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过程。”
“经历了rì后漫长的经验之后再重新来看眼下我们所处的社会,水楼刚刚过去,八大会议上已经公然开始宣布:生产资料私有制的社会主义改造基本完成以后,国内的主要矛盾不再是工人阶级和资产阶级之间的矛盾,而是人民对于建立先进的工业国的要求同落后的农业国的现实之间的矛盾,是人民对于经济文化迅速发展的需要同当前经济文化不能满足人民需要的状况之间的矛盾。这个提法如此空泛,以至于没有看到国家资本主义建立起来之后,官僚阶层开始成形以后,所谓的资产阶级失去了实际的力量蛰伏下来之后,人民群众——农民和工人阶级和官僚阶层之间的矛盾取代了旧的阶级矛盾。”
仅仅从几年前的经验就可以看出来,就可以知道,这个人民mín zhǔ专政的国家xìng质何在?这个开始rì益僵化地上层建筑,并且开始天然地将自己的地位视为自己理应所得的东西的时候,应该如何实现人民mín zhǔ专政的xìng质的承诺呢?资本主义社会里,资本的持有者资本家是天然的统治者,那么在社会主义社会里,官僚是天然的统治者吗?
这个问题,比政治派系斗争严重得多。
现在看起来,想要处理好这个问题虽然很困难,但是并不是没有办法。整个社会应该是一个开放流动的社会,而不是一个阶级固化的社会。社会的成员必须拥有接受平等的教育的权利,他们的机会应该是平等的。统治阶级接纳新的成员的机会应该面对所有的社会成员平等地开放,zì yóu、平等的真正含义在于选择zì yóu,机会平等。
要打破只有能够吃茶叶蛋、喝可乐的权贵家族的成员才有资格统治国家的权利。
“意思是要加强义务教育?”
不仅仅是义务教育,是要开放一切获得教育的机会。我们的国民,因为种种原因很多人没有机会完成六年义务教育,即使是现在,大学教育依然是某些人的专利,这就天然地将绝大多数的群众的受教育的权利剥夺了。那么眼下能够接受高等教育的都是什么人呢?——我们自己党内高官的子女,mín zhǔ人士和资本家们的子女,那么普通的农民和工人呢?
高考和公务员考试,无论怎么被诟病,被质疑,从本质上讲,它的初衷都是一个公平选拔的平台,这样一个平台一旦失去,后果就是不公平的内幕和关系选拔了。
因此,一旦教育的问题得到了解决,主席同志最关心的革命事业的接班人的问题实际上就不是一个大的问题了。那些山头主义、小集体主义等等已经是成千上万年的流毒了,根本是不可能用制度克服的。
1957年的问题也显示当时的现状,因为缺乏足够的知识分子和技术人员,共和国在很多关键的位置上不得不继续任用过去遗留下来的人员,这一批过去时代的jīng英分子在新社会的地位远远低于过去时代,于是满腹的牢sāo在1957年爆发了出来,如果继续拖上几年,等新中国自己所培养的人才能够顶替掉他们的位置,这些人所能够造成的影响,也就有限得很。
孙瑜所来的时代,种种政治运动和学习都已经流于形式化了,但是他深深地记得一点,经过了基层工作锻炼的人,即熟悉了基层工作富有基层工作经验的人才,必然比只会做办公室的人好得多。当然,在基层只会糊弄上级领导的人也大有人在。因此,这样看下来,依靠知识分子上山下乡改造农村也是势在必行的了。
第14章 新的计划
“这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陈安平像是给孙瑜在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到目前为止我们,不,应该说人类在经济上的经验大多数来自于资本主义时代,从亚当?斯密开始,即使是马克思也没有告诉大家社会主义经济应该怎么搞,我们所有的参照物只有列宁和斯大林领导下的苏联,重工业迅速地积累巩固了国家的dú lì地位,但是国民经济如何搞这是一个大问题。”陈安平把目光看向了孙瑜,“你觉得我们后世的经验对于眼前应该如何参照?”
“其实我觉得286同志干得不错,而且何新已经说得够清楚了,采用莱茵模式,配合李斯特的贸易保护主义,然后再加上保持公有制经济在社会经济的主体地位,这样就翻不出什么浪花来了。”孙瑜咬了咬嘴唇,“这是学过政治经济学和稍微了解了一点中国历史的人都能够想到的吧?”
“想到倒是不难,关键是如何实现。”陈安平抿着嘴说道,“眼下和十二年之后不同,即使是十二年之后,思想的转变也是一个很困难的过程。286同志不得不以最实用的态度抛弃掉任何意识形态上的争论。你看看眼下的国际环境,苏联和美国双方相对,你所提的东西偏向任何一边都是大问题,dú lì自主也是一个大问题,这就导致了两个极端的教条主义了。”陈安平若有所思地说道,“与其说使他们思想禁锢,不如说是在目前的情况下,所供选择的思想不多,由中国特sè的社会主义理论体系尚且没有建立起来,因此彼此敌对的两派所寻找自己的思想理论体系不得不各自上溯,极左派在物质条件不足的情况下思想已经进入了**;右派把已经提炼出来的经济原理作为遏制计划经济政策的手段和方法,不然那个人为什么要写《希腊城邦制度》和《从理想主义到经验主义》等著作?”
“所以,虽然你已经意识到了中国成功的方式和方法,但是你不要认为你在眼下这种情况下完全照抄这种方式方法就可以成功。(首 。 发)”陈安平沉重地说道,“我们最好的起点就是所有的土地都是集体和国家的,因此大规模的城建建设可以依靠土地增值来获得财政反馈。”
孙瑜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你自己难道没有计划?”他有些怀疑,“我记得一直以来你不是都负责后勤和经济工作的吗?要说你没有一个总体的计划,我一点都不相信。”
陈安平耸了耸肩膀,“我当然有一个整体的计划,但是计划是一回事,实现是另外一回事。”他皱了皱眉头,“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zì yóu。我现在所处的地位,想着怎么保全自己的地位尚且困难,还怎么会想着提出那么惹人眼的计划呢?虽然我心中知道这绝对是为了国家好的。”他紧紧盯着孙瑜,“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我几乎都要放弃了,现在看起来,倒像是有了转机。”
“嗯?”孙瑜愕然了。
“现在你需要你写一些东西,”他说道,将一张纸递了过来。
孙瑜接了过去,仔细看了看,张大了嘴巴,“怎么可能,这种题目!”他站起身来,在房间里面来回地走,“《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在286同志的领导下,党的宣传干部们花了一年半时间起草完成,你让我写这个题目,我根本不可能胜任。”
》”陈安平深深吸了一口气,“说老实话,这个东西是要配合我的经济计划的,按照新的经济计划进行实行,社会又要面临新变化和发展,新的阶层和新的力量的出现将会极大地改变社会的面貌,与此同时,也会改变党内的力量,对于深受过于前进的社会主义思想熏陶的我们的干部,他们会有什么样子的疑虑和反应这很不好说,有些东西你是知道的,改革的难度有多大,要在改革的时候保持不左不右不翻船,要求很高,更何况现在的国际环境还很艰难。”
孙瑜扬眉撇嘴,“我写了有用吗?”他问道,“按照我的思想写出来可是两面都不讨好。”
“你要相信我们的领导人的度量。”陈安平说道,“更何况你身为未来人,从历史的高度看待问题这样的立场他们会重视的。”
“路线和权力的斗争最后以极端的方式表现出来,我很不赞同,叛徒、内jiān这些帽子和提法是不是可以放弃?”孙瑜眯了眯眼问道。
“我同样这样觉得,”陈安平说道,“如果放弃这种方式的话,我就安心多了。”
“纪律检查委员会应该zhōng yāng的领导下,发挥更多的作用才对。”孙瑜若有所思地说道。
“要克服派系是很难得。”陈安平继续叹了一口气,“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况且在眼下的情况下,并不是rì后的和平发展的好环境,如果不依靠运动式的力量,很多东西完全没法做。因为正常的人力物力资源都不够。”
孙瑜陷入了思考之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好吧,我可以帮你这个忙,”他眯了眯眼睛,看着有些惊喜的陈安平,“但是你要先给我一个提纲。”
陈安平有一种被看穿了的不好意思,“你明白了啊!”
“废话,”孙瑜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宣传工作,从左从右都可以,这样看你的立场。”
“我的立场肯定是站在最广大的劳动群众的一边了。”陈安平坚定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你成了统治阶级的叛徒?”
“嗯?”
“你是要为党说话还是为人民说话?”
“哈哈哈,”陈安平笑了起来,“你还有心思开这样的冷笑话?”他拍了拍椅子的把手,“我的提纲已经写好了,”他将一张纸递了过来,“你看了之后最好自己抄一遍,然后把原件烧掉。”
孙瑜接过了那张纸。
“我的意见是,”陈安平清了清嗓子,“按照生产大队,或者生产队为基础,扩大农村小工业的水准,广泛建立起基础小工厂,生产化肥、五金,开放农副产业。”
孙瑜点了点头,听陈安平继续说下去。
“首先构建小循环市场,然后在此基础上,由大型的国有企业介入构建更大的大循环市场,”陈安平有些兴奋起来,“小市场向大市场提供足够的原料和基础物资,大市场向小市场回馈成品。这种设计的小型村乡集体工业虽然小,但是也必须完全地依靠社员全体,可以适当地引入劳动激励机制,增加生产积极xìng。”
“资源不足决定了这个不可能全面铺开,”孙瑜眯了眯眼,“按照你的做法肯定是先有一个试点,这算是变相地鼓励市场经济和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吗?”
“呀,被你看出来了。”陈安平眯了眯眼睛,“城市青年上山下乡,实际上也可以解决这个农村人才缺乏的痼疾,这算是变相的村官政策了。”
孙瑜点了点头,“这要好好想想怎么写才能够阐明清楚了。”
“不需要写得太明白,”陈安平说道,“最高领导读懂了里面的意思之后,自然会有秀才们帮你润sè的。”
“我当然不怀疑。”孙瑜撇了撇嘴。
“这里面有一个很困难的东西就是如何确定一个所谓的由中国特sè的社会主义道路,而又不能够将它写得太明白太具体,”陈安平皱了皱眉,“提出了这个说法就可以从左右的思想中割裂出来成为dú lì的东西了,但是写得太具体了又会进一步禁锢大家的思维,我们就不方便cāo作了。”
“你别以为到时候左右都不会批判你,”孙瑜瞥了陈安平一眼,“他们会用实质上的修正主义,实质上的资本主义揭露你的。”
“这倒也是,”陈安平点了点头,“反正你把四项基本原则写上去,但是我有些担心这些东西通不过,不过到时候再想办法吧!”
“那一条通不过?”孙瑜扳着手指开始开始回忆四项基本原则的内容。
陈安平白了他一眼,“第三条通不过。”
“嗯?”孙瑜偏了偏头。
“第八次大会上刚刚把这个从党章中删掉。”陈安平解释道,“这就是为什么我说有些事情做了是利国利民,但是就是做不了的原因。”
“我会好好写的,”孙瑜说道,“但是我提醒你,”他顿了一下之后说道,“我在这里所写的东西你不要指望是保密的。”他一边说一边看了看窗外。
陈安平自然也理解孙瑜的意思,“别担心,”他说道,“我们**人不屑隐瞒自己的观点和意图。我们会公开宣布:我们的目的只有用暴力推翻全部现存的资本主义制度才能达到。”
第15章 老成谋国还是老臣谋国
“你最近看报纸了吗?你写的文章已经发在了……”陈安平走进了孙瑜所住的房子,一下子停住了自己的话头,因为他看见孙瑜正埋首在报纸后面。
“这可能是我有生以来最认真地看《人民rì报》了!”孙瑜从报纸后面探出头来,将报纸丢在了自己面前的桌子上,“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东西居然是我写的,虽然我小时候很想当一名作家,但是没有想到居然能够在《人民rì报》上发表作品。”
“你写的是初稿,这东西是新成立的国务院政策研究室的秀才们修订后的版本,”陈安平走过来拿起了报纸,“和你的初版相比较,严谨严肃得多。”
“是的,我看出来了。”孙瑜耸了耸肩膀,“但是毕竟思路是我的,他们不一定敢这样想。”
陈安平哼了一声,“这是五号同志征求了主席的意见放出来的风,”陈安平笑了笑,“他们宣传部门真的是针插不进,水泼不入,你有没有看冷西同志的这个前言和按语?他们还想着压低这个东西的影响。”
“随便吧,”孙瑜撇了撇嘴,“这个东西能够登出来,就已经足够震撼了,哪怕他再怎么强调说是学术的讨论都不可能了,党史和意识形态路线是能够学术讨论的吗?”
陈安平摇了摇头,“你没有看出来真正的险恶的用心就是宣扬说这是一次新的百家争鸣和百花齐放,宣称说社会主义制度下也有真正的mín zhǔ和zì yóu,这明显是想要误导人朝着反右方向去思考,以为这又是一次新的引蛇出洞。”
“呀……”孙瑜咂了咂嘴,“这么说相当于我顶替了小姚的位置?”
陈安平耸了耸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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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还不算是正式的部门,”陈安平解释道,“五号同志提出了这么一个要求,经过主席的同意,现在暂时由鼎新同志和志逖同志负责,充实了一些理论工作者。”说到这里他轻哼了两声,“当然,胡服同志也塞了几个人进来,譬如说原本今年会自杀的那位。”
“哦……”孙瑜从鼻子里面发出了一声哼声。
“这样,整件事情如果由五同志来控制也算是大家能够放心了,”陈安平说道,“透过这样的历史高度,对于最后要打成什么样子的效果和做到什么程度都有一个预计,加上五号同志的掌控力,显然不会再陷入失控的境地。”
“前提是在常委重要达成共识,”孙瑜撇了撇嘴,“目前在常委中达成了共识了吗?”
陈安平有些失神地坐了下来,“你这样说,倒是……”
“我觉得你实在是太乐观了,”孙瑜说道,“我是肯定会走的人,所以可以置身事外,无论怎么样,到最后他们总不会冲击我,就算是冲击我,我难道不会跑吗?但是你,陈安平同志,你如果还抱着过于天真的想法,最后像你的兄长一样住在秦城里面都算是好待遇了。”
“我居然被你教训了。”陈安平有些自嘲地笑了起来。
“另外,我不得不提醒你,”孙瑜说道,“在你认清楚了自己的对手的时候,最好也留意一下自己的队友,要知道有时候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孙瑜拿起了自己手上的报纸抖了抖,“那些在1957年吃了亏的人也许会对这个东西采取观望的态度,我们暂且不管他们,毕竟这个东西实际上根本不是为他们写的,党内的投机势力借着这个机会跳出来是必然的,更何况某人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