，笑着道：“老师，您现在只需坐镇杨家堡或者雾柳镇，那么我就可以放手出击。”
“好。”罗松横点了点头，然后埋头喝酒，乱醉如泥。
杨凡火速赶回雾柳镇。
走进医馆时，罗岩父子迎了上来。
“师祖，有一个神秘人要见你。”罗翔恭敬的道。
相比之前，这白衣少年少去了几分锐气，对杨凡敬畏有加。
“好，我知道了。”
杨凡走进客堂，轻轻一笑：“多年不见，宇文家主一向可好。”
“拜见君王。”
客堂里，坐着一名略显老态的中年男子，立即向杨凡行礼。
“免礼吧。”杨凡坐下，并问道：“暗血大会早已结束，你还不回京都？”
原来，半月前的暗血大会，众长老中，就有宇文家主，当时戴着面具，杨凡虽然识破，却没有多问。
暗血组织里的很多高层，在修仙界中也有特殊的身份，故而在大会上，各自掩盖了真容。
“属下有事相报。”宇文家主深深看了他一眼。
在鬼尸山墓穴中，他可是亲眼见过杨凡的雷霆手段，连元婴修士都陨落当场。
“宇文长老不用客气，有什么话直说。”杨凡声音很平和。
“现如今，渔阳国京都，情势复杂，名义上是由我四大家族统治，但实质上，已经被‘三魔门’控制。‘三魔门’势力滔天，强者如云，居然渗透到暗血王朝。我之前也一直怀疑此事，却不敢确定。幸有君王重返渔阳，除去叛党。”
宇文家主叹道。
“除此之外，那‘鬼幻门’、‘清元宗’曾多番威胁我宇文家。原因是宇文家庇护京都的‘仙鸿医馆’，若不是有无忧谷厉公子的协调，我宇文家危矣……”
说到最后，宇文家主脸上的担忧之色更浓。
杨凡则一脸沉思之色，沉默不语。
“求君王，为我宇文家做主。”宇文家“扑通”的一下，跪在杨凡面前，言辞恳切。
“宇文家与本君王颇有渊源交情，况且你又是暗血王朝长老，你且安心回京都。凡是与我们为敌的势力，都会在接下几十年内，被连根拔起。”
杨凡语气中的冷酷和漠然，让宇文家主浑身冰冷，暗自心惊。
宇文家主走后，杨凡伸手揉了揉额头，长吐一口气：
“魔阳宗……三魔门……鬼幻门……血炼宗……清元宗……实在太乱了！”
小小渔阳国，被这么多大势力错综交缠。
“看来……我的目标，不能仅仅局限于‘魔阳宗。”
某一刻，杨凡缓缓展开掌心。
目光投向远方，仿佛在俯视整个渔阳。
“是啊，情况如此复杂，我其实有一个更简明的思路：直接横扫渔阳，扫除一切敌对势力。”
杨凡展开的掌心，又握成一个拳头。
横扫渔阳，扫除一切敌对势力……
让整个渔阳国，成为自己的地盘，那么世界就清净了，自己的朋友、家人，弟子……所有与自己有关的人，都可以享受最好的环境。
当然，杨凡也明白，这个目标，现在还有些难度。
这仅仅是一个化繁为简的思路。
但是，若自己的修为能进一步提升，也并非不可完成。
随后一些时日，杨凡开始在医馆里静修。
半个月后，雾柳镇几十里外的某个荒野，天地灵气蓦然涌动，一股强大的气息渐渐形成。
杨凡神识一扫，面露喜色，神识传音道：“林钟，你终于踏入金丹大道。”
原来，这股晋升的气息，竟是来自林钟。
“这都是公子对林某的栽培。”
林钟晋升金丹之后，第一个动作，便是朝雾柳镇的方向深鞠一躬。
他不是向雾柳镇鞠躬，而是深切感谢杨凡。
如果没有杨凡，他此刻还是一个碌碌无为的低阶修士。
人的一生，往往会有些机遇，一旦选择对了，就会成为命运的转折点。
“你好生巩固修为境界吧，以后会派上用场。”
杨凡吩咐一句，便闭目静修。
就在林钟晋升金丹高阶的第三日，鬼尸山那边传来消息。
“主人，他出关了。”
杨大被摄进仙鸿空间，向杨凡传达信息。
“胡非出关了？！”杨凡一脸喜色，连忙赶赴鬼尸山。
鬼尸山离雾柳镇比较远，有千里之遥。
当他真正接近鬼尸山的时候，蓦然感应到一股狂暴惊悸的气息。
与此同时，在千年墓穴出。
“砰砰砰……”
一个浑身赤裸的奇丑少年，挥动拳头，疯狂击打，散发出一股惊颤天地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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