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传过来的两道视线,着实令陆晼晚浑身不舒服。
夏子清淡眉轻扫,看了陆晼晚一眼,便抬手与赵子钰斟了一杯美酒,笑道:“此酒名蠕渌,赵王不愧是爱酒之人。以酒香辨名酒,在下实在佩服。来,这一杯,在下敬赵王。”
眼睑微阖,看着夏子清替自己斟满的浓酒,脸上无甚表情,可心中却是观察出一些端倪。
夏子清的出现和他进屋之后所做的事,似乎都是为了一个目的——眼角余光不动声色地扫过陆晼晚,赵子钰心中便有了猜测——若是他的猜错。夏子清的出现并非巧合,他也并非是为了恭迎自己而来,相反,他来只是为了自己身边这个女人!
陆晼晚。你究竟有什么样的魅力,竟然能让赵子离为之倾心,心中又让他身边的人对她这般关心!
两指相并。骨节分明的手指拈着酒盏,赵子钰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在夏子清与陆晼晚之间来回看了一眼,却是将手中酒盏轻扬。抬眼冲夏子清道:“大东家有心,竟是将陈酿多年的好酒都拿出来了,本王却之不恭!”
见状,夏子清也是举杯,与赵子钰一样,仰首一饮而尽。却在仰首饮尽杯中酒的时候,朝陆晼晚瞥了一眼,见她脸色似乎不大好,也是皱了皱眉。
两个男人似乎是喝疯了,酒至酣处竟是停不下来。
看着一左一右的两人相敬美酒,陆晼晚颇感头疼!好不容易,酒盏中的美酒饮尽,赵子钰这才意犹未尽地叹了一声: “蠕渌胜兰生,翠涛过玉薤。千日醉不醒,十年味不败!果真好酒,却是不过瘾!”
夏子清陪着笑,眉眼弯起,笑意却未达眼底。
酒饱饭足,赵子钰似乎是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一般,意外地没有再问话陆晼晚,却是笑道:“天色不早,二小姐也要回府,本王顺路,正好可送上一程。”
“早已安排侍从接应,便不必劳烦赵王了。”想也不想,陆晼晚便开口拒绝,要她与赵子钰同路一道,那还不如她直接在这揽月楼过夜!
闻声,赵子钰失笑:“如此,本王也不强求。”语罢,赵子钰起身,未曾再说什么,便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萧影看了桌上的夏子清与陆晼晚一眼,便也转身跟了上去。
楼下,宾客走了一批又迎来一批。
见着三楼雅间的房门被打开,众人的目光瞬间又被吸引了过去。却见出来的人只有赵子钰与萧影,不由得一阵惊奇。
陆二小姐没有出来,可是还在雅间里待着?先前揽月楼的大东家也带着人进去了,可最后也没有出来!现在,赵王走了,两人却在里边还没有动静?
这段期间,那间雅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众人心中似猫挠般,却又不敢多做询问,在赵子钰下楼的时候,便都老老实实地埋着头妆模作样地坐着自己的事。
在赵子钰离开之后没多久,陆晼晚与夏子清也先后相继从雅间里走了出来。
见着出来的人一个两个都面色无异,这些人好奇之余又不免有些失望——究竟在那扇房门后面,一个多时辰的时间里,里面究竟发生了何事?
水蓝色长裙随着她款款的步伐翩跹起舞,在红木的楼道上,形成一道别样的风景。
“即刻起,诸位的酒水由揽月楼买单,但,只持续到今夜子时。”
三楼走廊上,夏子清目送着正款款下楼的陆晼晚,将众人眼中的好奇看在眼里,突然大手一挥,声音爽朗,语气豪迈。
闻声,楼里诸人显示一愣,紧接着便狂欢了起来!
揽月楼酒水免费,这可是有史以来头一遭,这样的好事竟然教他们给碰上了,简直不能更妙!
当下,便是将陆晼晚与赵子钰之事抛诸于脑后,一个个的都变得豪气万丈起来。
灯影摇晃,觥筹交错。楼道拐角处,陆晼晚回过头抬头望了一眼仍站在那雅间门口意气风发的夏子清,颔了颔首,弯唇浅浅一笑。
对于夏子清,她是感激的,今日若非他及时出现救场,怕是赵子钰不会如此轻易便放过她!
见着陆晼晚如此动作,夏子清自是知道她是在表达感激,竟有些不习惯了起来。从陆晼晚身上挪开视线,有些别扭地看向楼内喧嚣的场景,抿着唇不再说话。
还真是个别扭的人,陆晼晚心想!
索性,眼下没有人再会对她表现出格外的好奇了!脚下的步子加快了几许,陆晼晚出了揽月楼。才刚跨出大门,便见着楼外有一辆马车在那里候着,见着她出来,坐在车辕上的车夫立即跳了下来,朝她躬身行了一礼:“小的见过二小姐。”
“夏子清准备的?”不知为何,陆晼晚心中竟有些感动。那男人当真是个别扭的,当着她的面各种嫌弃她,可在关键时候还是会站出来助她一把。也未曾想夏子清也是个心细的!
马车夫闻声点了点头:“东家交代,让小的务必将二小姐送回尚书府。”
抿着唇不再说话,陆晼晚只是点了点头,便就着车夫摆在马车前的木阶上了马车。
“二小姐坐好了。”车帘外,车夫的声音透过帘子传了进来。
“嗯。”轻声应了一声,陆晼晚掀开一侧的帷幔看了一眼纵立在自己眼前的暗红色大楼,目光往三楼飘去,唇畔的笑意愈发地明显起来。
马蹄声达达,在青石板道上格外地突兀。
******
翌日,陆晼晚与袁容青和曹氏几人交代过,便不作停歇地往垒方城而去。
陆家别院里,也是接到了陆晼晚要来的消息,早早便做起了准备。
“我那妹妹竟然当真愿意亲自来接?”
陆家别院,前院大堂内,陆景皓斜倚在官帽椅上,眸中染上一丝丝兴味。
女人都喜瞻前顾后,却不想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倒是爽快,当天便答应了他提出来的别样要求。三日一到,就立马应约前来了。
管家站在一侧,脸上笑容猥…琐,冲陆景皓挤眉弄眼道:“听闻二姑娘出落得愈发标致了,二公子可提前一饱眼福!”
闻声,陆景皓玩味一笑,朝那管家一挑眉:“你倒是个心思颇多的!”让陆晼晚亲自来别院接他的想法,要不是他身边这个管家提出来,陆景皓还当真想不到这一点。可这倒刚好合了他的意!
近半年来,关于他这个不起眼的妹妹的流言蜚语一日比一日多,都没个停歇的时候。陆景皓是当真好奇,究竟陆晼晚是有了怎么样的变化,竟是引起了全城人的关注!尤其是听说她当日殿前一舞,惊艳了圣上,陆景皓便是愈发好奇起来。
离开尚书府的时候,陆晼晚分明还是个胆小怕事、唯唯诺诺不懂事的小姑娘。前些年他也没少听到关于她的传言,却都是负面的消息,入目不堪!
如今流言陡然转向,将他这个许久不曾见面的同父异母的妹妹传得神乎其神,着实令他心痒难耐!
唇角微扬,陆景皓露出一抹诡笑,双眼透露着丝丝不怀好意。(未完待续。。)
ps: 回来得有些晚,二更稍后~
203 客栈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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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影摇晃,觥筹交错。楼道拐角处,陆晼晚回过头抬头望了一眼仍站在那雅间门口意气风发的夏子清,颔了颔首,弯唇浅浅一笑。
对于夏子清,她是感激的,今日若非他及时出现救场,怕是赵子钰不会如此轻易便放过她!
见着陆晼晚如此动作,夏子清自是知道她是在表达感激,竟有些不习惯了起来。从陆晼晚身上挪开视线,有些别扭地看向楼内喧嚣的场景,抿着唇不再说话。
还真是个别扭的人,陆晼晚心想!
索性,眼下没有人再会对她表现出格外的好奇了!脚下的步子加快了几许,陆晼晚出了揽月楼。才刚跨出大门,便见着楼外有一辆马车在那里候着,见着她出来,坐在车辕上的车夫立即跳了下来,朝她躬身行了一礼:“小的见过二小姐。”
“夏子清准备的?”不知为何,陆晼晚心中竟有些感动。那男人当真是个别扭的,当着她的面各种嫌弃她,可在关键时候还是会站出来助她一把。也未曾想夏子清也是个心细的!
马车夫闻声点了点头:“东家交代,让小的务必将二小姐送回尚书府。”
抿着唇不再说话,陆晼晚只是点了点头,便就着车夫摆在马车前的木阶上了马车。
“二小姐坐好了。”车帘外,车夫的声音透过帘子传了进来。
“嗯。”轻声应了一声,陆晼晚掀开一侧的帷幔看了一眼纵立在自己眼前的暗红色大楼,目光往三楼飘去。唇畔的笑意愈发地明显起来。
马蹄声达达,在青石板道上格外地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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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陆晼晚与袁容青和曹氏几人交代过,便不作停歇地往垒方城而去。
陆家别院里。也是接到了陆晼晚要来的消息,早早便做起了准备。
“我那妹妹竟然当真愿意亲自来接?”
陆家别院,前院大堂内,陆景皓斜倚在官帽椅上,眸中染上一丝丝兴味。
女人都喜瞻前顾后,却不想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倒是爽快,当天便答应了他提出来的别样要求。三日一到,就立马应约前来了。
管家站在一侧,脸上笑容猥…琐。冲陆景皓挤眉弄眼道:“听闻二姑娘出落得愈发标致了,二公子可提前一饱眼福!”
闻声,陆景皓玩味一笑,朝那管家一挑眉:“你倒是个心思颇多的!”让陆晼晚亲自来别院接他的想法,要不是他身边这个管家提出来,陆景皓还当真想不到这一点。可这倒刚好合了他的意!
近半年来,关于他这个不起眼的妹妹的流言蜚语一日比一日多,都没个停歇的时候。陆景皓是当真好奇,究竟陆晼晚是有了怎么样的变化。竟是引起了全城人的关注!尤其是听说她当日殿前一舞,惊艳了圣上,陆景皓便是愈发好奇起来。
离开尚书府的时候,陆晼晚分明还是个胆小怕事、唯唯诺诺不懂事的小姑娘。前些年他也没少听到关于她的传言。却都是负面的消息,入目不堪!
如今流言陡然转向,将他这个许久不曾见面的同父异母的妹妹传得神乎其神。着实令他心痒难耐!
唇角微扬,陆景皓露出一抹诡笑。双眼透露着丝丝不怀好意。
京都与垒方城相隔并不远。
垒方城位于京都西南,乃是京都前身。旧城未有京都的繁华,但却也是一座人流集散的城池。
纵马而行,不出两三个时辰便能抵达,坐马车走官道也用不到一天的时间便能进城。
陆晼晚辰时动身,戌时之前便入了城。
“二小姐,咱们入了城,是直接去别院,还是去驿馆?”夏喧坐在陆晼晚身侧,看着她略显疲惫的脸,心疼地问了一句。
“吩咐阿帆,在别院附近找间客栈安歇。”如今时辰已晚,别院里住着的可是一名男子,她纵然不在意这些,行事却还是要注重一些,落人口实始终是不好。
“是。”闻声,夏喧便挑了帘子,探出头对赶着马车的车夫道,“别院周边有客栈,咱们今儿晚上就在那儿歇脚。”
“是。”听了夏喧的话,阿帆便扬起了马鞭,待车中的人坐稳,便驱着马车朝垒方城东城而去。
此时的陆家别院,灯火璀璨,如同白昼。
陆景皓早便接到陆晼晚已然进城的消息,便是沐浴更衣,又命人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宴,只等着陆晼晚入院,来为她接风洗尘。
可左等右等,偏厅的酒菜早已凉透,陆景皓都未曾见着前院的人进来报告消息,不免等得有些不耐烦。
“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早在一个时辰前,他便听说陆晼晚已经入城,怎的现在还未有人通传,甚至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了!
管家闻声,原本游戏诶昏昏欲睡的**,此刻尽数消散,朝陆景皓拱了拱手之后便转身朝院儿外走去。
管家离开之后,陆景皓便低眉沉思,小院儿里寂静无声。
细长的眉毛,高挑的鼻梁,尖细的下颚,粉红色薄唇有些刻薄的上扬,带了点嚣张的味道,如此相貌,陆景皓称得上是一个美男子,若不是……
指尖有意无意地拨弄着腿上衣摆,陆景皓眼神微黯。他这条腿,可是废了呢!不知陆晼晚见到他这样,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院子里响起细碎的脚步声,陆景皓敛去脸上的异样,抬头朝门外。
管家去而复返,脚步匆匆,看起来脸色并不好。
“打听到什么?”见着他这幅样子,陆景皓也沉了脸色,心知这是个不好的消息。
先是一怔,随后那管家抬手拭了拭额上的些微汗珠,躬身答道:“据闻,二小姐早在一个时辰前便已经入城,可……”抬眉偷偷瞟了一眼座上的陆景皓,管家竟有些心虚。
“说。”自从遭遇厄运之后,陆景皓便变得喜怒无常。在外人面前,他装作颓唐消沉,可谁也不知道,在别院里,他有着怎么样的计划和打算。
别院里的下人,起初并不那他当一回事,索性是一个不受宠的少爷,而且还是个残废,便理所应当地对他轻视起来。可后来发生的一些事,却是叫他们不敢再有僭越之举,一个个都变得安分老实了不少,这管家便是其中的一人。
听着陆景皓吐出那毫无感情的一个字,管家也不敢再瞒他,便将刚打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禀报了一遍:“二小姐进城之后,便往东城来了。”
“那为何迟迟不见人?”当着他的面说谎,真当他是纸糊的!陆景皓双眼微眯,眼神危险。
“……是,小人听打探的人回来说,二小姐带人住进了悦来客栈。”管家擦了擦额上愈来愈多的汗珠,有些心虚道。
这二小姐也真是任性,悦来客栈离得别院并没有几步路,二小姐人既然过来了,却都不往别院来,害得他如今还要承受二公子的怒火!
一时间,那管家竟是将陆晼晚给怨上了。
指尖轻轻叩打着桌面,声声沉闷,叫管家听得着实心惊。
“悦来客栈!”轻声呢喃,陆景皓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
真是可笑,人到了别院附近,却是过门不入,难不成这里面有会吃人的怪物!
指尖骤然一顿,掌心突然抻平按在桌面上,陆景皓笑得诡异。
“将偏厅的垃圾清理掉,明日一早,咱们上悦来客栈,将二小姐接回来别院。”嘴角微扬,陆景皓心中似乎有了其他的想法。
管家闻声,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
被人扶上轮椅之后离开了大厅,陆景皓至始至终都不曾再多说一句话。
听着轮椅车轮辘辘的声音渐行渐远,管家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转身吩咐着手底下的人将偏厅满桌的美味佳肴都尽数清理掉了。
月色清明,好不容易见着一轮满月,客栈内,陆晼晚站在窗前,仰首看着夜幕中的银盘,微微黯淡了眼神。
“二小姐,该休息了。”从进房之后,夏喧便看着她在窗前站了许久,知晓她心中定然是在思念赵子离,夏喧便安静地不去打扰。可眼下时辰已晚,而且晚间风大,她担心陆晼晚的身子会吃不消。
扭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夏喧,陆晼晚弯了眉眼,笑着应了一声,继而又道:“明日,若是别院的人来了,便让他们在楼下等着。”
夏喧既是惊讶于她的推断,又是不解她的吩咐。
她们前来垒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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