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浩哥,我的确想不起来了。”
雪今为难起来,当时的情况,当时的心情哪有时间想这些,即使敌人可能说过,但对于陷入混乱思维状态的她来说,的确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嗯,不难为你了真是奇怪,敌人怎么会出现在新南里一带呢?”郑国浩摸了摸胡子茬思索起来:三道防线,由外至内层层包围,敌人却出现在最不可能的地方脱离了这三道防线,这不能不令他大为吃惊,如果他们没有枪杀韩国普通的百姓,如果他们做的更加职业一些,或许就永远也发现不了他们了必竟是军人出身,如果换了职业杀手,就不会这样盲目开枪了。
“新南里?新南里,噢,对了,我想起来了,新南里往北是不是有个地方叫仁杰?没错,是仁杰!”
“你听他们说起过仁杰?”
雪今兴奋地说:“当时他们在小溪边喝水时,给我送水的家伙曾问过我仁杰离青鹤山有多远”她摸了摸至今还痛的脸颊道:“我刚想告诉他,却被那个满脸大胡子,好像是他们的指挥官似的人插开了话。”
郑国浩眼前拂现出面目全非,横躺着的金东源的死状,他收起照片,连个招呼都没打,就像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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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带他出去!”
郑国浩不想再看到李光素那副嘴脸作为情报工作者当然会以突破敌人的心理防线,从敌人的嘴内挖掘到有价值的军事情报为最大的荣耀,但不知为什么每次面对投降的敌人他最终都报以不屑的目光或许已经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吧,或许发自内心就不愿看到承认失败,祈求生存的军人吧?谁能说得清楚呢,真是矛盾啊。他一直在想,大韩民国的士兵如果碰到类似的情况将会如何呢?
他摇了摇头,对李光素的重新审问被证明是徒劳的。很显然北韩特工有其严格的情报保密体系,即使同乘一条船,同呼吸,共患难也不能将所有的情报告诉给每一位军人…不过,事实证明这种保密体系,这种担心并不是毫无道理,现在就是一个很好的明证。
郑国浩怔怔地望着天棚,那是李光素最喜欢采用的姿势或许,这样做可以不用直视胜利者的眼神,可以避免投降后的尴尬场面吧军人,必竟是军人,哪怕投降了敌人,骨子里也是军人,一个想随时随地保持尊严的军人但对于李光素这样背叛祖国的军人而言显然是极为滑稽可笑的。
背叛祖国的军人真是连狗都不如!!
他仔细地回想每一个环节,每一个行动步骤。他努力的想着,尽量想在现有的情报资料中找到与仁杰相关的线索。
海军部自私自利的行动已经为这个国家带来了可怕的严重后果,3名无辜的百姓、4名优秀的军人死于这场本应该结束于海上的战争!
“官僚!”
郑国浩挥起左拳狠狠地砸了一下桌子,即而觉得难以发泄胸中的愤懑,他举起双拳狠命地砸去…但,双拳在半空中悬停了下来。
“长官”
整理笔录的笔录员疑虑地看着他。
“咱们收集到的证据中是不是有纸片?”
“没有啊,除了枪械,衣物什么也没发现啊。”
郑国浩用双拳狠劲地揉着两边的太阳穴,顺着灵光一闪的思路继续想下去:
纸片?纸片!为什么会突然想起纸片呢?噢,对了那是第一次搜查潜艇时看到的。冒着淡淡轻烟的潜艇内黑呼呼的,他领着手下小心的进入这艘轻型潜艇内进行搜索…那时,整个局势虽然显现出越来越严重的状态,但调查的主导权还在海军部手中。海军部的高官们极为可笑地想为自己的行动做辩解。但事实证明,海军是无能的,敌人成功地窜逃到了陆地。发展到现在,已经愈来愈难以控制敌人的行踪。
他能坐在这里,完全是因为第一个发现敌人搁浅潜艇的人是他,虽然只能作为一名情报分析人员参与到大搜捕行动当中去,但总比他的上司朴正官及海军部被总统解职的高职将领要好得多一直有一个想法不断地涌上心头,并随着事态的发展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那就是:
为大韩民国的海军的无尚荣耀而战!
潜艇内有什么?弹药、装备、扑克牌、生活垃圾、砸毁的电台和高射频发报通话器它与宁海滩隐藏于礁石后的那副相同,证明是先期逃跑的侦察人员使用的。还有什么?还有就是那条淡淡冒着轻烟的发源地…一堆被烧尽了的纸堆。
正如笔录员所说的那样,那堆纸被烧得什么都不剩,要是没弄错,那里应该有通信的密码本、海图,但除了密码本还有什么呢?
郑国浩的脑中灵光再现,他兴奋地问道:
“上次失事潜艇内是不是发现了一张纸?”
助手闻言,恍然大悟。这段时间只顾得分析现在资料,密切关注围捕情况,虽然偶尔也曾想到过上次1994年北韩潜艇潜入事件,但手头的工作太多,实在没时间想到那去。即或偶尔想到,也没看出两者之间能有什么关系。
助手迅速地回到资料室内,从一个文夹中小心地夹出一片纸它被装在一个透明的塑料袋内。
郑国浩拉过台灯伏案一看,泛黄的纸上现出一行模糊不清的字迹来:
江峰、南明山、玉代山、延里、仁杰、新南里、梅峰
“哈!就是这个。”
助手忙跑上前,俯下身子看。
“你看看,就是这条逃跑路线,北韩侦察组使用的是上回预设的逃跑路线!”
“难怪李光素这小子不知道。”
“嗯,敌人比我们想象的更要狡猾哼,你仔细对照一下,看看北韩侦察组成员和潜艇人员的逃跑路线有什么区别?”
“经您一说,不仅在时间上有很大的区别。更重要的是潜艇人员的逃跑路线基本上是沿海岸的山脉布设的,而侦察组却是沿着内陆布设…妈的,真是狡猾、残忍!万一出了危险情况,就可以用二十几条人命作为代价,全力掩护侦察组突出重围最终将情报送到目的地,妈的,真是够狠!”
“嗯,侦察组成员的行动的确出乎我们的意料,从目前掌握的情况分析,敌人已经逃离了我们预设的三道搜捕网”郑国浩猛地站起身道:
“给我接负责此次行动的总指挥:参谋长联席会主席金东镇将军!”
“是”
'5'
9月22日,晚20:00分
陆战第1军司令部作战室金东镇亲自坐镇
“长官,经被俘人员李光素核实,被击毙于新南里的确系为北韩侦察小组组长。从现场散落的物品中,我们发现了北韩特工偷拍下来的韩国最新布部署的地对地导弹发射基地的图片。”
参谋人员的身后不停地放映着幻灯片,茂密的丛林中有一片精心伪装的导弹发射基地,图片高度清晰,一看就是用远焦镜头拍摄的,精度极高,连导弹弹体上印刷的标号都看得一清二楚。
金东镇上将紧紧地抿着嘴唇,半晌才道:“从这些照片上我们不难看出:敌人具有极高的特工技能,并时时刻刻为发动致命的一击做准备!”
“此外,由外交部转发的情况通报显示:大韩民国著名学者,汉城大学教授康钟业被神秘人物暗杀于俄罗斯列宁格勒萨尔契柯夫。谢德林图书馆。具体情况尚不明晰,但从俄罗斯独立调查部VKR通报来看,似与一名中国籍女子有关。该名女子搭乘一辆来自中国的长途货车潜入俄国后,随即杀死一名韩国籍男子,经查此男子与北韩极端流亡组织光辉道路关系密切。长途货车司机目前正关押于VKR特设监狱内,总统全权特使朴羽一正紧急赶赴现场。”
“真是胆大妄为,无法无天!”他硕大的头部一侧问道:“郑上校来没来?他不是急着要见我吗?”
“报告长官,郑上校正在外面等候。”
“让他进来!”
郑国浩迈着军人特有的步伐来到金东镇面前敬礼,金东镇微微点了点头:
“开始吧!”
“是,长官。海军特情局自渗透事件发生后,就一直密切跟踪事态的发展,经我们分析推断:北韩残存的两名侦察人员将按照如下路线逃窜…江峰、南明山、玉代山、延里、新南里、仁杰、梅峰。”
郑国浩站在军事挂图前逐一点击。
“你们的结论是什么?”
“报告长官,很明显残存的北韩侦察人员已成功逃出了我们设置的三道搜捕网。目前,我军应重新部署兵力,扩大搜捕网,全力将他们围堵、击毙于仁杰一带。”
“嗯如果你的推断准确,那么他们此时正在赶往仁杰的路上,过了仁杰就会到达梅峰…”金东镇的目光久久地盯着挂图上一个小小的黑点梅峰。梅峰可是南北朝鲜两国共有的军事分界线所在地啊,漫长的军事分界线蜿蜒而曲折。因为是军事分界线所在地,任何大规模的军事行动,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或许,北韩军事人员早就密布于此…仅仅是为了等待一个时机、一个借口!
金东镇挥了挥手,像赶走一只苍蝇似的。郑国浩最近憋闷了许久,胸中的恶气正不知如何发泄。既然面见到了最高长官,如此绝佳的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
“长官,海军部特情局行动组组长郑国浩要求亲自参与搜捕行动!”
“嗯,你的事我都听说了”金东镇站起身这就意味着最新战况通报已结束,郑国浩望眼欲穿地看着金东镇走出了作战室。周围忙碌的陆军军官们忙里偷闲,有意无意地冲他撇着嘴,嘲笑着。就在郑国浩垂头丧气之际,金东镇身边的作战参谋走进来转达上将的命令:
“长官命令你立即带所部人员赶赴仁杰”参谋有意的在此停顿了一下:“郑上校可以独立行动,不必受陆军管制,但是………如发现异常情况必须马上通报给陆战第1军!”
“是,立即执行命令!”
郑国告虎虎然地大声高叫道。
[1]
一艘中型拖网渔船向朝鲜半岛驶去目的地不是朝鲜,而是南韩。渔民们迎着晨风,在紧张地撒网。
船上有一位和打鱼毫无关系的人,她既不收缆绳,也不补鱼网。她瘦削的身形与那些四肢黝黑而粗大的渔夫形成鲜明的对比。只见她…手捧个装着咖啡的暖瓶,一手夹着香烟,独自坐在甲板上。淡淡地轻烟笼罩着她的全身,长长的烟柱笔直地喷向那些说些粗话,不时向她做着下流动作的船员。
她早已和船长讲好了条件:一旦俄罗斯或南韩巡逻艇来了,就马上装成船长的妻子…当然一个东方女人做蓝眼睛大鼻子的俄国人的妻子会招来不解的异样眼神,但这世道谁能说得清呢。反正,西伯利亚早已被这些吃苦耐劳的东方人占据着,娶一个漂亮的东方女人倒也说得通。收了美金的船员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在美元的驱动下,也使渔船提前在半夜出港。
朴莲花将手枪平放在腿上,双脚搁在旅行包上,半眯着眼享受温暖的海风。她丝毫不担心这些粗壮的野蛮人会打她的主意,虽然包里装着大捆的美元,但手枪带来的震撼力却是不可低估的。
船长一直托着下巴…那是朴莲花的杰作,他咧着大豁牙,笑着走到朴莲花面前:
“再过1小时就到南韩海域了您要知道,目前南韩的状态非常令人担忧,剩下的我就帮不上忙了。”
朴莲花心里不免发出一阵窃笑:上船前早就讲好,要将她送到目的地的,现在却想在国际海域扔下她不管。船长说的没错,南韩目前的确处于大搜捕当中,但是搜捕的重点已经从海上转移到了陆地。很显然,船长话中有话,否则,一个胆小的人是绝不会同意一个东方女人随船同行…任何一个傻子都知道:俄罗斯警方正全力搜捕一个来自东方的女人!她很随意的将手枪挽出一个漂亮地花,打开包拿出二叠钞票扔给船长。
“嘿嘿…您真是大方极了,嘿嘿嘿嘿…”船长用手指“哗哗”地捻着钞票,顺手揣进脏兮兮地腰包里:“趁着夜色,我会送你到南韩的。”
“知道了,多谢你了。”
“哪里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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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气开始漫延开来,海平面上蒸腾起粘呼呼的白色水气。十月的天气,真是寒冷异常,让人感觉比往年要冷的多。朴莲花靠在栏杆上闭着眼睡了起来,耳畔只能听到渔船发动机发出的“突突”声。
派驻俄罗斯的特工提供了非常准确的天气资料,这非常有利于她秘密地潜入南韩。下一个目标正等着她去完成,历史就是这样,它在暴力导致的权力更迭交替中发展前进,冲击和暗杀是历史的衍生物,是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各国政府均为政治性谋杀不惜花费巨资,于是暗杀就成了富豪、权势者所凭借和依赖的绝对可靠的手段…谁又能说得清楚呢?今日的英雄再过十几年、几十年后,又会遭到什么样的评论?
像她这样的无名英雄的下场又将如何?
如果朝鲜半岛真的统一了,会不会清算?
只有一个方法:用武力统一朝鲜半岛,“胜者王、败者寇!”
历史从来都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
朴莲花睁开了眼,层层的迷雾让她看不清天上的繁星,她想到了摆在她眼前的另一个目标一个和她同样出色的女人,就像这眼前朦朦胧胧的雾一般的女人,金贤姬!
成功实施大韩航空858航班爆炸事件,被最高司令长官金正日将军授予“人民英雄称号”的女特工。和她一样共同毕业于同一所学校朝鲜人民军695间谍学校。所不同的是,金贤姬被幸运地调入杜鹃花作战部队专门执行海外任务,而她却成为了一名高级情报分析员。这么多年过去了,学到的特工技能并未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变得生疏,不知可耻的叛国者现在如何?一种高手间决斗的久违的激动感觉令她心潮澎湃。
“还有10分钟就要到目的地了。”船长在房门洞开的驾驶室喊着。
“谢谢你的关照,船长。”
“哪里话,以后还有这样的好事尽管可以找我。”
朴莲花打开旅行包摸出用油皮纸层层包着的包裹,里面有十多个伪造的护照,五个化名的存折和几个能够提供各种帮助的男女名单。她将其中的一本塞进怀里,靠岸的地点选择在距离渔船出没频繁的港口约一百公里之处,那里是不会有人注意一艘经常出入南韩的俄罗斯渔船更何况,船上的旗帜早已更换,新的猎物正静悄悄地等待着她去完成。
“总算到了,还好一路平安无事!”船长操着舵轮对朴莲花喊道:“3分钟后抛锚!”
南韩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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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莲花摸着黑,攀行在怪石嶙峋的山路上。为了隐蔽,她不时地躲进齐肩高的杂草中…朝鲜渗透事件早已在全世界传的沸沸扬扬,南韩的各大媒体在做全程的跟踪报道,各个国家也发表着不同谴责的评论。但对她而言,却是提供了绝佳的第一手资料。俄罗斯电台带着颇有一丝幸灾乐祸的感情不痛不痒地做最新时事报道,朴莲花对南韩搜捕情况真是了然于胸。因此,她选择了这个地点一个与目前的紧张局势毫无相关的地点,更何况南韩的军警正在江陵全力搜捕渗透人员,哪有功夫顾得了其它地方?只要爬过这座小山就可以用公开的身份混迹于南韩,并相应地捉住时机完成任务。
敌人都忙于搜捕渗透人员,此时正是敌后方最空虚的时刻!
机会,任何时候都是双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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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你?”
一个身穿灰色风衣的男人惊愕之极,不禁脱口而出。
火车站站台上,朴莲花发现有人认出了自己,连忙混进人群中,向另一个出口跑去。尽管头顶上带着一顶厚重的帽子,而且压得很低,终究躲不过这些训练有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