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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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如意-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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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秀都是为我好……”她微微嗅到从他袖中飘出来的淡淡麝香,心魂一荡。
  “她为你好,要你把皇后让给嫦贵妃?”他的上身俯得更低,轻柔地逼问。
  “没有,这是我自己的想法。”她象头宠猫,乖乖地享受在她颈窝的抚摩,舒服得连眼睛都闭了起来。“皇上不是比较喜欢嫦贵妃吗?她当皇后……你不是会开心一点……”
  “统摄六宫的皇后宝座岂是容易到手的,你居然随随便便就想拱手让人,你是傻瓜还是笨蛋?!”她迷蒙沉醉的表情,扰乱了他的气息,也紊乱了他的思绪。
  她忽然睁开眼睛,望着他那双深邃俊美的双瞳,想着这双眼睛日日望着的人是嫦贵妃,就情不自禁地悲从中来。
  “我大概是笨蛋,只有笨蛋才会不讨人喜欢……”她哽住声,眼泪再也忍不住地颗颗滚落。
  她脆弱无助的眼泪崩解了霁威傲慢的自尊,他轻轻低叹,不由自主地将她搂进怀里,所有的怜惜全化成了深深的一吻。
  桑朵那呆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全身僵硬得无法动弹,脑中一阵意乱情迷、天旋地转。
  这也是霁威初次吻女孩子,他青涩地探索着柔软红唇中淡淡的甜美气息,桑朵那则是颤抖而迷眩地回应,两人的唇舌彼此融碰、纠缠。
  桑朵那微启诱人的红唇颤颤喘息着,让霁威尝到了陌生的情潮,汹涌炽烈地席卷他的意识,他的男性本能渐渐被唤醒了。
  他的鼻尖摩挲着她柔嫩的肌肤,唇舌一路下滑到她的颈肩,他本能地解开她颈部的盘扣,将凤帔扯下地,方便他继续探索她莹莹雪白的胸脯,渴望一窥少女胴体的秘密。
  忽然,澄瑞亭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快,快侍候着!”总管太监荣安捧着一匹黄绸布奔过来,连声催促后面记录承幸簿的敬事房小太监成贵。
  霁威听见气喘吁吁的说话声,激情霎时烟消云散,转化成了一腔怒火。
  “滚开!”他一掌击在石桌上,将茶碗里的龙井震溢了出来。
  荣安和成贵腿一软,跪了下去。
  “皇上,宫里的祖制,奴才不敢不从……”两个人哆嗦着,语不成句。
  桑朵那眨了好几回眼,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霁威凝视着娇颜酡红,星眸迷离的桑朵那,痛恨与她的初吻必须就这样草草收场。
  他讨厌当皇帝,正是因为当皇帝完全无法有自己的隐私,每天吃什么东西、穿什么衣服、出几次宫、召幸那个嫔妃,都有人在一旁记录着,就连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做些什么,也有人在一旁盯着看。
  “真想杀了你们两个人!”他咬牙狺吼,容忍度被逼到极限,再激昂的兴致都没了。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荣安和成贵趴在地上,连连叩头。
  霁威轻瞥一眼瞠目发呆的桑朵那,霍地站起身,孤冷地走出澄瑞亭。
  “快!快跟上去!”荣安和成贵忙不迭地爬起来。
  银秀这时从花丛后气急败坏地冲出来。
  “都是你们坏了事,真是气死人了,你们晚点来不行吗?”她指着荣安和成贵,破口大骂。
  荣安和成贵忙着追霁威而去,没空理会银秀怒气冲冲的骂声。
  “主子,真是气死人,就差一点、差一点而已了,都是那两个羔子坏了事!”银秀又气又恼地直跺脚。
  桑朵那痴痴凝视着霁威早已看不见的孤冷背影,本来对男女之事懵懵懂懂,但是经过霁威的撩拨,模模糊糊地感受了男女之间的爱和欲,那么相互吸引,如此炙热燎烧。
  忽然,又想起了嫦贵妃,想起了霁威日日都与她做刚刚对她所做的事时,她有种强烈的怅然和失落。
  霁威每天都痴痴看着嫦贵妃?热烈吻着嫦贵妃?像抚着猫般爱抚着嫦贵妃吗?
  她的心忽然灼痛起来,尝到了被妒火燃烧的滋味。
  养心殿正殿,霁威坐在御案前,专注地提着朱笔批合奏摺。
  嫦贵妃侍立在御案旁磨朱墨,忍不住悄悄打了个呵欠。
  “皇上,已过子时,皇上是不是该歇了?”她偷偷瞅着面无表情的霁威。
  “你累了就找个偏殿睡。”他蘸了蘸朱墨,头也没抬,继续挥笔批摺。
  又是这样!日日“召”她却不“幸”,日日要她站在御案前磨朱墨,她可是个堂堂皇贵妃,为什么要她做奴才做的事?嫦贵妃在心底埋怨着。
  “臣妾不累,要不要臣妾替皇上念摺?”她小心翼翼地观着天颜。
  霁威微微一怔。呵,忍了这么久,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这阵子肃格重病不能上朝,必然私下要她打探奏摺的内容,好在病中仍能掌握朝政。
  “不用了,你累了就去休息,传荣安进来给朕磨墨。”他不动声色。
  “皇上传召臣妾,臣妾理当侍寝才是,怎么……总是要臣妾磨墨?”她终于隐忍不住,闪烁照耀,除了肩胛骨一道初愈的暗色伤疤,他俊挺的身躯好看得令她倾醉。
  “皇上,今夜要了臣妾吧……”她将头靠向他的胸膛,气息凌乱地。
  霁威初次与女人裸裎相对,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如何禁得起撩拨挑逗,怀抱着柔软丰盈的胴体,令他血脉偾张了。
  “朕是为了给肃中堂面子才封你为妃,其实朕不爱你。”这是他初次体会到,原来男人没有情也能有欲。
  他的坦白令嫦贵妃怔住,心中暗暗感到恐慌,若美色诱不了他,肃格以她所布的局就会输了。
  “只要能生下皇子,皇上不爱臣妾也没关系,身为皇上能拥有众多妃嫔,皇上当然无法全爱得来,只求皇上赐给臣妾皇子,臣妾就心满意足了。”
  霁威炽烈躁动的欲火忽然被她的一席话浇熄了,他本来就对宫中只有性没有爱的帝后关系厌恶至极,怎么能放纵自己重蹈先皇覆辙,更何况她只是被肃格所利用的政争工具,他怎么可能傻傻地落进陷阱里。
  “你走吧,朕不用你侍候了。”他轻轻推开她,转身跨进银澡缸,全身没入热水中。
  “皇上!”嫦贵妃慌了,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情急地喊着。“皇上日日召幸臣妾,但臣妾到今日仍是处子之身,臣妾不愿枉担这个虚名,求皇上恩泽臣妾这一回吧!”
  “荣安、成贵,送嫦贵妃回宫!”他不由分说地下令。
  两名太监立即掌起宫灯,把嫦贵妃请出偏殿隔间,将失魂落魄的她一路送回到栩坤宫。
  霁威浸没在热水里,平整杂乱的思绪。
  当初为了减低肃格对他的戒心,所以留下馨月格格,日日翻她膳牌也是为了混淆视听,一来观察她,二来让肃格误以为他迷恋女色,不过现在他开始后悔了,他这么做很明显地伤害了桑朵那,他不想看见她的脸上出现失宠嫔妃才会有的幽怨。
  这一次的经验,他更肯定自己的心情,方才怀中抱着馨月时,他想起的是那日在御花园澄瑞亭的炽烈浓情,多渴望抱在怀里的人是桑朵那。
  在清理撤除掉肃格的势力以前,他不想让桑朵那卷进政争的漩涡里。
  留下霁善的性命,是为了报答嘉惠皇后的救命之恩,但是囚在宗人府的霁善却是稳固皇朝的一大隐忧,他很清楚肃格和九门提督扎克图仍然一心要推霁善为皇,取而代之。
  他感到极端的空虚、烦躁和不安,他努力挥开那些恼人的威胁,缓缓进入一个人的恍惚世界。
  “翁应龙,朕命你秘密将蒙古各部盟汗王请进京来,除了喀喇罕汗王以外。”霁威在养心殿召见军机处大臣翁应龙。
  “皇上,这是何故?”翁应龙疑惑地问道。
  “喀喇罕灭了科尔沁以后,声势力量大增,看来有雄踞蒙古的野心。”霁威看着桌案上的皇舆全图,慢条斯理地说。
  “臣也早有耳闻,确实要严加防范喀喇罕的野心,不过皇上召蒙古各部盟汗王进京是为了……”
  “朕要联合这些蒙古部盟,在喀喇罕的声势未再继续壮大之前,一举消灭他。”霁威在地图上喀喇罕的点上用力一拍。
  “皇上!万万不可!”翁应龙惊愕住,极力劝阻。“皇上才登基不久,只将逆伦想杀害皇上的霁善王爷囚在宗人府,肃中堂和九门提督时时刻刻都虎视耽眈地想把霁善王爷拱上皇位,只要抓住机会,他们必定谋反,皇上在此时派兵征剿喀喇罕,等于是将禁卫护军从身边调走,这岂不是称了肃中堂的意了吗!?”
  “翁应龙,今日肃中堂为何没来?”霁威心不在焉地捧起茶碗啜饮。
  “肃中堂告病假一个月,这事皇上是知道的。”翁应龙疑惑地回答。
  “就是了。”他悠然淡笑。“肃中堂为了钟爱的小儿夭折而抑郁攻心,突然病倒,御医视疾回来后向朕回票,肃中堂肝郁严重,短期内难以上朝。”
  “皇上的意思是想藉此机会翦除肃中堂的羽翼?”翁应龙恍然大悟。
  “正是,一来可削弱肃中堂的势力,二来可以免去喀喇罕坐大的忧患。”他一弹指,自偏殿立刻走出一个高大威武的男人。
  “艾刹!”翁应龙愕然惊呼。
  “翁大人。”艾刹颔首微笑,五官恍如雕刻一般,眸光锐利似鹰。
  “皇上难道想派艾刹调兵出征?”翁应龙顿时醒悟。
  “没错。”
  “可是艾刹接管兵部不久,带兵的资历恐怕不够。”翁应龙十分不看好艾刹的原因还有一个,他才二十四岁,太年轻了。
  “朕明白你的顾虑,不过朕十八岁就当上皇帝,又有什么资历可言呢?你是多虑了。”他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可是……”
  “君、无、戏、言。”
  他果决地打断翁应龙的忧思,慢慢转动着白玉扳指——
  决定出兵征剿喀喇罕尚有一个原因是他没有说出来的,那就是替桑朵那报灭族之仇。
  第七章
  坤宁宫内,桑朵那摇头晃脑地背诵着银秀不知从哪里找来的词笺,银秀要她闲来无事时背个几首,找到机会就能跟皇上谈诗说词,多讨一些皇上的欢心。
  “青山隔送行,疏林不作美,淡烟暮霭相遮蔽,夕阳古道无人语,禾黍秋风听马嘶,我为什么懒上车儿内,来时甚急,去后何迟?”桑朵那背了十几次,才好不容易背熟了这段。
  “主子,一个字没错,接下来那段再背背。”银秀捧着词笺盯着她,像个出题考学生的老师。
  “接下来呀……”桑朵那苦着脸,绞尽脑汁地想。“四围山色中,一鞭残照里,遍人间烦恼……遍人间烦恼……”
  “遍人间烦恼填胸臆。”银秀提醒。
  “噢,接下来是——量这些大小车儿如何载得起,对不对?”桑朵那开心地拍拍手。
  “六公主到!”
  宫门外忽然传来太监的高喊声。
  桑朵那和银秀同时一怔。
  “六公主!”桑朵那惊跳了起来,手足无措地。“我现在该怎么办?要出去迎接吗?”
  “用不着,主子是六公主的嫂嫂,又是皇后的身分,用不着出迎,在这儿等着就行了。”银秀双手扶起她的右臂,搀住她。
  “六公主叫什么名字呀?”坤宁宫头一回有访客,桑朵那又紧张又兴奋地望着宫门口。
  “她叫霁媛,是璃太妃的掌上明珠,也是皇上最钟爱的妹妹……”
  银秀话还未说完,一个玲珑剔透的美少女优雅地踏进宫门口,一看见站在正殿中等着她的皇后娘娘,立即腼腆地笑一笑。
  啊——我喜欢她!桑朵那在心里陶醉地大喊。
  “现在才来拜见皇后嫂子,还望嫂子别见怪。”霁媛行了礼,一身淡雅的装束,看起来像朵白色木槿花。
  天哪,她像个小巧玲珑的瓷娃娃,一点也不像是那个可怕的璃太妃的女儿。
  “不!我一点也不见怪,公主肯来看看我,我高兴都来不及了。”桑朵那不改热情爽朗的本性,立刻一见如故地抓住六公主的手,六公主是罕多公主当中唯一一个前来拜见她的,她的一颗心已被她感动得热腾腾起来。
  霁媛惊异地看着桑朵那,她自幼长在深宫,生性害羞文静,从不曾见过像桑朵那这样天真热情的蒙古姑娘,心中有股说不出来的好感。
  两人对看半晌,相视一笑。
  “公主请坐,刚刚皇额娘才派人送来了奶茶和桂花甜糕,正巧公主来了,两个人一起吃会更好吃。”桑朵那挽着霁媛的手,双双在暖炕上坐下。
  银秀立即忙着上奶茶和桂花甜糕。
  霁媛无意间瞥见一旁散落的词笺,拾起来看了一眼,惊讶地眨了眨眼睛。
  “皇后嫂子在读这个吗?”
  “公主见笑了,我从来没读过诗词,所以要银秀帮我找些诗词来背一背,免得在……在长辈面前出丑。”桑朵那不好意思地笑笑,把在皇上和嫦贵妃面前出丑这句硬咽回肚子里去。
  “哎,使不得,皇后嫂子若在长辈面前背出这些词来,那可要真出丑了。”
  “啊!”桑朵那呆住,银秀也呆住了。
  “这是西厢记里的唱词,在宫里西厢记是闲书,只能偷偷看的。”霁媛羞怯地笑着。
  “哎呀,都是银秀不好,从芍药那儿要来了这些词笺,想不到是西厢记里的唱词,差点害了皇后娘娘出丑,真是罪该万死。”银秀扑通一声跪下叩头。
  “这也没什么,犯不着要你死一万次,快起来。”桑朵那满不在乎地笑了笑。“不过我背的那词是挺美的呀,就这么上不了台面吗?”
  “在长辈面前念些李白或是白居易的诗比较好,这些词呀,留着念给皇帝哥哥听。”霁媛忍不住抿着嘴儿笑。
  桑朵那眼眸忽地一黯。
  “有那机会念给他听就好了。”她低低叽咕着。
  桑朵那叽咕得颇大声,霁媛听得一清二楚。
  霁媛挥手命银秀退下,银秀会意地退出了正殿,把殿门带上。
  “皇后嫂子,我额娘昨儿对我说,要请皇上给我指婚了。”霁媛羞赧地低着头,秀秀气气地对桑朵那说。
  “指婚?什么意思?”桑朵那不懂。
  “就是要给我找个婆家嫁了。”霁媛一张鹅蛋脸泛了娇羞的红晕,衬着柳眉杏眼,煞是好看。
  “那很好哇!公主大喜了!”
  “可是……”霁媛欲言又止,嗫嗫嚅嚅地说。“妹子有一事相求,不知皇后嫂子肯否帮忙?”
  “公主有话直说,有我能帮得上忙的,一定帮!”桑朵那豪气地保证。
  “万一皇帝哥哥说起我的婚事,求嫂嫂帮我向哥提一个人。”她羞涩地低垂着头,揪扯着手绢。
  “谁?”桑朵那兴奋地追问。
  还没说出名字,霁媛的脸已红到了耳根,她挣扎了好一会儿,才鼓足勇气,细声地说:“艾刹。”
  “艾、刹。”桑朵那重复了一次这个名字,好记进脑袋里。“好,没问题,不过……”她忽然叹了一口长气,无奈地说。“公主应该去拜托嫦贵妃帮这个忙,只有她能天天见到皇上,而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皇上一面,就算想帮公主这个忙,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霁媛和嫦贵妃虽然有亲戚关系,也常在额娘璃太妃的寝宫里见到她,但就是很奇怪地无法对她产生一点好感。
  “我不喜欢嫦贵妃,我知道皇帝哥哥也不喜欢嫦贵妃,他喜欢的人是你,所以只有你能帮我的忙。”霁媛软语央求着。
  他喜欢的人是你!桑朵那被这句话震昏了神智。
  “怎、怎么可能?!”她猛摇头,压根儿也不信。
  “是真的,你不信我?”霁媛表情无辜地看着她。
  “不是不信,是不敢相信。”她叹口气,猜不透霁威的心。
  “皇后嫂子,我最近无意间听见身边的奴才传着一个对皇帝哥哥不利的谣言,我很替哥哥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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