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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宝石蛭【中下】
楚雨原以为黑榴石蛭和红宝石蛭一样是看中了黑石岭上的黑榴石矿。不过当他随手拾起一块穆尔所说的黑石时，却发现情况并非如此。
黑石便是普通的黑铁石。黑铁矿在矿产丰富的地下城并不是什么紧要的东西，甚至连矿石都算不上。黑榴石蛭显然不是冲他们来的。
倒是楚雨的噬金蚁非常喜欢这些纯度极高的黑铁蛋。楚雨征求了穆尔的同意，在自己的帐篷前释放了蚁穴。
随后穆尔带楚雨勘察了被袭击的地方。入眼处一片废墟，胡乱倒塌的石柱遍布恐怖咬痕，连带砸毁帐篷无数，甚至有一根石柱距离穆尔的酋长大帐仅数米之遥。望着一根根粗大石柱上沾染的黑色血迹，想来兽人一定损失不小。攻击都在睡时，神秘的偷袭者将目标锁定根根直立的粗大石柱。而石柱间又多是兽人居住的帐篷，所以可以想象，一旦石柱倒塌，后果将是多么惨痛。
“你们为何不换个地方居住？”这是楚雨最想问的问题。
“【黑铁蚁】。”穆尔掀开一块稍大的黑石，下面爬满了拇指大小的胖蚂蚁。
“食物？”
“美味的食物。”穆尔笑道，“地下城最难得到的就是食物，洞穴人的蘑菇和哈比人的葛藤都不适合我们，以前在没找到它们前，我们必须与恐怖的洞穴巨蟒和毒血蜥蜴搏斗。”这么说楚雨就明白了，食性问题，兽人不习惯吃素。
“黑铁蚁也是大穿山甲极为喜欢的食物。兽栏中喂养了许多穿山甲，除去食用还能跟矮人换取许多部落急需的器具。”穆尔说着取下背后的精炼双刃斧，告诉楚雨它值两头成年大穿山甲。
“它们不攻击人么？”楚雨逗了逗小黑豆。
“不。你看那些高耸的石柱，有许多其实都是它们建造的蚁穴。”会不会黑榴石蛭攻击的对象是这些黑蚂蚁？穆尔摇了摇头，他不清楚。“不过伙计，无论它的目标是谁，我们都必须战斗。”兽人做了个劈砍的动作。
没错，无论是兽人还是黑蚂蚁，穆尔都要战斗，为家园或为食物。
‘黑榴很暴躁，我不一定有办法劝服它。’雪花石蛭趴在一根倾斜的石柱上冲楚雨道。
‘没事，先礼后兵，如果它不给面子，我们再想办法。不过先要搞清楚它来这里做什么。’
‘嗯…’雪花石蛭轻点触角，这和点头一个意思。‘你会杀了它么？’
‘不会。’楚雨耸耸肩，‘我在想可以让我的酒仙带着翡翠迷梦直接麻翻它。’
‘是个好办法。’雪花石蛭眼睛忽闪，‘我可以吸引他的注意力。’
‘小雪，有个问题我想问你。’见雪花石蛭转过头来楚雨道，‘你是为了救人还是为了消耗掉身上的能量？’
‘都有。’
‘哪个是第一位的？’
‘救人。’雪花石蛭想了想道，‘一开始的时候我是为了消耗身上的能量，可是慢慢的，我觉得为那些受伤的人消除痛苦是件快乐的事。’雪花石蛭又将脑袋趴在地上，这是它比较舒服的姿势。
‘哦…’楚雨默然，自己眼下的境况不是和小雪很像吗。
‘它来了。’雪花石蛭忽的直起脑袋。
楚雨示意索薇儿发出警报，等了一宿的穆尔和兽人齐聚在大帐旁。地面微微震动，荧光下忽的伸出一根石柱。也难怪大条的兽人没发现，黑榴石蛭遍布黑石的身体和真的石柱实在太像了。直直钻出地面的石柱静静竖立在山头，却不晓得无数双忽闪的眼睛正盯着它的一举一动。
估计是小雪的呼唤惊动了它，最高处的柱头猛地喷出口气。迅速弯转下来的黑榴石蛭将大嘴对准了雪花石蛭。不等楚雨命令，摩西便伸出火神炮。
黑榴石蛭是楚雨见过的长相最凶的石蛭。满嘴利齿目光凶恶不说，竟长着一对小小的鬼角。而它的身躯也是所有石蛭中最高挑细长的。见摩西瞄准自己，黑榴石蛭不屑的抖着满身石甲。
它嚣张的本钱是嵌满全身大小不一的龟壳状黑榴石甲。黑榴石不但坚硬而且对魔法的抵御仅次于黑曜石。所以摩西的火神炮不见得有效。
貌似这次谈话并不愉快，黑榴石蛭不时冲满山头的兽人龇着牙。
‘雨，小黑有个条件。’许久，雪花石蛭忽地转过头来。摩西赶紧上前几步，以防大意的雪花石蛭被对方咬掉脑袋。
‘什么条件。’楚雨也掏出那张装满废料的暗金卡。
‘它要一根坚硬、粗壮、布满疙瘩的柱子…’听着雪花石蛭的叙说，楚雨差点崩掉大牙。奇兽就是奇兽，看似恐怖的袭击，往往只是一个‘单纯’的目的。
‘告诉他，给我十天时间，我会让他满意的。’楚雨长出一口气，貌似就这么解决了？
‘三天，他说他等不急了。’
黑榴石蛭满意的离去，楚雨哭笑不得的目送它挤进石壁。“好吧，你不是要根坚硬、粗壮、布满疙瘩的柱子么…”楚雨环视一圈，有了主意。
据说野猪皮之所以很坚硬是因为它经常会在石头和大树上蹭痒。每次不蹭出血都不解恨，经常会将石子啊、树皮啊粘在伤处一同长入皮肤。所以有经验的猎人打猎时会将枪口对准野猪的嘴巴就是因为它的皮硬到可以挡子弹。
黑榴石蛭袭击兽人的原因也很简单，他看上了这些粗大的石柱。不晓得是不是缠上去止痒，每次都要蹭到石柱断掉为止。所以若按照黑榴石蛭的供词，其实被石柱砸伤砸死的兽人都是误伤。也许是看不见的敌人让兽人恐惧，以为受到诅咒的穆尔赶紧向雷萨斯求救。说起来也是，不声不响的放倒需几人合围的石柱，而且每根都被蹭到遍体鳞伤，兽人恐惧也是可以理解的。
关于黑榴石蛭需要的坚硬、粗壮、布满疙瘩的柱子，楚雨其实心中有数。满地黑铁石再加一窝噬金蚁，真是完美的组合。
9．4宝石蛭【下】
噬金蚁的酸液能将黑铁石溶解，楚雨选中靠近酋长大帐的一片石柱群开始了改造。先让噬金蚁吐出倾斜的合金柱支撑起目标石柱，然后让兽人围绕中央石柱用麻绳将整个柱群连接，以此分担石柱承受的压力；又在中央石柱上凿满适合的凹槽后塞进黑铁石蛋，缝隙最后让噬金蚁用合金加固。
说起来还是匠蚁少了，若不然楚雨直接造根金箍棒出来，那会如此费事。为了部落，兽人们兢兢业业完成大部分的工作。终在三天之后将黑榴石蛭需要的柱子造出来了。
晚上，在围满一圈的兽人的关注下，黑榴石蛭爬过纵横的绳索，攀上柱子。咯吱…火星直冒，石蛭打量着发亮的黑铁蛋貌似满意。
接着让楚雨目瞪口呆的表演开始了…黑榴石蛭疯狂的将身体蹭向铁疙瘩，暴起满柱火光都是其次，最关键的，满身坚硬的黑榴石装甲开始脱落！
‘我知道了！’见楚雨指着满身鲜血疯狂自残的黑榴石蛭，雪花石蛭却弯起月牙似的眼睛，‘它要长大，所以要把满身盔甲都脱掉！’
‘蜕皮？’楚雨也明白了。
‘嗯，是的。它和我们不一样，虽然有满身盔甲保护，但长大时就很麻烦了…’不久，黑榴石蛭变成了满身鲜血的肉虫。石甲断裂处的伤口让楚雨想起了啃过的玉米棒。黑榴石蛭与边吃边长的石精怪不同，当积累到足够的能量他才会脱壳生长一次。准备脱壳时满身甲壳根部会首先松动，就像小朋友换牙一样。不过再松动也无法自行脱落，所以借助外力是必须的。伤口流出的血很快便被透明体液代替，等蹭光脑袋上最后的残留，白花花的大虫子从柱子上脱落。
此时的黑榴石蛭是最脆弱的，难怪愿意跟楚雨合作，想来也想找个免费保镖吧。其实若不是和楚雨达成协议，通常黑榴石蛭会分批褪去甲壳。这下倒好，长痛不如短痛一次褪个干净。
在索薇儿的提醒下，楚雨将满地黑榴石悉数收入ID卡，这可都是很高级的宝石啊！顺带将肉虫收入监禁卡，楚雨立刻返回。
穆尔坚持要送楚雨，临走时硬是塞过来一枚镶着银亮铁壳约有恐鸟蛋大小的宝石，小卡士执拗不过只好收下。
褪去甲壳的黑榴石蛭让手术变得简单了，维克很轻松的将宝石取出。对于沉沉睡去的黑榴石蛭来说，这是个极好的结果。否则等待甲壳重新长出的过程将非常痛苦，据说尤其是最初的几天端是奇痒无比。
雪花石蛭告诉楚雨，那些甲壳原本是要被石蛭吃掉的，不过作为帮助它的回报，黑榴石蛭全都送给小卡士了。
这点楚雨明白，诞生新的盔甲是要消耗宝石蛭体内储存的黑榴石的。
四颗宝石到手，只剩最后的蓝宝石。星火虫号开足马力赶往【呓语崖】。地城与地面最大的不同就是头顶有一层实质的壳。换句话说两层地壳间的巨大空间便是地城了。下层空间和地面一样有山有水，有平原有沼泽，而地城居民将头顶至上层壳的空间称为地空。
楚雨去往的呓语崖就倒挂在上层壳上。这里靠近据说连通地面的巨大裂缝，风很大。倒挂壳顶的岩石被烈风经年摧割，遍布缝隙。每当风起，便会响起恐怖的呜呜声，异常诡异。所以地城的居民又将这里称为鬼哭崖。
作为立体的空间，不排除蓝宝石蛭一直掘进到此的可能。不过当楚雨真正见到这条巨大的石蛭时，才知道自己错的离谱。
蓝宝石蛭是能飞的。盘旋在呓语崖上的巨型石蛭是五条宝石蛭中最长的。宝石蓝的身体两侧长满了宽扁的触须。不过楚雨不认为这些触须能将它托起，应是背脊中央一竖排幽蓝的宝石使它获得浮空的能力。好比水中船桨，触手只是用来前进和转弯。
与其说是楚雨找到了蓝宝石蛭，倒不如说是宝石蛭在等着楚雨的光临。
‘在我长第3000个体节的时候，有人拜访了我。’宝石蛭伸出酷似蟒蛇的三角脑袋。
‘辉光占星师阿尔贝里希？’楚雨脱口说出。
‘他确是这么介绍自己的。’原以为是尾巴的另一个头颅说话了。楚雨很自然的想到它是如何排泄的。
‘雪花和翠玉它们都算我的晚辈，我与她们的祖母是朋友。’3000体节，蓝宝石蛭应该没说大话。‘唉，我之所以能活到现在多亏那个老家伙。’蓝宝石蛭扭动着身体，刮下碎石无数。
‘是阿尔贝里希让你来这里的吧？’
‘是的。这里不但有丰富的食物，还让我避免了穿越岩层的危机。’楚雨点了点头，先前闲聊时他听小雪说起，她母亲就死于一次地震引发的洞穴塌陷。
‘所以我要报答他。’石蛭咬下一块倒生石壁的蓝宝石矿吃的起劲。
‘对我？’
‘骑着银色喷火鸟的黑发男孩。’另一个头颅应道。
‘那好吧，我需要一颗蓝宝石…’楚雨指向石蛭背上嵌满的宝石。
‘没问题，小家伙。除此之外呢？’宝石蛭双头四眼装满了期待。
除此之外？楚雨愣住了。若不是因为阿尔贝里希这几个字，楚雨会满意的摇头，告诉它‘没有了’。问题是作为整个事件的大BOSS之一，辉光占星师设下的局定不简单。其它四只宝石蛭都无问题，为何偏偏对蓝宝石蛭情有独钟？指点它躲到这里，舒舒服服的过了百余年？
细细一想，楚雨越发觉得不简单。它哪里不同？站在船头，楚雨瞄着宝石蛭冗长的身体陷入沉思。蓝宝石蛭也不打扰，拍打着众多触手依旧悠闲的啃食着随处可见的蓝宝石矿。
波浪般起伏的触手给了小卡士启示，难道因为会飞？！楚雨猛然醒悟。
“快！把阿尔贝里希的图纸拿过来！”
9．5谜之辉光占星师【上】
图纸整齐的标注着各种构件的规格，却清晰的让楚雨抓狂。因为只有部件，未画出完整图形。小卡士看了半天也不知矮人老板敲了百年的大家伙到底是什么。
好在关于几处细节楚雨有些眉目，阿尔贝里希在得到启示后，先是找到蓝宝石蛭换取协助小卡士的条件，接着找了乌士坦丁堡的矮人大师锻造这些巨型构件…
蓝宝石蛭无需麻醉，后面那颗头将楚雨需要的蓝宝石直接吐出来。不晓得是不是排便也是用呕吐…小卡士保留了向宝石蛭提要求的权力后便急忙赶回拉尼卡城。
直觉中，距破解谜团越发接近了。
五颗硕大宝石让为难民问题和城市前途困扰的雷萨斯王和罗伦佐大师眉头尽解。大师急忙领着小卡士冲向地下祭坛。
将宝石顺序卡入青铜石蛭大张的嘴巴，大师随即启动了整座祭坛。五色能量向浮在上空的能量水晶汇聚，激射出的光线于城市外围扩散成五彩薄膜，随即渐渐淡去变成透明。
大师长出一口气，貌似有方法可以调节五阳护罩的强度，最低级别消耗能量并不多。见罗伦佐忙完楚雨赶紧走上前去，“大师，我想了解些您老师的事情。”
“好。”罗伦佐一愣，随即欣然点头。
“您从什么时候跟随阿尔贝里希大师学习占星术？”
“从我出生的那一刻。”
“具体是多久呢？”
“127年。”罗伦佐大师很肯定的道，没人会不记得自己的年龄。
一百年又是一百年。“您知道阿尔贝里希之前的事迹么？”
“当然，我的老师是指环盟的成员，或者说他是指环盟的创立者。”大师绕祭坛仔细的巡视着。
“指环盟誓者一共几人，他们各是何人？”
“这个我不清楚。不过我倒听老师说起过他们的职业，有商人、领主、刺客、战士、还有个魔兽召唤师。”
“您知道他们具体是何种族么？”
“不知道…不过老师无意间会想起某人的笑话，那时我对此也很好奇，毕竟当时我也很年轻。”大师似乎回忆起很久远的事情，“那是很久远的事情了…我想想，商人最大的爱好是抽雪茄，所以我猜是个哈比人；领主精研黑暗魔法，据说通晓上古禁咒，所以我猜应该是地狱领主，毕竟只有魔鬼才能即通晓黑暗魔法又能活那么久；刺客不用说定是某个神奇的黑暗精灵；还有战士，老师说他是‘暴风战锤’，使锤子的我想肯定是个矮人了；至于最后的魔兽召唤师，我没有印象，不过听说他能召唤奇兽制造造恐怖的地裂…”
“大师，黑暗精灵和暗夜精灵都精通黑暗魔法，为何你说领主是个魔鬼？”
“哦，我想起来了，老师无意间说过恶魔之血一类的呓语，我便联想到了。”时间太久，年轻时的罗伦佐一定很好奇又极为耐心的追究过这个问题，自然记忆深刻。所以许多年过去了，虽一时无法回忆起探索的全部细节，不过对最后的结论却是记忆深刻的。
不过，听了罗伦佐的话，楚雨对那位魔鬼领主的真实性反而更加怀疑了。小卡士没时间细想又问道，“阿尔贝里希大师何时创立的猎手公会？”
“在老师完成游历回来后便创立了它。”见楚雨又想开口，大师笑着补充道，“138年前。”
“当时您还没出生吧？”楚雨是想确认时间的准确性。
“是的，开凿公会整整用去10。”大师笑道，“完成后老师便去了非瑞克西亚…”
“的复制人工厂诞生了您？”楚雨见罗伦佐大师没往下说，于是急忙接口。
“是的…”罗伦佐平静的望了楚雨一眼，对于他的出身，大师一直都没能看开。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说，复制人=傀儡=玩偶。按照最通俗易懂的说法，它们都没有灵魂。
“对不起…”楚雨幡然醒悟，急忙鞠躬道歉。
“没事，年轻时若是有人提起我的出身，我定会用占星术咒他一生。不过年纪大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大师笑着将楚雨扶起。
“对了，你怎么对我的老师这么感兴趣，唉…才一百年，地城人早已忘记逝去的贤者了…”
“我听公会的老哈比说起大师的事情，所以就想问问。”楚雨笑道。
“呵呵…我能理解。当我像你一样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