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胭脂了,卖脂粉了,”货郎敲着铜梆,“等一等,”女子声音如黄莺出谷,“我想,”女子欲言面先红,“我想买你手中的脂粉;”
“姑娘这样娇羞,想是要嫁作人妇,”货郎搁下脂粉架子,“这是鬼方遗传下来的秘方配制的,又红又轻,擦你这脸上,更为添色;”
女子拾起脂粉,素颜上的红晕,堪比手中陶罐内的胭脂,“真是又香又红,”“可否试一试?”女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试吧,试吧,蒙西伯侯恩典,我等流民,可以入城谋生计,”女子轻点了胭脂在手背上,心底泛起涟漪,“要是,婚礼那是,擦上这个,他一定喜欢;”
想到这里,女子双颊上的红晕更为娇艳;
“锵、锵、锵,”有官兵开路,“西伯侯长子考蒙大王恩典,赐封为邑之官职,择吉日入朝歌谢恩;”“考哥哥入朝歌为官?”女子一阵兴奋,扔下脂粉;
“喂、姑娘,您不买了?”
“回头再来,”女子提着湖绿的长裙一阵飞跑,“考哥哥,”一潭幽泉之前,翩翩少年正在抚琴,琴声疏止,“邑姜妹妹,你来了。”
女子名唤邑姜,正是旦口中所指之未婚妻,“恭喜考哥哥,可以入朝歌为官,”“官职到是小事,我想救父亲,”考,是西伯侯姬昌的长子,与旦,乃异母兄弟;
“旦,也去了朝歌,”邑姜低敛柳眉,“这两月都无音讯,若是,旦哥哥去到朝歌,请你,”
邑姜越说声音越低,“瞧你这个小女儿情态,”
考收了瑶琴,掬起一捧清泉,“放心,我必将你的心意带到;”邑姜见考打了保票,拔上秀发里一只碧玉簪,“请考哥哥代为转交他,”
“大哥,”远处传来呼喊声,“大哥,快回府。”
未亡人2
“发哥哥,”邑姜双手合在腰间,微微行礼,姬发与姬旦乃同母所出之兄长,见邑姜如此行礼,溜到嘴边的话语生硬的噎了回去;
“邑姜妹妹,”“发,这么急,可是朝歌传来消息?”姬考生得面白如玉,眼若秋月,鬓如刀栽,长袖抱琴,有仙风道骨之姿;
姬发见邑姜此侧,心生一计,“还请大哥速速回府,不日入朝歌之事,母亲有特别的吩咐;”
“既然事关考哥哥入朝为官之事,那么,邑姜先行告辞了。”
望着邑姜远去的身影,姬发方说道:“据阿奴禀报,旦死在了有苏?”“什么?”姬发清秀的容颜,自是感到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
“母亲哭得死去活来,正在伤心中,”姬发朗朗眉宇间终于展露悲恸,“独自去朝歌救父亲,我就知道,会有意外发生;”
“还有邑姜,适才她在,我不敢告她,”姬考只得与姬发翻身上马,回府中安抚母亲太姒。
这一壁邑姜并不知旦的死讯,仍沉浸在添置嫁妆的喜悦中,买了胭脂之后,方慢慢悠悠的回到府第,“母亲,我回来了,”
“母亲?”邑姜四下张望,问家奴到,“母亲呢?”
“夫人到渭水边去寻老爷,请小姐先用午膳,”女奴呈上午膳,邑姜无心用膳,便回到房中,试起新置的胭脂;
“会不会太红了?”邑姜擦了胭脂,坐在井边,对着打上来的清水一照,荡漾着她明艳的脸,眼波横流,微微上扬的眼角,令她顾盼生辉;
“吱呀,”院子里的柴门被推开,“母亲,”邑姜笑语盈盈的走上前;
“女儿,”她偏着脸,“我的胭脂好看吗?”
“好看,”邑姜母桃花女心事重重的打量了满心欢喜的女儿一眼,“邑姜,你过来,母亲有话要跟你说;”
“什么?”邑姜死命摇着头,“不,母亲,您怎么可以这样?”
“邑姜,除了旦,绝不会嫁给第二个人;”听闻家母要将自己改嫁他人,邑姜坚绝不从;
“那也不是外人,原是事出有因。”
未亡人3
西伯侯的妻子太姒抱着旦的衣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姬发上前宽解道:“母亲,请节哀,”“这教我如何是好?你们的父亲被关在朝歌,旦儿又没了性命;”
“请母亲不必太难过,孩儿赴朝歌就任之际,一定想方设法营救出父亲;”难得姬考一片孝心,虽非太姒所生,而太姒一向将其视为己出;
“那样就好,可是旦儿,”太似又了哭了起来,一阵犯愁,“母亲,到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如孩儿去有苏,再打探一番;”
“不、不、不,你们几个都不在我身边,万一,”太姒一把拉过姬发,“你哥哥中了邑的官职,又为长伯,伯邑考去朝歌做官,你,老老实实待在西歧;”
“我以为母亲说的极是,”姬考已赞同太姒的看法,“再者,我们不能辜负人家邑姜?”
“母亲的意思是,”伯邑考与姬发对望了一眼;
“因伯邑考常年不在西歧,而旦儿又早夭,人家女孩子年纪轻轻就没了未婚夫,西歧城内谁还敢娶她?”太姒已与邑姜之母桃花女议定;
“就由发儿代旦娶了邑美,弟死兄提携,原是我们西歧人的规矩;”
“万万不可,”姬发连忙推辞,“这如何使得?”
“依我之见,母亲大人作主的很好,发弟能照顾邑姜,倒也是有个照应,”伯邑考亦觉着太姒所虑周到,“邑姜妹妹能蒙发弟照顾,这于她是最好的归宿;”
姬发则是连忙摆手,“不行,那样多伤邑姜的心,还有旦,若旦泉下有知,又怎能?”
一句旦泉下知,又招得太姒恸哭,“母亲大人,孩儿依你就是,”
姬发无法,只得勉强应承,心中有苦难言,又不好与母亲及兄长说;
“发弟,我看你一脸为难之色?”伯邑考心细如尘,姬发一脸阴沉自是看在眼底,“邑姜妹妹不仅生得标致,人才也是一流,虽与旦订过亲;”
“大哥,我知道邑姜很好,会善待她的。”
情不自禁
旦与妲己分别之后,虽然言坚定,而心中,却全是妲己曼妙的身影;循着湖边,波光粼粼的湖面如妲己澄澈的双眸,搅得她心絮不宁;
如果此刻,去找妲己,那就是辜负邑姜;而此刻不去找妲己,那将会是,遗憾;
毕生的遗憾;
旦的双脚已不由自主踏上去找妲己的路,“只要看一眼就好,”他再安慰自己,更多的,是再欺骗自己,“只看一眼就离开。”
苏城,苏护领着族人,与妲己依依惜别;族中的巫师将沾有天露的花环戴到妲己的头上,洁白的花朵,就如妲己柔嫩的脸,花朵上的露珠,是妲己眼角的泪;
“妲己,除了昨晚为父告诉你关于你出生的秘密,还有为父的这段话你一定要记清;”
妲己眼泪汪汪的望着苏护,离别的伤痛自是难忍;
“因为时间伧促,为父只能捡紧要的,王的后宫有各部落晋献的美女与姬妾,你在她们当中,不过是被俘虏的女奴而已,因昨晚,我们父女的姿态作得漂亮,王与了为父爵位;”
“所以,你在后宫中,一定要示弱,切切不可在宠姬中逞强;”
妲己似懂非懂的应声点头,“女儿记下了,”
“还有,”苏护望了望坐在战车上如神像般有气势的帝辛,“为父观王面相,刚毅介直,绝不能与之顶撞,要以柔弱克之;”
“柔弱克之?”妲己亦是顺着父亲的目光望向帝心;
“唯一的生存之道,就是俘获王心,换句话就是得到王的宠爱,你才能立于后宫不倒;”
“王心与宠爱?”聪慧如妲己,虽然年幼,已再嚼咀父亲的话语;
苏护语重长心,“有苏部地少人稀,势单力薄,今日才会败给大商,在你入宫之后,为父远在有苏帮不上你,亦不指望你为有苏谋取利益;”
“父亲,妲己明白,妲己会照顾好自己,”
“有刺客,抓刺客,”帝辛的仪帐里,将士们呼声震天;
“又怎么了?”苏护与妲己焦虑的望着将士涌动之处。
为她沦为奴隶
正与商军厮杀,立于战马上,英姿勃勃的身影,“旦,”妲己慌忙掩住口,“他怎么回来了?”“妲己,他是?”苏护不曾见过妲己如此忧心的神情,“旦,当日在神殿,是他救了我;”
“果真,只是救了你?”妲己已不由自主,走向厮杀的人群;“黄口小儿,敢挑战我大商的将士,”帝辛端坐在战车上,捋过长须,“倒是好身手,”旦一回首,是妲己,楚楚可人、楚楚身姿;
“妲己,我是来救你的,”旦企图从商军中杀出一条血路,将妲己掳走;“不能过去,妲己,”苏护紧紧拽着妲己的手,拿眼瞟向帝辛;明显,帝辛已将视线落于妲己身上;
一壁是亲生父亲,另一壁是心中所系之人,妲己的内心亦是一场厮杀;若去,惹得帝辛震怒,父亲与有苏;若不去,旦千辛万苦,不就是为了来找她吗?
愈来愈多的商军将旦包围,尽管,旦体格健实,善长格斗,到底敌不过众人,眼见被商军的包围圈越缩越小,铜钺“豁”的一声,将旦压倒,“住手,”妲己不禁跑上前,伸手欲夺商军的铜钺;
妲己的举动引起帝辛的警觉,他走下战车,杀气已弥漫开,苏护清楚的看过到帝辛握紧的双拳,和就要从身后抽出金钺;“王,请容臣禀,”
苏护伏在帝辛跟前,“数日前,因长老使计,欲将妲己祭献给天神?”
“祭献给天神?”苏护的话语,适时转移了帝辛的注意力,“是,长老欲将小女掷于烈火施行人祭?”
“施行人祭,”帝辛想起苏护提议将长老掷于烈火中烧死,“正是如此,”“可这,与他前来行刺有什么干系?”
“我不是来行刺,我是来救妲己的,”旦大声叫着妲己的名字;“旦,”妲己隔着人墙,声声呼唤着他的名字;
两个小祖宗成心添乱不是,苏护在心中抱怨,“王,”帝辛已失去耐心,陷入烦燥,他推开将士,单手掐住旦的脖子;
“你,是什么人?”
为她沦为奴隶2
“我,”旦正要说出声,帝辛一使劲,紧紧掐住旦的咽喉,令他言语不得,强烈的窒息之感,令旦眼前渐渐发黑,妲己的身影在眼前晃动;
“王,妲己跪在帝辛的脚下,”因为焦急和忧心,她不顾一切的求着帝辛,“他是你什么人?”狡黠如帝辛,察觉到妲己眼中的异样,“如果,他是你男人,他就得死;”
“当然不是,”妲己极力否认,“他是、他是救我的奴隶,”妲己急中生智,“王不曾听我父亲把话说完,”她再次施展了柔情与蜜意,“想来这个奴隶以为我被王掳去;”
“阿奴,”妲己紧盯着旦,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说谎:“我知道你忠诚,但我是自愿嫁给王的,”“王,求您放了她,总不能在这么多人的跟前陷妲己于不义;”
“即是救你的恩人,”帝辛在妲己的柔弱的恳请之下,松开手,旦握着脖子,大口呼气;帝辛一把揽过妲己,凑在她如滴珠般的耳垂畔轻语:“也是孤的奴隶,”
“奴隶怎能像贵族骑着高头大马,就算你救了主母,”帝辛已给予了妲己的身份,称之为主母,“还不像人奴一爬着;”
就有将士一脚踹向旦的膝盖,“啪,”旦跪在地上;“还有,即是你的奴隶,那更是孤的奴隶,”帝辛拔出金钺走向旦,“王,您这是?”
妲己只得跟在帝辛身后,慌乱中,她拉着帝辛粗壮的手臂,“他到底是你什么人?”帝辛瞪着虎目,像扑向猎物的猛虎,向妲己施压;
“是奴隶,”妲己抖动着双唇,颤声应道;“孤,不会陷你于不义,”帝辛拉过旦,一脚踩在旦的身上;旦想要挣扎,“我是,”他看到妲己眼中的乞求,“我是苏娘娘的奴隶,请大王恕我无礼;”
“还敢称我?”帝辛扳过旦的身体,力道之大,可以清楚的听到,旦骨头的脱臼声;“大商的奴隶,”帝辛以金钺的利锋,在旦的脖子上划了一个商字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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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她沦为奴隶3
如此标记,令旦受尽屈辱的标记,在奴隶时代,身为奴隶,终身不得改变命运;
高高在上的帝辛,帝辛方满意的松开手中的少年,却不曾想旦,在这一刻,对帝辛已充满怨恨;
他已知帝辛的身份,正是囚禁其父西伯侯的王,帝辛;攻破了有苏城,俘虏了妲己;此刻,将自己身为贵族的身份,贬为贱奴;
帝辛不曾看到少年竖起的剑眉,和压抑着怒火的星目;
他上前打横抱起妲己走向战车,“孤让这个人奴继续服侍你;”
“愣着做什么,”一场虚惊,苏护踢了旦一脚,不管旦是如何身份,至少此刻,要将奴隶扮到底,“爬到王与娘娘的身边;”
爬到王与娘娘的身边,顷刻之间,命运之河如此湍急,妲己在帝辛的肩头,清楚的看到这一幕,旦,眼中的无奈与悲辛,尽行落入她的眼底;
“竟敢站起来,”苏护又是一脚,将旦踢于沙尘里,“爬过去,像所有的奴隶一样,奴隶,就算是你救过娘娘,始终,只是奴隶;”
“冀州侯说的对,”帝辛很满意苏护的举动,旦,亦看到妲己一双美目蓄满泪水,“对不起啊,对不起啊,旦,都是为了我,”她,总令他感到软弱;总令他,做出非常之举;
就算是,受尽屈辱,为了她也心甘如饴;
西伯侯之子,高贵的贵族少爷,像所有的人奴一样,在沙尘里爬行,屈辱的泪水混和扬沙,在草原里飘浮。
“你们这些贱奴,”随行的将士,嫌奴隶爬行缓慢,不时有皮鞭抽在奴隶的身上,旦,高贵的出生,从不曾爬行,膝盖与手如何与惯长爬行的奴隶的相媲,不一会儿,便被沙尘与石块割得血肉模糊;
“就你最慢,”旦的背上迎来军士一阵猛抽,肌肤传来一阵又一阵灼辣之感;“怎么,爱妃,”帝辛看到妲己眼中的不忍,“一个人奴,竟然这么牵动你的情愫,”妲己抑制住将要倾泻而出的泪水,“我。”
当面要她
“臣妾,要称臣妾,”帝辛啧啧叹两声,直摇头,“到底是偏远部落的贵族之女,还不懂得大国之风,”“臣妾,”妲己一阵嘤咛,“辞别父母与家乡,心底那抹思念,油然而生,见着这个奴隶,难免。”
妲己抑制不住伤悲,伏向帝辛的肩头,嘤嘤而泣,“臣妾,感到害怕,朝歌这么远,”却在心底,旦,我是多么担心你;帝辛见妲己少小年纪,又只身在外,只能依附自己;
望着妲己哭得莉花带雨的小脸,自是心生怜惜,“若能令孤高兴,孤,自会召苏护来朝歌看你,”“真的吗?”妲己一方面为帝辛的话语感到振奋,另一方面,她开始为旦筹谋;
若能令帝辛高兴,兴许,可以赦免旦,还他自由与身分。
虽然旦不曾向妲己提及自己的过往,从救她那一刻,阿奴称他为少公子之际,妲己曾猜测过旦的身分;
“应如自己是贵族之女,不一定是城主,至少也是部落头人的儿子,”
夜色擦黑,商军扎起营地,升起熊熊篝火;柴火的“哔啵”声,映红了妲己的脸,“给孤倒酒,”帝辛在半醉中,揽过妲己,“请、臣妾请王用酒,”妲己举起铜爵,想要避开帝辛虎视眈眈的目光;
“你害羞?”帝辛一仰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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