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咳嗽,听得入迷的菊丸英二被她这么一顿,回过神小声嘀咕了一句,“怎么又这么耳熟喵?~”
“对不起——!!!!对不起——!!!!!让你们感觉耳熟了————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我要大声地道歉——对不起——!!”
“菊丸乖乖听完啊!”
“请继续——请继续——”
“咳——咳——在另一个传说中,据说人鱼公主至今仍然相信那个背叛她的男人仍然活着。因而想要上到陆地向他复仇。”
“?”
“成为人鱼的女孩虽然在还是自由的,但是她美丽的声音却因为悲伤而沙哑,想要回到陆地却也没有一双脚可以回。于是她便将靠近祠的女孩拖入海中。设法想要达成自己的目的,这就是——咳——这就是为何那里会禁止女孩靠近的原因。”
亚久津仁一脚踹开拿自己的衣角抹眼泪的千石清纯,口气不善地低吼:“好了,故事听完了!我现在只想知道怎么样把那三个女人从水里捞出来!”
“对不起——!!!”没等管理员再喊出源源不断的‘对不起’,亚久津仁再一脚踹在她椅脚,瓮响震动将她的‘对不起’缩了回去。
“仁,口气和善点。看你把草摩太太吓倒了。”天野真琴笑得和善,但那份暗藏的火气也弥漫了出来。管理员再扯不到重点,她也要像亚久津仁一样抓狂了。“草摩太太,请问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将那三个女孩从人鱼公主那救回来?”
管理员迅速利索地从和服宽大的衣袖里掏出一个卷轴、一个锦囊,“从悬崖上跳下去就可以进入人鱼公主的宫殿。另外这两样东西是那个男人留下的。”
“从悬崖?不是从她们被抓走的那个祠?”
“咳——咳-,据说过去这几百年来,还是有像你们这样的朋友及男人,想要救回被人鱼公主掳去的女性。据说有一天,人鱼公主对偶然叫出她的一个男人这么说,‘如果,如果你能够从我跳下的那个悬崖跳入海中,我就带你到你的女朋友身边去。’。我猜,她一定是在试验这个男人,看他有多爱他的女友。但没有人知道这话到底是真还是假,这男人听到这赌命的方法就吓坏了。之后也没有一个人敢从那里跳下去……”
从悬崖上跳下去?不死也成重伤……
在众人还在考虑这个方法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办法的时候,天野真琴抓过那两样东西,扯下千石清纯包在头上的头巾将一头金黄灿烂的秀发束起,抽身就冲出门外,向悬崖的方向跑去。
紧跟在她后面出去的还有幸村精市和不二周助。
切原赤也挣扎了一下,暴怒地将座椅踹开,转身也跟了出去,“部长,你不要想不开就这样去啊!你不能抛下我们网球社啊!!”
碧绿的猫眼不稳,河村隆强力按住了他抖动的手臂,不让他起身。
亚久津仁扫了一眼留下的神情各异的人,邪气狂笑地插兜出门,慢走两步就小跑向悬崖。
天野真琴第一个爬上悬崖,一阵狂风席卷着灼热迎面吹来,满目红炎。
红炙的火焰仿若有生命一般,形成巨大的人形,窒息的灼目。杏白的风衣被红炎熏染,朦朦披上一层淡淡的粉红,红炎之中,飞扬的是猎猎的衣袂,飞扬的是顺直柔长的漆黑墨发,微侧的清秀的脸孔是少年的轮廓。
“找到了。”清悦的嗓音夹着疲惫,淡淡飘散。缓缓睁开的眼眸,幽黑深邃,读不出的浅笑,如他微扬的嘴角。
纤细的身形斜依在人形火焰的掌心,一时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依持,倾身,坠下。
火影相随,急速,坠落。
海风呼啸地吹袭,向悬崖下望去,那突兀磷砾的礁石狰狞地露出尖牙,巨浪猛烈地撞击着崖壁,咆哮。
“鱼儿在空中飞啊……”三浦系呆呆地看了一会眼前游哉游哉在空中飘来游去的……鱼群,猛地爬起来,“这里是什么地方啊?!”她正处在一间古色古香充满的唐朝韵味的房间,身下睡的大床是丝绸的华贵。
“是诅咒啊……”黑暗阴森的声音。三浦系吓了一跳,说话的那个女生带着圆帽子,遮挡住了大半张脸,但明显可以看到她的心情是撒着小碎花的快乐。
是她?那另一个女孩?三浦系连忙扭头察找,手掌碰触到一处柔软,她低头,看见在自己身旁酣睡的少女。黛墨的及腰长发自然披散,蝉丝绒被拉上她的肩头,只露出那恬然无波的酣甜面容。发羽间,小巧的左耳耳垂上星型的莹红耳钉精巧莹红。
头痛一下,三浦系看到她就想起了早先时候,那帮人看到亚久津对待这个女孩有着细微但不同的温和时,将她围住拿她和亚久津打趣的情景。三浦系注意到了她不悦的蹙眉,在把她从包围圈中解救的同时,那个在海边穿泳装带圆帽子的奇怪女孩也冲了出来将她一把抱开。两股拉力,再加一个脚步的不稳,她们踉跄向后跌坐在海水里。在她们身后好像是一个供奉的祠堂,然后就被从海水里突然冒出来的头发给拉进水里……
灵异啊!!!!!!!!!!!三浦系狂想抱着头冲天大叫。但貌似现在的三人当中,就她是高三的,最大。那个阴森奇怪的女孩不过15、6岁吧?她手边睡的这个看上去更小。明显就是初中的小女孩样。三浦系对自己说,要镇定!要做一个好榜样啊!
“哎呀,还有一个到现在都没醒么?”幕廉掀起,宫步款款无声走进,青丝繁盘,华服秀饰,一滴鲜红欲滴的朱砂点在眉心,好一个温婉端秀的女子。“我是这座城的主人,请称呼我为人鱼公主吧。”
“果然灵异啊!!!!!!”
“灵异啊……”
两道响起的尖叫,带着截然不同的情绪,须奈子兴高采烈地扑倒在人鱼公主的莲叶裙摆下。
秀丽的眉角抽搐两下,“你们——有在听我说话么?”
三浦系扛起还在酣睡的藤崎明,抓不到衣领最后一把拉住须奈子的头发,将她向门口拖去,“听到了!虽然不知道我们怎么来的,但我们也差不多要回去了!谁知道我们在这里待了多久了!真琴他们在外面肯定会着急担心!”
人鱼公主抬袖掩唇,温婉一笑,那双翦水秋瞳凝望在在她们身上,“哎哟,你们不是才刚来而已吗。你的声音,很清澄,真是好听呢。你的脚,好美,真是令人羡慕……你们能够来到这里,我真的好高兴呢!你看,我的声音和脚,连头发都变成了这样。这样怎么能认出我是谁呢?不过,太好了!我终于可以回到那个人的身边。”繁杂盘起的黛青松开,披泄,蜕变为无泽的苍白。青鳞浮现在端秀的脸孔,阴鹫邪气的气息自人鱼公主的身上巧笑蔓延,“你们的声音和脚,都给我吧——”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三浦系一手扛,一手拉,潜力爆发迅速朝幕廉外冲去。
须奈子悲恸地伸手遥望越来越小的真正的黑暗生物,“不要……拉……我……啊……”
“你在胡说什么,那个人秀逗了耶——她刚刚那眼神就是要砍了我们啊——!!”
“咦?砍了?”
斧头的锋芒闪亮闪亮,侍女扛着斧头整齐的站在一排,微笑微笑,“请回房。请回房。请回房。请回房。请回房。请回房。请回房。请回房。请回房。请回房。”
“哇——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三浦系抓起眼睛迸放精光的须奈子,没命地跑啊。刺痛猛烈地撞击敲在她的颈椎后部,眼前忽然一黑,扑通向前扑倒,扛在肩膀上的柔软刚好被她压在了下面。
“从我身上起来,你好重。”清甜的嗓音带着疏远的淡漠。
三浦系晃晃脑袋,抬头对上一双黑幽朦胧的瞳眸,推开她额头的柔荑软软的,温凉如水。
须奈子扯回自己一直被拽着跑的头发,一把推开三浦系,小心地扶起被压住的藤崎明。“明姑姑……你终于醒了?……”欢喜的音调松了口气
“请回房。请回房。请回房。请回房。请回房。请回房。请回房。请回房。请回房。请回房。”一派侍女迈着整齐的步伐,微笑微笑,扛着锋利的斧头,闪亮闪亮。
“哇啊啊啊啊啊——怎么又追上来了!”三浦系听到这声音背后的寒毛都耸立起来,扛起娇小的藤崎明就准备要跑。
藤崎明手起刀落,错了,是抬起手肘瞄准三浦系的后颈一敲。这次三浦系的摔倒没有将她压在身下,须奈子眼明手快地将她从三浦系的肩膀上给抢了过来,小心地扶着她在地上站稳。
三浦系摸摸自己撞在地板上的鼻子,又揉揉被敲了两次的后颈,暴怒:“你们两个小孩在干嘛!不赶快跑出去,在这等着被砍啊?!”
仿佛蒙了薄纱的水瞳漠然扫过三浦系,投在踏着整齐步伐向前迈近的侍女们身上,“三浦道场的幺女也不过如此。须奈子,把她们放到。砍了也没关系。她们不过是泥做的傀儡娃娃。”
闻言,须奈子兴奋地向那群微笑微笑侍女冲上去,打遍炼金术士和BT银发男的身手华丽再现。被搁倒在地的微笑微笑侍女,脖子一歪,接连化作海底的污泥,散发着恶臭。
“哇啊啊——这是什么啊——?!”三浦系看得目瞪口呆,突然一团滑滑腻腻的东西缠上她的脚踝,猛地将她拉起。半掉到空中。“海藻?!”
须奈子捡起一把掉落在地上的斧头,转身跳起来向把三浦系吊起来的海藻带砍去。锋利的斧头砍到海藻上,好像砍入了泥潭,被粘稠粘住,再也拔不起来。“啧……”须奈子暴动捡起另外几把斧头接着继续砍。
另外一端,数根海藻蠕动爬来,藤崎明皱眉,躲过了前面探刺过来的海藻,却被不知什么时候探到身后的海藻拦腰绑起,迅速地将她拖走,消失在黝黑的通道。
三浦系大喊:“你别管我了,快去追那个女孩!或者自己跑吧!别你也被抓了!”
须奈子望了望三浦系,松开紧握斧头的手,风一样地朝藤崎明被拖走的方向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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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白的头发卷动蠕动,人鱼公主阴鹫地抬头望我,“哎呀,抓来的是最小的那个么?真是可怜啊……”嘶哑的声音撕刮耳膜的难听。“把你们的声音和脚给我吧。你看,我这样子根本不能在陆地上生活。我要回去找那个他。在约定的地方找他。”
我尝试转动手腕,滑腻的海藻缠在我的手腕上,紧紧的,动弹不得。又一次失策。因为是跟不二他们在海边,我身上一样能用的防身武器也没有带,就连手镯也被我脱了下来。看情形和出场人物,我虽然醒来不久,也大概明白了现在处在的什么情况。撇过目光,人鱼公主脸上的青鳞还真是将她整体的温婉娟秀给破坏了。“愚蠢。”
“不要跟我说,地上已经过了几百年了!他早已经不在了之类的话!我不要听!我只相信自己眼见的东西!”白发乱飞,缠住我的海藻猛烈一缩,人鱼公主再抬起望我的脸孔盈盈含笑,“所以你就乖乖把声音和双脚给我吧!”
真是让我连笑的力气都没有,“愚蠢的女人,你既然只相信自己眼见的东西。当年为何会轻易相信一个侍卫的话?而不愿相信自己的男人?”
“你小小年纪懂什么——?!那个夜晚有多冷,那里有多黑,我在那等了他多长时间你知道么?!”气息,开始狂乱。“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根本没有资格说话!”
“你是不相信他,还是不相信你自己?或者说你根本就不相信你和他之间的爱情,不相信他对你的承诺。怪不得好喜欢感叹,‘太渺小了’。世间愚蠢的人真的太多……”我轻轻摇了摇头,巫力缓缓在体内运转起来。对付一个小小的鬼怪,用伊尔迷的钉子就够了吧?或者保险一点,加上奇牙的电念力?酷拉皮卡的锁链不知道能不能锁住她?……
“说得容易,你能做到么?!”
“一半一半吧。我做不到相信自己,我对自己食言,违背了自己说过的话。我曾经说过不再等他。可一直到现在,就算是将来,我都会一直等着,等着他回来的时候找我。我相信的是他,相信的是他对我的承诺,相信的是他下在我心口位置的血印。所以,无论现在,还是将来,我都会一直相信他,然后等下去。如果哪天心口的血印消失了。那我就会为他,血-祭-天-下-”
我轻轻地说着,淡淡浅笑。
我感受到了那划破海藻的是熟悉的红炙,还有,那拥我入怀的是熟悉的温度和气息。
“你终于回来了。”
“我回来了。”
那双手臂紧紧地圈着我,他的头抵在我的肩头,很重,很重,带着冰凉的湿气。
他的身上,浓郁的,是血的猩味。
“所以,你不用再驱动【清心咒】了,解开吧,妻子大人。我,回来了。”
他捧着我的脸颊的手是温暖的,也是冰凉的;轻轻烙在我眼睑的吻,是温暖的,也是冰凉的。
我停止了【清心咒】的驱动,立时间,有什么东西在裂开,清脆的,滋然的,破碎成灰……喉咙好紧,好酸,翻滚的,涌上的,是灼热的,也是冰凉的液体,滚滚地从眼眶滚落,流淌,滴落,破裂……
除了抓紧好,除了让他抱紧我,我竟一时间不知道如何用另一种方式来确认自己还活着的存在。
那汹涌的情感是什么?那像是要将我撕裂的难受是什么?为什么,我会泪流不止?
第五十一章相信
容克斯天天都守在电视机前,看着那被反复使用了无数次的桥段由另一群人在另一个地方上演。然后,每一次都会为相似的情节哭得淅沥哗啦。再然后,用完纸巾的它就会和跟它一起看的某人一起抱着哭,把鼻涕眼泪蹭到对方的衣服上。这个某人,有时候是菊丸英二,有时候是桃城武。然后的然后,爱德华把手中的书一合,侧身收起搭在沙发扶手上的双脚,低哼一声,“无聊”,浅金的瞳眸带着红色快步上楼。
原来,人都是如此。失去了,才能明白自己到底真正失去的是什么。只有失去了,才能明白那失去的在自己的心中真正的位置。
所以,相同的戏码才能一次又一次地打动着旁观者的心,带起他们相似的情绪,让他们为他们而沉浸,为他们的悲欢离合而哭而笑。
是否从我决定要生下那个孩子的时候起,我就把自己定位在了母亲的角色上?是否就从那个时候起,我所关心地不再只是要不要为好留下这个孩子?一个我不爱的意外,是否从那个时候起抢夺去了我的部分关注?
我开始服从不二他们给我想方设法收集来的注意事项;我吃下了所有须奈子烹饪的命名为‘暗黑料理’的爱心营养餐;我偶尔会把目光停留在某个字眼上,脑中出现短暂的空白后迅速调出这个字包含的所有意义,低念两声,接着哑然,自嘲,继续看着天空发呆,想着好现在在干什么……
要不是偶尔的偶尔,桃城武会说漏嘴。在不二他们小心翼翼地呵护下,我都快忘了,原来我肚子里的那个意外,早在两个月前的另一场意外中意外地失去了。
我紧紧地抱着好,让好紧紧地抱着我,埋首在他的胸前,哭到窒息。
好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让我紧紧地抱着,紧紧地抱着我。
眼泪容易哭干,悲伤不易挥散。我在好的怀中好久,好久。久到仿佛时间就此停止,世间只剩下我和他两人,再无其他。
而一开始,我和好之间,就不会再有其它。
我有了好,好有了我,我们有彼此就够了。
我只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