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花落谁家 作者：子遇 梦柏
人生只似风前絮 一
人生只似风前絮，欢也零星悲也零星，都作连江点点萍
一
一场新雨过后，温暖的阳光普照着大地，和风缓缓吹来，各种薰草的香气阵阵袭人心卑。
校园傍边滔滔的河水，奔回大海不复回，惟留人影空相忆，残香点点迷人心乱。提上柳花依然绿荫飘坠，轻飞乱舞。不知谁家燕忙莺懒，几分快乐几分忧伤。不知是感情之伤还是忧郁不得志？也许两者兼是。午间，兰帐玉人梦觉，散漫撩帘观望，点画青林，轻沙走马路无尘。日长门闭，庭院临静，寂寞冷清。一幕幕思忆随忧而生，欲休而未休，泪水犹如长河奔涌，一波未平一波又来。
那是在一九九五年春末夏初。校园冷清得无法让人清净，老师的声音清淡无力，满脸无光，神情可怕，憔悴无比。同学们一个个打着呵欠，万事无心听，欲睡而不得的忧郁。
一陈轻风从窗口一呼而叫。梦柏突然醒欲，望着窗外，看着街上的游人渐渐多起来。各种喧闹的声音随耳而入，此时他的心犹如波涛般汹涌澎湃，更是无法清静。轻轻地冷笑道：如今校园之人已经清淡冷漠无憔悴比，长久以往将会是人不认鬼不鬼的，吾何故不换个口味，到外面的世界去风光一下呢！说实在的像这种情形，这哪里是课堂，简直是圣堂。
梦柏竟然托身而出欲走出教室。
老师大发雷霆：“你将何方去？”
梦柏清寒一笑：“学子们皆憔悴，唯独清醒，吾将要到外面的世界去风光一下，独自享天涯之乐，有何不可？”
老师憔悴地瞪大眼睛怒道：“放肆！此乃课堂之上，岂容你随便进进出出，给我回来坐好。”
梦柏向同学们亲密含笑：“外面的世界是多么的美好啊！形形色色，多姿多彩，同学们我们一起去旅游吧，大家一起去闯荡天涯吧，上课有什么意思？俗话说，书生自古无朋也无吕，人生来去也匆匆，我们应该去寻找我们的朋友和伴侣了，应该去寻找我们美丽的人生了。外面的世界是如此美妙，呆在这个死气沉沉的教室没什么意思，真的没有什么意思。”
老师大怒：“你敢，亏你还是一班之主，怎么说话是如此的疯狂？”
梦柏笑道：“我疯狂？因为我比你多才，我比你多才当然是要比你疯狂。”
梦柏说着走出了教室。
老师无奈地摇头说道：“同学们大家莫要学他，他如此的疯狂，有一天必然要有受到上天的惩罚。”
梦柏独自一人刚刚从学校里走出来，在学校门口不到一百米就被一个叫强中强的同学碰到了。强中强问道：“梦柏你干什么去呀？你怎么不上课？”
梦柏笑着向他打了个招呼道：“今天心情好，今天打个心情不错，不上了，出去溜达溜达，赏赏风，观观景，老实呆在学校里面不烦死也都要闷死了。”
梦柏说着转身要。
强中强招手道：“等等！”
梦柏回头：“什么事儿？”
强中强：“你要上哪儿去？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梦柏笑着：“走吧！”
两人犹如兄弟一样可亲，说说笑笑。又犹如一对恋人一样甜蜜，有时候手拉手在一起走路。
他们俩自由自在地走过一条又一条街道和小巷，穿过一堆又一堆热闹的人群。
无忧无虑，无烦无脑。
悠然自在地走着走，在不远处模模糊湖地听到了歌声。
梦柏突然停住脚步：“这歌声是从哪里来，这首歌怎么那么熟悉呢？好象我是在哪里听过的。不行我得去看看。”
“梦和梦地片段，我梦地里面，是场流离失所的原点……红尘有你就我无悔的你，随云间风雨间隙……”哥声越来大，声音越来越优美越来越动听。
强中强仔细一听：“这不是王杰的《红尘有你》那首歌吗？”
梦柏：“好象是。我是最喜欢这首歌了。”
飘飘渺渺，幽怨哀伤，如诉如泣。不得不追人泪下，干肠寸断。
转身一过就到了一个“风雨茶吧”对面，“风雨茶吧”门前是一个大院，大院里面可以随便停车，没有治安的安排，停车自然也就没有规律了；大院里还有好多林荫的树木，有各种各样的花草的芳香；大院里面还有一个水池，池里的水清澈凉爽。有几只可以看得见的小鱼在里面自由自在地闲游着，池的周围有几颗大树围着。闲人可以随便在大院里面闲坐或乘凉，可以在那里享受从茶吧里面传来的优美的歌声。不管是大人小孩，还是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只要你不破坏公物就没有人敢说三倒四。当然了这里的人大多都是很遵守的。可见这在武宣县里是一个相当豪华的茶吧了。
“风雨茶吧”的大院里聚满了闲人，各种各样的人。梦柏和强中强也走进了大院里面去。他们在池边的大树下玩耍着。
突然“嘎然”一声，一辆红旗轿车停靠在“风雨茶吧”门口前面的一棵大榕树下。
这一声打破了梦柏那宁静至远的心，他站起来看了又看。
强中强：“梦柏你干什么？”
梦柏没有说话，依然向那边看过去。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身穿西装革履，头发油光可鉴，慢悠悠地下了车——李英明（是本县县长的独生儿子。现今也还是个学生，在县一中，高二生。不知是娇生惯养，还是出生在一个有权有势的家庭，才使得有他那么的横行霸道，无所不为，就象他父亲一样无所不为，无恶不做。）
梦柏禁不住要向他那走过去。
强中强：“梦柏你要干什么去呀？”
梦柏依然没有说话，独自朝那边走去。
李应明此时正要走进“风雨茶吧”，走到门口时忽然回过头来看见一个小伙子正在好奇地摸着他的车而且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小子这么年轻从哪弄来这好的一辆车来开？哎！真是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呀！”
李英明回身停下脚步喊道：
“小子你在干什么？干嘛要摸我的车？小心我抽你。”
梦柏向他甜蜜地微微一笑道：“ 好奇嘛！”
“好奇——最好滚我滚远点，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了。”蛮横无理。
此时时候在大院里面乘凉的闲人，都向他们投去了奇异的目光。
“ 何必这么凶呢？我又不是狗。”梦柏依然热情地说道，“兄弟，你叫什么？多大了？可以做个朋友吗？”
“ 关你屁事？少管闲事哦！我警告你。”
“哎呀！说说嘛，也许我们还可以做个最好的朋友呢！”
“滚滚滚！”李英明高傲起来，“我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人岂能和一个｜乳臭未干，身穿休闲的童子身同流合污呢？”
梦柏勉强一笑：
“所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嘛！”
“他妈的，你怎么有完没完的，再来烦我就和你不客气了。”李英明指着他的鼻子说道。
“靠！贵家子弟的真是不一般见识哦，开口闭口就骂人或打打杀杀这几个字眼，未必也太没有文化、太没有素质了吧。”
“那又能怎么样，我喜欢，我愿意。”
“能怎么样？贵家子弟有辆轿车来开就很了不得了是吗？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说我是个｜乳臭未干身穿休闲的童子身，去你妈的，你以为你是谁呀！”
此时，李英明顾不上和他搭讪，转过头去看着一位身穿裙子的少女貌美如花，正在飘飘然地走出茶吧——秀贞。
梦柏看呆了，“简直就是一张美丽的图画！”
“看什么看？这回可由不得你开玩笑了，我首先警告你千万不要乱来插嘴。否则……”李英明说后假装微笑着向秀贞迎去，“秀贞？”
梦柏也微笑着迎上去：
“什么什么？你刚才说什么？秀贞是什么东西啊？啊不是不是，不是的，秀贞是谁呀？”他假装抓着脑瓜犹豫了一会儿大笑，“哦——哦——我知道了，秀贞一定是这位美女是不是，恩，真漂亮！看上去真是貌美如花，飘飘然的，叫人思而不得，千载难逢的一位佳人呀，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李英明没有理他，反而瞪他几眼。
秀贞略带微笑看了梦柏几眼然后说道：
“你真有意思。我不是东西，你才是东西。”
“哦是是是，美女，我叫梦柏，‘梦’是人生入梦的‘梦’，‘柏’是岁寒然后知松柏的‘柏’，请问美女尊姓大名？”
秀贞瞟了梦柏一眼没有说话。
李英明怒火焚烧，他恨不得冲上去踢了他几脚，让他永无翻身之地，怒道：
“你少在我面前装蒜。”
梦柏果然被他踢了几脚，害羞地站在一旁不敢再说话，只是冷冷地站一旁看他们的结果是如何。“你怎么那么无理打人？”强中强也走过去说道。
李英明：“向他这种多事，我打的就是他，你能怎么样？”
强中强：“你……”
梦柏推了推他的右手，拉住，“不要多嘴。”
“秀贞跟我走吧！我真的很这你，很爱你，我有权有势，跟我走你每天都可以吃香的喝辣的，要什么有什么，不是很幸福吗？”
秀贞他一个白眼：“我首先警告你，我向来就没有喜欢过你，我和你根本就不认识，我们只不过是陌路人而已，你吃香的也好，喝辣的也罢，你有你的幸福我有我的快乐和自由，你最好别来谗着我也不要烦我，否则我和你没完。”
她说着转身要走，李英明抓住她的胳膊说道：
“求求你了。别走好吗？我是真的爱你呀！”
秀贞把手向后一摔，回头在他脸上喷了口沫，然后灰溜溜地走。
梦柏大笑起来：
“小子，人家姑娘根本就不爱你，你就别逞强了嘛，像你这样又何必呢，要才没才，要貌没貌。像你这样无才无貌的，光有钱有势的又能何奈呢？你以为只要有权有势有辆好车来开，人家好姑娘就会喜欢上你爱上你了吗？又能何奈呢？看着人家这位姑娘这么好，这么单纯的女孩。你也想来追，我看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了吧？人家姑娘是不爱你的！你这样来伤害人家为难人家其实也是在伤害你，为难你呀，到头来受到伤害最大的还是你啊！向你这样的人这辈子就甭想要找到好女孩了，你就乖的去找那些野蛮的女孩，或是疯狂的女孩，或是那些不三不四的女孩，或者是找小姐去吧，只有像她们这样的人才能看得上你；配得上你。其实你也不可靠，因为你有钱；其实她们也是不可靠，因为她们看上的也只是你的钱。只要你们玩够了，玩腻了，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了，无牵无挂，无烦无恼，多快乐，多幸福！”
李英明满眉愁脸指着梦柏怒道：
“你……你以为你又是谁？你以为你是神？真他妈的少管闲事，你可知道鸡蛋碰石头的事，小心有一天我宰了你。”
梦柏依然笑口颜开说道：
“兄弟我也是为你好嘛！你说人家姑娘不爱那你就把她介绍给我嘛！到时候成了，一定有酬谢呀！这样一来不是双双有利的吗？你得捡到了酬谢又交上了一个好朋友；我呢？找到了一个自己心爱的人同样也交上了一个好朋友，那是最美丽不过了！”
“ 你敢！”李英明气疯了。
梦柏也毫不示弱：
“只要我还有一丝希望，只要她还是Chu女，我就一定会和你竞争到底，说实话的，我也爱上了她。你说我不敢，那咱们就走着瞧吧！”
强中强在旁边双手插腰斜着眼睛看着李英明似笑非笑。
李英明怒火焚烧在心头，但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你要是真敢追她，我不杀你就不是姓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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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满脸的怒气上了轿车。
正当轿车准备要开走的时候，梦柏气得狠狠地在他的轿车上踢了脚说道：“靠！很不知好歹。最是不知好歹的人。真是蠢货一条！”
他下了车指着梦柏说道：
“你想干什么？你再踢一脚看。”
“踢你车又咋了？”
“ 你想干什么？”
……
互相争吵了一会，正准备大打出手。
强中强依然双手插在腰间，很自然地说道：“来啊！你来动手呀！”
李英明害怕地瞧着强中强几眼。
过了好一会儿，围观的人急忙来把他们拉开。
此时“风雨茶吧”大院里才如一场风雨过后平息无奇。
李英明才又堪心地坐上轿车，车开出“风雨茶吧”大院门口后，伸出头来喊道：
“你小子给我记着，我们的事还没有完，我还会来找你算帐的。”
人生只似风前絮 二
《二》
在这漫长的夜里，梦柏想起今天的事，他的心犹如一枝凋谢了花朵。一个人孤孤单单，独来独往，行影单调着。感觉到人世间都是那么的孤寂和寒酸。
在那昏暗无光的孤灯下，在他眼前只有不停的叶落雨滴，陪伴着他那一颗沧桑而又惆怅的心灵。看着自己孤独的身影就仿佛是流落在千里外在孤雁，无依无靠；被风吹得乱蓬蓬的正在飘零的头发，看起来也好象是秋天时节离跟四撒的飞蓬。
夜已经很深，野外万般宁静。梦柏依然一个人独自在这个昏暗的灯光下，手里拿着一支笔在一张空白纸上西涂乱画着，过了好一会，他把笔搁在一边，似兴奋又有如失意的样子念着刚才写好的诗句，《书生》：
书生向来都寂寞，
出门无侣也无朋。
人生何事不轻狂？
寻侣看花也匆匆。
满目创伤和不悦的心情，又在那昏暗的灯光下独自举杯喝酒吟道：
人生在世不称意，
何不醉入酒中杯。
赏花须得酒醉后，
赏月须待十五后。
明镜花只本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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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人醉更清辉。
红颜满面笑君意，
妾若有心结君缘。
此时，他已经喝得烂醉如泥，东倒西歪，但是他所说的话，句句都是如此的轻松自如。
不愧同学们都说他是本是风流才子，白衣卿相。但是他又常常自讥自嘲：书生百无一用，何要风流才子，白衣卿相，且去名山游，寻侣看花。
一旦有了空闲，他就把自己关在一个幽暗的房间里漫吟诗书、孤守寂寞，郁闷时就念起刘世芳的《春怨》纱窗日落渐黄昏，金屋无人泪自横。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
刘世芳的这首诗也许就是他最喜欢的诗了，他挥起毛笔把它写纸上，挂在墙上最容易着眼的地方，孤独郁闷的时候，抬起头来看着它自己便笑一笑。
也许一切都是源非于事实；“书生向来都寂寞，出门无侣也无朋。”于是写诗、吟诗已经成为了他生活中规律，是他人生中最好朋友，形影不离的好朋友。有时候吟得泪水横溢，有时候吟着语气悲怆，有时候吟着忧伤而又痛苦。
他自感叹：
“哎！多情自古扰人心绪，自古文人、诗人、词人都是悲也。”
然而在他的心中却有无数的恨事，痛恨事业无成，痛恨没有心上人，痛恨一个人独来独往，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他独自一人坐在草丛中黯然哭泣：野外风起千波绿，河岸鸳鸯何时了？
强中强从他后面小心语道：“梦柏。”
梦柏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