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龙威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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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龙威凤-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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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贵妇声出手扬,第三次扣指疾弹。

女人嗯了一声,脊心穴被指出所击中,爬伏在房门上,缓缓向下挫倒。内间又出来一个中年人,是与彭光在酒坊前街上相遇的神秘客。

“我来问口供,保证他们愿意合作。”

中年人和蔼可亲,说的话却令两男女发抖。

“不必操之过急,他们短期间不会返回。”

中年贵妇泰然自若,似乎刚才并没发生任何事:“小心那两具紫铜管,一定是百毒天尊的宝贝,相当歹毒,中天君的人就是栽在这些毒管下的;”

“我就是利用这两根紫铜管,塞入这两位善男信女的喉咙,他们再不合作,干脆塞入他们的肚子里去。”

“那岂不一下子就把他们弄死了?”

中年贵女笑问:

“口供岂不告吹?”

“反正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口供,这些小爪牙所知不多,弄死了一了百了,免得麻烦。”

“你……你们到底要……要什么口……口供?”大汉颤抖着急叫:“我……我愿意用……用口供换……换命,知……知无不百。”

“我得盘算盘算,是否划算。”中年入欲擒故纵,一面察看两根紫铜管。

“放我一马,我们……只是奉……奉命行事。”

“唔!你很惜命。”

“世间谁又不惜命?”大汉无可奈何地说。

“谁派你来的?”

“金爷金水泰。”大汉乖乖回答。

“哦!丧门刀客金永泰,有名的屠夫。贵主子南天君在何处藏匿?”

“我真的不知道,知道将被天打雷劈。”

“百毒天尊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这两根泄毒管,也不是百毒天尊交给我们的。我知道的是,百毒天尊早些天,已经乘船到扬州去了,可能已经在南京快活,不在这里。”

“去你的,问了半天,结果你什么都不知道。”

中年人不悦地踢了大汉一脚。

“老天爷,我怎么可能知道周大爷身边,有些什么人物?”

大汉叫起来:“我只是一个地位不高不低,不大不小的人物罢了,一向在夷陵州管理江湖行业,放勤快些奔走收常例钱,一月前应召前来听命接受差遣,能知道多少重要消息?”

“那个叫周云凤的漂亮妖女,是你们的什么人?”

“我知道她的地位很特殊,可自由行动,神出鬼没,可能连周大爷也无权指挥她。大家都称她为凤姑娘、她的姓名也可能是假的,重要的行动,她不一定会参与。

而我们的人,不设名份,皆以兄弟或朋友地位,尊奉南天君的旗号活动经营江湖行业。”

女人也惜命,主动招供:“周大爷有远见,不筹帮组会,以免引起官府的注意,官府对邦匪查缉极严。所以你要问我们有何地位,委实无从答复,因此凤姑娘的身份地位,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我就不知道。”

“天下四天君所用的手法,几乎是一致的,外表只是名义上。的仁义大爷,骨子里秘密控制有章有法,地位仍有高低,只是在称呼上掩入耳而已。你们自己不便说.但心中有数,是吗?”

“不要和他们胡扯了,问不出什么有价值口供的。”’

中年贵妇打出处治的手式:“邻房好像没有声息,他们为何不派人同时下手?”

“这两个善男信女有两根泄毒管,一房一根够了,犯不着派太多的人行事,人多风险也增多。”

中年人两脚把两男女踢昏:“外面可能有接应的人,我先把他们从后面的小院子弄走。”

房后的窗户处、是一座小院子,静悄悄不见有人走动。处理尸体方便。

仆妇与侍女在街巷的屋顶,纵高窜低起落迅捷无比、片到便远离街巷,越野飞掠速度更快。

仆妇脚下稍欠轻屡灵,很可能是受的外伤尚未复原,纵跃间抽动创口,忍爱痛苦的表情经常出现,但到了平野,痛楚减轻速度加快。

但在他看来,这种速度不算什么,他不想拉近,紧蹑在二十步后亦步亦趋。

他知道,这两个女人可以引他去找周云凤或者南天君,至少也可以找到身份地位甚高的人。

身后跟来的电剑飞虹轻功也高明,轻松地和他保持十步距离,但已了解他的心意,替他留意身后的动静,严防意外。

有一位神意默契圆熟的人联手,是十分愉快的事。

彭刚不知道电剑飞虹的底细,只觉得相处自然而然地神意相通,越来越圆熟,心意相通浑如一体。

有些人相处一辈子,也难达到这种境界。

他对电剑飞虹打听消息的手段并无所知,极感佩服,所以获得的消息相当正确,而且搜罗广泛。

他曾经在板闸镇混世,对三教九流都有道接触,知道钻门路做包打听,所以不算外行。

但要和真正的老江湖周旋,他那些混世的手段,就派不上用场,所以所获的消息有限得很,比起电剑飞虹杰相差太远了,女猎人名不虚传。

遨游天下的人,与在地方上混世的人是不同的,正确地说。他还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人。

前面是几家农舍,仆妇与侍女往里一钻,便消失在一处屋角后,形影俱消。

“打进去吧?”他向跟近的电剑飞虹问,驻足打量四周的形势。

“行刺失败了,她们是有意引我们来的。”姑娘指指村落右侧,建有楼房的农舍:“居高临下,可监视四周的动静,我们进去,他们就会现身的。”

“走。”

他领先便走。

一阵零星狗叫迎接他俩、村民立即惊惶地家家闭户,儿童们纷纷走避,看不出异状,是极为寻常的城郊农庄,当然藏匿一些人毫无困难。

踏入村中心的广场,似乎这里已成为死村了,这几头黄狗也躲进屋子里,人全失了踪。广场并不广,只是普通的俗称而已。四周光秃秃没栽有树木,东首建了一座戏棚般的小台棚。也许,这是看野台戏的活动中心。

一阵心潮汹涌,心悸撼动着他.汗毛根根竖立,那胜无形的压力令他觉得寒流起尾间闾

“我真蠢!”

他心中狂叫。

这刹间,他油然兴起豪赌的念头。

在板闸镇鬼混,留意江湖动静,与各色名流人物厮混以掩藏本来面目,他在赌坊出入过。

他伸手向北首那栋大宅一指,扭头回顾跟在身后数十步左右的叶姑娘点头示意。

意思是说:进去搜。

但他的左手,却在下面打出不同的手式。

本来微笑着的叶姑娘,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右手也向大宅一指,再指指他和自己。

意思是问:你进去?我呢?

真有意思,姑娘的左手也另有手式。

他俩相距十步,一前一后,如果四周有人潜伏,必定屏息以待,留意他俩的一举一动。

他的右手,打出两人一前一后进入的手式。最后,右手向半掩的宅门一指,左手一挥,表示要姑娘急进,两人似在用信号时退,

姑娘点头,撤剑,一打手式,飞掠而进。

他徐徐抽刀,恰好在出鞘的瞬间,姑娘的落点正在身侧,身形赂挫,再次起跃。

他身形倏动,有如鬼魁幻形.到了姑娘身旁,挫马步一托姑娘的靴底,姑娘腾空飞翻而起,但不是直进,而是向侧旋翻,远出四丈外,着地再飞升,登上左侧房舍的瓦面。

他则随同一方向鱼跃而出,一跃也在三丈外,一蹲一升,也跃登左方邻舍的屋顶。

变化快如电光石火,观的人绝难看清。

这瞬间,暗器自广场四周的宅院门窗内,向广场集中攒射,有如满天花雨。

同时,阴风乍起,灰雾狂涌,鬼声啾啾。

如果他们俩在会合的瞬间略一停留的话,或者闯入大宅,那就……

两人脸色大变,向后急退,在后方另一栋房舍的瓦面会合,两人的左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我真蠢,是吗?”他犹有余悸地苦笑。

“还不算蠢,只是笨了一点。”姑娘惊魂初定,居然恢复笑意,还有心情打趣他:“我也笨,几乎要开口问你手式的用意,幸好没问。”

“这叫做心有灵犀。”他挽了姑娘的手在屋顶举步:“我只知道,你一定了解我的意思。”

姑娘脸一红,心有灵犀这句话含意亲匿,芳心一跳,情不自禁偷瞄了一眼。

“你的神色与平时不同,所以我立即明白了。”姑娘脸红红地说:“是不是你看出什么征候了?”

“感觉,感觉出来的。”他说:“那些惶然走避的村民,怎么可能在短短片刻间,全都躲得一个不剩?那些村童可能如此乖顺听话,一叫便能回屋躲藏?我小时听到叫唤,老半天也回不了家呢!我已经算是不太野的孩子了。”

“你大概越长大越野。”姑娘仍在打趣他。

“挨揍的机会也多。”他自嘲地说。

“通常一般大家庭中,长子的管教比较严,因为日后要继承门风家世,不能马虎。次子则时松时紧,因此常会失轨。么儿受宠,老二就遭殃。你是活该,嘻嘻。”

“老二注定了要自立门户呀!管得太紧那就老成持重,如何能立?”他完全忽略了姑娘话中的内涵,他并没将家世告诉任何人:“我们堵在村口,设法引他们出来,或者逐屋赶他们出来。”

两人跳落村处,向村口绕走。

“他们只能依靠人多对付你,或者布埋伏等你闯,不会出来和你在暗地里搏杀。”姑娘紧握他的手,直趋村口的小径。

“他们会出来的。”

他肯定地说。

“那可不一定哦……”

“你不是说,他们要铲除笑阎罗吗?”

“是呀!”

“他们的主力都在这里,不出来怎敢派小猫小狗到雄风园撤野?”他说:“除非你的消息不正确。”

“对,他们非出来不可。”姑娘的口气信心十足:“他们一定会去雄风园,铲除最后的障碍。天下四天君所扩张的地盘内.不会容忍有号召力的龙蛇存在。南天君已经认定高邮淮安,江之北河之南,已是他的囊中物,这地区内的强龙大豪,如果不买他的帐,那就是潜在的威胁,早一天清除局面就可以早一天完全控制。”

他葛蓦心动,猛然醒悟。

“我明白了。”他脱口轻呼。

“你明白什么?”姑娘惑然问。

“高邮的知州大人,听说有点庸碌。”

“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四年任期最好大事不出小事不生,大多数父母官,都有这种心态呀!不足为怪。”姑娘用世故的口吻说。

“所以境内江湖行业欣欣身荣,龙蛇混杂,痞棍横行,至尊刀就是牛鬼蛇神的大爷。”

“通都大邑交通要埠,是免不了的。”

“淮安府的清河县就不同,埠头比高邮繁荣一倍。三教九流的过境龙蛇,必须安份守已,当地牛鬼蛇神,绝不敢放肆横行。那位李知县做了二十年的父母官,公平廉明爱民如子卓越卓有政声。”

“我知道,自淮安至扬州,东抵通州,漕河两岸的百姓,对李知县皆敬若神明。”。

“所以,南天君如想在淮安建山门,后果可想而知不被扑来灭才是怪事。清河有一位名震天下的英雄人物,已退隐但号召力仍在的天下级好汉。笑阎罗虽也是天下级的名宿,哪能比?”

“你是指霸剑瑚罡?”姑娘笑问。

“对。”

“你认识他?”’

“不认识,但我尊重这位大爷。有霸天剑罡在,南天君乾坤一剑休想如意。所以,霸剑天罡与李知县,都是南天君的眼中钉肉中刺,须拔之而后快,所以要乘扩张地盘的好机,一并拔除永绝后患。哼!这混蛋该死。”

“哦!你找他的……”

两人堵在村口,村里出来的人难逃眼下。

出来的是周云凤,绿衣绿裙仪态万千,盛妆的少女,那种美的风华是十分诱人的。

“你不知道何时应该收手吗?”周云凤脸上有可爱的笑容,站在十余步外不再接近。

“我知道,所以在等你呀!”彭刚也笑容可掬,不再流露跃然欲动的气势。

面对这位武功超绝,变化多端的难缠妖女,他知道冲动无剂于事,必须绝对冷静才能应付。

“我希望你立即离开高邮。”

“不可能。”他答得斩钉截铁。

“你是我平生罕见的唯一劲敌,我真不希望两败俱伤。”

“我的想法,和你下相反。”

“有何分别?”

“有我无敌,够简单吧?”

“那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你没有必胜的条件和把握,而且势孤力单。”

“我不考虑其他的事,只知对我应做的事全力以赴。人活在世间,每个人活的目标都不同,但不管他为何目的而活,为达目的皆必须将全心力投入。我也一样,义无反顾。你吓唬不了我,我会把你的人杀得做恶梦。”

“天杀的,你到底要什么?”周云凤冒火地尖叫。

“小妖女,你知道我要什么。”他反而更沉着。

“要名要利,我都可以给你,要……”

“我只要你。”

“好呀!你我并肩傲啸江湖……”

“我已经有人并肩了。”他的手搭住电剑飞虹的香肩:“但不是并肩傲啸江湖,而是并肩为所从事的目标勇往直前。”

“她,电剑飞虹?你算了吧,她能给你什么帮助?她只是一个来历不明的江湖女光棍……”

“你呢?你又是什么大有来历的女神佛?小妖女,不要故意歪曲我的话意。”

“你……”

“我要你,我一定要知道,你扮假书生光临板闸镇之后的一切所做所为,求证你们到底有哪些人涉入。百毒天尊魔手无常控制你呢?抑或是你控制他们?你愿意告诉我吗?”

“你是追踪我而来高邮的?”

“就算是吗!”

“关你什么事?”

“我是淮安人,治安所发生的不幸事故、我都有一份关切,须查个水落石出。这理由不管是否充分,我不介意。你如果不给我满意的答复.我将用刀剑逼你。”

“天杀的!你以为吃定我了?”

“那是一定的。”

“我也必定杀你永除后患。”

“那就各为自己的目标全力以赴吧!”

宝刀出鞘,他扬刀直上。

周云凤倏然飞退,一声信号,村外缘人影暴起,足有三十人以上。

人攀人强,三十余人是南天君的精锐,势将先用暗器阵打先锋,想冲阵风险太大。

他不进反退,一声长笑,向左越野绕走,引对方移动阵势。

这些人都是行家,驻阵不动,恭候他闯阵,不理会他绕走。

“我不信你们能保持永远在一起列阵!”他在侧方大叫:“咱们随时再见。”

两人向最左方的屋角掠进,一闪不见。

这一招非常高明,这些人怎么可能永远在起列阵相候?

只要阵势一动,便会有人落单,退回村舍歇息,也不可能挤在一起。

众人不敢分散搜寻村舍,无可奈何地退入村口的一座大宅等待。

夜幕将临,必须有所行动的人,心中的焦灼可想而知,岂能在村舍内久耽下去?

天一黑,袭击更容易了。

彭刚和姑娘重新出现在村口,也在等候这些人出村。

小径北面出现两个人影,一白一青。

青的是江湖秀士,白的是云裳仙子。

彭刚看到这位秀士,就心中冒烟,好在中天君风雷剑客已和他打过交道、他忍下了将升的怒火。

江湖秀士两人不再怕他,大模大样接近。

“他娘的!你这混蛋人模人样,抖起来了,还想玩弄什么阴谋诡计?”彭刚不再冒火,仍然说话粗野充满嘲弄味:“你最好手不要乱动,我如果动了疑,疑心你又阴毒一搬弄做女红的针,一刀宰了你岂不冤枉?”

“混蛋!你不要猖狂!”江湖秀士也受不了他的嘲弄谩骂,跳脚叫嚷:“打听出南天君有些人躲在这一带,咱们在踩探。你们在干什么?”

“等待。”

“等待什么?”

“你知道人生在世,呱呱落地之后,便眼巴巴地在等待两件事情,你知是哪两件事?”

“等两件事?”江湖秀士抓抓头皮:“两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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