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扫了一眼整个囚室,囚室内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门是铁制的,上方有个小铁窗,走廊里的光线从那儿照进来,让大半个囚室都笼罩在一种朦胧的光线中。铁门下方有一个长方形的横向开口,正好能往里送饭。房间的四壁都是石墙,厚实感十足,地面和天花板则是水泥质地。靠墙处摆着一张很简易的床,床单已被血污染得看不清原本的色彩。床上没有枕头被褥,四个床脚离地不高,床底下勉强能躺进一个人去。床的支架是铁做的,被焊死在墙边,无法移动。
距离门口最远的角落,放着一个蓝色的大塑料桶,从里面散发出的味道判断,那玩意儿恐怕就是厕所了。
而在房间的另一个角落里,有一个高一米左右的木头小柜,从上到下共有三个抽屉,封不觉一看到那个柜子,二话不说就冲了过去。
在这种情况下,不管这三个抽屉里有什么,玩家也得打开再说了。
最上方的抽屉里,放着一块脏兮兮的肥皂。虽然是脏兮兮的,但从形状上看,这块肥皂非常完整,是一个很标准的长方形,就像是刚从模具里拿出来的一样。
这玩意儿的出现,着实有点意义不明。房间里连下水都没有,屎尿都全装在塑料桶里,那就自然也不会有进水的水龙头。放块肥皂在这里,是想让囚犯干什么?用口水洗手?
封不觉没有时间去细看物品说明,所以他先把这东西搁在了小木柜的顶上,随即就去开第二个抽屉。
中间的这个抽屉里,更有意思,里面是根蜡烛,白色的,十五厘米左右,比起手指略粗。
“搞什么……给肥皂不给自来水,给蜡烛又没有配火柴……电锯惊魂里也不带这么玩儿的吧。”封不觉说着,把蜡烛也放到柜子顶部,接着去开第三个抽屉。
最底下的这个抽屉,可就犀利了,里面装着一把小木梳子。
“呵……呵呵……”封不觉干笑了几声,这会儿他几乎已经忘却了,或者说已经适应了身体上的痛感。比起这种不适来,解谜过程中发现的这三件东西更让他蛋疼。
“好吧……没有任何提示,那这种状况下,想让我怎么搞……”封不觉念道。
时间,恰好过去了一分钟,封不觉的生存值还剩39%,他还有三十八秒可以考虑。
“玩家是不能在剧本里脱衣服的,所以可以排除用蜡烛爆自己菊花这种方案的可能……”封不觉摸着下巴道:“吃肥皂?吃蜡烛?”他的视线移到了桶那里:“或者吃屎?”他摇了摇头:“这些行为和停止生存值的流失也没有什么必然联系的感觉。”
他想到此处,视线又回到了手中的小梳子上,“既然想不到逻辑上有关联的方法,那就把所有道具一个一个用过来……先从最简单的开始。”他说着,就用那小梳子梳了两下自己的头发。
不料,第二下还没梳完,系统提示就响起来了。
【当前任务完成,主线任务已更新】
生存值的流失居然停了,封不觉的血量这时是26%,在剧本一开始,就只剩下了三成不到,恐怕这还是头一回。
先前那条【找到可以停止生存值流失的方法】旁边打上了勾,任务栏中出现了新的指示:【逃出房间】
“哈?”封不觉看着手上的梳子:“虽然不用试着去吃各种奇怪的东西了,但这也太……”他说到一半,忽然发现了什么,他把那个小木梳子拿到自己眼前,凑近了看,发现那梳子的柄上,刻着非常小的两个字母:A。A
“嗯……看来是限量版。”封不觉半开玩笑地说道。
他拿着三件物品,走到了床边坐下,将三样东西都放到了床上,逐一拿起,仔细端详。
随着刚才的任务完成,封不觉身上的痛苦感觉骤轻,虽然他依然有点隐隐作痛的感觉,但比起刚刚开始时舒服太多了,要比喻的话,简直是上吊和带颈箍的差别……
他看了五六分钟,肥皂没什么特别的,表面没有花纹,味道也不是很香,感觉像是最原始的那种洗衣皂。蜡烛也是很普通的蜡烛,这两件物品上都没有刻字。
“嗯……特殊的就只有这把梳子吗……”他再次拿起了那把小木梳子,全方位地看了一下,除了适才看到的A。A字样以外,他有另一个发现……这把梳子上残留的头发,是金黄色的,看上去是短发。
“先前那个把我拖进来的矮小男人,头发是棕色的……”封不觉一边回忆一边念叨:“是这间囚室里的其他犯人曾经用过的吗……”
他思考着,视线也在缓缓移动,当他的目光扫到床旁边的墙壁时,又有了新的发现……
“哈,看来这儿关过的人不少啊……”(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239章 兄弟(二)
床所倚靠着的那面墙壁上,有许多淡淡的刻痕,刻的都是同一种东西……四条平行的竖线,加一条划在这四根线上斜线。
这通常是被拘禁的人用来计算日子的一种记号。假如是中国人,可能会刻“正”字,不过眼前的墙上,画的都是这种四纵一斜的标记。
“嗯……光是在墙上刻过记号的人,也不少于六个……”封不觉的视线在那些痕迹上游走着,口中念道。
得出这个结论并不难,虽然只是刻线,但每个人刻的深度、长度、角度,都不一样。而且,为了防止和别人刻的记号弄混,每个人刻的记号,都和他人的记号间隔着一段距离。
“想在这样的石墙上留下刻痕,用指甲是办不到的,得有工具才行。”封不觉跪坐到床上,靠近墙壁,用手掌去触摸和感受那些痕迹:“这些人用的都是同一样东西……”他又环顾了一下房间:“而且那样东西此刻并不在这个房间里……”一个答案在一秒间便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是餐具吗……”
他又细致地将整个房间的四壁、天花板、地面全都扫视了一圈,“嗯……所有的刻痕都在床旁边的这块墙壁上,而其他地方一个都没有……”
“假设他们只有在吃饭时可以拿到餐具,且吃完以后必须把餐具和盘子一同交还出去,否则就会受到某种惩罚。”封不觉分析道:“那么,刻这些痕迹的时间,就是他们的用餐时间……”他又将视线投向了那些刻痕:“因为坐在床上吃饭,所以吃完后就顺手在旁边刻了吗……”
“不对!”封不觉即刻否定了这个推测。
他快速来到了铁门边,先是透过上方的铁窗朝外面张望了一下。门外的走廊铺着木地板,两侧也是石墙,天花板的高度比这间房内的略高一些。在墙壁和天花板的夹角处,每隔一段都装着一根日光灯管。从囚室往外看去。可视范围内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事物,而二十米以外的地方,便昏黑难辨了。
粗略地张望了几秒后,封不觉立即趴到地上去观察铁门下方那个长方形的口子,他几乎把脸给贴了上去,还用鼻子嗅了嗅气味,最后用手去摸了一下那开口的边缘,又舔了舔手指……才满意地站了起来。
“送饭口的上下缘都沾到过食物,说明确实有人在使用这个口子往里传递食物。”他的视线又投到了距离自己最远的那个屋角,“而排泄用的桶被放在房间另一边的角落……”他回到床边。思索道:“囚犯的活动范围明明覆盖了整个房间……既可以去门口拿到食物,又可以去另一侧的屋角方便。如果这些记号是用餐具刻的,他们完全可以刻在任何一面墙上。”
“那么……假设根本没有餐具这种东西……”封不觉又站了起来,立于房间正中,摆出工藤新一的招牌动作,一手托肘,一手扶着下巴。
他望着门口,眼中仿佛在重现过去的片段一般。在其脑补的画面中,那个口子里被递进来的只有一个面包。和一个盛着汤水的塑料盘。
“嗯……应该是没有餐具的可能更大。”封不觉又将视线投向了墙上的那些记号:“好吧,那这些是用什么刻的?而且必须刻在这面墙上……”
排除了错误的假设,答案就在眼前。
脑中灵光一现,封不觉的嘴角也浮起一丝笑意。他上前一步,将床单(注:这张床上的床单和床垫是同一件东西)撩了起来,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
这张床是一个整体,任何一个部件都无法拆分。四条腿都焊死在地上。床的支架完全是铁制的,其床板也不是木板,而是缠绕在一起的金属弹簧。
不过在这些弹簧中。有几根已经断裂的,虽然不能将这些金属弹簧从床板上完全扯离,但可以牵着其断裂的那一头,使其弯折到墙壁处,用来刻记号。
“难怪刻痕都在床边的墙上,而且都在一定的高度以下。由于那些弹簧条另一端的牵扯力,他们也没法儿稳定地写字,只能勉强刻直线。”封不觉花了五分钟,推测出了刻痕的来历。对他来说,这种观察环境、收集信息、推理并解决问题的过程,简直是快感无限……让他把身体上隐隐的痛感都给忘却了。
“这间屋子没有窗户,无法看到日出日落,被关在这里的人要判断过了几天……必须依靠感觉、生物钟,并以外面的人给自己送饭的次数为佐证。”封不觉来回踱步起来:“而且这刻记号的工具,不太容易找到……”他若有所思道:“嗯……看来这间屋子里被关过的人远远不止六个。只是在众多的囚徒中,仅有六七个人,头脑还算冷静、思路也比较清晰,且没有放弃求生。”
“刻痕都在第九道时停止,说明这些人在此待的日子都不超过十天。他们看到前人刻下的痕迹,应该也能推断出……在第十天,或者第九天的晚上,肯定会发生什么。以眼下的氛围来看,1%的概率是被释放,1%的概率是换房间,剩下98%就是被干掉……”封不觉冷哼一声:“哼……饶是如此,他们所能做的,也只是在墙上记录自己被囚禁的天数而已。”
他走到墙边,倚了倚自己的身高,“没有剧情简介,就无法确定我在扮演的是疯不觉,还是别的什么人……嗯……身高好像差不多啊。”他将手放在与自己头顶平行的高度,靠在墙上,然后目测了一下,应该就是一米八左右,“服装是我自己的,行囊栏……”他随即看了一眼游戏菜单,行囊栏里的手电筒、SCP…500、Moxxi小姐的坏脾气、生存值补充剂全都变成灰色状态,成了不能去取出的状态,“切……果然。”他不爽地道了一声。
“好吧……让我想想……片头CG里拖着‘我’的那个家伙,目测只有一米七不到,可他单手就能拖动一个一米八的成年人。”封不觉揣测着BOSS的实力:“肯定是超过普通人的战斗力了……至少力量方面,和我这27级的玩家差不多。如果那家伙控制这些囚犯的伙食,让他们每天只吃一顿。那他完全可以在不用武器的前提下就压制住这里的所有囚犯。”
封不觉走到门口:“像这种监禁PLAY,会是出自哪种人之手呢……杀人狂、施虐狂、食人癖、疯狂科学家……”结合那BOSS在片头时仅有的几句对白,封不觉用拳头敲了下手掌:“嗯,科学家。”
“他说的那几句……是在对我讲?还是在自言自语?”封不觉念道:“又或者,既是对我说,也是自言自语?”
他一边说话,一边抓住铁门上方小窗口的铁栅栏,试着拉动和推动了几下,门只是发出哐哐声,这门很显然是锁上的。
这铁门的两侧都没有门把手。只有钥匙孔,因为靠上方处有个小窗口,不需要把手也可以拉动这扇门。
封不觉又蹲下来,对着锁眼里瞅了瞅,这自然是毫无意义的……
“逃出房间……呵呵……”封不觉又确认了一下任务栏中的任务内容:“既然是游戏进阶期的剧本,而且又是单人噩梦,那肯定是为我量身打造啊……用蛮力突破铁门之类的,根本不用考虑。所以,就是想办法开锁咯……”
他拿出了管钳。开始了地毯式搜索。从门旁边开始,在墙壁和地面上一寸一寸地轻轻敲打,想找找有没有机关或是夹层,就算是小木柜和塑料桶后方的墙角他也不放过。愣是把这两件东西给挪开,仔细检查。
结果,什么都没发现……
于是,他开始撕床单。这床单还挺厚。但里面塞得不是烂棉花,也不是鹅毛,而是碎布条。看上去像是一些旧衣服剪碎后产生的,各种颜色和材质都有。
封不觉除了碎布条什么也没从床单里发现,所以……他就把那些碎布条全部摆到地上,试图分类……
他按照颜色、材质,甚至面积……做了不同的排序,但其成果毫无意义,看来这些碎布条间没有什么规律可循。不过他还是不死心,竟企图用这些色彩杂驳的布条完成一幅拼图……
坐在地上玩儿了半个小时后,封不觉终于死心了,经过一番正常人根本不可能做的尝试,他得出了一个正常人几秒钟就会做出的结论:这就是一堆没用的破布而已。
“哎……浪费人生啊,一堆垃圾,就算把这些破布编成绳索,这屋里也没个上吊的地方。”封不觉自嘲道:“还有哪儿可能藏着钥匙呢?”他先望向了小木柜:“这个柜子的三个抽屉都已经空了。”他又望向了蓝色的塑料桶:“那个桶……底部倒是积着近三寸厚的屎尿,藏着钥匙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他咽了口唾沫:“桶底太深,弯腰钻进去找很不方便。可万一我把桶里的东西倒出来后,却什么都没找到,这一地……”
他要把古怪的念头从脑子里赶出去,还是先来到了小木柜前。这回他干脆把三个抽屉都从柜子里抽了出来,摆到了地上。然后将小木柜横放在地,伸手进去摸着探索,可惜,除了灰尘啥都没摸着。细细地敲打一遍,也没有发现什么暗匣之类的设置。
三个抽屉此刻并排摆在地上,那木板就这么一点儿厚,不用检查也知道不可能有夹层,解谜再度陷入了死胡同。
“真的藏在屎里吗……太过分了吧……”封不觉转过头,深深看了一眼屋角的塑料桶,“这什么剧本啊,逼人太甚啊……”
他忽然间又有了个点子:“诶!我把桶里的东西倒进三个抽屉里,不就不会弄得一地都是了吗……抽屉比较浅,找起来也方便。”
想到此处,他还真就准备干了。当即站起身来,提着一个抽屉就往塑料桶那儿走。还好,恰在此时,他的视线扫到了什么。
“哦!”封不觉把那个抽屉捧起来,看着抽屉的底部,“哈哈哈哈哈哈!”他狂笑一阵后,又将另外两个抽屉给翻过来底朝上。
原来这三个抽屉的底部。各用血写着一个单词。封不觉根据它们插在木柜里时的上下位置将其排列好,得到的信息是:最上层的抽屉背面写着“bed”,中间的抽屉写着“key”,底下的抽屉写着“bracket”。
“钥匙藏在……”封不觉猛然回头,再度看向了那张床,他走过去,用管钳东敲西打,很快就发现了蹊跷。
这个床靠外的一侧,那条横着的、与床板平行的支架,是空心的。而靠墙的那根是实心的。封不觉从床的一头起,从下往上,一寸一寸敲打那根支架,终于在敲到中段时,听到了里面有动静。
“竟然把钥匙藏在这种地方……是给人找的吗?”封不觉低骂一声。
其实他也没什么好抱怨的,抽屉背面不是写着提示吗,本来就是靠提示才能确认到位置的,否则谁会知道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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