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眼波微横,靠在床帏旁,笑看斯文儒雅的端木花,手脚麻利,宽衣解带,褪去衣衫。
转瞬间,厚衣薄衫散落一地,端木花就这么赤条条,毫无保留的站在了女人的面前。
一个人是不是只有一丝不挂,才能一丝不挂的把自己看清。
端木花,岁月不饶人,如今年已三十。
十年前,端木花本为屡试屡败的一个落魄秀才,某一日昏昏沉沉来在了???地界;举目无亲,两眼一抹黑。
手无缚鸡之力,胸无经世之才。
但是哥长的帅。
真真的也是貌似潘安之美。
正所谓一帅解千愁。
端木花刚刚支起来一个名叫“梦里花解语”的写字卖画摊位,立刻就被附近的相邻们团团围住了。
女相邻,一色的。
“端木公子,给写副对联呗。”花甲的老婆婆有之。
“端木公子,给我儿子抄副百家姓呗。”半老的大婶子有之。
“端木公子,可否到小坐,为姐妹们画像,再谈谈情,啊,不是,是弹弹琴可好。”**楼的歌ji有之。
“端木公子,我姓温,叫温柔,可不可以请你回府上教我写字。你的兰亭序描摹的太入神了。”
端木花心念一抖,可算有一个人能真正感受到他的无双才华了。
她缓缓低下了头,情意蒙蒙正如春城无处不飞花。
他微微抬起了头,落日余晖照的她的脸温润如水。
一晃十年,年年岁岁花相似,但是,岁岁年年人不同。
她还是那个温婉的她,只是已为**人母,体态微微有些发福,安守本分相夫教子;
他还是那个迷人的他,只是已为人夫人父,体格依旧清瘦中带着精干,只是他的心,已经慢慢的变了……
女人望着端木花浑身白皙紧致的肌肤,咯咯的笑了起来,“你真是一个不老的妖精。”
端木花望了眼屋中生的旺旺的火盆,依旧不住的打着哆嗦,他的两只脚来回的跺着,牙齿打着寒战,“你,你,你才是妖精。哎呦,妖精大人,快点让我****吧,我都要冻……冻,死……阿嚏。”
女人裹紧被子,明亮的脸色忽然暗沉了下来,狠狠甩了一句,“上,上什么呀?姑奶奶我今天,得去伺候大姨妈。”
端木花的眉心紧锁,嘴唇颤抖着,心中十分不快,“那你让我脱衣服?大冷天的你也不怕冻死我。”
端木花苦着脸蹲下身子,一件件去拾刚才扔的满地都是的衣服。
女人眯着眼睛,见端木花泱泱怨怨的样子,又想兜兜转转的打个哈哈,“哎呀,人家大姨妈才来光顾的呀,人家……”
端木花黑着脸,哆里哆嗦的穿着衣服,“我要把脱下来的衣服,一件件穿回来。哼,你,你这小蹄子分明就是在耍我。”
女人呸了一口,如斯媚眼立时变成了杏目圆睁,“对,本姑奶奶就是在耍你,怎么着吧?”
端木花喘着粗气,都快被气死了,早知道要一件件这么费劲的穿上,脱下干嘛。
他一副委屈到底的哭腔,“耍吧,你自己耍吧。我,我以后不来了。”
女人悠悠暗暗,眼中顿时雾气蒙蒙,“你个没良心的,你都说了多少年了,一包砒霜让那个黄脸婆奔了森罗殿,去到望乡台。哼。”
端木花一听这话,后脊梁顿时冒出一股凉气,眉眼紧蹙,“小妖精,你给我小点声,让人家听见了,咱俩就是个死。”
女人伸手一蒙被子,整个人缩在了厚厚的棉被中,幽怨丛生,“怕死,怕死你别干呀,谁让你当初****我来着。”
端木花正在低头认真的系着腰间的丝绦,就如他刚才认真的解下来。
在他眼中,一条腰带系的好坏,也是大大有关斯文脸面的。
突然听到女人口中冒出了“****”二字,端木花的小白脸霎时气的黑里透绿,绿中泛红。
“那,那叫****吗?那,那叫爱情。辱没斯文,气死我了,我先走了。”
他绝对不准许任何人,亵渎他神圣不可侵犯的尊严与感情。
女人见心爱的男人脸色难看,如打翻了的调味盆,赤橙黄绿青蓝紫……
她有些后悔了,端的是自己要接待大姨妈,肝气不舒,心火太旺,才没头脑的说出了那些不中听的话。
女人懊悔不迭的猛地一掀大被子,泪眼朦胧,娇声连连,“别走。别走嘛。”
男人走的总是比来的更潇洒。
端木花也不例外。
连头都没回。
他这一走真是揣了一肚子的气焰,本来自己从昨夜傍晚,就开始热烈的盼望着,今晨能遭遇最激情燃烧的时刻。
奶奶的,全被一个叫做大姨**东西给耽搁了。
端木花不停的摩挲着前胸,给自己顺气泻火;可是,那丹田间酝酿的一股温润的热气,却飘飘荡荡,一时难以散去。
腊月雪纷飞,
欲念似火盆。
不知****乡,
叫人欲断魂。
端木花形色匆匆出了温府的后门,东瞅西看,见街面上没人注意,独自溜溜达达的,就往的方向溜达而去。
端木花终于鼓起勇气,突破自我了。
,一个他幻想了十年的天上人间。
如今他到要亲自去一探究竟,考察一番。
带着批判的眼光去……
望春茶楼
说三国的曹大爷技不如人兮,颜面无光,被羞的老脸寒颤,坐立不安。
望春茶楼的掌柜一边竭力安抚着说书人曹大爷,一边偷偷叫伙计去请东家,他准备留住茶楼外卖艺的那对父女。
凭借着他独特而犀利的眼光,他觉得那少女必将成为望春茶楼冉冉升起的曲艺红星。
说白了,就是棵难得的摇钱树。
要说这望春茶楼经营多年,不缺客人,不缺名声,就缺人才。
曹大爷虽然是本府最著名的说书人,可是无冬历夏,时时日日,一张老脸,一段三国,难免让人日久生烦。
如今来在茶楼外的少女,虽只开口吟唱几句,却一时间曲惊四座。
刚才茶楼里的人,除了曹大爷,系数全都跑出去看了热闹,可见这少女的歌声是多么的惹人怜见。
再一见本人,更是让人神魂倾倒,情难自已。
那脸如灿灿秋霜,纷纷瑞雪,说不出的玉洁冰清。
那眼若融融杏花,朵朵粉桃,道不尽的****妩媚。
望春茶楼的东家听伙计眉飞色舞的一说,连鞋都没穿好,塔拉塔拉的就跑出了家门。
这些年,经风历雨,东家深悟道买卖经营:茶楼拼不过酒楼,酒楼拼不过**楼。
任你的茶再甘甜馨香,
任你的菜再色味双绝,
都抵不过艳粉佳人,乱花渐欲,一点红唇万人……
万人听唱。
美人唱三国是什么?
那是大大大的噱头……
东家越想越得意,气喘吁吁的一路狂奔而来,才在茶楼外瞄了一眼当街卖艺的那个绝色少女,他便已经做好了打算。
哈哈哈哈。
望春茶楼有救了。
签约。
立马签约。
独家签约,麻利的快……
望春茶楼一层,东家的办公间里
“曹公后代曹蒙德,一段三国说天下。”的宣传字牌,经过了十年风雨的洗礼,早己经模糊了字迹。
不过再怎样,那也是聊胜于无。
到如今,才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这块字牌就结束了它的历史使命;连同曹大爷本人一起,该哪凉快,就哪凉快去了。
人们总是喜新厌旧的。
曹大爷一成不变,毫无创新的“话说三国”已经过时了。
取而代之的便是青春美*女和她爹的“唱品三国”二人组合。
望春茶楼以其战略性的前瞻眼光,独家买断了这一组合的全部演出权。
事实证明,这组合必将独领****。
至少三天。
茶楼东家心满意足的看着刚刚签下的合同契约,可是,怎么觉得,就是有点不太对劲。
少女粉面含春,朱唇轻启,“奴家和爹爹才来到贵宝地,就遇到东家这个贵人给我们营生,小女满心欢喜,感激不尽。”
少女的爹捧着份契约,乐得合不拢嘴,“东家,我们佩佩一身的才艺,可遇到个伯乐发掘了。”
茶楼东家一边手捻胡须,一边正色对少女说道,“你,你以后不能再叫佩佩了,我是做买卖的,最忌讳个赔字。”
少女作揖道,“东家给的报酬极好,又免得我们父女在街上风吹日晒,冬冷夏热,一切任凭东家发落吧。”
茶楼东家点了点头,“那就好,你们只管好好演唱,新招牌和新名字,我,倒是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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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四十四章 温柔美丽(三)
第四十四章 温柔美丽(三)
望春茶楼的新招牌终于挂上了,“品茗香望春楼上,唱三国美丽佳人。”
一个叫做胡美丽的少女,以其特有的美妙嗓音和清丽风姿,唱着“三国”粉墨登场了。
十岁的少年端木凌云,目睹了眼前的一切变化,竟没有丝毫的意外;毕竟出来混靠的是本事,既然新的比旧的演的好,那么大家当然会选更好的了。
他继续和一众看官们在台下叫着“好”打着赏,原来三国还可以这么讲的……
就连不爱笔墨,不喜读书的端木凌云都能吟上几句了,“水涌山叠,年少周郎何处也,不觉的灰飞烟灭。破曹的东风一时绝,二十年流不尽的英雄血!”
短短一上午的功夫,胡美丽的名字一传十,十传百,很多人争相来一睹这个胡美丽的风采。
这个叫胡美丽的女子,年纪虽小,倒也落落大方,一边唱着三国的故事,一边赞着望春茶楼的极品香茗。
小曲加美女加三国。
才不到一个时辰,望春茶楼的上等茶销量就突破了以往三个月总的销量。
望春茶楼的东家自是喜上眉梢,他在账房里悄悄数钱,一直数到手抽筋,脸也抽筋……
一言书难表两边的事儿,端木凌云在望春茶楼,聚精会神的听三国,尽情的享受着精神食粮带给他的乐趣。
他伟大的爹——端木花,溜达溜达就奔了而去,他去追求别的……人生的乐趣……
端木花的身上,真如同揣了一个烧的旺旺的火盆一般,才走了几步就觉得口干舌燥,****难忍。
天气冷,身子热。
那感觉让人痛苦不堪。
他踏着皑皑白雪,留下了一串急促的脚印。
快了,快了,快到了。
端木花的心“崩崩崩”的直跳,他素来知道上午的生意一般都稀稀落落,只有傍晚和凌晨才会热闹非凡。
没错,他就是要在这个冷清的时候来,神不知,鬼不觉,人不识的****yin乐一番,然后潇洒的提起裤子,走人。
眼看就要到了,就要到了。
迎面那是?那是?
迎面走来了一个穿着斗篷的黑脸大汉,端木花定睛一看,哎呀,竟然是个老熟人,他正要躲闪,却已经来不及了。
“端木老爷,端木老爷,罕见啊。”黑脸大汉气喘吁吁,瓮声瓮气的踏着白雪小跑过来。
端木花的脸腾的一下就憋红了,此刻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再往里去的这条“杨柳巷”,可是城里尽人皆知的风月一条街。两边林立的除了本地最为著名的,还有飘柳院,红fen院……等十几家或大或小的服务性场所。
迎面而来的郑泰,那是闻名本府的花花太岁,州城府衙人人皆知的黑脸霸王。
可是他端木花,那是省级“礼孝仁义”牌匾获得者,是大家公认的孝子贤孙好儿郎。
如今,偏偏在这拐角处,早不相逢,晚不相逢……
豁出去了。
谁怕谁啊。
端木花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故作镇定,他一本正经的回道,“这不是郑泰兄弟吗?失敬失敬呀。”
郑泰和端木花年纪相当,端木花比郑泰略微长了几天;郑泰平时虽然无恶不作,到也一向尊重这个有文化有情操的斯文大哥。
郑泰咧着嘴一乐,“端木老爷,您,您这是……”
端木花眯眼笑着,假装打酱油一样,“路过,路过。”
郑泰眼珠子一转,凑到端木花的耳边,亲切的问着,“花大哥,我猜你肯定不是来这些下作的地方消遣的。对吧?”
端木花使劲的点了点头,“那是那是,想我一届秀才出身,蒙受孔孟教诲多年,我怎会做出如此腌臜泼在的事来。”
郑泰举着大手,抡起来照着端木花的肩膀就是一拍,端木花身子一歪歪,差点摔倒在地。
郑泰轻轻一扶,“哈哈哈哈,花大哥,你这小身板,唉,多补补才是。你方才说什么?腌臜泼在?”
端木花被他重重一拍,差点没疼死。再听这话,便觉得自己刚才真是为假思索,口出妄言了。
没准郑泰八成就是刚从这烟花柳巷中尽兴而出的……
端木花没有猜错,郑泰确实刚刚走出了大名鼎鼎的,只是没有尽兴就罢了。
郑泰一搂端木花的肩膀,故作亲密,“花大哥,你刚才说的腌臜泼在是什么意思呀?”
端木花感觉自己的肩膀动弹不得了,这个郑泰平时欺男霸女,性情暴躁,谁知道他使劲追问这句话是什么用意。
端木花灵机一动,也学着郑泰的样子,对他贴着耳朵,“就是,特别开心的意思。”
郑泰的嘴咧了起来,呜呜的都要哭了,“开心什么呀,一点也不腌臜泼在。昨夜我去了,结果,今天早晨我就……我不想活了。”
原来郑泰昨夜醉酒去光顾一个旧时相好,今夜早晨忽然发现自己……不幸染上了不干净的病。
郑泰哭着喊着要求赔偿他的经济损失、身体损失和心理损失,结果只讹了张小额的银票,就垂头丧气的被请出来了。
是什么?
是一个特殊的机构。
是有背景的!
的后台是什么?
说出来吓死你!
给你钱就够意思了,我们完全可以告你来公共场合恶意传播花柳之病。
的****张着一张猩红色的老嘴发飙了,喷了郑泰一脸的唾沫。
郑泰太痛苦了,太失败了,太窝囊了。
他毫无保留,毫不利己的把这条小道消息告诉给了端木花:“流行不干净的病,爱惜自己,请君保重。”
端木花紧紧的搂着郑泰的肩膀,感激涕零的安慰着,“郑泰兄弟,别太难过了,死不了的。”
郑泰正要和端木花好好聊聊,关于疑似得病的那几个红牌的八卦,以及出来混的安全事宜……
怎奈大老远的,忽然匆匆忙忙的跑来了一个胖大婶,她脸色苍白,嘴唇发紫,“郑泰,郑泰,老身都要急死了,可找到你了,出事啦,出大事啦。”
说罢,胖大婶一拉郑泰的袄袖子,“快走,快走。”
郑泰就是一愣,焦急的问道,“干娘,出啥事了,咋跑这种地方来找我了。”
胖大婶颤抖着一抹眼泪,“走,走。”
郑泰被胖大婶一把拉走了,他还嚷着,“花大哥,花大哥,下次聊啊。下……”
胖大婶早就拖着郑泰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端木花yu火喷血的心,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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