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天,六组的实验体尝试撞墙自杀,我们进入房间将其制伏后,他在挣扎中脱力、并迅速死去。且临死前露出了非常庆幸和释然的神态。】
到这里为止,可以看得出来,这份记录和“第一次睡眠实验”的记录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所使用的打字机也是同一台。
不过……从下一段开始。记录者就换了。这一点,可以从记叙的语气、用词、组句的方式等看出。
封不觉好歹也是个作家,关于这方面的推定,他还是很有把握的。
【第二十天,二组中的一人对着麦克风说了一句话:“是时候了”。】
【在二组那名实验体说完这话以后,所有囚室都发生了异常,一组的两名实验体以巨大的力量撞开了金属门,逃出了囚室;三、四、五组的实验体用某种方式在舷窗表面制造出了一种不明的遮蔽物,随后的行动不得而知。而二组的三个实验体竟直接从房间内跃起,冲破了足以防弹的舷窗。入侵了观测室。我们在对讲机中听到最后一段声音是一片惨叫声和诡异的撕裂声,随即通讯便中断。】
【在征询了上级的意见后,我们封锁了整个实验区,等待增援。】
【六个小时后,武装了火焰喷射器的清理部队开始肃清该区域。此时,我们所遭遇的所有实验体,皆已变成了明显有别于人类的生物。】
这段描述下,又附了几张照片,照片上虽然只是几具已经被烧焦的尸体。但可以看出那些尸首的主人已然是变成了和光脚哥他们一样的变异体。
【我们找到了五名幸存者,分别是安德烈博士、乔什博士、研究员尼古来、以及两名警卫——亚历山大和雅可夫。】
【他们都遭到了实验体的袭击,但并未被杀死,据安德烈博士描述。实验体们似乎想将他们带去完成某种仪式,但是被打断了。】
【对于这五人的处理方案及询问记录见文档…6387。】
这段话的后面,就是附录;附录里依然充斥着各种怪吓人的照片,还写上了不少杂七杂八的事项。比方说“全部阵亡人员名单”之类的。而对于这些……封不觉也照样是一字不落地看完了。
到此为止,第二次实验的记录也宣告结束,觉哥的脑中。也基本勾勒出了整个事件的过程。
“尼古来。”两秒后,封不觉又看向尼古来道,“第三次实验,就是在你们这五名‘第二次实验事故幸存者’的身上展开的吧?”
“没错。”尼古来回道,“不知道为什么,那些管事儿的官僚们偏执地认为,我们已经遭到了某种‘感染’。他们不敢让我们回去工作,杀了又觉得可惜,于是就……”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很清楚了。
“嗯……”觉哥沉吟一声,以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拿起了第四份档案。
然,就在此刻!
砰、砰、砰、砰……
一阵非常明显的、沉重的脚步声,从外面的走廊中传来。
“呵呵……哈哈哈哈……看来我运气不错啊……”几乎在听到脚步的瞬间,尼古来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住嘴!”伊戈尔压低了声音,对自己手边的这个头颅喝道,“要不然把你……”
“无所谓……”尼古来打断道,“若是其他人来,或许我会乖乖听你们的,但是……这次来的可是低语者,你们死定了!哈哈哈哈哈……”
他顿时狂笑出声,以这种音量,外面的那位妥妥儿的已经听到了。
“把头给我,离门远点儿。”封不觉见状,当即将剩下那几份还没看的文档揣进了怀里,并站起身来,对伊戈尔道了一句。
伊戈尔为觉哥马首是瞻,基本上不会质疑后者的命令,故而迅速地照办了。
砰、砰、砰……那脚步声来得也快,转眼就到了门口,并不出意外地停了下来。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就有点恐怖了。
却见,一只硕大的手从门外伸了进来,把住门的边缘,然后……
吱——呜——哐!
那只大手就像撕开小盒酸奶上的包装纸一样,把整扇金属门从门框上撕扯了下来,一甩手就扔到了走廊里。
紧接着,封不觉和伊戈尔的眼中,便出现了一个身高二米五左右、体重至少三百公斤的怪物。
站在这个距离上,可以清晰地看到……安德烈博士身上的每一块肉都已经鼓胀到了仿佛要爆开的地步,但他的皮下却连一点血色都没有,视觉上,给人一种“干枯的石榴”般的感觉。
总体而言……低语者就是个畸形的人形巨怪,仅从外观上判断,他的战斗力也比光脚哥那种干尸般的家伙强得多。
“还有漏网之鱼吗……”安德烈的视线中,同样是看不到伊戈尔的,所以他撕开门后,也是瞪着觉哥在讲话。
“小心!这屋里还……”尼古来则是在见到安德烈的那一刻便大声喊叫起来,试图提醒其伊戈尔的存在。
可惜……
呲——
一把手术刀,早在他讲出那声“小心”时,便已插向了他的脑干部分。
尼古来没能把话说完,便已一命呜呼。
“安德烈博士……”封不觉十分利索地捅死了基本已不再有利用价值的光脚哥,面不改色地对门口的怪物道,“我想,我们应该谈谈。”
觉哥的应变能力是极强的,常言道计划赶不上变化,但封不觉却是一个可以随着事态的发展不断去做出新计划的人。
在看到安德烈博士的刹那,封不觉便立即放弃了让伊戈尔去突袭这怪物的打算;瞬间的判断告诉觉哥……如果在这个地方和安德烈战斗,他和伊戈尔都会死。
因此,封不觉改变策略,迅速处理掉了尼古来,防止这家伙乱说话。
同时,他立即与眼前的安德烈进行交流,以试探对方的反应。
“谈谈?”安德烈狐疑地应了一声,站在门口,望着觉哥道,“谈什么?”
很显然,博士的AI也是很高的,他站在那儿不进屋,是因为他很清楚地听到了刚才尼古来喊了半句“这屋里还……”,虽然他没有听完整句话,但从现有的内容推断,尼古来很可能是想告诉他,这屋里存在着某种对他不利的东西。
另一方面,封不觉则更是老谋深算……他一边与安德烈对话,一边扔掉了手中的人头,并微微侧身……以一个“往衣服上擦拭血迹”的动作当掩护,给伊戈尔打了个手势,示意其不要轻举妄动、保持“隐形”的状态。(未完待续。)
第1046章 极限实验(十五)
“也没什么。”封不觉不动声色地看着安德烈博士,并回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如果你想抓我去进行仪式的话,我可以配合你。”
“哦?”安德烈望着觉哥,思索了两秒,“是尼古来告诉你仪式的事的?”
“呵呵……他告诉我的事儿多了去了。”觉哥又使出了故弄玄虚的看家本领。
“你好像……”安德烈又盯着封不觉看了几秒,言道,“……不太正常。”
“何以见得?”觉哥问道。
“普通人面对‘这个状态下的我’,大叫或者**都不足为奇。”安德烈回道,“但我从你的眼中,丝毫感受不到恐惧。”
“很简单,因为我也是这个基地的实验体。”封不觉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给出了个这答案,“而我接受的……是恐惧抹除的实验。”
这一刻,别说安德烈了……伊戈尔都被他给骗到了。
此前,觉哥只跟伊戈尔说过自己也是被抓来做实验的,但一直没提是什么实验;而如今……答案好像揭晓了。
结合他之前的种种行为,以及眼下的从容态度,他的这个答案无疑是极有说服力的。
“哦?”安德烈虽然也信了大半,但他还是很谨慎地追接道,“我怎么不知道基地里有这种实验?”
“你算老几?”封不觉回道,“你是这里所有计划的总负责人?还是组织的政委?”
觉哥结合苏联当时的国情,问了个让对方无言以对的问题。
“呵……”安德烈冷笑一声,又道,“那么……你又能否解释一下,你是怎么制伏尼古来的?还有,他死前说——‘这个房间里还有’,指的是什么?”
“VNO…9。”封不觉又一次快速给出了答复。
一心多用向来是觉哥的习惯,在双方持续对话的过程中。他已想到了无数种说辞,所以,面对任何问题,他都可以对答如流。
“VNO…9……”从安德烈的表情来判断,关于这个……他还是知道一些的,“制造‘超级士兵’的那个方案吗?”
“不错,我给自己注射过VNO…9,所以身体能力比一般人略高一些。只要我用偷袭的方式,搞定尼古来也并不算太难。”封不觉这胡话也是张口就来,且半真半假、十分难辨。“而尼古来死前想对你说的是……‘小心,这个房间里还有个注射了VNO…9的战士’。”
以汉语的语法来讲,这句话其实是有些别扭的;按照我们的语言习惯,说“小心,这个人注射了VNO…9”、或者“小心,这个人是注射了VNO…9的战士”才对。
不过,从俄语的角度来看,这个解释似乎也说得过去;再者……当时的尼古来只剩下了头部,而且这个头是被封不觉抓在手里的。这种情况下,尼古来既不能用手去“指”、也不能自己转头去“看”,在无法“指”出特定目标的前提下,他用“这个房间里还有”。倒也说得通。
“哼……原来如此。”安德烈算是被忽悠住了。
他应了一声,又沉默了数秒后,忽然……
噼噼啪啪——
其体内发出了一阵似是鞭炮炸裂般的响动。
与此同时,安德烈体表那些鼓胀到极限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骤然缩小。不多时,他整个人都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缩成了和尼古来他们一样的干尸状。
看到对方的变化。封不觉心中的一个疑虑也解除了……此前尼古来有说过低语者的“外表看上去和我们没什么两样”,但安德烈出场时却不是那么回事儿。现在觉哥明白了个中因由,也理解了安德烈刚才那句“这个状态下的我”是什么意思。
“最后一个问题……”安德烈完成“变身”后,接着问道,“为何我打开了门后,你就立刻杀掉了尼古来?”
“哼……”觉哥摆出一副冷酷的表情,“从你现身的那一刻起,局面已不在我的控制之下;我刚才对尼古来进行了各种折磨,留着他……他肯定会在你面前说出很多对我不利的话来。”他歪了歪头,眼中闪过狂热的光芒,“我可不想死在这里……比起死,我宁可搏一搏,去接受仪式。”
这番话,同样是半真半假,逻辑上也找不到什么大的破绽。
安德烈闻言后,笑道:“呵……和我推想得差不多啊。”这一秒,他终于、露出怪物应有的笑容……那种诡异的、阴恻恻的笑,“既然如此,你就跟我来吧……”说着,他便侧过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好的,让我先拿上东西。”封不觉顺势回了这么一句。
他这句话,不单是讲给安德烈听的,更是讲给伊戈尔听的。因为此刻……伊戈尔就站在觉哥和工具箱之间,而觉哥要拿的东西,显然就是那个工具箱。
“拿东西?”安德烈又一次面露疑色,“你要拿什么?”他忽又露出了几分狰狞之色,“你该不会是……看到我解除了刚才的形态后,就打起了偷袭之类的主意吧?”他冷笑出声,“呵呵……虽然外表变了,但你若是把我当成和尼古来一样的货色,我可是会很困扰的。”
“我并没有那个意思。”封不觉回道,“只是……这些东西都是我此前收集到的,像工具、医疗用品、武器之类的,扔了有点可惜。”
“哼……随便你。”安德烈冷哼道,“反正当内在的那个‘你’接管了身体后,你就会发现自己现在的想法有多愚蠢。”
…………
三分钟后,封不觉和安德烈已然来到了仪式的房间。
这一路行来,都由觉哥提着工具箱走在前面,安德烈则是戒备地跟在他的后面;而安德烈的身后六七米处……还有悄悄尾随而来的伊戈尔。
伊戈尔的追踪技巧并不算出色,好在……安德烈走路时,每踏一步都会发出“砰”的一声,仿佛他那干瘦的身体里依然承载着刚才那巨怪形态下的体重一般。
总之,跟在这种家伙的后面。只要别刻意去发出声响,基本是不会在“听觉”层面上被发现的。至于“视觉”层面嘛……就算安德烈回头去看,也看不到伊戈尔,所以就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那么……现在就开始吗?”封不觉放下了工具箱,并将揣在怀里的文档也搁到了地上,然后便看向安德烈问道。
此时,觉哥就站在那个水泥台的边上,安德烈立于他身侧两米处,而伊戈尔则在觉哥的各种示意下(主要是眼神和手势),站在了门口观望。
“你上去就是了。”安德烈指了指那个水泥台。
“能站着吗?”封不觉一边问。一边已站了上去。
“可以。”安德烈回道,“只要位于法阵上方就行。”
“此前那些来进行仪式的人,是因为不肯上去,所以才被你们放躺下的吧?”封不觉站定后,用居高临下的眼神,淡定地问道。
“呵呵……那也是原因之一吧……”安德烈又笑了,这次的笑容,似乎暗藏着某种凶险。
封不觉没有追问“原因之二”又是什么,因为他知道……自己很快就能亲身体验到答案了。
“我还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两秒后。安德烈问道。
“疯不觉。”觉哥回答。
“好,让我们开始吧……疯不觉。”安德烈说到这儿时,缓缓举起了双臂。
这一刻,这个变异怪物露出无比虔敬的目光。并开始吟唱一连串古怪的咒文。
虽然系统并未将他所使用的语言翻译出来,但觉哥仍然听出了对方说的是希伯来语,可惜……能听出来,不代表能听得懂。
就像很多人都能区分出西班牙语、日语和法语的发音……即使他们从来也没有真正去学过这三种语言。
“嗯?这是……”大约十余秒后。站在水泥台上的封不觉看到脚下的法阵发出了亮光。
也几乎在同一瞬,他湿了。
(总觉得刚才写了一行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的文字)
血液……从封不觉的体表渗了出来,从他的每一寸皮肤、每一个毛孔里往外流……
看到这一幕的伊戈尔显得有些着急。他在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救下觉哥。
“嗯……感觉还不错嘛。”封不觉洞悉了伊戈尔的想法,因此,他即刻用平静的语气说了这么一句,好让伊戈尔知道自己没事。
但其实……觉哥此时的感觉很糟。
并不是那种全身被血液弄得黏黏的糟,而是剧烈的疼痛所带来的那种糟……
他已经明白,为什么其他接受仪式的人得躺着了……那是疼得站不住了。
也就觉哥,还可以这样面不改色地站着并且说话。
就连正在念咒的安德烈,在听到封不觉的话语后也是脸色一变……他还从来没有在仪式中遇到过这种情况。
…………
仪式持续了三分钟左右,安德烈念咒的声音越来越轻,最终变成了一种人耳听不到的……频率极低的低语。
这时,封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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